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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松手!”容十涟焦声喝道,“滚一边去!”
乌骞丝毫没有察觉,犹自挂在她臂间,恨恨出声咒骂道:“我、不、松!坏女人,你去死吧——”
容十涟:“松开啊,蠢货!”
“乌骞,快下来!”印斟厉声道,“危险!”
此刻乌骞适才回头,但那头顶折扇已是横劈直下,正对准他的头颅,眼看要将之生生斩碎为两半,在那关键时刻,容十涟下意识里第一反应,竟是横来一掌拍在乌骞后背上,强行施力将人从臂间一把推开——
乌骞“哎哟”的一声,带着乌念一连翻滚出十来尺远,随后见那折扇从天而降,带着完全失控的迅猛力道,轰然坠落在整艘船身的正中央处,顷刻震出振聋发聩的沉闷巨响!
而在那时,乌骞几乎整个人都呆怔住了。他甚至完全无法想象,方才容十涟的全力一击,居然是从折扇尖下挽留他的性命。
“……”
前方容十涟亦是满面悚然,此番一连串动作下来,带着胸腔都在止不住地发出颤栗。
但事实并未给众人留下片刻喘息的机会。
就当那柄铁制折扇自头顶落,后又毫无阻隔地嵌入甲板中央,其间所灌注的无形力道,早已超出寻常数倍之余。
再加此前脆弱的木制船身,经由数日狂风暴雨的肆虐,如今又是印斟容十涟一番天翻地覆的激烈打斗,所有硬撑在外的薄弱结界逐一失效。
片晌过后,忽只听得“咔”的数声脆响。自船头甲板中间,延伸至船尾全无防备的木板栏杆之外,赫然裂开一道数丈之宽的巨缝!
“完了,完了!”小周立马凄声惨呼道,“甲板裂了,这回是真的要沉船了!我们全都完了,全都得死了啊!!!”
此话出时,众人脚下大小裂缝震开无数,瞬间于周遭巨浪扑打翻滚之下,断断续续渗出微许细密的水流,乃至压根没用多长时间,便同甲板上积蓄已久的浑浊雨水汇聚于一处。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先前造船之时图快赶工,抢在立秋之前完成一切,紧跟着火速乘船出海,中途亦不曾做过任何详细的检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在拿性命当成最后的赌注。
而这赌注背后的唯一基础,就是印斟断定他们在大船损坏之前,能够平安抵达海岸——不论是到外面的世界,还是放弃回到永村。
但依目前的状况来看,去到哪里都成了一场不切实际的空想。
脆薄不堪的木制甲板,由容十涟那一记折扇从中劈开,船身浸在海浪之中摇晃不断,眼下暴雨未停,狂风犹是呼啸不止,原本还算坚实的侧板更是从前端断开,一旦经由海水纷涌至船舱乃至船头各大角落,届时船舵失灵,风帆折断……到最后只能是一个沉船的结果。
印斟抬起眼来,望向船头仍自剑拔弩张的容十涟。容十涟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此般生死攸关这一刻,两人破天荒没再朝对方大打出手,而是彼此冷静下来,片晌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周遭独只剩小周等人没了命的哀嚎与痛哭之声。
容十涟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在剧烈摇晃中站稳脚跟,那头印斟已是快速转身,沿着扶梯内侧跳了下去,落地溅得满鞋尽数冰冷的水花,彼时船舱底部俨然是漆黑的一片,折扇落定所释放出的强大外力,催使内间大小各处零件严重受损,大多已被震得支离破碎,压根无法遏制船底不断涌出的海水。
印斟一路快步挪至浑然无光的走道末端,拼命试图寻找能进入仓库的那道木门。那时船舱内的积水已渐渐湮没至脚跟,面前仍是混沌不清的大片,他几乎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黑暗里,完全只凭借一双手脚在前不断地摸索。
印斟心里是害怕的。他害怕会失去谢恒颜,他丢下他那么长时间,明明彼此心底都知道,此番一旦别过之后,将来就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可印斟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回头选择的机会。
谢恒颜。
谢恒颜。
谢恒颜……
他会原谅我吗?
会因此生出嫌隙,怪我将他拋下吗?
他现在……还是好好的吗?会不会受了什么伤?
花那么大的力气射箭,他目前的状态一定糟糕透顶。
然而,一切多余的担心,都在印斟拐过墙角的那一刹那,瞬间骇得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因为在距离印斟并不远的小角落里,隐隐约约现出两道半模糊半清晰的猩红色光点。
印斟反应极快,在那之后已是全然不管不顾,蹚过重重水花便朝门槛内狂奔了过去。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份幸运,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与他心中最挂念的那个人,再次面对面,毫无距离地相互触碰到对方。
这些都虚幻而不真实,像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
而事实在此刻,谢恒颜整个人仍旧蜷缩在箱底,周遭成山的箱堆在船体的剧烈晃动之下,早已零零散散地滚落一地,大部分的粮食甚至浸了海水,泡得近乎满室皆是一股子潮而咸腥的馊味。
印斟三两步飞冲上前,但两人面前没有灯光,方靠近时将谢恒颜吓了一大跳,喉咙里极端戒备的嘶声一下就吼了出来,甚至下意识里就要张开獠牙去撕咬!
“别怕,是我!”印斟低沉的声音,自仓内陡然响起,后又再次与他重复道,“……颜颜,是我!”
黑暗里,谢恒颜似乎有些愣住,紧跟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印斟忽而张开的双臂抱住了……紧紧的,抱住了。两人衣衫俱已被海水浸得透湿,谢恒颜浑身冷得像冰,克制不住地微微发着抖,而印斟宽厚的怀抱却是温热的,彼时无所顾忌地抱着他,仿佛是寻得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在暗中抱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印斟缓缓将谢恒颜松开,继而扣着他的两边侧颊,几乎是无法克制地狠狠吻住了他。
谢恒颜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得混沌的意识渐渐开始回笼,好像呼吸都要被印斟一起夺走了。
唇分时,印斟双臂一动不动,仍自牢牢紧拥着他。谢恒颜能感到他的心跳的好快好快,似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可他也只是伸出两只冻僵的小手,不动声色地扣在印斟腰际,随后抬起那双猩红色的杏眼,望着面前这个本该与他永别,却又忽然在他面前出现的男人。
谢恒颜喉头哽咽,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
印斟:找到老婆了,下一步再该怎么办呢?
谢恒颜:快想办法找备用船!
印斟:我真的太想他了,怎么办。
谢恒颜:找备用船!
印斟:太想他了,先亲个嘴吧!
谢恒颜:找……唔!!
就这样,印肉丝和谢杰克一起沉入了海底,泰坦铁根号沉底……
完结撒花!
第212章 做件好事
两人就这么一直抱了很久。直到印斟感觉谢恒颜的身体在渐渐发冷了,这时才猛地反应过来; 手掌贴过他冰凉沾水的侧脸; 慌忙出声问道:“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不是说不能出海?你有没有事; 哪里受伤没有?给我看看……”
谢恒颜摇摇头; 半晌过去,复又用力点点头; 印斟这才发觉他被容十涟下过了咒,完全没办法正常发声。
好在此咒没甚么伤害; 印斟亦是会解; 只稍拉着折腾了一阵,谢恒颜终于能说话了; 长长吐出一口老气; 几乎是半死不活地望向了他。
印斟又问:“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没有。”谢恒颜说,“我没事。”
印斟又抓过他的小手,撩开衣袖上下反复摸了好多遍,直到确认他的木身没有遭到腐蚀; 别处也没添什么明显的新伤; 这才勉勉强强松下一口气,隔了半天; 方继续追问他道:“颜颜; 你……”
“先不说这个; 有更要紧的事情……还没做完。”
谢恒颜的嗓音很虚弱; 整个人被迫弯曲在箱底; 完全没甚么多余的力气。
周围找不到一丝光亮,唯有耳畔汩汩水声自脚下不断传来,彼时已近湮没印斟脚踝至小腿的高度。
谢恒颜拉过印斟的手,引导他摸到旁边箱堆里横躺着的,一把细弱颀长的竹制长弓,连带零零散散几支短箭——那正是乌纳当初备给乌骞,平常多只拿来捕鸟用的普通弓箭,实际并不存在任何过量的杀伤力。
“刚刚……当真是你射的箭?”印斟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如何拉的弓?”
谢恒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与他应答。方才自仓库底端飞出那样一支穿云利箭,想必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到如今谢恒颜抓着印斟的五根指节,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痉挛着,好像随时将要散架一般。
“算了。”印斟弯腰抱过他道,“先出来,船要沉了……我带你上去。”
“……不。”
谢恒颜俨然不肯挪动,甚至反手紧摁着他,直到确认印斟摸到那把长弓,并将之完完全全握入掌心的时候——谢恒颜方深吸一口气,尤其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我大概知道,要怎样才能解开屏障了。”
印斟微微一怔,还未及说些什么,谢恒颜却抢先开口说道:“当时我们在岛上看的那本栽种手记,上面是如何写的?”
印斟想了想,凭借久远的印象,勉强挤出一句:“新生是劫,也是命定?”
“不是这句……”谢恒颜道,“是那句‘宿命定因果,栀子无轮回’。”
印斟:“那个是……”
“其实那句话,我们都看错了。”谢恒颜语速很慢,显是说得十分费力,“真正的顺序应该是……栀子定因果,宿命无轮回。”
印斟有些错愕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谢恒颜顿了顿,似乎沉默了有一段时间,半晌才缓缓对印斟说道:“在你们离开海岛的前一天,我好像……无意间,见到过一次方焉。”
印斟目光陡滞,方听至此处,险些自箱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然而他没能跳起来,却被谢恒颜又重新按了回去。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栀子定因果,所谓的栀子,应当是指方焉的生魂——他将自己的魂魄,寄生在乌念的身上,试图借用她的肉身……离开这片束缚他的海域。”谢恒颜一字一句,竭力清晰地道,“而最终能够破除屏障的方法,很有可能是用方焉诸多分散魂魄中的一部分,与通向外界的那道屏障进行直接的触碰。”
印斟道:“这样说来,方才容十涟……”
“她用乌念献祭的方法……没有错,是对的。”谢恒颜低声说道,“只是现在……我们都没办法确定,方焉的魂魄还在乌念体内残存。”
“它”已经很长时间不曾出现过了,不论是在印斟身边,还是在谢恒颜混沌的梦里,几乎再也看不见那道神秘的影子。
“何况,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赔上她一条性命,去换取眼前本不存在的渺茫希望。”
谢恒颜如是说着,忽勉力空出一只手来,动作迟缓而笨拙的,探入前襟海水浸透的薄衫之内。印斟正疑心他要做什么,却只见眼前大片黑暗之中,傀儡猩红泛光的杏眼一点点地暗了下去,随即涌上几分显而易见的痛苦之色。
只那一刻,印斟心下一凉,瞬间跟着反应过来——谢恒颜是在动手拆开胸前的骨针!
“你这是干什么!”印斟猝然喝道,慌忙探身上前,蛮力扳住谢恒颜的手腕,“疯了吗,谢恒颜!”
“这些骨针……全都是方焉身体的一部分!”谢恒颜咬牙切齿,嗓音近乎嘶哑地说道,“它们也许能破开屏障的——你这傻子,别拦着我!”
印斟冒火道:“你才是傻子!也许是有多大的可能?不赔乌念的性命,难道赔你自己的命吗?”
“只拆几根而已——又不会死!”
谢恒颜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狠狠掀开了印斟,并将那竹制长弓一把夺了过来:“你不肯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来!”
话刚说到一半,印斟却又再次伸手,强行拧住谢恒颜一只胳膊,硬生生将他拽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每次都是你自己来,自己来,都是自作主张,做出那些惹我更头疼的事情……你能不能省一省力气,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一步!”
然而就这时候。谢疯狗什么都听不进去,乍一见印斟把手伸了过来,便直接低头狠狠咬了上去,那独剩一颗的傀儡獠牙正扎在印斟手背上,力道大得简直堪比刀子在刮!
印斟当时痛得险些松开了手,偏生他死活不肯放开,谢恒颜到底又舍不得使多大劲,两人中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