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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他是不苟言笑的,是冷漠疏离的。
而他们更是陌生的。
仔细算起来,两人认识这么久,开口讲话似乎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不过也是,台上赚五百一节的驻唱,与台下坐九千低消卡座的酒客,都不算认识,知道彼此这个人而已,确实没什么可聊的。
算了。
姜来摇摇头,起身叫他,“回去吧。”
“稍等一下,你哥去取药了,等他回来。”
姜来脚步顿了顿,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他的话:“我哥去取药了?”
“嗯。你的药单在急诊开的,要到那边的药房取药。”陆行止不咸不淡地说道,却没告诉她,其实VIP病房和护士说一声也可以代取急诊药物,他只是单纯想支开姜妄而已,那人太聒噪了。
说话间,姜妄回来了。
姜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道:“你和人家说你是我哥啊?”
姜妄抿抿嘴,装作没听见她的质问,把保温杯和药一起递给了她,转头问陆行止:“哥,是要回去了吗?”
这小子爱和别人称兄道弟的毛病又犯了。姜来皱皱眉头,抬脚先离开了。
陆行止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又看看眼前的姜妄,不禁感概,两人除了眉眼,真是没啥像的。
一个是深邃静谧的海,一个是热情浓烈的火。
陆行止开车送两人回去,姜来推辞不过,坐在了副驾驶。
一路上姜来怏怏的靠在椅背上,没怎么开口,倒是姜妄和陆行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路。
她阖着眼睛假寐,直愣愣地听着姜妄一股脑地往外说两人小时候的事。
懒得管他,管也管不住。
车停在了公寓楼下,姜来一边掏手机,一边讲话:“我把医药费给您,您给我个收……”
话还没说完,她注意到陆行止掀眸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神轻飘飘的,就像是说谁在乎你那点医药费,以至于“收款码”三个字堵在姜来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再开口时,她只能换了个说法:“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后面有机会,请你吃饭。”
“哥,我们也加一个好友。”姜妄从后座探出一个脑袋。
“行。”陆行止淡淡的说道。
但姜来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与宠溺。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电光火石间,脑袋里万般想法一起涌现。
于是下车关门后,姜妄提着药都已经走远了,姜来仍是特意在车门口停留了一下。
果不其然,陆行止缓缓放下车窗,语气平和:“怎么了?”
姜来摇摇头。
陆行止将视线落点从她的耳朵移到眼睛,片刻后笑了出来:“等你进单元门我就走,好好休息。”
“嗯。”姜来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但她知道,顾唯一向往的那个新世界,其实距离她也并不遥远。
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的缘故,姜来洗漱完反而越发清醒。
她翻出药袋里的各种发/票,合计好全部金额后,给陆行止发起了一个微信转账,又留言:VIP病房的价格我不太清楚是如何收费的,你告诉我,我把钱也转给你。
那边很久没有消息,久到姜来以为他不会回复了。
漆黑的夜里,手机屏幕上却显示陆行止发来了一条消息。
他说,药钱我收下了,病房费用就算了,本来就是包年的病房,顺便而已。
姜来想了想没再坚持,横竖他也不差这点钱,便回他,好。
只是这人情债,就此便欠下了。
下一秒新消息又进来,是条语音。
陆行止说:“早点休息,晚安。”
姜来反复听了几遍,确信陆行止语气里有几分刻意的引诱,嗤笑一声,直接关了手机。
哈,有钱人的消遣。
那边,东三环赫赫有名的顶级豪宅内。
穿着黑色家居服的男人一手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手点开了微信,把刚从姜来那收来的医药费,凑了个整后又转给了方圆。
姜来晕倒时,她就站在后台的门边,也是第一个跑到姜来身边的人。
后来他抱着姜来上车,方圆开车送两人到医院,忙前忙后处理好挂号缴费的事情,确认姜来没有大碍后,才先回了店。
方圆看了眼陆行止的转账金额,两百多的医药费,凑整给了一千,也没说什么,直接点了收款。
她和陆行止是七八年前在美国时认识的,那时候她在给一个挺有名的乐队做经纪人,陆行止和成员关系不错,一来二往就熟识了。
后来陆行止毕业,挖她回国工作,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她深知陆行止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那些喜欢找漂亮姑娘当消遣的公子哥,所以更对他今日的行为不解。
方圆问他怎么想的,陆行止眼角向下思考了片刻,没回答她的问题。
其实他也说不明白。
那年纽约街头,他看着她迎风挥舞着鼓棒满脸意气风发,也看着她把鼓棒扔在叫嚣的白人男子脸上后仓皇而逃。
这么点小事,向来对别人漠不关心的他,就这样记了这么多年。
其实那天在回溯,她一进门,陆行止就认出了她。
仍旧张扬肆意,明艳动人。
时隔六年,纽约街头的微风好像又吹到了他的心底。
第5章
后面几天姜来没有回溯的驻唱排班,她也不想去排练室做无谓的练习,索性借着生病的由头,心安理得地在家躺着。
她是舒服了,却把姜妄气的够呛,天天问她怎么还不回去,乐队还要不要。
不提这一茬还好,他一说,姜来心里就有数了,姜妄这小子压根就没看乐队的跨年表演,还不知道她被整个乐队晾在了台下的事呢,使唤起他来更是理直气壮。
于是姜妄在沙发上凑活了两晚,看出她仍没有离开的打算后,收拾东西住去了女朋友那里。
这天,姜来躺床上看老电影,一个陌生座机不停给她打电话。
打第三遍的时候,姜来忍无可忍的接通,生气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那边说:“你好,是姜来吗?这里是东城区东直门派出所。”
“啊?”姜来怔愣了片刻,然后下一秒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诈骗电话。
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你弟弟姜妄因为打人现在被关在我们所里,态度很不配合,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
挂了电话,姜来一边换衣服一边恨恨地想,这辈子她居然还能有去警察局捞人的时候,真是够精彩。
多想无用,她咬牙切齿地换鞋出门,摔得铁门震天响。
…
东直门派出所,几个惊慌失措的成年人跑进了报案大厅。
姜来跟在几人后面,听见中间那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带着哭腔对年轻的警察说道:“同志,我家孙子走丢了……”
姜来没心思听别人家的事,停下脚步环顾一周后,看见那个比自己晚出生三分钟的冤种弟弟,正低头着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玩手机。
她朝着姜妄的方向径直走过去,冲着他的小腿肚子轻轻地踢了一脚。
姜妄抬起头,看清来人后,语气里有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俊朗的面容上几道深深浅浅的红痕与血迹,嘴角似乎是被打了一拳,肿胀着像被蜜蜂蛰了一样。
她移开目光,从包里掏出几张湿纸巾,递给姜妄。
见他这惨样,说话语气也软了几分:“我倒是不想来,但是警察给我打电话了,我还能不来么,你自己给的警察号码心里没数啊。”
“我没把你号码给警察。”姜妄语气不快。
姜来看向他,有些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不过姜妄确实没说假话,姜来的号码是警察同志从信息库里调出来的,他们先是打了监护人的号码没被接通,才又打到了她这里。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见姜妄脸上确实没什么太大的伤口后,姜来才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被问的人,仰头靠着椅背,闭眼假寐,一言不发。
看他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姜来懒得继续和他费口舌,起身去往服务台。
“你好,我是姜妄的家属,我想见见和他打架的那个人。”她指了指姜妄的方向。
“对方鼻梁骨折去医院了,不过他们离开时,他女朋友联系了朋友过来,你坐着等一会吧。”
她只能又坐回去。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对方联系的朋友还没来。姜来出去透气,正巧遇见和自己一起来的那帮人牵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离开。
丢失的小孩被找回来都比对方的朋友来的快,这朋友真行。
这时候有电话打进来,她看着屏幕上顾唯一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没注意到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走下了两个气势凌人的男人。
走在后面的那个,视线扫过姜来时,明显停留了片刻。
铃声消失,姜来最终没有接通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
她叹了口气,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冷处理是没用的,早晚要面对面说清楚,只是几年的感情,于成员于乐队,她都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处理。
铃声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她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姜来。”
似虚幻,似真实。
直到那人又叫了她一次,姜来才意识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她挂了电话,应声回头。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装,身形四周溢出背后投来的灯光。
檐下风擦边而过,檐上月影影绰绰。
而陆行止就像是站在屋檐下的月亮,真切有形,让人生出虚妄的幻想。
那一刻,姜来忽然就懂了,那些飞蛾般的人们,为何明知道不会有结局,还要前赴后继的去奔赴。
万一呢,万一走到了最后,不就可以将明月私有。
摇摇头,她清醒过来,“你怎么来这了?”
心里开始琢磨起,两人最近见的可真的够频繁的。
陆行止笑:“朋友过来处理点事情,我过来看看。”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走进大厅。
刚踏进大厅的门,就听见刚才那个警察指着一个男人对她说:“正好,对方的哥哥来了,你们可以先谈谈。”
姜来看过去,男人正好也看过来。
她认出来,这人就是那天跨年时揶揄陆行止铁树开花的那个。
就在姜来打量对方的时候,秦昭衍也看清了她的面容,本来他还在疑惑,陆行止是看见了谁,竟还主动过去打招呼。
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孔,倒也不奇怪了。
跨年夜那天她走了没多会,陆行止就跟了出去,那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女生怕是不会只在圈子里出现一次。
秦昭衍突然就庆幸起来,自己本来准备直接通知律师过来的,要不是陆行止说了一嘴,“你妹妹惯常喜欢耍小性子,不知道谁欺负的谁呢”,他才变了主意亲自跑了一趟。
不然的话,这日后见面怕是真的不太好看。
双方都认识,事情也就简单了。
警察同志找了个调解室,让他们自己先聊聊,说是等另一个当事人从医院回来,签个和解书,这事就算过去了。
几个人依次走进调解室。
秦昭衍第一个进去,坐在了面对门方向的位置上,姜来姜妄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他的对面。陆行止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跟在姜来身后,顺势就坐在了姜来身旁。
姜来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姜妄闷哼了一句:“你不是和对面的一起来的嘛,坐我姐旁边干嘛。”
陆行止笑,声音懒懒的:“你还和我说自己是姜来的哥哥呢。”
一句话堵得姜妄哑口无言,调解室就此陷入沉寂。
过了半晌,秦昭衍率先开口:“我叫秦昭衍,两位怎么称呼。”
“姜来。”
“姜妄。”
姐弟俩同时开口,同样的言简意赅,也同样的冷淡。
秦昭衍笑了一声,自说自话:“你们很不好聊耶。”
眼神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向第三个人的方向。
陆行止哼笑了声,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姜妄时喋喋不休的样子,横他一眼,讪讪地应了一句:“是你惹人厌,所以都不愿意搭理你。”
秦昭衍仍是笑,眼神飘忽地打量着姜来,笑盈盈地说:“那确实比不过你陆公子招人喜欢,首都多少名媛眼巴巴等着你垂怜呢,你却搁这里和人家玩暧昧游戏。”
“一边去。”陆行止反驳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笑意,边说着还边扫了一眼姜来的方向。
眼见着二人谈话方向越跑越偏,姜来轻轻地咳嗽了下,语气平稳地问道:“言归正传,我还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谁能告诉我一下呀?”
姜妄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岿然不动,一言不发。
她看向另外两个人。
陆行止摇摇头,意思很明确,他也不是很清楚。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