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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多年的默契,就是这么天衣无缝。
拿到玉佩后,二人将屋子内的物件摆回原处,看着宛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屋子,皆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出屋摸着夜色把死囚和蓝笑都带回到了她的闺阁,老规矩式的放了一把火。
“蓝笑不能死,烧她个衣角掠个皮肤就行,她对阁主有用。”无泽说着,在蓝笑周围洒了些避火的药粉。
陆子慎听及此皱起了眉头,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将火势控制在可利范围后,二人就趁着夜色翻墙出府了。
这一夜的蓝府闹得天翻地覆,无人消停。
当林仲将消息传达到常宁手中的时候,已经是日上晨空,辰时二刻了。
常宁一夜没睡。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陆子慎的眸子和言语,再一睁眼却又开始担心起他如今的安危,属实让她有些心力交猝了。
当信鸽归来之时,她正坐在案桌前批注陆子慎的课业。少年学习的速度很快,笔迹也渐渐工整起来,竟越发有学士之感了,倒教她紧张的心中稍微有了些安慰。
然而下一瞬看见纸条上的内容时,她几乎是要以为自己没睡醒花了眼,霎时间满脸的茫然。
直到她一不小心碰掉了茶盏,碎裂的声音教她回了神,她这才又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纸条,瞳孔猛然的收缩起来。
纸条上写的是——陆子慎,死了。
林仲说昨日陆子慎出了侍郎府后,被蓝府的侍卫抓回去了,施了两遍刑具后被蓝笑带回了院中,后来,蓝笑院中不知因何失火,陆子慎烧的面目全非已经没了气,而蓝笑因着在一处空荡地方,火势并未蔓延过去,只是烧坏了衣角和头发罢了。
常宁看着纸条上的一字一句,只觉得乍眼的厉害。
她看向纸条的最后一句话:今晨未时,道家为蓝府驱祟,过及,死者运至郊外乱葬岗。
经年久战沙场,看惯了生死离别的常宁,第一次有些没晃过来神,眼前白茫茫的看不真切什么,满脑子都回荡一句话:陆子慎,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昨日,昨日他还 * 好好的在她眼前,笑着、撒娇着唤她姐姐,怎么会死了呢?
她心头好像压上了一座山,沉甸甸的让她无法呼吸。
是怪她的,昨日她应该好好的、认真的与他说清楚,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装作一脸的无所谓,他渴求她的回应,她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忽觉喉间一猩,她忙拿着帕巾掩住这口鲜血,手颤抖着、缓慢的,将嘴角的血迹尽数敛去,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
“小寒!立夏!”她将写好的信吹干收好,然后扶着轮椅往外头行着,声音急躁却冰冷异常。
小寒和立夏正在洒扫院子,听她唤着便都扔了手上的活匆匆跑了过去,却在看见脸色苍白的常宁时,都微微愣住。
小姐今日的状态,怎么这么差?
然而未等他们二人多想些什么时,常宁便又开口道:“小寒与我去蓝府,立夏等着父亲回来,然后将这封信给他。”
她抬手将信递给立夏,然后催促着小寒赶紧与她出府了,独留立夏站在原地缓了好半晌,这才收了神思匆匆跑向正房。
而此时的蓝府简直是人心惶惶。
蓝笑不知为何昏迷不醒,蓝栋断肢后感染高烧不退,害了蓝栋的人却与蓝笑云雨后被烧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锤在蓝桨的心头,让他差一点以为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害他们家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却偏偏还要有人来惹他心烦,有小厮从府前传来话,说是常宁来了。
蓝桨虽不知常宁来此为何,但毕竟蓝家与常家之前有过退婚这般事,思前想后也还是抬步走了出去。
然而及近大门口之时,却瞧见自己的亲家,周太傅周河竟也在,其与常宁二人立在门口相看不语,倒是看的蓝浆有些头皮发麻,心里顿觉有些大事不妙。
他忙迎上去与周河和常宁寒暄了几句,而后就要引着二人往府里走。
常宁抬眼对上周河审视的目光,而后看着蓝浆淡声道:“就不入府劳烦世伯了,我今日来,只是要个人罢了。”
“要人?”蓝浆有些疑惑,出声问道,“我蓝府,有什么人需未安亲自来要?”
常宁微微抿了抿唇,而后开口回他:“昨日被蓝府侍卫抓走的,是我常府的座上宾。”
蓝浆这下子明白了,昨日被他们府中侍卫抓回来的,只有一个伤了自己儿子的少年,便再无其他人了,想必常宁说的就是那个少年。
那少年,是常府的座上宾?
蓝浆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了,先不说这个少年如今已经死了,且面目全非分不出个真假,就说他伤了自家小儿,致使小儿如今断臂昏迷不醒这件事,这少年就断不能随便就交还给常宁了。
况且今日还会有道士前来驱祟,在府中死的人,可是压祟的啊!
这般想着,蓝浆便不得不尴尬的开口道:“未安,这人我确实不能交还与你,毕竟,他已经死了。”
轻飘飘的话落在常宁耳朵里,就 * 好像细密的针疯狂的扎上了她的心,让她的双手不自觉的便紧紧握在了轮椅扶手,暴露的青筋告知众人,她在极力的隐忍什么。
在身后的小寒也是一惊,她低头看着故作镇定的常宁,心里越发觉得慌乱起来。
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常宁沉吸了一口气,将喉头的血腥狠狠压了下去,开口之时声音已经微微有些沙哑:“世伯,这人确实,是我府上重客。若……若真已逝世,可否,可否交予我带回府上,好生安置?”
她的样子属实有些难堪,蓝浆甚至都能瞧见她在微微的颤抖,顿时便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两家曾经,好歹有过婚约,若这般绝情也确是他的不对了。况且人既然已经死了,多揪着那些活人的事情也有些不妥,倒不如顺了常府的意,好歹还能卖个人情。
这般想着,蓝浆便觉如此甚好,正待要出口应允之时,身侧一直沉默的周河却缓缓启了唇,语气依旧是那隽雅无波、风度翩翩的口吻:
—“毁了我女婿的一双健臂,害了蓝兄大女昏迷不醒,如此种种劣迹,常大小姐竟就想如此简单把人要回去?”
—“既是常府座上宾,那他犯的过错,常大小姐可能担下来?”
—“若能,便现在下了轮椅,跪下,与我和蓝兄赔罪。”
第28章 将军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只能……
常宁的神色微微一僵; 抬眼朝周河看去。
“周太傅,所言极是。”她淡淡回周河,语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然子慎只是我常府座上宾; 犯了错理当是我常府来赔礼道歉,但全然没有; 要下跪道歉这般说法。”
陆子慎于常府而言只是客,是个久居的客,客错主责这确实没错,但按周河说要给他下跪道歉,这就说不过去了。
她手指摩挲着长鞭,眉眼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反倒是让周河有些难以捉摸了。
“常大小姐所说确实; 我与蓝兄确实不应如此要求; 毕竟伤之过重并非我二人; 即便是有什么要求; 也当是伤者来提。”周河端手笑着,看向常宁之时满眼都是打量,“常大小姐说; 如此可对?”
常宁未语; 抿唇看向周河算计的神色时,心中顿觉有些慌乱。
她是不是,估摸错了什么?
一旁的蓝桨感觉额头上正津津的冒着冷汗; 越听周河说下去便越觉得心惊,总觉着这两个人之间冲天的战意,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常宁现今虽革职在家,但好歹曾经也是征战一方的大将军; 即便如今诸多不顺,倒也不该如此苛对,这于他良心实属有些不安。
况且周河敢这般妄言,是因为他身后有太后啊,自己一个小小兵部侍郎,可断不敢如此拎着自己脑袋在外头晃悠。
于是他连忙擦了擦汗上前打了个圆场,同常宁道:“周中惯会说这些玩笑话,未安勿要在意,我稍后就将那人送回 * 常府去。”
常宁心尖一松,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要起身往府里头回。
然而周河显然是并不想教她好过,见她回身要走之时,却又淡淡道:“常大小姐,听说,镇国大将军要归来了。”
正待要离开的常宁身形一僵,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不知所然的瞧向周河。
玉将军,要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与将军商讨一下,能否再次上战场了?
军师也好,谋筹也罢,只要能再次回到战场,她都是愿意的。
她张了张口想要多问些什么,却在瞧见周河含着淡淡笑意的脸时,恍然间回过了神。
周河与她说这个,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常大小姐一声,很多事都会水落石出了。”周河碾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常宁与蓝桨都有些不解,府门前顿时有些安静,三人各怀心事,谁都不解对方何意。
既然不理解,就无需再多唠叨些什么,常宁顿觉无趣,刚与蓝桨赔歉几声要回府的时候,那蓝府的小厮却是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急急着道蓝三公子悠悠转醒了。
蓝桨一喜,正与常宁告别要抬腿进府之时,却见那小厮又支支吾吾的道:“公子说,要常大小姐,也进去。”
常宁握在轮椅上的手蓦然又紧了紧,心头好似忽然有什么绷紧又弹开,惊得她瞬间额头便有涔涔汗液淌下,再看向周河,却见他嘴角含着笑意,与适才要她下跪之时,更甚一些。
她眉头紧了紧,内心道:如此,不好走了。
蓝栋确实醒了,只是醒了与没醒差不了多少罢了。
常宁与蓝桨、周河一同进了屋子时,瞧见的就是一身白布裹着,而后满脸绝望无神盯着床幔看的蓝栋。
他就那么看向一处,不说不笑不动不哭,让所有都要误以为他只是睁开了眼睛,却并没有醒罢了。
一进屋子,蓝桨便顿时快步上前,看着一脸绝望的蓝栋,心里头简直就像在被刀剜着,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悲泣道:“我儿,是为父无能,竟未能护你双臂、允你报仇!”
蓝栋没什么反应。
蓝桨又问道:“如今可觉何处不适?”
屋子里头就好像被神仙弹指定住,无声无响,只有蓝桨轻微的叹息声,才叫众人察觉原来时间并未停住。
好半晌后蓝栋才张嘴问了一句话:“常宁呢?叫她过来。”
昏迷整夜的蓝栋,清醒后第一句话问的竟是常宁。
蓝桨顿时有些慌张,忙抬眼往周河的位置看去,生怕亲家会因此恼怒。自家儿子与常宁二人虽说之前也是有过婚约在身,但如今蓝栋与周云姣结为了夫妻,蓝周两家才是媒妁之好,怎么说也不应当在如此情况下先唤了常宁,这教周河的面子该往哪处搁?
然而令蓝桨没想到的是,周河竟然全无怒意,反而笑吟吟的替常宁回了蓝栋:“常大小姐呀,在这呢。”
得了回应, * 蓝栋的身形终于是动了动,他费力的侧头看向常宁,脸色惨白,语气温和:“未安,你过来。”
他像个鬼,还是即将离开的鬼。
这是常宁瞧见他样子时,第一瞬间想到的。
她抿了抿唇,在蓝桨恳求的示意下,终于是叫小寒将她往前推了推,离周栋榻前约有一米之时停了下来。
“未安,瞧见我现在这般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周栋眉眼间尽是绝望与狠厉,开口之时却淡淡的好似没有力气,“你的杰作,是不是挺有成就感的?”
这两句话宛若□□一般在屋子里头炸开了花,让屋内除了常宁的众人都有或多或少的错愕,尤是蓝桨,简直就是不知所云,满脸的疑惑。
常宁心尖未顿,开口道:“蓝三公子,话要说明白。”
蓝栋的脸狰狞起来,看起来可怖的厉害:“说明白?常宁,你还要叫我怎么说明白?纵容那个天杀的腌臜货拆了我的双臂,你却只是看着,这难道不是你的所为吗!?”
“未安,你……”蓝桨愣住,看向常宁之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恶人总是先告状。
常宁感觉呼吸都一滞,眉眼间也渐渐染上了冰冷之色:“蓝三公子,事情如何,你当是清楚明白的,如今倒打我一杷,有什么意义?”
蓝栋只是冷笑着看向她,那神情好像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这是蓝府,她说再多也是没用的。说他蓝栋想要羞辱她、强占她未遂,结果反被陆子慎拆了双臂吗?
没人会信她的,因此对于蓝栋之后的言语,她只能闭口不言,冷着神色看向他。
直到他道:“适才听说你要把那个已经烧死了的腌臜货带回去,岳父让你跪下赔罪,父亲那时不让,如今你跪罢。”
“蓝栋!”常宁感觉手中的长鞭就要甩出去了,却还是努力压抑着,“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