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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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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道逢一改方才态度,赫然而怒道:“小兔崽子,这种事情岂能张口就来的?”
  印斟一连退后数步:“师父累了,还是早些歇下吧。”
  吱呀一声,破旧的屋门拉开一道细缝,成道逢一双眼睛睁至滚圆,连连高声喝道:“你……你小子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不准走,不准走!”
  “……喂,印斟!”
  又是一声清脆低响,木门被人轻轻合上,所有杂音随之一并消散,四面后墙所围绕而成的窄小屋内,便只剩得气势汹汹的成道逢一人。
  ——要说起这老爷子,其实一直就是这样。
  成道逢将游清神君看得很重,任谁也不能说他一句不是。只可惜前段日子大病一场,去往很远的外城疗养身体,供奉游清的祠堂也因此蒙遍灰尘,几乎无人主动前去参拜。
  老爷子回来以后,一人对着拂则山难过了很久。但病后的身体尤为虚弱,他上不了山,拿不动剑,再无法像几十年前那样,昂首挺胸,与神君并肩作战,齐斩妖魔。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费尽心思,将神祠上下打理至焕然一新。
  而神祠周围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莫说天生凶煞的鬼灵精怪,就算是很普通的小猫小狗,只要让成老爷子一眼见了,都得当场暴跳如雷。
  夜里的小镇没有灯火,因而室内室外大多会归于一片平静的黑暗。印斟平躺在房间木制的小床板上,一人对着头顶的房梁发呆。
  他想到白天时候,遇到那个自称神君的疯子。
  如果那疯子是只妖的话……很少有用符纸都赶不跑的顽固妖祟,何况他脚下踩的那片土地,是游清神君的专属祠堂。
  如果是人的话,那就更加不可理喻。来枫镇对于外来人口的出入管制极严,要说普通人能从镇口一路扒拉着跑进深山老林里,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印斟这样想着,微一侧目,就刚好望见桌前一沓新画好的符纸。
  ——他打算明天不下雨的话,再回山里一趟,将那倒挂在神像背后的妖物赶走。
  如果符纸实在没有用处……就扔几个剩馒头给他,只要事先填饱肚子,别的应该都还好说。
  不过……妖物是会吃馒头的吗?
  印斟睁开眼睛,下意识里想要翻一翻身。然而不知为何,身上很沉,像是无端压着一块巨石,从腰到腿都在无形传来钝厚的重量。
  印斟忍无可忍,抬手将被褥一掀——夜时黯淡熹微的月光映照下,刚好点亮身上一张布满稠密发丝,惨白无血色的人脸。
  人脸失去被褥遮挡,似乎觉得还觉得很冷,便又无端朝印斟胸前缩了一缩,削尖的下巴正抵在他柔软的襟口。
  饶是印斟再怎般淡定,此时也不禁想起康问适才说过的一句话——鬼上身,小心门窗。
  他一时有些僵硬,却还是微欠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干嘛……?”
  鬼说:“你不要掀被子,小爷我冷。”
  印斟瞥了一眼床前的纸窗,果然是开着的,正呼哧呼哧朝屋内灌着热风。
  鬼又说:“师兄,你中午给我吃的什么,完全不管饱啊?”
  印斟愣了一愣,在反复确认这鬼不是师弟康问,也不是师妹成觅伶之后,方才反手点燃床头一根蜡烛,晃悠悠去照亮面前一张鬼脸。
  也就是这么囫囵一照,给照出一双乌黑圆溜的大杏眼。
  这鬼长得还有点好看,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皆是生得秀气斯文,内敛温润。
  然而印斟还是伸出五指,一个巴掌,不轻不重朝他拍了过去,正巧罩上那厮完全不知所谓的五官。
  扑通一声,鬼卷着被褥从床上摔了下去,打滚撞向窗后坚硬如铁的桌脚。
  又是嘭的一道脆响——从此世界安宁,万籁俱寂。
  屋中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出声说话。于是印斟跨步上前,探出脚尖,小心翼翼点了点桌下卷成一团的某鬼,问:“死了吗?”
  谢恒颜蜷在地上,已是磕得七荤八素,人鬼不分。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颤颤巍巍地说:“快死了,就是……还有一点点饿。”
  印斟递给他一沓符纸,道:“吃这个。”
  谢恒颜冷哼:“少骗我,这玩意儿不管饱。”
  “你吃了?”
  “吃了。”
  “……吞了?”
  “吞了,你白天给的那些,都咽下去了。”
  谢恒颜扶着桌腿坐直起身,揉揉肚子,仰着脑袋,那眼神好像一只重度缺奶的狗崽。
  印斟退后一步,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瞧。
  “师兄,我饿了。”谢恒颜双手托腮,回视他道,“赏点吃的给我呗。”
  印斟想起床头还放着一个馒头,便走过去,一抛手朝人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进谢恒颜怀里。
  这人好像是当真饿得久了,荤素不忌,连纸也吃。趁着他狼吞虎咽吞馒头的空档,印斟拿蜡烛一寸寸照过他的脸,随后往下到衣服,再到手脚……
  总体来说,很像是个活人。
  皮肤很细,但触手很冷,即便在夏天也冷得像冰。衣服破烂,衣角领口处挂满泥土灰尘,似乎是走过很久的山路。
  只可惜没用多久,馒头就吃完了。谢恒颜再次抬眼,一动不动地望向他道:“师兄,还有吗?”
  “没有了,你可以走了。”印斟摊手道,“以后未经允许,不要闯进别人家里。”
  谢恒颜又问:“为啥,师兄?”
  印斟面无表情:“还有,别叫师兄,我不是你师兄。”
  谢恒颜:“为啥啊,师兄……?”
  印斟:“……”
  谢恒颜凑上去,一本正经道:“你隔壁的小子是这么喊的,我不能喊吗?”
  印斟冷道:“你跟踪我?”
  “没有。”谢恒颜立马否认,“我只是饿了,想问你要些吃的。”
  “……那就是跟踪。”
  “好吧,那就是咯。”
  谢恒颜探出两手,复又笑盈盈地向着他道:“所以,还有吃的没有?”


第3章 师兄偷吃
  入夜的来枫镇,总比白天时候要安静许多。镇民们没有走路点灯的习惯,所以窗外看不到任何刺目的火点。
  印斟站在后院炊烟袅袅的小厨房里,麻木地翻搅着手边滚滚一锅白粥。
  成家的璧御府早在很久之前的时候,是一座非常充实富裕的府邸。只是流传到成道逢这一代,便愈渐贫穷破旧下来,变成一处篱笆碎石绕成的宅院。
  成道逢一人拖着两个徒弟,外带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儿,四人的生活过得异常拮据,加上府中长期供养一批辛勤劳作的家仆,每月须得支付的银两也并不算少。
  所以成老爷子主张节俭,三餐饱腹之后,坚决不可往厨房增添夜宵。
  然而此时此刻的印斟,就一个劲忙着挥动锅铲,不断翻搅着锅中一团大概能被称为“白粥”的糊状物体。
  这人其实不怎么会做饭,也许是脑子太直缺根筋的缘故,他做出来的那些玩意……简直堪比一锅狗食。
  但他做饭的样子却是很经看的,总归显得有些耐心,更多的,还是一种挥抹不去的温柔。
  男人的五官极其锋利,眉眼生得冷冽逼人,像时刻敛着一刃带刺的寒刀。可好就好在,他身形异常高挑,站在任何人旁边的时候,都会使人率先感受到他大山一般稳重平和的气息,从而忽略那一星半点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
  谢恒颜趴在灶台上盯着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印斟主动开口,问他:“……你从什么地方来的?来枫镇不可能由着外人直接上山。”
  谢恒颜想也不想,说:“不知道。”
  印斟冷冷扬了一记锅铲:“不知道,那就别吃了。”
  “好吧,我说我说。”谢恒颜立马改口,随便应道,“……山那边来的。”
  “哪边?”
  “……那边。”
  印斟一个手抖,罐子里的盐往锅里倒去了一半。他为了不让谢恒颜发现,佯作淡定,一面继续搅着白粥,一面扬声说道:“说清楚,别打马虎眼。”
  “就是……那边啊。”谢恒颜急了,差点一个翻身跳上灶台,“你这叫我怎么说清楚?”
  印斟淡淡瞥他一眼,大概明白过来——这人对地理位置没什么概念。
  “你是翻山过来的?”他问。
  谢恒颜如实道:“是啊……有祠堂的那座山,我从另一头过来的。”
  印斟还是有些不信:“那么高的山,你用脚爬?”
  谢恒颜反问:“难不成还能用手爬?”
  “可山那头都是海。”
  “海上有座岛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谢恒颜无比自豪道,“不然我还能住水底吗?”
  ……这当然知道。印斟想,离拂则山最近的一座小岛,应该就是传说中断水绝粮的铜京岛。
  那岛上的居民一个比一个穷,总体人数也一年比一年少,可能再用不了多久,人就各自迁到别处去住了。
  不过看谢恒颜这副饿熊了的狼狈模样,确实像是从铜京岛上来避难的。
  印斟微微弯腰,略有些同情地将白粥递与他道:“……吃吧。”
  那团粥糊糊的味道非常不好,印斟自己尝过一勺,咸到家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放盐。但谢恒颜双手将那粥碗接过,压根顾不上烫,匆匆低头便开始一通狂吃,跟他吃馒头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他一边吃,印斟一边继续在旁盘问:“你家人呢?”
  “没有。”谢恒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死了。”
  印斟还想问点什么,面前这厮偏是手快脚也快,极其麻利地灌完一锅粥,便又伸了伸懒腰,习惯性地往印斟房间处走:“——好困,睡觉去了。”
  他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印斟刻不容缓,一把上去拽住他的衣袖:“站住。”
  “怎么了,师兄?”谢恒颜疑惑回头,“这么晚了,人总得要休息吧?”
  印斟冷道:“回你自己家休息。”
  谢恒颜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这里就是我家。”
  “你要在这呆着,被我师父发现……赶人的就不止一张符纸了。”印斟道,“不要给别人家添麻烦!”
  谢恒颜理所当然道:“可我又不是妖……你跟你师父说,我是神祠里的活神仙,他会通融的。”
  “做梦!”
  印斟二话不说,取来灶台旁边一杆三寸余长的粗木棍子,直向着他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动手赶了。”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别拿棍子。”
  厨房内微微一星火点萦绕之下,男人一双黝黑的杏目睁得溜圆,一面恐慌地撤向门边,一面急着摆手劝道:“师兄,凡事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印斟陡一扬手,面前忽明忽暗一阵烛光跃动,登时刺得他用力闭上了双眼。却只匆匆一瞬,当他再度朝适才的方向投去目光之时,眼前手足无措的男人,已经没了半点踪影。
  黑漆漆一间厨房,此时只剩下热气未散的一口空锅,以及灶台下方噼里啪啦燃烧正旺的几根木柴。
  印斟攥着木棍在原地站了小半片刻,直到确认那人不会再回来骚扰之后,方全身舒心似的长长舒出一口气,放下木棍,打水将厨具清理一番,转而精疲力竭地回房休息。
  ——成老爷子如今上了年纪,脾气易躁,本就生性多疑,最是忌讳无端之事。加之眼下小镇内外并不太平,凶祟伤人事件层出不穷,大多镇民对待外客的态度,往往是防备大于热情。
  何况谢恒颜这厮,也不知究竟是活人还是野鬼,来去无影,踪影难寻,总是突然一下出现,又突然一下消失——且先不谈印斟有无收留他的义务,就算当真放他进门在府中长住,也必然会给师父一家带来麻烦。
  印斟长长叹了一声,侧身将脸埋进被褥里端。这一个夜晚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的,总觉得被子里隐隐约约藏了个什么人,可伸手将它一把掀开,又什么都没见着。
  等到第二天稀里糊涂起了早床,眼睛下面乌青的一圈,让康问一眼瞥见了,又捂着嘴巴嗤嗤地笑:“师兄你怎么啦?真让鬼上身了吗?”
  印斟淡淡看他一眼,说:“当心让师父听见,罚你跪去抄经。”
  康问识相闭嘴,终于不再提起撞鬼一事。但他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平日就爱嘴碎,逮着什么就说什么,如今脸色一转,忽又神秘兮兮凑近前去,直拉着印斟衣角道:“哎,我说师兄啊……”
  “……什么?”
  康问眼睛一眯,笑得像只狐狸:“老实交代,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去过厨房了?”
  印斟冷冷答道:“没有。”
  “我们师兄弟之间,有什么好遮掩的?”康问一拍胸脯,大言不惭道,“实不相瞒,我在房间里偷偷藏了一坛咸菜,每天晚上只要饿了,都能摸进厨房里煮碗面条,凑合着填饱肚子。”
  印斟微微侧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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