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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谢凛在宫中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会去谢府小住两天,每年会去几趟。
自从遇见江云舒后,谢凛再也没有那样的时候了,他几乎都忘记自己在京中有这样一处府邸。
谢凛对江云舒说道:“娘娘若是感兴趣,回头带娘娘去看看。”
“谢府和京外几处行宫,以后也可以都交给娘娘打理……”
江云舒还没等谢凛说完,立刻断然拒绝:“我不要!”
她是舞蹈专业,又不是酒店管理专业!
能交给管家做的事,为什么要自己操心?
谢凛看到江云舒这番模样,笑了:“那娘娘先挑一处京外的行宫吧。”
江云舒盯着舆图仔细看了半天,这些行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有离京城近点的、有离京城远点的,有在山上的、有在水边的……
她问谢凛:“掌印的这些行宫,都有人知道吗?”
谢凛点头:“自然是有人知道的。”
偌大的行宫中少不了人做事,再说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江云舒灵机一动:“也就是说,最少人知道的,其实是掌印在京城里的谢府?”
谢凛点头:“是。”
江云舒双眼一亮:“既然如此,不如我乘马车去京外行宫绕上一圈,再偷偷回京住进谢府,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谢凛看向江云舒:“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娘娘住在京中,不怕被瓮中捉鳖?”
江云舒:“我信掌印不会战败。”
谢凛:“娘娘如此信得过臣?”
江云舒:“倘若掌印真的败了,我在京城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早就和谢凛牢牢捆在一起,若是谢凛战败,对方不会放过谢凛和她的性命,不过是瓮中捉鳖和瓮外捉鳖的区别罢了。
她这样虚晃一枪,留在京中的谢府里,没准反而是灯下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谢凛笑了:“那便依娘娘的意思。”
次日,江云舒与谢凛便出宫了,长长的车队直奔京外的行宫而去。
到了行宫之中,两人再乔装打扮,换上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将跟随的仆从和行李直接留在行宫里,两人悄悄回京,悄悄进入谢府。
这是江云舒第一次来谢府。谢凛已经快两年没来谢府了,突然说要过来,将管事吓了一跳,昨夜一整夜都几乎没睡,带着所有仆从把谢府的角角落落都检查清扫了一遍。
江云舒今日见到的,便是格外干净的谢府,和双眼下头一大片青黑的管事。
管事向谢凛和江云舒回话时,站得很远,还特地关注了风向,站在下风口处。
“回禀掌印,谢府的仆从们都被约束好了,绝不会出现在掌印面前。”
江云舒怔了一下,才想起爱洁成癖的谢凛闻不得成人身上的气味这个毛病。
但她觉得谢凛身上这个毛病已经好多了?
江云舒回想一番,近来谢凛都让密探直接回禀他,与未央宫的掌事也接触不少,最明显的是……江云舒的目光移到谢凛身边的立春和春分身上。
谢凛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小太监,今年已经超过十岁了。
以前谢凛身边只用十岁以下的小太监,到了年纪就换新人,如今立春和春分早就超了年纪,谢凛却一直没有换掉他们的意思。
待谢府的管事退下后,江云舒好奇地看着谢凛:“掌印的病是不是好些了?”
谢凛薄唇一抿,泛出一抹冷笑:“娘娘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江云舒坦荡承认:“因为掌印对我越来越好了嘛。”
“掌印身上也越来越有人气了。”
谢凛知道江云舒在说什么,他现在对人的确没那么抗拒了,但是在他身边伺候,每日洗澡洗头更衣还是必须要做的。
立春他们这批小太监,谢凛用惯了,超过十岁依旧没换掉,但是不太熟的人,谢凛还是希望他们能离自己远一点。
江云舒以前只知道谢凛有洁癖,现在觉得谢凛这应当也是创伤后遗症的一种。
症状在变轻,说明创伤也在逐渐愈合,是个好现象。
江云舒在谢府里到处逛了一圈,发现谢府的风格和后头建的云府,也有很大的区别。
云府的豪奢中透着舒适,而谢府的豪奢,处处都透着冷冰冰的味道。
江云舒想,大概修建这两处府邸的时候,谢凛的心境也不同?
她不喜欢谢府里冷冰冰的风格,相比之下,云府看起来住起来都舒服多了,简直每一处都花钱花到了她的心坎上……
江云舒突然扭头看向谢凛:“原来云府是按照我的喜好修建的。”
谢凛怔住,耳尖有一点红,他正飞快地在脑中找借口否认,却已经晚了。
江云舒露出恍然的神色:“竟然真的是……”
谢凛这才发觉,江云舒方才语气听起来笃定,其实是在诈他!
若是他反应快一些、否认地坚定一些,也就混过去了,是他的反应让江云舒猜了出来。
江云舒诈出真相后,眼中也浮现出几分惊讶,她真没想到竟是如此。毕竟修建云府已经是很早的事了,那时她和谢凛还远远算不上心意相通。
“多谢掌印。”江云舒真心实意地说道。
谢凛对上江云舒的眼神,又不后悔自己没快些否认了。
第98章 绑架
谢凛陪着江云舒在谢府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便要离开。
江云舒十分惊讶,她原本以为谢凛要和她一起久住谢府,直到度过这个多事之秋。
谢凛面露无奈:“我每日都要见人议事,若是日日在这里见人,那和我们一起住在宫中有什么区别?”
很快就人人都知道谢凛和江云舒一起住在谢府了。
江云舒这才明白,原来谢凛一直都打算把她一个人好好藏起来,护住她的安危。
因为江云舒来谢府住下之前,去京外的行宫绕了一圈。谢凛回宫之前,也要从谢府偷偷回到京外的行宫,再从行宫大张旗鼓地回宫。
打造谢凛和江云舒一起去行宫,住了几天后,谢凛回宫,留江云舒一人继续住在行宫的假象。
谢凛这样去行宫绕一圈,要费许多功夫。
最重要的是,这长长的一路上都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江云舒抓着谢凛的手腕,不想松开。
“我……我和掌印一起回宫吧?”江云舒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凛皮笑肉不笑:“那折腾这一大圈,究竟是为什么?”
江云舒自知理亏,慢慢松开谢凛的手腕。
谢凛声音冷冷的,眼睛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以为江云舒舍不得和他分开,无奈地说道:“皇宫和谢府离得这么近,臣会悄悄来看娘娘的。”
=
江云舒和谢凛分开的第一天,想他。
江云舒和谢凛分开的第二天,想他。
江云舒和谢凛分开的第三天……一个人住可真自在真开心真爽啊!
江云舒如今和谢凛在一起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战战兢兢,两人心意相通,相处起来轻松自在多了。
可两人相伴的快乐,和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快乐是两回事。
江云舒自己住在谢府的日子,就像在快乐度假!
她先把和谢凛在一起时不能吃的东西,狠狠吃了一通。
谢凛是不碰任何内脏的,江云舒连吃三天火锅,涮毛肚、涮黄喉、涮鸭血、涮鸭肠……这些都是她涮火锅时的最爱!
冬日严寒,窗外寒风呼啸,她在暖阁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锅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每一个泡泡爆开,都将一阵香味送入她的鼻子。
这样连吃三天火锅,她依旧不过瘾。滑滑的熘肝尖、嫩嫩的爆腰花、黏糊糊的卤鸡爪……还有外焦里嫩的油炸臭豆腐,她吃吃吃!
这样放肆地大吃大喝,显然是极容易胖的。好在一人住在谢府,没有琐事缠身,她每日跳舞想跳多久就跳多久。
她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增大运动量,倒是也没变胖。
除了跳舞,江云舒每日骑马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她发现骑术和跳舞一样,都是一日不练自己就知道。
谢府跑起马来,比宫里畅快多了。
养马的小太监跟着江云舒一起来了谢府,对江云舒说道:“枣仁竟知道时辰,每日快到娘娘来骑马的时辰,它都期待极了,听到娘娘走过来的脚步声,高兴地不得了。”
江云舒伸手摸一摸枣仁的头,枣仁高兴地在原地踏步。
一人一马的默契越来越好,江云舒越来越爱这种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
过了几日,谢凛抽空来看江云舒,夜里留宿一夜,双手在江云舒的腰上流连:“短短几日,娘娘的变化真不小……”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江云舒听过,如今切身体会到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抓着谢凛的手腕,咬着嘴唇直吸气。
谢凛的手腕都被江云舒抓疼了,他一边喘气一边问道:“娘娘这是想让臣如何?”
江云舒也说不出来她想怎么样,她脑子里一片白茫茫。
谢凛也不必她说,他比江云舒更了解自己。
从浴房回到寝殿,江云舒眼睛都睁不开了,但她记得自己有一件事想问谢凛,她闭着眼睛问道:“掌印,我能不能去谢府外头,绕着谢府骑马……不走远……”
谢凛点头应允:“可。”
吴太后终于与燕北王相会,谢凛顺藤摸瓜,找到了燕北王在京城外的藏身之地。
燕北王的兵马情况,他也快摸清楚了。
而且无人知晓江云舒住在谢府,都以为江云舒住在京外的行宫里。
知道谢府是他的府邸的人本就极少,有护卫跟着,江云舒绕着谢府跑马还算安全。
江云舒半睡半醒间,感觉到谢凛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快了,马上就好了……”
江云舒沉入梦乡,没听清谢凛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的声音轻缓又温柔。
第二日,江云舒醒来的时候,谢凛已经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夜的种种,感觉就像春宵一梦。
谢凛最近忙极了,又想避开旁人的耳目,昨夜深夜才来谢府,今日天不亮就回去了。
真的好像在偷情啊……
江云舒唇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躺在床上赖床了半日,快用午膳才起床。下午趁着天气晴好的时候去跑马。
谢凛昨夜答应她可以绕着谢府在外头跑马,江云舒还记得,今日便骑着枣仁在外头跑。
江云舒跑得畅快极了,枣仁也高兴极了。
从此以后,江云舒便每日都骑着枣仁在谢府外头跑。
谢府护卫森严,根本没有生人可以靠近,江云舒骑马本该很安全,可大概是老天爷都嫉妒江云舒的日子过得太快活。
这一日,她在谢府外骑马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群刺客突然冲了过来,护卫们立刻与刺客缠斗起来,一边抵挡刺客,一边护着江云舒跑回谢府。
突然遇到这样的危险,江云舒自然害怕,但她越是害怕就越是冷静,飞快地估计出刺客与护卫的实力。
护卫们没办法全歼这些刺客,但保护她的安全没问题。
不知道江云舒今日是不是触犯了flag之神,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竟然又来了另一波刺客!
在大多数护卫都与第一波刺客缠斗之时,飞快地骑马冲过来,撞开江云舒身边的几个护卫,掳走江云舒就跑!
江云舒被扔在马背上,她头朝下趴着,肚子正好被马鞍硌着。
快马加鞭地跑起来,颠簸地实在厉害,没过一会儿她就哇地一声吐出来。
劫持江云舒的人似乎也是个新手,江云舒这样一吐,把他吓了一跳。
此时正好跑到偏僻无人的路上,劫匪停下来,把江云舒的手脚都绑上,嘴巴也塞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行驶过来,江云舒被塞进了马车里。
江云舒心中一沉,方才她在马背上,偷偷往下扔了几样身上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些劫匪发现,更不知道谢凛派来找她的人能不能找到她留下的记号。
可是现在,她这样被绑着塞在马车里,连往外扔东西都做不到了。
刚才在马背上只走了一小段路,接下来在马车里要走的路定然还长……不知道谢凛能不能派人找到她?
刚才的路江云舒都记住了,如今虽然看不到窗外,但她能听到外头的声音,马车转弯的时候她也都能感觉出来。
江云舒默默在心中记着,马车转了几次弯,每次朝着哪个方向大概行驶了多远。
出城门的时候,江云舒盼着城门守卫能发觉不对劲。可这伙人显然买通了守卫,守卫根本没有查验马车里,就直接放行了。
马车走了整整半日,终于停下来,江云舒被推搡下车,看到冬日里光秃秃的山。
她现在应当在京城的西北方向,只是京城西北方不止一座山,江云舒也无法确定这是哪座山。
劫持她的第二批人,人数比第一批人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