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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江涵的影子又闯了进来,她一怔,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直到再次驱逐成功,才一笑,抬起脸来,触目光触及到对面的人脸上覆着的面纱,伸手摸了摸,小心道:“阿颜,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那天柔伽把她救回来,匆匆忙忙找到一家医馆时,她伤口的血已经流了满手,大夫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才看见那道伤口有多狰狞。
刀尖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寸长的口子,因为是被扔掷过去的匕首中伤,有一处血肉都翻了出来,她只瞥了一眼,便吓的转过了头,没敢再看。
大夫处理伤口时神色很凝重,开药时嗟叹,即便伤口愈合,也会留下疤痕,这张脸算是毁了。
只是他说这话时,这个姑娘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悲伤,即便她若没有这一劫,会是个非常好看的女子。
柔伽着人给她买了冥篱面纱,出来时问她家在哪里,好送她回去,奈何她只是摇头,再往下问,才道原本是名舞姬,后因鸨母逼她卖身,她不同意,才逃了出来,原本在小阿山有处简陋房舍,也被追过来的人烧掉了。
柔伽听得想掉眼泪,忍不住便动了恻隐之心,当即道:“你若无处可去,便跟着我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的!”
她一怔,半晌才不可置信似的抬起头来:“真的可以么?”
见柔伽点头,她恍然欣喜,忙敛裾下拜,磕头道:“奴家多谢贵人大恩,愿为奴为婢,侍奉贵人一生。”
柔伽见她这般,倒有点儿不好意思,忙拉她起来:“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冥篱下她的眼睫一眨,用带了些微异域口音的话道:“阿颜。”
那日后,柔伽派去的人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别院,阿颜伤未好,又在脸上,无法以面示人,再者不是京中的人,没有敕身,出入宫禁也是麻烦,便先寻了处离皇宫不远的客栈,柔伽出手阔绰,直接付了半年的银子,便让阿颜先这么住了下来,前几日她闹脾气,也是跑来了这里。
阿颜隔着轻纱抚了抚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勉强一笑,无奈道:“也就那样子吧,能有今日,已是阿颜莫大的福分,公主不必挂怀。”
柔伽道:“也不一定就没治了,宫里许有祛疤的好药,我叫人去给你寻一些,总有用的。”
阿颜闻言,慌忙道:“公主真的不必费心,这些时日我也想开了,不过一张脸面而已,怀璧其罪,若没有它,许还不会受这些挫磨,何况,”她垂眼,轻轻道,“女为悦己者容,左右奴家想取悦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即便祛了伤疤,也没什么用。”
柔伽听出了她话中伤感之意,饱含同情的恻隐之心又颤了颤。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薄命的女孩子啊,无家可归被人逼良为娼不说,听她方才的话,想是心上人还没了,比起她来,自己简直不要太幸运了。
柔伽眉心微蹙,叹了口气,突然就觉得心情沉重起来,站起身道:“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我回去了。”
阿颜道了声好,起身相送,到房门时,被柔伽挡了回去,自己下了楼。
柔伽才走出客栈,看见眼前之景,却又后悔了。
天色已近黄昏,街上那恨不得长到天边去的仪仗可算是全部走了过去,可前来看热闹的行人还未离开,仍在路边啧啧回味方才的盛景,偌大一条洛长街挤挤挨挨,柔伽才下台阶,便陷进了人潮里。
幸而行人已经逐渐散开,还算走的动,柔伽也没管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暗卫,顺着路往前走,人头攒动间,身后突然传来直呼其名的一声:“柔伽!”
很熟悉的嗓音,听上去却不同往常。
纵使柔伽如此大条,也察觉出了这里头松了一口气似的欣喜和…压抑的怒气。
柔伽回头,果然看见了方才在露台时那个闯进自己脑海的人,与她隔了几丈的距离,正拨开行人,快速朝她走过来。
柔伽一愣,脚步竟然就顿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了。
不过片刻,江涵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接一把把她拉到了身侧,气道:“长本事了是不是?竟敢直接在外头过夜,说都不说一声!”
柔伽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生气的样子,自己也气了:“哇塞,你还敢喊我的名字?你还凶我?少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小心我回去告给父…父亲去!”
看着她瞪着眼睛鼓鼓的脸颊,江涵突然有种把她扛起来打屁。股的冲动,好容易才忍了下去:“顶嘴!朕…真是任性妄为!我昨晚等了你一夜,天一亮就出来寻你,一直到现在,你彻夜未归,还有理了?”
柔伽结舌,好大一会儿才道:“我……谁让你出来找我了,我在里头不舒坦,出来住住客栈玩不行嘛?”
江涵咬牙,不顾柔伽的挣扎,握住她的手腕就往皇宫的方向走:“不和你在路上吵,先回家去。”
柔伽哪里比得过他的力气,一面挣扎,一面被他拽着往前走,留下一干暗卫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周围过往的行人见到这一幕,都乐了,才看完那样盛大的迎亲仪仗,又瞧见一对郎才女貌的小夫妻打情骂俏,妙哉。
柔伽被江涵拉着,没法脱开,她身量不高,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又闹着脾气,不一会儿便出了汗,江涵听见身后的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怔,忙放缓了脚步,柔伽缓口气,蹬蹬追至他身侧,上手去拆他握着自己的手,奈何手指头都抓红了仍然无果,只好放弃,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江涵便听身侧一个委委屈屈的声音开始嘟囔:“又不是没人跟着,出了事他们自然会通知你啊,谁央着你出来找了吗……”
江涵一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那个声音又道:“你还凶我,我父皇都没凶过我,本公主背井离乡,举目无亲,茕茕孑立,你就欺负我,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好意思吗你……”
江涵要被她气死了。
第80节
本以为她怎么也是打小在皇宫长起来的人,宫里宵禁前总会回来,黄昏时他便搁下了政务,去玉漱宫等着,却不想过了一更还见不着人,挨着挨着,便到了宫禁的时辰,即便知她身旁有暗卫跟着,不会出事,却还是挂念,特地吩咐了守卫,若她回来,便破例开偏门让她进宫,更不想他一等便是一晚上,幸亏今天是休沐,不必上朝,不待鸡鸣破晓便换了常服出来寻她,也是急迷糊了,记得换衣裳,身旁竟一个人也没想起来带,自己一处处挨着寻了大半日,日落西山时才找到她。
原本今天的打算是早早把政务处理完,还能赶上阿斐和阿棠的婚宴,结果没成想闹了这么一出,婚宴没去成不说,从昨晚到今天堆下来的案牍,都能把他埋起来了。
这姑娘不领情也就罢了,抱怨的话反倒扣了一箩筐。
江涵转头,看着她吧啦不停的小嘴儿,双眸微眯,威胁道:“再嘟囔,回去就把你的点心全吃光。”
柔伽愣住,看了他半晌,突然嘴巴一扁,含泪嚷道:“你果然在欺负我!我那么远到你这里来,你就是仗着没人给我撑腰——”
江涵没想她会是这般反应,慌了神,一时停住,两手不知往哪放,脑子一热,索性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连声哄道:“好好好,我的错,我错了,所有点心都是你的,好不好?”
柔伽这才停住:“就是。”
江涵点头,一边去拍她的背,手却突然一顿。她这话说的,怎么跟远嫁到夫家还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
不管了,反正能哄好就对了。
江涵理理她被风拂乱的发,道:“好了,回去吧。”
第111章
夜色渐深; 成斐还在堂中答谢宾客,犹然未归,苏阆坐在榻边等着; 时间久了; 有些无聊,透过华胜珠帘; 抬眼去瞧新房中的布置。
不过几日功夫,那么多繁文缛礼; 竟然就这么过来了; 自己都没费什么心; 成斐把一切都安排的有条不紊,就连婚房也以椒泥新涂了墙壁,满室芳馥。
复帐四角流苏安静垂着; 长案上瓜果丰盈,四方窗牖都贴上了大红的双喜,那晚没有的,他都给她补全了; 成斐在人前出挑了这么多年,此生头一次真心诚意的做了一回高调的事,恨不得把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塞满大婚的欢喜才好; 在衍州时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从没想过今日之况,那些意外而感动的圆满还是缓缓漾满了心头,自然不是为着这些场面; 而是把满满的情意捧到她面前的,是自己的夫君。
外头觥筹交错的声音终于开始散去,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与外室相隔的那道珠帘传来被拨开的珠玉声响,苏阆循声望去,目光一定,成斐回来了。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片刻的对望后,成斐走到她近前,挨着她坐了下来,抬手,拨开了她遮面的华胜。
成斐身上喜服一丝不乱,却带了微甜的酒气,看向她时双目略含低迷,像是已经薄醉。
苏阆唤了句:“阿斐。”
成斐低低嗯了一声,手指滑过她的脸,执起她的下巴,便亲了上去。
苏阆的唇瓣被凉凉软软的覆住,周身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心房怦然一跳,闭上眼睛,双手攀住了他的肩。
成斐的呼吸变得急促,亲着她的力气也加重了,揽着她便要往榻上倒,苏阆微怔,忙睁开眼去推他,发间步摇钗饰摇晃,撞的叮当几声清响,成斐动作遽然停下,托住了她的腰,苏阆噗嗤笑了,提醒道:“凤冠还没摘呢。”
成斐也是听见声音才想起这回事来,怕躺下去硌着她,停住了。
他扶她坐起身,一件件摘下她戴着的簪珥,直到长发顺于背后,眸色才又放肆的汹涌起来,一把揽过她,放倒在了榻上。
锦衾柔软,暖玉在怀,几令人无法把持,才压制下去的酒气愈发上涌,成斐不断吻她,陷于她发间的手腾出来,扯落了帐子。
也不知他是不是饮多了酒的缘故,起初还只是抚卷流连,到了后头,却越来越凶,要把身下的人揉进自己骨血似的,几乎不是苏阆能承受的程度了,好容易才从他的深吻中逃出来:“唔,阿斐……”
成斐扣着她的手,一边去吻她的耳垂:“夫人喊我什么?”
苏阆额上汗光点点,眉间颦蹙,含混着唔了一声:“夫君……”
“乖。”成斐亲着她,轻轻道。
低醇的嗓音传进耳中,身子先酥了半边,讨饶的话竟半个也说不出了,索性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任他爱。抚伐略。
二更已过,帐中将将安静下来,成斐抱着已经快软成一滩水的苏阆去清洗了下身子,才又回到榻上,掩实被衾,搂着她入了眠。
。 。 。
新妇过门,翌日一早须早起拜翁姑,祭宗祠,托成斐的福,苏阆睡得极沉,第二天隐约听见外头仆妇叫门,一下便清醒了,掀被便坐了起来。
时辰可别晚了吧,都是成斐害的,昨晚那么能折腾!
苏阆暗暗叫苦,抬手往身侧拍:“喂……”手落下去,却扑了个空。
低头定睛去瞧,才发现成斐已经起身了,不在榻上。
这家伙,醒了竟然也不叫她。
赶忙起身,要叫仆妇进来梳洗时,内室珠帘突然被撩开,成斐的声音传至耳中:“醒了?”
苏阆抬头,见他已经着装齐整,神采奕奕地朝自己走过来,坐在榻边帮她穿衣,苏阆边顺着头发边问他:“什么时辰了?可晚了么?”
“不忙,天才将明,”成斐给她系上衣带,“见你睡得香,便没喊醒你。”
苏阆松了口气:“我还以为睡过头了。”
成斐一笑,俯身去拿榻边的鞋:“没有,惦记着今早的事,昨晚特地歇的早了些,怎会睡过。”
苏阆:“……”
特地……歇的早了些?
他怎么好意思说?
暗忖间,成斐已经给她穿好衣裳,唤丫鬟进门侍她梳洗,待丫鬟给她顺了发,拿起钗饰绾髻时,成斐上前,将那支发钗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丫鬟一愣,见成斐已经拿起了台上玉梳,睁大眼睛,默默退到了一边。
苏阆看着镜中自己的长发被他簪起,绾成一个端庄秀丽的发式,不觉微微笑了。
在衍州的半个月,都是他给自己梳头,手法已经练得很娴熟。
成斐放下发梳,矮身在她耳边道:“饭菜就在外头,咱们吃过便可以去拜见父亲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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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母和成相皆是随和可亲的人,且成斐是家中独子,没有妯娌,也无姨娘,倒省了不少周折,苏阆和成斐进入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