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涟妹; 从来都是掏心挖肺……想法设法地要对她好。”
“她怎么就要丢下我,这么走了呢?”
“乌大哥没想过离开海岛,同糖水姐姐一起出海远行吗?”谢恒颜撑着纸伞,站定在他身后; 浅青色的一道影。
乌纳抬起一双迷蒙的醉眼; 望向不远处站定的谢恒颜; 最后愣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怎么远,怎么行?”
谢恒颜:“按照你想的去做呗。”
“你来告诉我,永村这么多的人,全倚仗我头顶这道妖印,才能勉强撑起来过日子。”乌纳口齿不清,心思却明了得很,“我这么一走,他们连最后的希望都看不到了,往后又该如何才能活下去?”
谢恒颜杏眼微垂,面色忽明忽暗,终是露出半懵半懂的复杂情绪。
乌纳喝酒喝到一半,忽又想起什么,指着谢恒颜说道:“还有,小妖怪,你最好听我一句劝。”
谢恒颜:“……什么?”
乌纳一字字地说:“以你目前的身份,待在印兄弟的身边,等将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你敢肯定……一介骇人妖物,不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吗?”
谢恒颜神情不变,亦不曾开口接话。
“我就是清楚这一点,不管当初活着的时候如何怎般,现在的我,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只能算妖。”乌纳嘲讽地笑了笑,大概是在笑他自己,“我已经……不配站在涟妹身边了,兴许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都知道,没说出口罢了。”
谢恒颜沉默片晌,只道:“那我同你不一样。至少在对自己认知方面,不会因为我是异类,便自认为低人一等。”
乌纳道:“可事实往往就是这样……难道不是吗?”
“我一直都想做个寻常人类。刚好上天也赐我这个机会,让我有幸遇到印斟,与他共同度过这段日子。”谢恒颜缓缓说道,“虽然在很多方面,我还是一窍不通。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能够得到他的认同,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乌纳嗤笑道:“光这样就够了?”
谢恒颜道:“不敢奢求太多。”
彼时天外,正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码头上来来去去,都是在浅水滩捕捞的船影。
乌纳面朝大海,大口大口灌着他的烈酒,旱烟如云如雾般的散至上空,很快便消失不见了。而谢恒颜就站定在后方,撑着纸伞,乌纳也不知这傀儡是来做什么的,只感觉他跟他好像一样,都在远远望着大海发呆出神。
片刻后,树林里响起乌骞的声音:“爹——”
乌纳应声回头,乌骞便扯开嗓子,继续喊道:“爹,你一人在海滩上做甚?”
乌纳道:“不知道,你要干啥!”
乌骞道:“村里开饭啦,那个女人让我喊你!”
“哦,吃饭了啊……”乌纳又木然一笑,自嘲似的对谢恒颜说,“走了,吃饭去了。甭管是人是妖,想要活着,就得吃饭,你说是不是道理?”
谢恒颜笑了笑,随口答道:“是。”
今日正值天阴,海水涨潮,出海捕捞的渔民少之又少,大多选择守在海岸上,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面等待午时惯例热开的大锅饭。
尤其近来这些日子,村里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远比往常时候要热闹得许多——而其中很大一部分,皆是在议论不久后将要出海的事情。
乘船离开海岛,对于身处一座完全封闭,乃至二十余年不曾出世的小岛村民而言,无疑是件难以判断喜忧的新鲜之事。
“你打算去吗?”
“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可不想把这条小命浪进海里……还是算了罢,让他们年轻人去拼。”
“年轻人也一样不想拼。你们都忘了,二十多年前离岛那艘海船,至今都无人平安归来……何必给自己找死胡同钻呢?”
“不一定是死胡同吧,我倒认为,这事儿还是有那么一线希望的。”
“你觉得有希望,那你肯去吗?”
“这个这个……”
一时之间,就像当初在全村号召所有人来帮忙造船一样,大伙就算亲手搭过这艘海船,然而到了这最紧要的关头,还是对远离海岛抱有一丝非死不可的恐惧心态。
尽管乌纳旁敲侧击给过不少的暗示,但恰恰相反的是,同批的村民们一个个不肯买他的账,倒是他最不愿与之分开的好媳妇容十涟,似乎对出海一事表现得尤为热衷。
“难道她就没考虑我的感受吗?”乌纳不禁充满质疑地问,“她若是离开海岛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不就是苦苦等一辈子,却对她的生死好无所知吗?”
而此时的印斟得意得很,光拿平日乌纳刺激他的话,悄悄反过来讽刺道:“你命还长,她若走了,你可以考虑再娶一个。”
乌纳登时恼道:“你在说什么屁话,叫你再娶一个,你是愿意还是不愿?”
印斟冷笑了一声,没有与他答话。
“哦,我差点忘了,你娶都还没娶。”乌纳仰头灌酒,不忘嘲讽他道,“人家是个妖怪,还不是一样的长命百岁……哪里又稀罕你娶?”
印斟:“……”
“乌纳!”这时,身后传来容十涟愤怒吼声,“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存心找不痛快吗……啊?”
“涟、涟妹?……嗝!”
乌纳霎时骇得半醒,回过头时,就见容十涟怀抱着食盒,满面怒容,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那眼神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你给我回去!”容十涟伸出一手,狠狠拧上乌纳的耳朵,同时发了狠般的狂喝喝道,“成天到晚,就知道烟烟酒酒!你是仗着头上有道妖印,就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了……是这样吗?”
乌纳:“啊……痛痛痛痛,涟妹轻点……轻点!”
容十涟:“给你脸撒泼闹腾了?老娘还什么都没说,你一人在那感叹什么劲!”
乌纳:“嘶嘶嘶……别别别揪耳朵……别啊!”
两人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印斟也懒得再进去瞎掺和,干脆只作视而不见,漠然将脑袋挪一边儿去了。这会容十涟却拉着喝醉酒的乌纳,当真是一点情面也没给他留,说拽即是一股脑拎起一边耳朵,什么话也不多说,便强行给人拖回家去了。
印斟原还想再对着调侃两句,另一头谢恒颜也撑着两根小木拐,走起来趔趔趄趄的,站在村口喊他道:“印斟!”
“谢恒颜?”印斟忙起身道,“你又上哪里去了,为什么老一人到处乱跑?”
“没什么,趁天凉快,到海滩上转转。”谢恒颜一手费力撑开纸伞,待要缓步挪到印斟身边的时候,印斟却率先两步跨了出来,径直跃至谢恒颜的面前,抬手替他将纸伞高举过头顶。
“好身手啊,印斟。”谢恒颜笑着叹道,“难得撑把破伞,都能撑得这么漂亮——你不去撩人家姑娘,真真是太可惜了。”
印斟瞬间黑脸,反手将伞把塞回傀儡掌心,负气说道:“……行,你自己撑吧。”
谢恒颜连忙过去蹭蹭他道:“哎哎,别生气呀,我是开玩笑的!”
印斟:“你明知我是如何想的,偏偏每次要闹这种玩笑。”
谢恒颜一下就站直了,双手举起,一本正经地与他允诺道:“对不起嘛,我再也不这么开玩笑了!”
印斟气还没消,却惦记要帮他撑伞,然而谢恒颜耍赖皮,死活不让印斟碰。两人这么你来我往地逗弄一会,印斟索性大手一伸,将谢恒颜给打横抱起来,揉成一团牢牢塞进了怀里。
“喂……”谢恒颜登时慌了,“这是在外面!”
印斟充耳不闻,顾自问道:“你到海滩上去干什么了?”
“能干什么?”谢恒颜道,“刚好碰见乌大哥,就随便同他聊了几句。”
印斟抱着傀儡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你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有些事情上,很有同感呗。”谢恒颜叹了一声,说,“糖水姐姐想乘船离岛,乌大哥又必须守着村子,片刻不能脱身……感觉他们挺不容易。”
“那你跟他们有什么同感?”印斟嗤笑道,“容十涟执意要与乌纳分开,难道你也想同我分开不成?”
谢恒颜顿了顿,随即抬起眼来,定定望向他道:“……你猜呢?”
※※※※※※※※※※※※※※※※※※※※
5555我就知道,今天出门,没存稿回来最多只能肝3000字!
你们先看着吧,万一哪天我开窍就能日万补回来!然后最近有点忙,我尽量能6000就6000!肯定不会断更的,这是我给我自己划的最后一条底线!
Ps。下一章有点小虐,印斟问的完全是个死亡问题!
人生处处都是flag~
第192章 噩耗
印斟明显一愣,继而回眼看向谢恒颜; 一时半会; 竟找不出合适的措辞用以回答。
待得片刻过后,方是意味不明地问出一句:“猜什么?”
“没什么。”谢恒颜轻描淡写地说。
“你又来了。”印斟漠然道; “成天打哑谜;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谢恒颜问:“好啊,你说; 我在想啥?”
印斟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谢恒颜:“那也不一定。”
“方才我也碰到了乌纳。”印斟转移话题,道; “你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吗?”
谢恒颜懒洋洋道:“什么?”
“我在想; 什么时候娶你。”印斟眼底流露几分憧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要在新搭的大船上成亲,你是傀儡,难道还会忘事?”
“呃……啊?当、当然记得!”谢恒颜尴尬应道,“怎么可能忘记呢!”
印斟道:“我看你不是忘了; 而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没有的事……你干嘛这么想我!”谢恒颜一巴掌拍上他肩膀; 用力晃了两晃; 撒娇似的说道; “快回去吧,这不下着雨呢。我肚子也好饿,现在特别想吃饭。”
印斟仍是看着他,隔了一会儿; 才缓缓说道:“好。先让你吃饱了; 我们慢慢聊。”
谢恒颜:“……”
印斟两手背着谢恒颜; 就像带着孩子一样,两人一并在雨中,蹚起满地的水花,向小路深处缓缓地前行。
“最近一直在下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谢恒颜说,“如果像这样持续一整月,恐怕立秋前出海的日子,不得不往后延期了。”
印斟觉得无所谓,遂只道:“延期就延期吧,多一天少一天,也没什么影响。”
谢恒颜顿时色变,道:“怎么可能没关系?拖一天,压缩来算就是好几年……谁敢保证在这些天里,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印斟神色古怪,瞥他一眼:“……你激动什么?又没说一定延期。”
“……”谢恒颜别过头,说,“你别总是无所谓,先前刚入岛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印斟:“这时候与那时候,心态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谢恒颜扯着他的脑袋,大声说道,“印斟,你说过的,你不愿在这座岛上,一直呆到老死为止,怎到了现在,突然就变卦了?难道你是顾虑到我,怕我到外面会受伤,所以……才迟迟不肯离岛?”
印斟倏而凝目,直直望向她道:“你说呢?”
谢恒颜:“不是,你为什么……”
“就算是我,也会有想逃避的时候。”印斟木然说道,“之后到了外面的世界,无人预料又会是怎般的景象……我很没用,自然也怕护不住你。”
两人走到自家门前,印斟为谢恒颜脱去鞋袜,随后将纸伞收起,又拿来干净的毛巾盖在傀儡头顶,轻轻将满脸的雨珠擦拭干净。
忽然间,谢恒颜也伸出一手来,轻轻覆在印斟手背上。
“印斟,我不需要你保护。就像原来那样,你能过得好好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没什么好多要求的。”谢恒颜认真地说道,“反正在我心里,你,印斟,永远是我最最重要的家人……那个,虽然我没有心,但是我有业生印。人心还会撒谎,可妖印是不会骗人的,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不明白。”印斟回答得很干脆。
谢恒颜咬牙道:“印斟!”
印斟快步进屋,弯腰将谢恒颜放在床边,继而转过身,熟稔地取来他们吃饭用的碗筷,逐一摆放到桌前,顺口问谢恒颜道:“吃什么?村里的饭,还是我煮的粥。”
谢恒颜顿了顿,很快又道:“你做的。”
印斟应了声,直往谢恒颜的小瓷碗里,灌满香喷喷热腾腾的米粥,其中大片细细碎碎,红白相间,似搁了不少红豆莲子等一众配料,想必是他自己钻研做法,一点点给磨出来的精湛手艺。
谢恒颜还没张口开吃,印斟又说:“锅里炕了几块甜饼,要不都拿出来,和粥一起吃着试试?”
“你……还会炕甜饼?”谢恒颜登时惊道,“什么时候学的,我咋不知道?”
印斟笑着望他:“想不想吃?”
“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