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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明岚第一次怀孕时; 虞宁初在长辈们口中听到过这句,因为顺口,也就记住了。
这晚与宋池吃饭; 天冷; 厨房烧了铜锅; 调成了微辣的口味。
虞宁初涮了一片羊肉,刚要吃,宋池叫她等一等; 然后用筷子夹走了羊肉背面上粘连的一片碎辣椒。
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虞宁初却很喜欢。
缭绕的白雾从铜锅里不停地升腾起来,厅里暖融融的; 虞宁初吃得七分饱便自觉地停下筷子,看着宋池吃。男人嘛,吃得总是比女子多些; 尤其是宋池; 差事繁忙,越累越容易饿。
宋池长得俊; 吃饭也自带一股风雅,虞宁初不知不觉就看了很久。
宋池又夹了一块儿肉,却朝她这边递来。
虞宁初:“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宋池笑:“真饱了?我见你一直盯着我,还以为你也想吃。”
虞宁初瞪了他一眼,她想吃自己会夹,堂堂王爷王妃,难道厨房还会缺了他们的肉?
“王爷,王妃,下雪啦。”
杏花欢快的声音从厚厚的门帘后传了进来。
虞宁初让宋池慢慢吃,她走到门前,挑起帘子一看,灯笼光晕下果然有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今晚无风,那雪花亦落得轻悄悄的,仿佛天上的仙子来人间玩耍,又不想惊动任何人。
“回来吧,等会儿披上斗篷再去看。”宋池担心她着凉,对着她的背影道。
虞宁初便放下帘子,重新回到他身边坐着。
宋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赏雪,悠哉悠哉地用着他的晚饭,吃好了,他再仔仔细细地漱口,喝了半碗清茶,然后牵着虞宁初去了内室,亲手从衣柜里挑出一件今冬他为虞宁初买回来的狐毛斗篷,再转过来替她披上。
“你也披一件。”虞宁初还记得去年冬天他几次去四井胡同找她,穿得都少的可怜,“你若染了风寒,便回前院睡。”
宋池看向她的肚子:“过河拆桥是不是?从我这里骗了孩子,便要将孩子爹踹到一旁?”
虞宁初背过去,不想听他的骚话,什么叫她骗了他的孩子,明明是他一次次非要给她。
宋池笑着披好斗篷,牵着她的手一起去看雪。
可能是刚刚吃完铜锅的缘故,两个人的手都热乎乎的,宋池从微雨手里接过一盏灯笼,带着虞宁初去院子里夜游赏雪。
这会儿地上已经铺了一层浅浅的雪,走在上面无声,雪花不断地落下来,落在虞宁初的兜帽上,落到她兜帽边缘的长长狐毛上,落到她背后一直垂到脚踝的长长斗篷上,落在两人因为牵着手而重叠的袖子上,只有一两片雪花能侥幸落到虞宁初的鼻尖或脸上。
“还记得去年的那场雪吗?”宋池笑着与她说,“心里若有了人,雪越美越想与那人一起看,所以那时候我不喜欢下雪。”
虞宁初看着他手里的灯笼,轻声道:“我喜欢,特别是京城的雪,大片大片的,叫人心里也痛快。”
宋池微微握紧她的手:“我与你谈情,你倒豪放起来了。”
虞宁初便笑了出来,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常常会在一场大雨来临的时候,想起与他下扬州时经历的那场雨。
在花园里逛了一刻钟左右,两人开始往回走。
鞋子再踩在雪上,就有了轻轻的嘎吱声。
虞宁初想了想,对他道:“都说酸儿辣女,我最近这么爱吃辣的,这胎可能是个女儿。”
宋池停下脚步,将灯笼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双手将虞宁初抱到怀里,她扬起脸,他低下头,正好低她挡住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你最重要,只要你平安,你就是生只猫生条鱼出来,我也会当宝贝养着他们。”
他的双眼亮如星辰,虞宁初听了前面心里甜甜的,后面就恼了起来,瞪他道:“不许胡说八道。”
她要孩子,才不要什么猫啊鱼的。
宋池笑着亲了她一口,大手轻轻贴在她腹部:“距离出生还早,你先别操心孩子,多想想我。”
虞宁初:“你有什么好想的?”
宋池便来咬她的唇。
。
可能中秋的家宴扫了昭元帝的兴致,今年的上元节宫宴,昭元帝除了邀请皇亲国戚,还点了几位朝廷重臣,让他们带上家眷一起来宫里赏灯。
此时虞宁初的胎已经坐稳了,只是还未显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根本察觉不到现在与以前有什么区别。
在宫里分开时,宋池将虞宁初托付给了妹妹宋湘,再三叮嘱:“夜里灯火不明,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嫂子。”
宋湘笑道:“放心吧,我就是自己摔了,也不会让嫂子有任何闪失。”
宋池又深深地看向虞宁初。
虞宁初也用眼神叫他放心。
如此,宋湘挽着虞宁初的胳膊去了后宫,今晚的宫宴,昭元帝、郑皇后各主持一场。
护国公府众女眷也到了,席位就在虞宁初、宋湘的旁边。
其他命妇女眷虞宁初也认得一些,有面生的,宋湘会给她介绍。
这时,有一位妆容华贵的美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朝郑皇后走去见礼。
宋湘低声对虞宁初道:“这就是准康王妃郭琳与她的母亲,镇南侯夫人。”
虞宁初点点头,二月里康王就要大婚了,婚贴已经送到了端王府,只是这位郭姑娘,虞宁初还是第一次见。在正德帝一朝时,镇南侯另有其人,但几次击退南边敌国进犯的大将,其实都是郭琳的父亲。昭元帝登基后,官员们换了一批,勋贵们也倒了一批,郭将军也如蒙尘的明珠终于被帝王赏识,封了镇南侯的爵位。
可以说,现在的镇南侯,乃昭元帝的心腹大将之一,地位并不比镇守西北的护国公沈策低什么。
郑皇后挑了郭家姑娘做儿媳妇,便是给康王找了一门强有力的妻族。
反观宋池,在妻族这边什么帮衬也没有。
忽然,郑皇后朝虞宁初看来。
虞宁初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郑皇后扫了一眼虞宁初的肚子,又看向跟着镇南侯夫人走向席位的准儿媳郭琳。还好,宋池成亲晚,儿子马上也要成亲了,只要郭琳的肚子争气,她的孙子只会比宋池的孩子小一两岁,再也不出现正德帝与老晋王当时的巨大悬殊。
郑皇后并不想与宋池争眼下这两年。
昭元帝正当壮年,宋池立了那么多功劳,昭元帝肯定要念着这份功劳,更看重宋池也在情理当中,然而时间长了,昭元帝的感激之情会越来越淡,侄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会越来越轻,郑皇后相信,最终昭元帝的心还是会偏向他自己的儿孙。
上元节的宫宴就这么过去了。
二月里,康王大婚。
虞宁初还是由宋湘陪着,去康王府赴宴,而宋池作为康王唯一的堂兄,一起去接新娘了。
新人们还没回来,虞宁初笑着与宋湘说话:“最近的宴请可真够多的,今日喝了康王殿下的喜酒,三月初马上就要去喝二表哥的喜酒了,到了月底,便是……”
她没说完,宋湘就来捂她的嘴。
虞宁初刚要拉下她的手,宋沁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下个月姐姐也要出嫁了,现在看着二嫂进门,姐姐有没有紧张呀?”
虞宁初与宋湘一起回头,看到了被四个宫女拥簇而来的宋沁。
宋湘淡笑道:“嫁人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宋沁娇笑:“也是,姐姐与驸马爷情投意合,说不定只嫌婚期太迟呢。”
不远处还坐着一些官夫人,闻言都这边看了过来。
宋湘是个暴脾气,被宋沁的阴阳怪气一激就要站起来反驳,虞宁初及时按住她的手,笑着对宋沁道:“今年六月沁妹妹也要嫁了,看沁妹妹这般从容大方,想来与李驸马也是情投意合的,安心待嫁就是。”
宋沁抿唇。
“阿沁又在调侃你姐姐了是不是?你自己也要嫁了,休要再这般没大没小的,快过来陪姑母坐坐。”
宋氏突然招呼宋沁道,她既是护国公府的二夫人,也是贵妇圈里最尊贵的长公主,别说只是用亲昵的语气嗔怪宋沁,便是她冷脸怒斥,宋沁这个小辈公主也只能受着。
宋沁在太原骄傲惯了,又何曾被人数落过没大没小?
偏偏对方是她的姑母,她只能忍着不快,挤出笑容走了过去。
宋湘还是憋了气,恨不得揍宋沁一顿。
虞宁初小声道:“她是嫉妒你呢,我听殿下说,那位李驸马虽然门第显赫,本身也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却是个重欲之人,身边的丫鬟个个貌美,因为被皇后看中做女婿,不得不打发了所有侍妾通房,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且瞧着,日后少不了他们夫妻俩争吵的时候,哪像你,一个眼神便将小徐大人震慑得服服帖帖。”
知道讨厌的人以后过得不会太顺心,宋湘才散了胸口的郁气,哼哼道:“姓徐的敢偷腥,我就休了他。”
虞宁初笑而不语。
徐简好不好色,宋池早叫人明察暗访多少遍了,据说徐简从小就是个书呆子,见到家里年纪大些的姐妹都要避让,就连他写的那些话本子,也从未出现过任何露骨之字眼。
可以说,宋湘懂得都比徐简多。
118(我养熟的瓜怎会白白拱手。。。)
康王府的喜宴接近尾声时; 天已经黑了。
女眷们这边还在聊着,一个小丫鬟突然穿过一桌桌宴席走到虞宁初这桌,笑着朝虞宁初行礼道:“禀王妃; 端王殿下喝醉了; 问您这边吃好了没; 若吃好了; 就随他一块儿回府了。”
虞宁初心中一惊; 宋池平时都不喝酒的,今晚竟然喝醉了?
宋氏看看侄媳妇的肚子,猜到宋池应该是担心虞宁初累到才装醉而已; 笑道:“既然子渊醉了,你快随他回去吧。”
又让她带来的丫鬟仔细扶着虞宁初离开。
虞宁初来到通向前院的月亮门前,就见宋池与阿默站在一侧; 在等她。
虞宁初靠近宋池; 果然闻到一丝酒气; 并不浓烈,再看他的眼睛,目光清明; 丝毫不像醉了的样子。
“真的喝酒了?”虞宁初低声问。
宋池对着她笑:“一两口。”
以前他不喝酒; 是担心醉了在外人面前说错话泄露了大事,如今他只是不爱喝酒; 少喝一些并无关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虞宁初安静地跟在宋池身边,夫妻俩离开康王府; 上了马车。
“康王殿下已经离开了吗?”坐好了; 虞宁初打听道,这种宴席; 基本都是新郎官去洞房了,男客们才会陆续散去。
宋池:“嗯,哪个新郎官今晚不急。”
虞宁初嗔了他一眼。
宋池习惯地将她抱到腿上,抱着她问:“累了一日,有没有不舒服?”
虞宁初摇摇头,解释道:“光说话了,大多时候都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宋池就轻轻地替她捏起腿来。
虞宁初枕着他的手臂,脸正好朝他仰着。
宋池与康王宋澈都貌似昭元帝,但这对儿堂兄弟又气质迥异,绝不会让人将他们混淆。
宋池更像一枚玉,穿官服时如被放在了阳光下,光彩照人,善良的百姓见了他会被他的光芒折服,心中有鬼的小人会在这样的光芒下惶恐不安。待宋池换了常服,又仿佛美玉被置于阳光灼晒不到的室内,光华内敛,温润雅致,人人都可与他亲近一般。
宋澈站在宋池身边,就变成了一本书,虽然温雅,却毫无光彩,很难让人注意到他。。
至少,虞宁初是这样觉得的。
“为何这样看我?”宋池一边为她捏腿一边问。
虞宁初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别人娶的都是名门闺秀,只你娶了我这个毫无倚仗的小户之女,你会不会羡慕?”
宋池便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在琢磨什么了。
“别人娶的是女方的身份,婚后能不能做恩爱夫妻全靠缘分,只有我,一开始娶的便是心仪之人,他人该羡慕我才是。”
说完,宋池低下来,亲了亲她的脸。
虞宁初还是担心,不是担心宋池嫌不嫌弃她,而是担心宋池日后的路。
他想争那个位置吗?
想争,就意味着后面还有无数风险,可她作为妻子什么都帮不上忙。
如果宋池不想争,他如此显赫,百姓只知道端王不知道康王,时间长了,不提康王郑皇后,便是昭元帝也会想办法收宋池的权吧?
后面这个念头,让虞宁初替宋池委屈。凭什么呢,帝位都是宋池冒死送给昭元帝的,昭元帝一家又怎么能过河拆桥?
虞宁初很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