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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傀-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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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冲上前; 几乎用比乌纳还要迅捷更多的速度——大步迈开; 抬臂出去,强以宽厚有力的双手,狠命拎在了谢恒颜的后颈。
  彼时距离傀儡完全没入水中,不过差有短短数寸的距离。
  印斟完成了自他生命当中,最是重要; 最是艰难; 同时又堪称极限的一项搏命挑战。
  ——他从死神手里; 把谢恒颜抢了回来。
  是真的; 抢了回来。
  “印……印斟!”
  哗啦一声,谢恒颜钻出水面,呼吸颤抖,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额顶; 连带着好几片水中漂浮的碎冰; 整个人就像浸过霜的小白菜一样狼狈不堪。
  “印斟!”他又喊出一声; 喉咙嘶哑,额头下巴都在啪嗒啪嗒不断滴水,那模样简直可怜辛酸得要命。
  “我在,别怕!”
  印斟眼眶发热,一把将谢恒颜拨进怀里,语无伦次地出声安慰道:“颜颜别怕,我在这!”
  “咳……咳咳……咳!”谢恒颜脸色骇得惨白,埋头在他胸前,一面哆嗦,一面呛水,其间咳出好几口细碎的冰渣,仍不忘挣扎着道,“冷……冷……咳咳咳……真的……冷!”
  “别乱动……先别乱动!”
  印斟已经没有外袍可以脱了,但乍一听到谢恒颜喊冷,还是慌到六神无主。挨到最后无计可施,干脆解开内一层干爽的薄衫,替谢恒颜把湿透的头发擦干,末了抱他靠得更近一些,继又四下检查询问道:“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谢恒颜牙齿都在打架,根本挤不出一句回应的话。天知道冬天结冰的海水到底有多冷,傀儡这一趟下去,命都至少丢了大半,印斟在旁看得心慌意乱,只恨不能将最后一层里衣也脱给他了。
  偏偏谢恒颜浑身痉挛,又一直在拼命咳水,印斟边拍他背,边拉起他透湿的衣袖和裤腿,干着急说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别蹬,让我看看……”
  “没、没有。”
  谢恒颜眼前尽是一片晕眩,头是沉的,手脚也完全使不上力气,此时便如同置身于地底黑暗无边的冰窟之中,兴许再往下挪出一步,即是紧逼绝迹的死亡地狱。
  他感觉自己大概用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勉强强缓过那股劲头。随后抬起那双沾满冰渣的小手,轻轻扯上印斟的衣角:“没……没事了,没有伤,不用担心。”
  然而待抬头时,却被印斟猝然伸来的双臂,再次紧拥入了怀中。
  “……印斟?”谢恒颜小声喊道。
  正如同方才在那生死时刻,竭力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印斟两手抱着谢恒颜,迟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仿佛再往后,这就是他的命了。
  谢恒颜稍动了动,将侧颊贴在印斟胸前,感到他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像是要立马蹦出来一样。
  “我还以为……要完了。”谢恒颜眼睛一酸,趴在他耳边,嗫嚅着说道,“真的好可怕,吓死我了。”
  “对不起。”印斟垂下眼睫,抱着他完全不敢撒手,“你也吓到我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谢恒颜开了开口,原想说些什么,印斟却低头扶他起身:“起来了,先回家换衣裳。我抱你。”
  谢恒颜乖乖点头,说:“……好。”
  随后以两手圈住印斟的脖子,脑袋窝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尤其依赖地道:“印斟身上好暖和。”
  印斟说:“是你太冷了。”
  “啊,对了……箭,箭刚刚也掉水里了!”谢恒颜陡然醒神,无比紧张道,“怎么办?”
  “都确认是射偏的,掉了也就掉了。”印斟缓声道,“你比较重要。”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在怀里窝着,方要转身朝往回处走。
  而在这时,好巧不巧……恰逢乌纳迎面走上来,尤是一脸阴沉晦暗,瞧着来意甚是不善。
  印斟乍一抬眼,正对上乌纳的视线,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连带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冰冷。
  “他没事?”乌纳随口问道。
  “这么冷的天,你落水会不会有事?”印斟反问,“站着说话不腰疼?”
  乌纳硬声道:“常年在海岛的住民……不会游水?”
  印斟心头一阵窝火:“会水就该下水?推你女人下去试试?”
  “你这话什么意思?”乌纳原想上来慰问一番,如今骤见印斟这般态度,登时也跟着冒火了,“这事本来不是你们的错?未经允许,擅自放箭,眼下闹得全村村民不得安宁,就连一声解释也没有?”
  印斟冷道:“你要什么解释?”
  “怎现在杀人放火,烧杀掳掠,都能做到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了?”乌纳喝道,“村长这才倒下多久,你们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没……没有闹事。”谢恒颜蜷在印斟怀里,艰难说道,“本来目的也不是为了伤人,你别老想偏啊!”
  “别说了,回去。”印斟漠声道。
  “站住!”乌纳赫然而怒,“你俩存心在这抬杠?箭也放了,村民全都乱成一团!不道歉,不解释,你们身在永村,寄人篱下,就是现下这副态度?”
  印斟适才听至此处,足下一顿,蓦地回身应道:“道歉?……难道你推人下水,就不需要道歉了?”
  乌纳丝毫不带愧意:“我并非有意推他下水!”
  印斟同是咄咄逼人:“那箭能射偏,自然也不是刻意为之!”
  乌纳辩不过他,大为不快道:“我倒想知道,你活生生一个人类,偏要袒护他一介害人妖畜,究竟是何居心?”
  “……”
  印斟忽不知怎的,好似被人当场拆穿什么心事一般,脸色登时难看得厉害。
  谢恒颜先时想着息事宁人也罢,如今倒好了,看印斟那表情,就像实打实吃过了一斤炮仗……反让谢恒颜也生出几分害怕担忧。
  “算了算了。”谢恒颜悄悄扯他胳膊,“咱们回家吧!”
  “箭,是我带他放的。弓也是我亲手削的。”
  印斟幡然抬颌,径自对上乌纳双眼,几乎是一字一顿,极尽清晰地道:“至于目的,单纯是为验证木箭射穿屏障的可能性,没有你说杀人放火那么夸张……这样解释,够明白了吗?”
  ——此言既出,乌纳亦是骇得微微一怔,神情在同时变得微妙古怪起来,像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你说什么?”他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印斟凌然道:“我说的还不清楚?”
  “什么箭穿屏障?”乌纳皱眉道,“是海域往外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印斟……我冷。”谢恒颜不安道,“先回家好不好?”
  印斟愣了愣,随即应道:“好……好,先回家。”
  言罢显是有些慌乱,同时又怕谢恒颜因此冻出毛病,便扯过薄衫将他裹了好几圈,问道:“你不舒服吗?”
  谢恒颜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身后乌纳却更是火急火燎,扯开嗓子大声喝道:“站住,不许走!把话说清楚!”
  印斟不耐烦道:“都说要先回去,你听不懂人话?”
  话音未落,乌纳已是长臂伸来,宛若泰山压顶一般,沉沉一掌盖过印斟箭头——那力道之大,甚至能清楚听见骨骼摩擦所发出的钝响!
  “他娘的,你猴急什么!”乌纳爆粗口道,“老子叫你讲清楚,就干脆利落地讲清楚了!停一会儿难道会死吗?”
  印斟原就慌得厉害,如今再遭乌纳一番胡搅蛮缠,当下脾气就立马涌上来了,同时抬起手臂,往后重重一掀,几乎是厉声呵斥道:“手拿开!”
  然而,也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下,可是当真能要了人家的老命。
  印斟自幼习武连剑,那股子手劲经得长年累积下来,自然不是盖的。再加此时此刻,于乌纳斜后方,恰又是谢恒颜方才不慎滑落的水面……两者之间,不过相隔半尺有余的距离,简直近到叫人不寒而栗。
  说来也是极巧,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天降报应,这一回的乌纳,同是一个反应不及,堪堪朝后一仰一滑,紧跟着“扑通”一声——
  三尺水花,应声而起。起起落落,洋洋洒洒,带着无数雪白盈透的冰渣,猝不及防溅得印斟谢恒颜一身。
  “哇!”谢恒颜躲在印斟怀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俩颗鸡蛋了。
  自然印斟也有些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生得如此人高马大一个乌纳,竟是如此弱不禁风,说推就给直接推下去了,连最基本的挣扎反抗的没有!
  谢恒颜:“印……印斟,好厉害!”
  “我……”印斟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还是解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谢恒颜:“那咱别走了,快去拉他起来!”
  “你他娘的!他娘的混账东西!”
  乌纳虽然生在海边,水性一向不差,然这大冬天里不论换谁跑去浸冰,那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刺激。他整个人就泡在浮冰旁边,一连打了好几十个滚——霎时间水花、碎冰,连着翻滚的细沙,洒得遍地都是。至于
  乌纳本人的样子,更是狼狈又狰狞,像极了一条落了水的长毛狗……要多难看有多难堪,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这时候,浅水滩上的渔民们也渐渐注意到了。于是四面八方,但凡是有人在的地方,“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锅,瞬间吵闹得不可开交。
  “乌纳落水了!救命啊,乌纳掉进水坑啦!”有人大声呼喝道。
  “慌个啥子,人家会游水!”
  “怎么回事?怎就突然落水了?”
  “我看刚刚……明明是那小妖怪掉水里了呀?”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要救人的、穷害怕的、瞎嚷嚷的……且算是什么声音都有了。
  待有渔民急着上前来搭救,偏那乌纳争气得很,根本不需要人帮,已是单手撑稳冰面,“哗啦”一声,两腿跪地,硬生生从水里爬了上来!
  “好小子,不愧是乌纳!”
  “没想到这家伙病这么久,腿脚还像原来一样利索!”
  “也难怪老村长最器重他,乌纳这小子年轻又踏实,是真的不得了啊!”
  印斟和谢恒颜则是木讷站在原地,停了有好一会儿,见乌纳没什么事,印斟便对谢恒颜说:“……走吧。”
  谢恒颜道:“好。”
  然而这时候的乌纳,要说他完全“没事”,那是不可能的。人刚从冰水里一口气上岸,本来穿得不及谢恒颜那样多,这会子冻得跟筛糠一样,连头发丝儿上都难免结了寒霜——依照现在这般状况,就算身体上没什么大碍,那心里头是决计不可能过得去的。
  尤其要说乌纳这厮,素来性情豪爽,为人也是直来直去的,从来不曾暗耍心眼。
  当然这种人一旦生起气来,就是九头牛也没办法轻易拉住。所以在他翻身出水那一瞬间,那脸色当真就和抹过炭一样,又臭又黑,当时就把旁边几个人唬得说不出话。
  “乌、乌纳,你还好么!”渔民关切地道。
  “老子很好!”
  乌纳抬手拭净满脸挂着的冰渣和水珠,牙齿却在咬得咯咯作响,也不晓得究竟是冷,亦或是气到了无法自抑的地步。
  “很好,很好!真是好!”乌纳又僵声重复了一遍。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支撑起尚在不断淌着水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跨到自己那条小渔船上,弯腰下去,提来一只近半人高的结实木桶。
  渔民问:“乌纳你干嘛?”
  乌纳什么话也不说,只将那木桶抛到冰面下方,两手同时施力,硬是舀得满一大桶带冰的海水上来——紧接着,又是一步,两步,三步,快速踱到了印斟的身后。
  “哗”的一声惊天巨响!
  人群中瞬时发出不可思议的唏嘘与惊叹。
  而那时印斟怀里抱着谢恒颜,明显感到背后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意。但他根本未及做出反应,只下意识把谢恒颜往胸前一摁——随后乌纳手提整整一大桶冰水,正对着印斟后脑及至脊背一片,毫无征兆就给泼了上来!
  在这天寒地冻的厚雪地里,和着呼啸扑脸的阵阵海风,恰如同那冰冷锋利的刺刀一样,时刻要将人心肺骨血都给撕裂捅穿。
  “印斟!”谢恒颜颤声喊道。
  ——殊不料,这骇人又熟悉的痛感,简直就是一次透了底。
  印斟又是多年训练有素,于身后陡然遭袭的一刹那间,那种久违的危机意识立马就上来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臂膀,回头就是一记重拳,又准又狠砸上了乌纳的正脸!
  伴随轰然一声剧烈嗡鸣,乌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而后整颗脑袋完全不受控制,就让印斟一拳生生打偏了过去,连带半边耳朵也一并骇得乱响。
  “印斟?!!”
  若说谢恒颜方才的呼喊是因为惊恐……那他现在嚎破喉咙的一嗓子,已完全变调为一种惊讶了!
  而就在这声喊出来的下一刻,乌纳已然怒得目眦尽裂,二话不说,抡起手边现有的木桶,直照着印斟英挺的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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