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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柠不敢再动; 只好问他:“你哪里疼?”
男人轻飘飘道:“腿。。。。。。一动腿就疼。”
“腿肯定是疼的; 毕竟压了这么长时间; 别的地方疼不疼?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现在给你移出去,你能快点上救护车去医院。所以能不能忍?”
“。。。。。。能。”
尤柠再次架起男人,这次两人都抿着唇暗自使劲,没发出任何声音。
车下站着的傅秋第十三次抹去睫毛上的雨水,终于看见尤柠的腿向下退了下来。
男人的身体逐渐得到舒展,他淋到微凉的雨丝,嗅到青草泥土的气息,感受到清爽的空气。
他的头,脖子,上身逐渐离开车窗,就在移动他大腿时,油水不动声色顺着男人腰腹流淌到了车门边,平且还在持续下流。
车门沾满雨水本就湿滑,尤柠要留意自己脚下,还要顾着男人受伤的大腿。眼前是一片浑浊,却无法进行擦拭。
她一只手托到男人后背帮助他稳着身体。
傅秋赶忙将药箱放到脚边,踩上货车车轮去给尤柠分担重量。
尤柠也将男人的脊背交到傅秋手上,再次爬上车门,去调整他脚的位置。那两双腿收到重压,血肉模糊,骨头也一定收到了重创。
男人的状态已经很差,如今禁不起太大的刺激。
可就在她刚用手举起男人膝弯,脚下却猛的一滑,整个人瞬间向下砸去。
可手边就是男人的伤腿。。。。。。那一秒里,尤柠在想,她若是松开手,那对方的腿肯定会砸在带有碎玻璃的车窗上,她若是不松手,也可能会挤压到对方的大腿。
于是遭罪的变成了她的手肘,重重磕在门上,连带着下巴也青紫一片,口腔里带着血气。
警察消防和医生陆续赶到,那时傅秋和尤柠已经将男人从车上带了下来。
尤柠还想去看驾驶室的男人,却被傅秋一把拉住。
“警察也来了,你歇歇吧,看上去比车里的人还狼狈。”
尤柠咧着嘴笑得僵硬,“没事,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消防员爬上车窗,找了工具开始强制拆除妨碍求援的杂物。警察则是围在小轿车边,脸色焦急地给吊车打电话。
傅秋扶着尤柠走去,听见他们在说货车太大,压得位置刁钻,若是直接拆卸车门,可能会造成轿车其他部位的坍塌。
“r牌轿车就这问题,车身太脆,不抗压。”
最开始报警的女孩急匆匆对他们说,“里面是个小姑娘,还能说话,思维清晰,抱着她的是她妈妈,已经一动不动可能是晕过去了。开车的是她爸爸,已经被挤到看不出来了。。。。。。”
轿车前排被碾压了彻底,光是外形,就知道里面的人定是没了活下的机会。
傅秋定神看着货车和轿车的连接处,忽然道:“重量都主要压在轿车驾驶位和副驾驶中间,若是能短暂托起那个点,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把女孩和她妈妈拉出来?”
年轻些的警察跑去警车又抱着什么东西快步过来,兴冲冲道:“用这个!承重超棒的金属板,是实验室的新产品!”
金属板长约一米,宽十厘米,厚度三厘米。
可这被中年警察否认,“我们问了你们从副驾驶救下的男人,他说车里装得都是粮食,将近三吨的重量,怎么可能托得起来?”
他又看向傅秋尤柠,视线扫过尤柠全身,声音温和了不少,“我知道刚刚是你们两个把副驾驶的伤患救了出来,也知道你们心地善良有正义感想要帮忙,可救人没那么简单。你身上也留不少伤了,痛不痛?去找医生处理一下吧。”
听出来了,是在赶人。
不过傅秋话说出口后,也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可她跟尤柠硬抗的重量加一块儿也能有个八百多千克。若这货车是三吨,她们差不多也能撑起四分之一的重量。。。。。。
才四分之一啊,傅秋叹气,想要放弃这个念头。
可忽然听见那报警女孩喊了起来,“车里的小姑娘喘不过气了!她好像有哮喘!”
傅秋和尤柠一起快步靠近轿车后排,听见里面撕心裂或的呼吸声。其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警察试图安抚女孩的情绪。
可或许是车里的环境过分压抑,不通气,也可能是女孩的心理开始奔溃,她迟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医生试图往车里输送氧气,可这根本撑不到吊车赶到。
尤柠扯了一下傅秋的袖子,傅秋又叹了口气,她拉着尤柠走到做主的中年警察面前,“我们两个能撑起将近一吨的东西,再加有金属板在,说不准真能把这货车撑起一会儿。”
中年警察是显而易见的不信,甚至声音都带上了焦躁和不耐,“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救世主的游戏。”
傅秋目光坚定,“您知道特殊安全保护局吗?”
中年警察一怔,“你们是?”
尤柠直接拨通了言呈非的电话,随后打开免提把手机举在半空中。
中年警察叫唐踵,他知道言呈非,因为最近出现太多离奇的案件了。而那些离奇的案件,最后全都由言呈非那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接手,这让他印象深刻。
面对神秘又隐隐透出自己强大背景的特殊安全保护局,唐踵还真有了好奇。
一通对话,让唐踵对二人的视线有了改变,但他依旧有些迟疑,“你们确定自己可以?”
尤柠听着女孩逐渐无力的喘息,当机立断,“我们先抬起一些空隙让你们能把金属板塞进货车和轿车之间。”
唐踵,“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们抬起货车这一角,若是高度不够,反而会破坏如今的和平。”
傅秋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她也怀疑过这个想法的可能性,可偏偏冥冥之中直觉在问她。
【你想不想抬起这辆货车?】
【想。】
【那就试试吧。】
医生走过来,在唐踵耳边道:“车里的小姑娘撑不了多久了,吊车还要多久?”
唐踵看了傅秋尤柠一眼,“有把握吗?”
傅秋听见了医生的话,也明白了唐踵的反问是因为吊车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到,她沉下心,“有。”
消防员也成功救出驾驶员,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上救护车。
唐踵当机立断叫来消防员跟身边的警察们,“她们待会儿会抬起货车压在轿车前排的这一角,等她们一抬起,你们就把金属板推进去抵住货车,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拆下车门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消防员好像听到什么奇闻异事,“她们?抬起货车?”
傅秋和尤柠已经摩拳擦掌走到车边,找准角度单肩顶了上去。
她们弓着背,踩稳脚步,肌肉嘭起开始发力。
周围的人有些在调侃怀疑她们的能力,有些则是纷纷叫好想要帮忙,还有一批人拿出手机开始直播录下视频。
消防员见此也试图想要上前帮忙,一群人蜂拥而上,站在傅秋和尤柠身边一个个咬牙使劲。
路边被丢下了好几把开着的伞,颜色鲜艳又靓丽。
人们蓬松的发顶被清凉的雨压塌,衣服紧贴在身上,满脸的雨水都没有时间擦拭。
在一众人的鼓舞之下,傅秋和尤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气,只觉得再努力努力,她们还能把货车撑得再高一点,更高一点。
在众多人的帮助下,终于出现了缝隙,有了足够金属板插入的位置,并且仍在继续变高。金属板抵了进来,傅秋伸手压住它,慢慢将重量移至金属板之上。
有更多旁观的人围了上来,只为再增在一份自己的力量。
尤柠眯着眼睛,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慌乱中有人的手臂撞到了她的后颈,尤柠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车厢上。
她衣摆划出圆润的弧度,跟随着主人向后躺倒。
傅秋没机会去顾着她,因为尤柠的离开让她明显感受到压力增加了不是一点。。。。。。
第八十三章
傅秋双手叠在金属板末端; 身体猛地被货车压起,像是坐翘翘板一般被顶了一下下巴。
整个下颌瞬间火辣辣疼了起来,可手里的金属板还在被货车的重量压得升起。
她脖子上; 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 整张脸瞬间通红一片; 几乎快要燃烧起来。
四周哀嚎一片,除了傅秋和唐踵; 没人想到只是一个女孩的倒下会带来如此猛烈的压力。
唐踵连忙同傅秋一起压住金属板,医生护士匆匆抬起地上的女孩; 将她带离这片混乱。
傅秋环着金属板的双臂上满是红痕,她喘着气调整呼吸。
随着涌上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她发胀的身体得到轻微的缓解。
雨幕里,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白发老人; 站在不远处的公路上,背着手望着她。
很眼熟,可那是谁?
傅秋喉间满是血腥味; 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她又看了老人两眼,某一瞬间,老人好像变成了一个高挑的青年。
她轻轻甩去面上的雨水; 试图让自己的睫毛负重少些; 眼前世界清晰一些。
可等她再次看去; 那公路上早已空无一人。
“用力啊!。。。。。。马上就翘起来了!”
“一; 二,三; 顶!”
“一、二; 三; 顶!”
一声声呐喊将她从迷蒙里扯了出来,傅秋脑袋很疼,像是有千百根长针再快速刺入又拔出,可她身上又好像有了无数的力量,充裕到身体发烫。
唐踵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惊得眼睛一瞪。
傅秋淋了不少雨,可身上的衣服突然就干了,甚至如今落在她身上的雨丝,都像是水抵在烧得滚烫的锅炉上,直接蒸发。
傅秋此时看上去吓人极了,她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紫红,身上还冒着肉眼可见的白烟。
一时间,周围数人都惊叫着远离。
就在唐踵以为剩下托着货车的人们要被无情碾压时,猛地感到手臂居然在慢慢下滑。
所有人都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减少,张望四望,才发现是压着金属板的女孩双手撑在板尾,垂着头一声不吭抗下那近三吨的重量。
唐踵呼吸一松,感慨特殊保护安全局里的人果真不一般。
他指尖滑过傅秋的小臂侧面,刚要为自己的不慎道歉,就被那滚烫的温度吓到。他怔怔看了眼手指,皮肤已经微微泛红了,但还没到烫伤的地步。
在所有人震惊到合不拢嘴的场面下,傅秋就这么堪称平淡的猛一使力,将货车直接顶了出去,翻转一百八十度后沉沉砸在地上。
傅秋好像不知道自己做出了多么惊人的壮举,只是弓着背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摇摇晃晃转身,木楞楞走了几步。。。。。。
唐踵拍拍自己发麻的腿,抬手想要叫住她。
可不等他喊出声,就看见前面纤细的背影轰然倒地。
雨水淋在她身上,那不正常的肤色也缓慢褪去。
有路人哄闹着上来想要拍摄傅秋的面孔,却被消防和警车挡住。医生快速将她抬上担架。。。。。。
傅秋恍惚睁眼,发丝粘在睫毛和脸颊上,她用余光望向疑似出现过白衣老人的路边,可这次她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只看见一个撞在树干上的巨大轮胎。
世界又一次旋转起来。。。。。。
这次,人们全被挡到车祸外围,消防在艰难拆除轿车塌陷部分。
看似六七岁的小女孩已经眯着眼睛说不出话了,旁边等候的医生连忙抱过女孩。
“抱着女孩的母亲已经没了。”
女人被拉了出来,身体是弓着的,后背和头顶皆是血肉模糊,一双腿也能看见白骨。
但她的手还是僵硬的环着,里面是给了孩子生机的狭小空间。
。。。。。。
傅秋是在消毒水的味道里苏醒,她还没来得及的睁眼,被因咽口水险些被生生呛死。
尤柠赶忙给她嘴唇擦了点水,真心实意担忧道:“你可小心点吧,别成为第一例在医院被自己口水呛死的奇葩。”
傅秋的力气撑着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尤柠吧咂着嘴,伸出手好像要抚摸她的脸颊。
不等傅秋疑惑,就听她说。。。。。。
“之前刚给你擦过一回眼屎,怎么又出现新的了?”
傅秋一口气没顺过来,又晕了过去。
“!!!医生!护士!她怎么又厥过去了???”
傅秋第三次偏头躲过尤柠手上的排骨粥,尤柠放弃硬塞进她嘴里的念头,笑得牵强,“你要是再不吃,我就买小龙虾,烧烤串,让你看着我吃!”
傅秋睨她一眼,还是不搭理。
尤柠叹气,“姑奶奶,我就说了句眼屎,你也没必要记那么久吧?”
傅秋声音还有些沙哑,“你那是一句眼屎?你那明明是击碎我脆弱内心的重重一棒。”
尤柠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轻声道:“那你的内心还需要再强一些,不然我怕你熬不过接下来的那段时光。”
“什么?”
傅秋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被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