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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然猛地惊醒,睁眼是?近在咫尺的数学题,额头紧贴少年干燥温暖的掌心。
也不知道是?太丢脸脑子宕机,还?是?抽了风,她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坐起?身,而是?就着被托着额头的姿势,侧过脸往左边看过去。
毫不意外,对上一双装着笑的眼睛。即使?抿着唇,也看得出他在憋笑。
涂然陡然红了脸,连忙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又因为动?作太突然,椅子腿在光滑地板上划出声?响,在安静的阅览室,她闹出的动?静太突兀,引得其他人看过来。
涂然连连朝四周鞠躬致歉,慌张又小声?地对陈彻说:“我我去买杯咖啡。”
陈彻压低声?音说:“我和你一起?。”
他作势也要?跟着起?身,涂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抓着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摁回?椅子上。
“我我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你在这看着东西。”
涂然语速飞快地丢下这句,拿起?手机就疾步离开座位。
陈彻看着她匆匆逃走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视线。
他拿出手机,解了锁,屏幕停留在相机的拍照页面,指尖点击右下角,女高中生拿着笔打?瞌睡的照片从那处弹出来。
盯着这张照片良久,陈彻的视线,移到面前刚抄完第十遍的佛经上。
合格粉丝的良心和少年萌动?的春心在天人交战。
三分?钟后。
他双手合十,对着佛经虔诚忏悔几秒。
然后,合上佛经,把照片设置成手机桌面。
第53章 汪汪汪
涂然脸颊还在发着热; 低着头慌慌张张走出阅览室,没注意到前方,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对方手里的书掉落一地。
她连忙蹲下去捡,边捡书边道歉:“对不起对不——”
在抬头看见对方的模样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睛微微睁大,“小怡?”
短发长成长发,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的女孩,在与她对视了几秒后?,像是才想起来她这?号人?是谁; 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 “涂然?好久没见了啊; 你怎么?在这??”
从没想过会在这?里偶遇,涂然惊喜得手足无?措,“我、我来这?自习; 我转学到智明?了,我、我请你喝咖啡好吗; 你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
“当然可以。”曲幼怡笑容满面地答应。
她们没去咖啡店。
曲幼怡说不想喝咖啡想喝奶茶; 于是她们在奶茶店落座。
点单时,曲幼怡要了一杯香水柠檬; 问她:“你要喝什么??还是杨枝甘露?”
涂然原本想买杯提神的茶,听见她还记得自己的喜好,忍不住雀跃,点点头:“嗯嗯; 我喝杨枝甘露。”
同时,她又有些局促; 坐姿都比以往拘谨,“小怡,好久不见。”
分开时吵了一架,她害怕曲幼怡还生着她的气。
“两年多?了吧。”相比起她的局促,曲幼怡就随意许多?,把?手机还给她。
像想起什么?似的,曲幼怡问:“你是退出?组合了?发生什么?事了要退出??不会是因为林雪筠那事吧?我记得她以前当练习生的时候就没断过男朋友,她真的打过胎?”
接二连三的问题,一探究竟的八卦眼神,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这?样的曲幼怡让涂然觉得陌生,也?让她不自在。
就像她初来乍到被认出?前偶像的身份时,班上的同学围着她提问的状况。并非出?自对她的关心,只是为了满足好奇的打听。
林雪筠是她们组合里最年长的,比她们大三四岁。林雪筠是个很温柔的姐姐。
刚开始当练习生时,她和曲幼怡都受到过林雪筠的关照,帮她们纠正舞蹈动作,教她们怎么?正确用声?带唱歌。她一直很感谢林雪筠。
只是出?道后?不久,在一次比赛性质的综艺节目上,虽然组合输得难看,但涂然个人?表现意外出?色,加上林雪筠当时嗓子出?问题,涂然被公司临时指定,代?替她担任主唱的位置。
自那以后?,林雪筠就像变了一个人?,带头在队内孤立排挤她,最严重的一次,还污蔑过她偷手表。
涂然不会原谅她做的坏事,也?不会抹去她曾经的好。离开组合那天,她就把?以前的队友当作陌路人?。
陌生人?之间,不会议论好恶。
涂然不自在地抠着手机上的贴纸,含糊地回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退出?组合是因为我想专注学业,和她们没多?大关系。”
见她不愿意透露回答,曲幼怡显然就兴趣缺缺,视线落在她手机上,说:“你怎么?还用这?台老手机,手机壳也?是,都旧成这?样了,还不换?”
旧物是叙旧的连接点,涂然把?手机递过去,有些兴奋地提起这?个话题:“这?个手机壳是我们之前一起买的,你也?有一个,上面这?个兔子贴纸,你还记得吗,还是你帮我贴的。”
“是吗?我手机都换一台了,有点不记得了。”
曲幼怡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机屏幕,屏幕亮起,露出?锁屏的桌面。她的视线一顿,把?手机接过来。
锁屏桌面是张五个人?的合照,除了涂然,另一张脸她很熟悉。或者说,没有明?礼人?不熟悉他们的年级第一。
曲幼怡指着锁屏桌面问:“你认识陈融?”
“他不是陈融,”涂然解释道,“他是陈融的哥哥,陈彻。”
曲幼怡还是第一次知道陈融竟然有个双胞胎哥哥,但她并不关心这?个,接着好奇地问:“你怎么?认识陈融的哥哥?”
涂然如实告知她在陈彻家借住的事,只是跳过她妈妈和陈朗阔之间的感情历程。
又想起曲幼怡曾经喜欢的画师除号就是周楚以,正想跟她说这?件事,却?听曲幼怡又指着那张合照问:“那这?两个帅哥是谁?哪个是你男朋友?”
涂然愣了愣,否认道:“我和他们都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
曲幼怡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涂然,你混得不错啊,才来青安市就认识这?么?多?帅哥,都要给自己开后?宫了。”
涂然笑得尴尬,没有搭腔。
不管是调侃还是玩笑,这?话都有些引人?不适。
这?样的曲幼怡让她觉得陌生,或许只是因为许久未见。
涂然努力不让自己多?想,试图转移话题,关心她的近况:“你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就那样吧,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生活,比不上你。”曲幼怡的回答有些敷衍,最后?半句又夹了根刺。
涂然正不知作何回答时,曲幼怡忽然提议:“要加回微信吗?”
涂然顿时又觉得欣喜,然而,对方的下一句,又把?她的欣喜打回原形。
“你顺便把?陈彻的微信推给我。”曲幼怡说。
涂然的笑容顿住,问:“你要他的微信做什么??”
他们并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面。
曲幼怡理所当然地说:“聊天啊,你认识这?么?多?帅哥,分享一个给我不过分吧?”
她是笑着说这?话的,涂然却?完全笑不出?来。
认识很多?帅哥,等于混得不错,开后?宫,分享。
照片上的人?,是她的朋友,曲幼怡却?把?他们当成她的所有物,要她像分享玩具一样送出?去。她没尊重她,也?没尊重她的朋友。
曲幼怡带给她的不适,原来不是错觉。
好好相处的前提是关系平等,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迎合了。
“抱歉,我不能把?他的微信给你。”认识以来,涂然第一次坚定地跟她说不。
“为什么??你喜欢他?那你把?另外一个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这?个。”
曲幼怡指了指锁屏照片里的周楚以,像挑选商品一样。
涂然还是没答应:“如果你想认识他们,真心想和他们交朋友,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但是,我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你和他们联系。”
未经本人?允许,把?联系方式随便透露给别人?,即使是朋友,也?觉得冒犯。
在当偶像的时候,涂然深受这?种苦恼,并不相熟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把?她的联系方式透露给陌生人?,给她带来了很大不便。
她这?话说得认真,在另一个人?耳中?,却?是说教。曲幼怡脸上的笑容消失。
涂然看着她的笑容从脸上消失,竟然并不觉得惊讶。
像是脱去了一层柔光滤镜,再看这?个人?时,才发现她真的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就像出?道前后?的林雪筠,她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刻薄。
有些东西,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生改变,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涂然是个敏感的人?,十分在意别人?的小动作和眼神,以此判断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此刻,曲幼怡看她的眼神,涂然并不陌生。
涂然看着面前的女?生,一如当年,看着带头孤立她的林雪筠。
那时的她,哭着向曾经最信任的前辈询问,为什么?讨厌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都可以改。
现在的她,再一次,在曾经最亲密的好友面前,轻声?问出?同样的问题。
“小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的?”
*
店里的歌播放一首又一首,奶茶里的冰块化成冰凉的水,手机屏幕上全是来自陈彻的未接电话。
戴着眼镜的女?孩已经离去,涂然一个人?坐在店内的角落,低着头,出?神地望着面前没再动过的饮料。
两年前,林雪筠冷漠地告诉她,排挤她的原因。
“因为你抢走了我的位置,公司安排的又怎么?样?不管是不是你主动,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就是抢了。”
“如果你真的有想过我,他们找你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欣然答应,而是推辞拒绝,懂吗?”
“知道你最讨厌的地方是哪里吗?就是你讨人?厌而不自知。”
两年后?,曲幼怡给出?了同样的,讨厌她的理由。
“因为你偷走了我的梦想。你知道我有多?渴望当偶像吗?你知道我为了当练习生,向我父母做过多?大的抗争吗?而你呢,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出?道,你只是为了离家出?走才来当练习生。”
“说什么?要陪我一起当最闪耀的明?星,这?话多?可笑?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拜托你清醒一点,我们可是竞争关系。”
“我从来没把?你当朋友,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都是高?中?生了,懂的都懂。但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讨人?厌还不自知。”
涂然的眼睛热烫发疼,像是挨了揍。
她呆呆地盯着手机,兔子贴纸翘起边角,提示灯在不安地闪烁。
店里的空气很凉,似乎还很潮湿,像落入了深水中?,冰凉的水挤走了肺里的空气,呼吸变得沉重艰难。
涂然久久不动,盯着闪烁的手机提示灯,眼前闪过林雪筠和曲幼怡的脸,她们的笑容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厌恶的眼神。
过往的美好,原来都是虚伪的假象。
突如其来的难过,像汹涌的海浪,朝她席卷而来,将她拍得措手不及。
咸湿的海水从眼睛里涌出?,扑簌簌地流下脸颊。
“涂然。”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唤,少年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滞涩感。
涂然呆呆地抬头,泪眼朦胧望过去。
陈彻是一路跑来的,说要买咖啡的人?这?么?久没回去,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他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立刻收拾好东西跑出?来找,图书馆周边的咖啡店奶茶店挨个找,终于在这?家看到她。
桌上有两杯饮料,却?只有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想问她怎么?回事,却?在她抬头的瞬间,看到她的眼泪。
湿热的眼泪砸在手上,涂然才意识到它的存在,连忙用手背蹭掉,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接你的电话,我……”
嗓子像是卡带的磁带,被哭腔完全控制,哽咽得说不出?话。
涂然低下头,双手掩面,眼泪止不住地流。
“对不起……”
“对不起……”
她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她的哭声?并不算大,听得出?在压抑着,但店里仍有人?朝这?边好奇看过来。
陈彻侧了侧身,往她那边走了几步,书包立在她面前的桌上,人?站在她身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他没出?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打开放在她面前。
公共场合的不便,使人?比独处时更理智。涂然没有哭很久,很快就控制住情绪,擦干眼泪。
陈彻这?时才开口,轻声?问:“回家吗?”
涂然摇摇头,“不,我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英语阅读还没有写,每天至少做两篇,天大的事,也?没有英语阅读重要。”
她眼眶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