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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推出门,郑梅转身和大妈说:“不知道发什么癫。”
正要说回猪的事,忽然见门外又探出个脑袋:
“真的,妈,你好好考虑考虑。”
“滚滚滚!”
陈兰君笑嘻嘻地“滚”了。
一溜烟踩上自行车,乘风而去,去找曹红药和刘黎。
曹红药见了她很高兴,而刘黎则直接擂了她一拳:“哟,还知道回来呀?”
打的动作很轻,陈兰君却佯装很疼的模样,倒退两步。
“喂,你没事吧?”刘黎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她上前去托着陈兰君,却见陈兰君在笑,立刻反应过来:“好啊,罪加一等。”然后就去挠陈兰君痒痒。
陈兰君边笑边躲到曹红药身后去:“你管管她。”
笑着闹着一阵,听见外头有叫卖声“老冰棍咯——甜又甜——”
“行了行了,申请停战。”陈兰君拢一拢自己的头发,起身说,“我买几根冰棍去。”
一人含着一根冰棍,终于斯斯文文说了一会儿话。
和陈兰君一样,曹红药和刘黎也考上了名牌大学,她们是学校考得最好的三个人。
和陈兰君一样,曹红药也考中了明德大学,不过她是被经济系录取了。至于刘黎,则考中了京城的一所高等院校。
“我们班这次被录取的人很多呢。”曹红药说,“算上大专的,总有十来个。”
刘黎咬一口冰棍,大大咧咧说:“校长高兴地嘴角就没下去过,你到学校门口去看,那大红横幅还挂着呢!我看不挂到过年,她不舍得拿下来。”
陈兰君听了,说:“今天太晚了,走之前我找个机会回学校一趟,看看校长。”
顺便,也许可以谈一谈生意。陈兰君心想。
算算时间不早了,陈兰君向曹红药和刘黎说:“明天我的升学酒,你们一定得来哈。”
“肯定的,”曹红药说,“我一早就过来,好帮你做些事。”
刘黎拍拍肚子:“我就不一样了,我一早就不吃饭,嘿,你可多准备些菜。”
“放心,只怕你吃不下。”
第60章
天色未亮; 大概清晨四点多的功夫,已陆陆续续有帮厨的乡亲上门,垒灶的、摘洗小菜的、从邻家搬来桌椅安放在坪里的……
嘈嘈杂杂的人声中; 炊烟袅袅升起。
炸夫子肉的时候,风一吹; 整个坪内连同屋檐下都是喷香的。新鲜五花肉切薄,腌渍之后; 在盛有糯米粉的青花大碗里滚一个圈; 白中透粉,丢进冒烟的油锅里,“刺啦”一声,香气凭空而起。等裹好糯米粉的五花肉微微透出金黄色; 便用长筷子夹出; 码好,移到另一口灶上上锅蒸; 将多余的油脂蒸化,使吃的时候不至于过于油腻。
陈兰君充当完升学宴工具人之后,一口气吃了三块。想吃第四块时; 一抬头; 装夫子肉的碗已经空了——刘黎等同学的动作比她还要快呢。
她这一桌坐的都是同学与朋友,曹红药、刘黎自然是不必说,小年、班上的体育委员; 还有在邻村当老师的初中同学何苗,以及在火车站工作的刘安安都在。
都是年纪相仿的青年人; 纵使之前互相间并不怎么熟悉; 同桌吃饭、讲了两句话,便亲近了不少。
见饭快要吃完了; 曹红药发挥表率作用,斟了半杯米酒,说:“来,让我们一起敬兰姐一杯。”
“敬兰姐!”
大家纷纷举杯,陈兰君也起身,笑着说:“也敬大家,敬我们的未来!”
农家酿的米酒,度数不高,喝起来甜津津的。陈兰君这个不爱喝酒的人,喝下去也当喝糖水一样。
放下酒杯,高中班上的体育委员阿力轻轻叹息了一声:“真好,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我就……欸,不说了。”
在这个大学录取率极低的年代,和许多高中毕业生一样,阿力没能被录取。
陈兰君之前有听曹红药说过阿力没被录取,心里觉得惋惜。她问:“总有失意的时候,我也复读了一年呢。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阿力很迷茫地摇摇头,“复读,我有想过,可我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子。感觉再读一年也很难考上大学。我大伯倒是说了,想让我跟他到厂里去当临时工。说好的。有个收入能混口饭吃,走一步算一步。说不定撞上大运能当上正式工人。”
陈兰君想了想,说:“其实我当时有一个想法。如果你愿意到外面闯一闯的话,也许我能在鹏程市,替你谋一份工。”
她大大方方地说:“我还有个大姐姐。陈凤君,你们知道的吧?之前都说她死了。其实没有,但是她逃到香江去了。”
包括阿力在内,一桌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也就先同你们说说。也不必太忌讳,现在政策都开放了。特区成立之后,我姐姐从香江回来投资,在鹏程市新办了一座工厂,现在只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陈兰君缓缓地说:“阿力,还有其他的不打算复读的,没有找到工作的同学。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写封信介绍你们过去。只要能够通过考核,待遇是绝对没得说的,一个月四五十块肯定是有的。”
这次回来的路上,陈兰君就隐隐约约有了从家乡带人过去的想法。
重生之前她做生意就发现这个道理,大部分有钱的老板,都挺爱提携自己家乡的人,一来多少有同乡之情、方便报团取暖,二来也是增强自己的权威。尤其是在家乡之外的地方做生意。
她不是鹏程市土生土长的人,再如何攀关系都始终隔了几层,现如今店里、工厂里所用的多是本地人。有好、也有不好。
陈兰君曾经就亲眼见过这样一个例子,她合作过的一家工厂的老总,直接被当地人出身的副老总给架空了。当时陈兰君已经和老总谈好了一批货的价钱,只差签合同。然而合同迟迟批不下来,因为副老总想卖给他熟悉的人。
工厂里的员工都是本地的,团结成了一个小帮派,以副老总为主体,老总的发号施令全然不管用。
那位老总生气自然是生气的,然而工厂一时难以搬走,也不好直接和本地的员工撕破脸,只好和稀泥,那次合作也不了了之。
临了,那位老总苦笑着,以微微抱歉的口吻向陈兰君说:“这一回对不住,你也可以以此为例,千万别让手下人自己搞成小团体了,不然,可太麻烦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烦恼,但陈兰君是个习惯未雨绸缪的人。现在又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越早去鹏程市打拼的,机会越多。倘若能将朋友们带出来,于人于己都是一件好事。
面对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提议,阿力愣了愣:“你是说,我能去鹏程市工作?这……”
他挠了挠头:“我还真没想过呢。”
倒是一般安静坐着的何苗开口问:“兰君,你看,我行吗?”
虽然已经熟悉了乡村教师的工作,但何苗还是希望能到外面去看看,她说出这话时,胸膛里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陈兰君点点头:“倘若你有意愿的话,可以啊。”
何苗沉默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站起来说:“我想去,很想,我先谢谢你。”
说着,一饮而尽。
“别弄得那么严肃,”陈兰君笑起来,“你们要真能过去,也算是帮我……帮我姐姐在忙呢,也就是帮我的忙。”
她看一看犹豫着的阿力,说:“也是一样的。这不是小事。仔细考虑考虑是应该的。”
升学宴吃完,各自告别。
在火车站工作的刘安安给了陈兰君一个拥抱:“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
“我嘛,就这样。”
刘安安的神情有些落寞:“我这是顶职来的正式工作,没办法,不然,我也愿意跟你去鹏程市闯一闯。”
陈兰君把声音压低了说:“其实,你若真想做些事业,未必要离开岗位。”
“你的意思是?”
“也许你可以问一问你们领导的意思。”陈兰君说,“特区一旦开放,对于货运的需求会立刻增大。我是说,像我姐姐这样的民企,也需要运送货物往来。你也可以想一想。”
刘安安若有所思,但有些为难:“这个……感觉不是很,我也说不好。”
陈兰君说:“如果风险大,不太好办,那也就算了。没关系,机会多着呢。”
同昔日旧友一一告别之后,疲惫至极的陈兰君一头扑到床铺上,不愿动弹。
这个吉祥物当得也挺累人的。
郑梅看她躺了一天,好气又好笑:“小祖宗,快起来收拾行李,要去报道了。我跟你爸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行李袋拉链还没打开呢!”
“就收拾——不对,”陈兰君抬起头,“你跟爸爸收拾什么呢?”
“我们的行李呀,”郑梅很坦然地说,“送你去上学,顺便,我们这些乡下人也去见见世面。”
第61章
午后; 穗城市火车站。
一块漆了红漆的木板醒目的立在出站厅处,“明德大学新生迎接处”的大字格外显然,但凡有路过的旅客; 都惹不住纷纷投来目光。
这可是本省最好的大学,能考上这里的后生仔; 真是不容易。
每当这时候,木牌后坐着的明德大学学生阿周就把腰挺得更直一点; 充分展示名牌大学生的风度翩翩。
作为学姐; 阿周在火车站迎接新生已经有一周了,她接待的基本是外地生,其中有家境瞧着不错的,看还有很多一看就是家境不怎么样的。
接待的多了; 阿周可以很迅速的从新下车的人群里辨认出可能的新生。
“又来一辆火车; ”一个男同学张望着,说; “欸,那个女仔好靓呀,是不是我们的学妹?”
“你看到个靓女都认学妹; 不对; 你恨不得全国的靓女都是你学妹。”阿周笑骂了他一句,顺着男同学的视线去看。
密密人潮之中,果然有一个女孩; 白衬衫、蓝布裙,微卷的长发; 一张清丽的脸在人群中格外显目。
明明是很简单的装束; 但穿在她身上,偏偏就让人过目难忘; 显得很贵气。
是新生吗?阿周一时有点难以把握。
在这年月,倾家出动送新生是很少见的,阿周所见过的都是自己独自一人来报道的。毕竟,火车票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并不是很实惠,没有介绍信也买不到,家长手中的工作也难以放下。
可是这女孩子身边围了许多人,热热闹闹的,相貌隐隐有相似之处,一看就是一家子。都打扮得很隆重,彷佛一家人去吃酒。
这架势不太像新生。
可那女孩子身边像爸爸模样的人,却同许多新生一样背着一大堆铺盖,又有点像。
阿周一时有点不能确定。
她正犹豫,那女孩子的视线却在出站厅打了一个圈,最终落在明德大学的迎新牌照上。
旋即,那女孩子领着家人向阿周他们走来。
男同学激动地同阿周说:“你看,真的是!”说这,立刻上前,殷勤地问:“你好你好,请问是明德大学的新生吗?”
这年头的大学生真是热情啊,陈兰君心想,点头道:“是的,请问这是新生迎接处吗?”
“对对对,就是这里。”男同学正答应着,又过来两个男生,很热情的想要帮忙提行李。
“叔,铺盖重不重?我来背吧。”
陈志生还没反应过来,新打的棉被铺盖就被人接了过去。
他小声朝身边的郑梅嘀咕:“挺好的,二妹学校的人都挺热情的。”
郑梅望一望女儿娇美的侧脸,意味深长地说:“那也是看在你女儿的面上。”
他们家兰君,这样的才华、这样的样貌,不招人喜欢才有鬼了。
陈志生反应过来,这些臭小子是想打兰君的主意?他打量了一下这几个男同学,这个矮了,这个黑了,这个脸上有痘,哪里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立刻皱着眉,说:“不行,还是要以学业为主,你要好好和二妹说说。”
郑梅却有不同想法:“学业自然是要紧的,但……总之我会和她谈谈。”
他两个人窃窃私语,慢了两步,牵着小妹的陈兰君回过头:“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陈志生于郑梅异口同声回答。
大学这次来接新生,也是给足了面子,特意调来了一台巴士。
怕从前没怎么做过车的同学闻到汽油味晕车,每个座位上还放了一个塑料袋。
陈兰君一家子总共四个人,一坐上车,车基本上座位就满了。
那个最先来迎接的男学长笑着,小声朝车上的一位同学说:“你看,是不是把王华菱比下去了?”
王华菱是他们这一届的系花。
那个男同学是王华菱的爱慕者,听他这么说,很是愤愤不平:“哪里比得上?”
他看了一眼陈兰君,在相貌上不好挑错处,便故意大声说:“都是大学生了,还要家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