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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傀-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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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恒颜好生生一颗宝贝獠牙,拿去贱卖换了五十两银子,回头还要被他印斟说是“不知羞耻”!
  他才不知羞耻,他们璧御府所有人都不知羞耻!
  “不说了,我跟你绝交。”
  谢恒颜气鼓鼓地跑出门外,见印斟还在后边跟着,恼意陡生,干脆把门一拉,自认为凶狠霸道地瞅着他,说:“不准跟上来!”
  话没说完,便被印斟连头带脚一并朝里拐了回来,抵在门板边缘,伸手直接按上他温软的唇缝。谢恒颜顿时惊恐,喉咙里不断发出类似警惕的颤音:“……你做什么?”
  印斟说:“看看。”
  “看个屁……唔……啊啊,你……”
  正开口间,印斟已顺势捏住谢恒颜一边微微凸出的獠牙,继而将他小嘴整个儿掰到最开,近距离观察与之相对称的另一边牙槽——果然那头的小尖牙已经空了,且人为断裂的痕迹非常明显,八成是这傀儡情急之下自己拔的,手法简直拙劣到令人窒息。
  印斟骤然见得此处,却是无端松出一口老气。心里有块巨石终于着了地面,与此同时替代而来的,又是另外一种好笑又心酸的情绪。
  印斟也不知为何,会莫名感到一阵轻松释然——那时当真没能忍住,竟就这么在谢恒颜面前轻笑出声。
  那也是谢恒颜第一次看见印斟笑。
  不得不说,有些人生来不乏良善温情,因而微微笑起那一瞬间,连带骨子里都会透着微许不言而喻的和缓低柔。
  谢恒颜委实被印斟笑的愣了,目光霎时软化,偏又不由自主在脑海深处,忆及某位有着同样笑容的故人……
  直到半晌过去,方是勉力回神。谢恒颜眼尾下垂,面带红晕,旋即不甘而又愤懑地道:“笑什么啊……”
  “有什么好笑的?”
  “都说了我在生气,你这人怎么这样……”
  *
  秋时夜深,晚风渐寒。
  祠堂门前一众石匠用过饭食,扯开嗓子畅聊一番,便各自在廊外打了几床地铺睡下,不多时响起阵阵刺耳绵长的鼾声。
  而在祠堂内间,神像后方薄帘遮掩的小拐角处,燃有两三盏昏黄烛灯,彼时照亮窗下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正哗啦哗啦发出数道细微声响。
  这会子谢恒颜就干巴巴地坐在一旁,挽高裤脚,光着俩脚丫子泡进水里,由印斟给他轻轻托着,不时以两手有力地来回按揉。
  傀儡一双小脚生得如玉般白,十根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着,如今搁在印斟掌心,正带有几道显而易见的伤痕。
  印斟原以为谢恒颜走路打颤,多半是因着做了某些难以启齿的风流滥事……眼下才知他是近来走过太多山路,一对小脚丫子早已磨至泛红泛肿,平日就只抬腿也会骇得酸痛难忍。
  至于那从天而降的五十两银子……印斟权当是自己思想龌龊,活生生将白的描成黑的,还能描得这么下流不堪。
  ——好在谢恒颜反应迟钝,对这类事情更是一窍不通,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印斟在想什么。
  于是印斟弯腰给他揉着脚丫,脑袋里却还挤满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一不留神使太大的力气,按得谢恒颜两脚一缩,直惊声喊道:“哎,好痛……”
  印斟霎时回神,复又舒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那我轻点。”
  “你……你别按了!”谢恒颜脸有些红,倏而将两脚挪出水盆,湿哒哒地贴回地面上,小声咕哝道,“不要你按了,技术这么差劲,还好意思给人按脚……”
  印斟抬头看他:“不按了?”
  谢恒颜连连摇头:“不要了,我真是怕你了。”
  印斟问:“你还疼不疼?”
  谢恒颜没好气道:“睡一觉自然就好了,不用您老人家费心。”
  印斟无奈起身,回头将盆里半凉的清水倒掉:“明天你别忙了,剩下就只有雕刻风干,让那些浑水摸鱼的石匠去忙。真要缺人跑腿,直接喊我去便是。”
  谢恒颜哼哼唧唧道:“知道了,不会少你的。”
  印斟拿毛巾揩干净手,继而转身扶着谢恒颜坐上床铺,一面替他掖好被子,一面淡淡说道:“还有……忘了问你,那颗牙卖什么地方去了?”
  谢恒颜面带狐疑:“你问这个干啥?”
  印斟的声音平板无波,好似在陈述一件普通寻常的事情:“……我去买回来。”
  谢恒颜一双杏眼赫然睁大,印斟却提前按下他的发顶,耐心解释道:“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之前我说要五十两银子,本没想强求你帮什么忙,像你方才说的……拿牙去换一尊神像,相当于是拿活物替来一样死物,这未免太不值得。”
  “东西换都换了,没什么好说值不值的。”谢恒颜看似无所谓道,“一颗牙齿而已,我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
  印斟说:“五十两银子我不是没有,单纯不想拖欠你的。这事归根结底,是我做得不对,叫你受累为难,也不是我心中所愿。”
  烛火昏暗的夜里一片寂静。谢恒颜背对着他,躺在地面一床平整单薄的被褥里侧,很长时间没有出声说话。
  半晌他微眯着眼,方低着声音慢慢说道:“……既然拖欠我,让你觉得很不乐意的话,就把那些银子都扔了罢。”
  印斟:“……”
  “还有那颗牙,就算弄回来,我也不想要了。”谢恒颜翻身就脸埋进被子里,复又闷声说道,“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要跟你绝交。”
  ※※※※※※※※※※※※※※※※※※※※
  谢恒颜是一只很温柔的傀儡,一般如果不是太过分,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除了像之前甘老板那样侮辱过头的。
  最初他父亲非常需要一个陪伴型的人偶,所以谢恒颜的基本设定就是这样,他像一只走到哪亮到哪的小灯泡,光与温暖都是留给别人的——当然,他对印斟好,不单只是因为本身性格,前面我有悄悄埋过伏笔,作话里也有提到过,为了剧情我就不剧透了~


第70章 同床共枕
  印斟有时真的不懂; 谢恒颜一颗脑瓜子,到底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
  他只觉得无奈又很好笑; 继而托着手里半袋碎银,吊在傀儡面前,一晃一晃地哄他:“钱不要了?”
  谢恒颜说:“不要了。”
  “牙也不要了?”
  “都不要了。”
  殊不知谢恒颜一副孩童心性; 变幻无常; 往往最是难哄,印斟坐一旁拿银两勾逗半天,不见他笑,反而愈发将头拱进棉被深处,弓着身子,蜷得像是颗煮熟的虾米。
  最后无可奈何,印斟只好清清嗓子,凑在他身后,佯作难受; 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
  果然没过片刻; 那傀儡自己动了,一咕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轻声问他:“咋还在咳啊; 你没吃药么?”
  回眼见印斟却是微微抿唇,拧着一双好看的眉头; 仿佛是在强忍笑意。
  谢恒颜:“……”
  印斟偏头掩面; 像是不轻不重地笑出一声; 那表情简直就是在欲盖弥彰。
  “你、你骗我?”谢恒颜恼意陡生; 杏眼霎时瞪得滚圆发亮,“你这人怎么……”
  话未说完,偏被印斟抱小孩儿似的,一把从棉被深处抠了出来,无视他的所有挣扎,高高托起,直到举过头顶,谢恒颜两边侧颊终于涨得通红,倏而冲他喊道:“放手,我咬人了!”
  印斟问他:“你没有牙,如何能咬?”
  谢恒颜张牙舞爪道:“剩下一颗,还怕咬不死你?”
  印斟淡定道:“……会漏风的。”
  “我……我……我……”
  谢恒颜喉头一堵,半晌哽咽,方才恶狠狠憋出一句:“……我和你拼了!”
  话落之时,忽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印斟将谢恒颜放下,手掌却不忘在他头顶罩着,来回摩挲,似带有几分不言而喻的安抚意味。
  ——谢恒颜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他像是一头被人彻底驯服的温顺野狼,就算给顿鞭子,也永远只会站在原地缩头缩脑——然而随手扔颗糖吃,却能甜到整颗心都软掉。
  一只不懂该如何生气的傻子傀儡。
  谢恒颜唯一表达伤感情绪的方式,也就只有耷拉着头,眼尾下垂,无比沮丧地出声说道:“行吧……算你赢了。”
  印斟却叹声说:“是你赢了。”
  谢恒颜:“你厉害,你赢了。”
  印斟漫不经心:“是你。”
  谢恒颜立马瞪眼:“你!”
  印斟话都懒得说了:“……”
  谢恒颜声线陡然抬高:“我说是你就是你,不准反驳!”
  自己方才说完,突然一个闭嘴,赶忙将话头止住。印斟也向他做出噤声的手势:“……外头睡着一地,都叫你一嗓子喊醒了。”
  谢恒颜冷哼一声,眼睛睁到快要翻出来了。
  “你老实些。”印斟道,“听我把话说完。”
  谢恒颜扬了扬下巴:“说。”
  印斟道:“你的牙,我会想办法弄回来。”
  谢恒颜垂着眼睫,一声不吭。
  印斟又补充:“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恒颜别扭地问:“那你什么意思?”
  “那颗牙……咳,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印斟干咳一声,别过脸去,略有些尴尬地道,“就这样叫旁人买进卖出,颠来倒去,恣意玩弄,你自己想着,能开心吗?”
  谢恒颜眉角抽搐,忽觉一阵恶寒:“本来没多大点事,让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恶心。”
  印斟道:“所以,要拿回来。”
  谢恒颜还是杵在原地,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印斟便抬手推他回床,放缓声音,感觉像在哄个闹脾气的孩子:“反正……是我不对,你怎么都好,牙齿必须拿回来。”
  谢恒颜心里堵着,原想趁机反驳点什么,偏又听得印斟继续道:“明日若能得空,带你去镇里下趟馆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成不成?”
  谢恒颜翻身钻回被里,赌气说道:“谁稀罕。”
  然而过得一阵,又忍不住拉开被子,问:“你要带我吃什么?”
  印斟裹着毛毯躺到一边,说:“随你。”
  谢恒颜探头瞅着他:“那……我想要十根糖葫芦。”
  印斟淡声问:“你没牙能吃这个?”
  谢恒颜:“……”
  印斟低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纵容:“行,买。”
  “一百根也成?”
  “都买。”
  等到再过一阵,那傀儡又窸窸窣窣贴过来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头扎进印斟怀里,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何谓记仇。
  “……我冷。”他小声请求,“你抱着我睡。”
  印斟沉默片晌,方侧身让出半边肩窝,说:“你别乱拱。”
  “知道了,我不乱拱。”
  “睡了。”
  “……好。”
  偏在这入秋时节的寒雨夜里,山头阴冷潮湿,屋外风声呼啸,竭力拍打着祠堂内间陈旧的门窗。
  而在室内燃起的烛火刚熄不久,地上床铺一人一傀儡并肩挨在一处,印斟侧头之时,甚至能听见对方一起一伏的薄弱呼吸。
  傀儡没有心跳,身体也不带任何活人应有的温度。分明当是一具无心无情的冰冷死尸,却又是在这独身一人的苦难日子里,唯一与印斟长久相伴的“活物”。
  再往后的几天,应当是如何度过……印斟完全没力气去思考。而眼下他抱着他的傀儡,怀里是沉的,脑子里却是混的,想的又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毁神像的贼人至今不知所踪,之后回到璧御府里,面对成道逢该怎么办?
  事后若不想把谢恒颜扔在山里,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一夜睡得时梦时醒,次日晨时,天外飘着小雨,一众石匠老早便起床,忙在祠堂里头敲敲打打,铁锤钉子碰得满室都是杂音。
  谢恒颜蹲在河边洗漱之时,还遇见昨日刚认的同乡老包。老包一面洗脸一面对他傻笑,说:“如何啊颜弟,考虑清楚没有?”
  谢恒颜一觉睡得忘性极大,反过头来问他:“考虑什么?”
  老包瞅着他细皮嫩肉一张小脸,乐呵呵道:“就昨晚刘哥说的,咱们一块当学徒呀!”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游山玩水是吧!”
  谢恒颜眼尾一翘,方要兴冲冲地开口说话,抬头时印斟刚好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淡声唤了他道:“走了,陪我下山。”
  彼时天阴且凉,山间正是一阵湿雨朦胧。谢恒颜应那一声叫唤,转身头也没回,便上前挽住印斟的手掌,一蹦一跳走得甚是欢快。
  身后的老包原本还想喊他,冷不防被印斟回头瞥了那么一眼,不知为何又总觉几分尴尬,到最后也没能出声将人留住。
  而在那头的印斟一手牵着谢恒颜,另手则支一柄纸伞在两人头顶罩着,偏头看着那傀儡大手大脚地踱进泥地里,踩得吧嗒吧嗒满地直响,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恍惚惆怅。
  印斟说:“你别总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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