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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沈乔依将郑思雅搀到沙发中，蹲在她身边，面露忧色：“思雅，你感觉怎么样？还是很难受吗？”
郑思雅强行挤出一个笑：“没事，我只是有点想……想闻苏苏的信息素……”
被标记过后的Omega会特别依赖Alpha的信息素，郑思雅已经两天没见苏瑾陶，对她信息素的渴望如蚂蚁噬骨般难受。
沈乔依抬起手腕看一眼表：“苏苏姐应该下飞机了，好在《海棠春色》是第一件拍品，我们拍完就回家，你先坐会，我去给你倒杯水。”
郑思雅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倚靠在沙发上，用手轻轻挥掉空气中令她不适的AO信息素，远远地看见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郑思思拿着满钻的手包朝她得意洋洋地走来。
“哦呦，这不是我那离家几年的好姐姐么？你包里有几个钱还敢来这里？该不会想自取其辱吧？我一定回去告诉爸爸，你故意在外面给他丢人。”
郑思雅暗暗蜷起五指，指甲陷入掌心：“我来取走我妈妈的东西，为何不能来？”
郑思思笑得越发得意：“郑思雅，你妈生前不过就是个三流画画的，市井出身的卖鱼女，我妈妈就不一样，名牌大学毕业的校花，可比卖鱼的高贵多呢。”
“你呀，应该庆幸你妈死的早，才得了点虚名，要不然她画的东西怕是扔垃圾桶都没人要，你今天正好赶上我……”
郑思雅一巴掌抬起，狠狠扇在郑思思脸上。
“啪”的一声。
整个休息室顿时陷入寂静，四面八方的视线纷纷投射过来。
郑思思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敢打我？”
说着，她便抬起手反击，被郑思雅抓住胳膊，她动弹不得，只能尖着嗓子叫嚣：“郑思雅，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郑思雅缓缓勾起唇角：“思思，我疯起来你可是见识过的，还要再试一次么？”
“你……郑思雅，你别得意的太早，想把你妈的遗作拍走？哼！那也得看你兜里的钱够不够！”
……………………
休息室外，苏瑾陶抱着从后厨搜刮来的战利品，悠闲地路过，耳边蓦地听到“郑思雅”三个字。
是幻觉吗？
仿佛听见思雅的声音。
她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休息室门口，震惊地看见郑思雅正拽着一个Omega的手臂，脸上挂着震怒后的薄红。
见有人欺负自家Omega，苏瑾陶本能地挺身而出，却被陆知源拦下。
“苏苏，你老婆想要拍她妈妈的遗作，你有钱么？”
苏瑾陶顿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像霜打茄子似的蔫下来。
她虽然每个月工资高达六位数，但她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理念，几乎月月花光，有时甚至会超支，超支部分全靠从家里领的月例银子。
从来不会作“未雨绸缪”的打算，给自己留一些存款。
但陆知源不一样，她是陆氏的掌权人，私下又经营着酒吧，如今连她Omega妈妈的家族企业也开始逐步移交给她，简直是富可敌国。
“陆元宝，你不是有钱么？借我。”
“借你也不是不可以。”陆知源慢慢趋近她，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不过……利率得按照70％来算，怎么样？”
“艹，陆知源，你TM比高。利。贷还黑，银行才几个利息？你，你……你个奸商！”
陆知源耸耸肩：“好吧，那你问银行借吧，失陪。”
苏瑾陶愤愤地咬牙：“我要是来得及去银行，还问你借？”
陆知源笑了声，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友好：“苏台长，我这可是跟你学的，人家Alpha报名上节目都是免费的，而我却要花三年的广告费……怎么样，我学的还不赖吧？”
苏瑾陶气到结巴：“你，你……你……”
陆知源挑了下眉：“苏台长，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给你分期付款，你看……”
话音没等落下，休息室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陆知源转过去，目光猝然一跳。
怎么是……小狐狸！
她手里端着一杯果汁，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近郑思思，在对方怔楞的两秒间，扯过她的肩膀，将酒杯举高，照着她的脑袋直接倒下去。
“思雅顾忌你是她妹妹，我可不会。”沈乔依冷傲地挑起唇角：“你妈妈比思雅妈妈高贵？这么高贵，有没有教过你在外面不要口吐芬芳？”
郑思思精致的妆容被果汁浇湿，左眼的假睫毛脱落，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像长了半撇胡子，看上去格外滑稽。
她尖叫一声，轮起手臂，气急败坏地就要朝沈乔依脸上甩去。
陆知源的眼瞳一瞬间迸出锋利的暗芒，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去护着小狐狸，脚步刚踏进休息室，就见小狐狸被人迅速拽开。
下一秒，季若岚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作者有话说：
抱歉，没有写到那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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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郑思思一看见季若岚； 便扭着腰肢贴近，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季总，你看她……”
季若岚冷冷地瞥她一眼：“我带你来； 不是让你来惹事的。”
郑思思跟季若岚同居半年之久，原以为她会替自己出气； 谁知她竟笔直地朝沈乔依走去，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迁就。
“依依，昨天在季家跟你说的话；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乔依本就长得艳丽张扬； 尤其是笑起来； 不但勾人，还带着一点攻击性，她歪着头笑：“季若岚； 你真叫我恶心。”
季若岚的脸色瞬间凝结成冰； 眼底浮起阴狠的厉色：“依依，以前是我太纵着你，以至于让你看不清形势。既然这样，那就让姐姐来教你怎么审时度势。”
沈乔依傲然地站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季若岚又把目光缓缓转向郑思雅，试图用威逼的手段来让她来规劝沈乔依。
“其实我对艺术也不是很懂，拍那幅画也只不过图个热闹，拿回家也不知道会被我随手丢哪里去，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郑小姐，你也不想你母亲唯一的遗作就这样毁于一旦吧。”
言下之意； 她一定会竞拍这幅画； 如果沈乔依不答应她的要求； 便要把画销毁。
季若岚的话刚说话，会场就响起锤子敲击的声音，代表拍卖会马上开始。
郑思雅蓦地站起身，冷冷地瞪季若岚一眼，推着沈乔依往里走：“依依，别理她，我们进去。”
沈乔依搀着郑思雅往会场走，路过季若岚身边时，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
休息室外。
陆知源淬着寒冰的视线从季若岚脸上收回，眼尾扫一下身侧：“别看了，走啊。”
苏瑾陶连忙跟上：“去哪里？”
“拍画。”
苏瑾陶追上去，将自己的脸投放进陆知源的视线里：“陆元宝，事先说明哦，那个利息，你可是答应我分期付款的，喂喂喂，你别走这么快啊喂……”
……………………—
沈乔依扶着郑思雅在后排入座，视线在会场内环视一圈，低头看向郑思雅：“咱们的位置太靠后，等下我就站起来举牌。”
会场的座位布局都是有讲究的，最前排是整个会场的焦点，能做在那里的都是身价斐然的大佬极其家属。
而最前面的正中间的位置，那就是比大佬还厉害的——巨佬级别的人才配入座的。
不过很奇怪，那个C位的巨佬专座到现在还空着。
郑思雅拽了拽沈乔依的衣角，将她拉到座位上：“我看不必了，季若岚财大气粗，我们斗不过她的。”
沈乔依垂下眼睫，语气愧疚：“对不起啊思雅，都是因为我……季若岚也不会发神经非要来抢这幅画……”
郑思雅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别这么说，你要是搭理这种变态渣A我才要生你的气呢，没关系的，我妈妈还有别的纪念品留给我啊。”
郑思雅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眼尾却一片湿红。
沈乔依心里越发愧疚，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剩5分钟拍卖会开始。
她点开通讯录，关系好的朋友倒是有几个，但她们也都是打工一族，能借到的钱加起来不过万把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沈乔依的目光落在最新一个通话号码上。
前两天，恒生地产的太子女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号码，给她打了个电话，不过没聊几句话，就被沈乔依借口挂断了。
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太子女的财力能与季若岚抗衡。
如果问她借钱……
不行！
支媛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可是，思雅怎么办？
就在她咬唇纠结要不要问太子女借钱时，聚光灯忽然打开，拍卖师走向台中间，高清屏幕亮起，礼仪小姐推着装拍品的车缓缓走近。
沈乔依往台上看去，视线掠过第一排座位，看到中间那个巨佬座位，此刻竟坐着一个人。
她坐在最后几排，跟第一排相隔三五十米，又是背对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巨佬纤细挺拔的肩颈和扎着低马尾的后脑勺。
沈乔依蓦的一怔。
巨佬的身形和背影怎么这么熟悉？
不过，她没时间深究，因为拍卖师已经把拍品推上来，并揭开围在拍品上的绸布。
一幅勾画绚丽，栩栩如生的的海棠图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郑思雅脊背绷的笔直，脸色苍白如雪。
这是她妈妈唯一一幅遗作。
郑思雅还记得妈妈作这幅画时，身体已经如油灯中的草芯，风一吹就会熄灭。妈妈拉着她的手叮嘱：“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事业，不要像我一样，依附于别人，人都是会变的，只有靠自己才有底气。”
拍卖师的声音将郑思雅的思绪来回，她重新将视线投向台上。
拍卖师举着话筒：“第一件拍品，是已故画家章梦女士的《海棠春色》，现在讲一下拍卖规则……好了，现在开始竞拍，底价30万，请举牌。”
郑思雅死死握住竞价牌，第一时间举过头顶。
两秒后，有一道声音从会场第二排传出：“100万！”
沈乔依顺着声音冷冷地看过去，果然是季若岚，她悠闲地转过脸，朝沈乔依绽开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郑思雅的脸色几变，手抑制不住地抖，沈乔依握紧她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
而后，从郑思雅手里接过竞价牌，高高举起：“120万！”
季若岚慢悠悠地举牌：“200万！”
郑思雅与沈乔依交握的手倏然攥紧，攥的沈乔依生疼：“依依，怎么办？季若岚存心的，她就是在恶意竞拍。”
沈乔依也气得不行，举牌的手震颤似的抖了下：“250万。”
季若岚存心要沈乔依难堪，把价格抬高到她无论如何都付不起的金额：“500万。”
郑思雅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来：“依依，我们手里总共就300万，大部分还是借的。而且拍卖的规则是当场付款，我们来不及再凑钱……”
《海棠春色》对思雅来说，不仅是母亲的遗作，更是她的念想，是她支离破碎的人生仅有的一点回忆和温暖。
沈乔依猛地站起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耳中不断地嗡鸣。
“500万第一次。”
沈乔依的手不停地颤，怎么也没底气再举起那块竞价牌。
“500万第二次……”
拍卖师把手里的木槌举高：“季氏总裁季若岚小姐出价500万……500第三次……”
拍卖师正准备高喊一声“成交”并落锤，前排C位巨佬专座缓缓抬起一只细长白皙的手，将竞价牌从容地举高。
“一千万！”
声音高冷﹑沉稳﹑带着一点磁性……
像三月的春雨打在芭蕉叶上，涤尽烟尘。
沈乔依身体骤然一僵，连呼吸都停滞。
这个声音真的太熟悉，仿佛就贴在她耳边，能让她全身酥软的声线。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侧目看向第一排，奈何巨佬的位置靠前，只能看到她好看的后脑勺。
“一千万”这个金额，不仅把拍卖师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季若岚也措手不及，即便她再怎么掩饰，都盖不住脸上的慌乱，就连再次喊价的声音都漏出一丝不稳。
“一千五百万！”
季若岚刚颤抖着手放下竞标牌，前面的巨佬便淡定地举起纤长手臂：“三千万！”
全场顿时一片沸腾。
底价30万的拍品，按照往常惯例，能拍到三百万就已经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