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怎么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和别人论什么命定的姻缘。
他原本以为自己恨极了她的背叛,若能亲手将她寻回来,定要让她知道背叛下场。
可他发现自己舍不得,那双杏眸盈满了泪水,一颗一颗砸到他心上。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除了名分这种东西,他什么都能给她,除了崔五娘他不得不娶之外,他绝不会再纳一个姬妾,将来事成之后,他可以封她为贵妃,给她所有人都会艳羡的荣宠和富贵。
他们还会有别的……更健康的孩子,哪怕阿珩不在了,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崔茵的孩子做继承人。
“茵茵,你知不知道阿珩的病根本不能医治,你阿爹好歹是崔家人,不也没能治好,早早去……”
“李承璟!你住口!”崔茵打断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有这种放弃的念头,“你想说什么?不是你怀胎十月,你当然不知道做母亲的是什么感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呢,这个孩子是我带到世上来的,不尽全力,怎配为人父母?”
“他才一岁多,寻医问药才问了多久,那个神医不是说有药方吗,心头血不能取,别的血总可以试一试吧?”
她蛾眉蹙起,眼里的晶莹还在打转,一脸愠怒。
李承璟张了张口,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沉默不语,崔茵瞬间揪心起来,颤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李承璟……不取心头血,取旁的地方的血行不行,你去把阿珩抱来,去叫神医来看看……”
李承璟喉头微动,深埋在心底的那个不敢诉之于人的阴暗想法在她一声声祈求中恣意蔓延。
他早就知道的,于她而言嫁给自己是无奈,由不得她选择,或许那三年里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自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郎君。
可现在,她拼命的逃离。自从阿珩出生,多病孱弱,但她似乎找到了另一个支撑,心里不再只有自己了,甚至还有别的男人。
阿珩在一日,她便要与自己抗争一日,她无父无母,也没有亲生的兄弟姊妹,是不是阿珩不在了,茵茵的世界又只有自己了?
李承璟自然不敢跟她说这个阴暗的想法,也说不出口。
他当然也爱阿珩,可既然心疾难医,总这样令他的茵茵提心吊胆,不如不医了……日后,他们还会有健康的孩子,代替阿珩。
“神医说了,只要心头血。”
李承璟摸摸她的头发,崔茵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看着他冷漠的表情,一颗心渐渐往下坠,“你什么意思……试都不试一下?还是你不想试了……”
“你是不是忌惮阿珩的存在,会给崔莹的孩子挡路,”她有些慌乱道,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阿珩不会要这些,你把孩子还给我,放我们走,无论你做摄政王还是做皇帝,我们母子都不会挡你的路……”
“茵茵,你怎么还不明白?”李承璟怒道,“我只要你,你乖乖忘了那个姓萧的,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你不是喜欢女儿吗,我们再生一个女儿。”
崔茵睁大了眼睛,喉咙里干涩无比,一股血腥味在蔓延。
她以为一个人冷血,至多不过像他先前所做的那样,可李承璟怎么会这样残忍,阿珩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李承璟松开她的手,幽幽道,“茵茵,你要认清现实,你的郎君,只能是我。”
“你总厌我薄情是么……那个萧绪桓又能将你看得多重要?茵茵还不知道吧,他今早接了宫中的旨意,早就领兵往西蜀去了。”
崔茵骤然一怔。
李承璟看着她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萧绪桓自身难保,野心可不比我少,所以茵茵,别期待他会来救你。”
崔茵看着窗外近乎成暗色的浓绿枝叶,眼睫微颤。
她还是逃不过梦里的下场吗?她倒希望萧绪桓不要管自己才好,这样反倒能让她的愧疚少一点。
……
王府的西园山下,树丛茂密,崔莹等在西园门口,见李承璟阴沉着脸色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她眼神黯了黯,今日他将崔茵带回王府,全然没有避讳她,当她是空气。
崔莹记着大夫人与她说的话,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在这里等着李承璟。
“王爷。”李承璟从她身边经过,崔莹喊住了他。
她笑了笑,“还没恭喜王爷找回了七娘,既然七娘都找回来了,阿珩那么小,她当是想念坏了吧,不如把阿珩抱过来,给七娘自己养着。”
李承璟皱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崔莹也不恼,他继续走,她便跟在一旁,拂开树枝,小声道,“王爷这是不想七娘见阿珩?”
李承璟脚步一顿,眯着眼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崔莹敛起笑容,“我当然是在关心王爷。”
“程仙医的药方如此凶险,怎能给七娘试呢,可阿珩这几日又不大好,我真怕万一出了什么事,七娘岂不伤心,我都看得明白,比起阿珩的病,王爷更在乎七娘。”
李承璟眸光微动,迟疑道,“你是说——”
“王爷,你我还是坦诚些好,我不与七娘争什么,你只需要兑现给我应有的尊荣,有些王爷自己不便动手的事情,五娘愿意代劳。”
李承璟沉吟片刻,“再让我想想。”
“阿珩,既然又病了,便先抱到你那里。”他闭了闭目,这样说道,实在是不敢再见到那双与茵茵相似的眼睛。
崔莹看着他的表情,眸色微沉,知道他这是应允了的意思。
***
春草趴在桌子上哭,她知道娘子悄悄离开不告诉她,是怕自己跟着她回到那个龙潭虎穴受苦,她越想越难过,娘子从小丧父,后来又没了母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有小世子和她血脉相连。
她不可能不管不顾,一点点希望,哪怕是李承璟的陷阱都要去试试。
更让她难过的是,娄复竟然说大司马今早已经走了,什么交代都没有,也没有提前打个招呼,他真的不管娘子了吗?
“春草姑娘,”娄复探头看过来,吓了一跳,“春草,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他慌了神,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给她赔罪,“别哭了,别哭了,大司马怎么可能真的不管夫人了。”
春草呜呜咽咽,哭哑了声,抬起头含糊不清道,“他都走了,还怎么管?”
娄复小心翼翼道,“哪能真走啊,你看我这不是还在吗?”
春草闻言愣了愣,止住了眼泪,“什么?”
娄复冲她咧嘴一笑,“当然没走,你快收拾收拾夫人的东西,咱们一起去蜀地。”
春草消化了半天这句话,娄复怕她哭傻了,重新又解释了一番。
“大司马当然是去找夫人了,夫人不是挂牵她的孩子吗,肯定费一番周折,不过你放心,肯定没问题……”
话音未落,春草捏着拳头用力捶了他一下。
“那你还骗我!”她边哭边捶打他,“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
娄复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春草,这会儿乍闻夫人有救,力气那么大,他被打到墙角也不敢还手。
门口吱呀一声,走进来一道身影,皱眉看着他俩。
娄复眼睛一亮,哀嚎道,“我错了,我错了,将军你快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我争取明天再加更一次早点过去这段
(下一章会有几个小反转!茵茵就是很文弱,从小经历比较坎坷这次面临的选择也很纠结,两件事加到一起她只会选择让自己愧疚少一点的那个,后面保证比前边还甜,会圆满的,男二也会挫骨扬灰的,贴贴大家=3=
第48章
春草虽然不明白大司马要去做什么; 但还是依言回到听竹堂收拾东西。
她不知道去西蜀要做什么,亦不知道要待多久; 只能没头没尾的翻箱倒柜; 挑拣一些用得到的物品。
待到收拾梳妆台时,见妆奁匣子底下压着一张花笺纸,春草抽出来看了一眼; 顿时愣住了,拿着这张纸跑去找萧绪桓。
“大司马!夫人留了一封信给您。”
清浅的月色下,萧绪桓正替崔茵收拾那两箱书册; 将它们重新落锁; 让人搬到马车上。
他闻言接过那封信,心却悬了起来,春草说她离开的匆忙; 怎么会有时间写下一封信呢。
拿到手里一看,果然是匆匆写就; 大概是来不及磨墨; 就用描画钿的细笔蘸了胭脂写成。
他今早不曾跟着大军出发去西蜀,秘密折返,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因而今夜府中都没有点太多灯,要装点带走的东西让下人们悄悄搬到后面的巷口; 装到马车上先行一步。
萧绪桓只看了第一行字; 就将信折了起来; 他预感是些自己不愿看到的话。等走出房门,站在檐廊里昏暗的灯影下; 却又忍不住背过身去; 重新打开了这封信。
……
“桓郎亲启; 见字如晤,
匆忙之际,以朱砂代墨,乱愁如织,不知何处提笔。
四合红尘,幸与君识,想来丹阳雪夜至今,不过未满半年。
妾偶然得知,汝早已知妾之身份,隐瞒至今。
那日楼台之上,汝曾对妾言少年往事,妾后知后觉,原来那日汝之用意,是想听妾亲口坦白真相。
妾心思不纯,于姑苏得君相救,走投无路,欲求汝之庇护而自荐枕席。后来建康种种,妾百般心机,妄图骗得汝之倾慕,以暂获栖身之所。
百般计谋,身在其中,已不知何时动用真情。
或是鬓边瑞香,扰乱心肠,或是假山月下,兰草系情。
妾与汝互欺互瞒,偷得几许缱绻。惊闻汝即将出征西蜀,李承璟百般刁难,已然知晓妾之下落。
妾知君之所向,非权非贵,矫矫虎臣,志在收复故土,逐退胡虏。
妾何德何能,蒙君弃前程坦途,逆流而上。
情之一字,实为缥缈虚无,只恐来日妾容颜衰老,青春不再,君憾凌云旧事,黄花负酒,相看两相厌,悔倦今朝,终成怨侣。
今闻稚子心疾难医,妾为人母,实难割舍分离,思念若狂。
故去之,尘封旧事,还君坦途。
真真假假,无从探得真伪,然两情相悦,妾深信不疑。
灵清观真人曾占一卦,言你我前世今生之姻缘。
今生牵绊至多,妾私心许愿,愿若有来世,与君白头。
……”
丹笔鸿飞,写至最后一行,字迹已是沾满了干涸的泪痕。
头顶的灯笼越来越暗,萧绪桓闭了闭眼睛,眼眶微微发烫,再次睁眼,那字迹已经朦胧分辨不清了。
娄复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站在台阶下面,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萧绪桓便已经收起信纸,转过身来。
“都准备好了?”
娄复道:“都备好了,小的叫他们悄悄先行一步,宫里派人来回话,说已经下令召摄政王入宫中了。”
说罢便见萧绪桓翻身上了马,娄复赶紧跟了上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三拒绝与齐家联手的大司马,这次却为了夫人,答应了与齐太后的交易。
***
白日里阴沉着天,入夜时分,薄云蔽月,李承璟方才又来过一趟,对崔茵说,这里是摄政王府,叫她收心,乖乖待在这里,房中也不曾留下婢女。
他已经不敢再将她单独安排在外面的宅子里了。
崔茵听他离开之前,再三叮嘱了门口的侍卫,她内心倒也没有多大的波澜了,这是她自己选择回来的,就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这样。
她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李承璟心里起了放弃阿珩的念头,她也不会再与他虚与委蛇,放低姿态请求了。
她知道自己毫无倚杖,越是软弱相求,李承璟越是肆无忌惮。
既然李承璟说在他心里自己最重要,那便好了,她唯一能用来保护阿珩的,就是自己。
阿珩若不在了,她也不会独活。
辗转难眠,崔茵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的心里到底是该想着阿珩,还是想着另外一人。
既然沈汲说萧绪桓这次轻易接受了去西蜀,是因为和李承璟作对,那么自己离开了,他知道了消息,看到了那封信,也应该冷静下来,平衡得失,不该那么冲动行事。
其实她大可以在信里说自己对他只是利用,毫无留恋,更能让他忘掉自己,好好考虑去西蜀的事情,但她做不到。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能对他说心底的真话了。
风声簌簌,窗外的树丛哗哗作响。
她忽然听到门外的交谈声,慢慢走过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女子站在门外,灯火映在她脸上,对自己微微笑了笑。
“七娘,别来无恙?”
崔茵一眼便认出了她,看见她的笑容,心里只觉得厌恶,脸色沉了下来,“五娘,我不欠你什么,你来做什么?”
“不欢迎我?”崔莹也不恼,时隔这么多年,她也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