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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蓦地抬眼,几乎就要出手反拧上谢淙的脖颈,中途却被谢恒颜牢牢实实地拦了下来,推至一旁,转继续望向谢淙道:“没有就没有罢……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又不需要考虑我什么感受。”
谢淙杏眼微眯:“你再说一遍?”
谢恒颜喉头一哽,硬着头皮,愣是没敢再出声。
“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你不要出来干涉。”谢淙傲慢地道,“现在倒是好,硬给我钓回来一条璧御府的走狗……你想我怎么处置他?带回铜京岛,还是扔进海里喂鱼?”
谢恒颜道:“你可以拆条小船出来,放他回去。”
“我疯了?”谢淙反问道,“回头等他见到成道逢,再带容府一起出海追到岛上……届时牵动的是京城背后的朝廷,你想看铜京岛像二十年前来枫镇那样,被人围剿起来烧成灰吗?”
谢恒颜却是沉默了,他拧着眉头,一动不动凝视谢淙的双眼。半晌复又垂下眼睫,小声怯懦道:“你原来不像这样的……”
谢淙脊背一僵,连带整副五官都近凝住。
“你在船上养的些什么?那些傀儡,我以前从没见过。”谢恒颜声线微有些颤,“还有黎海霜,你什么时候救的她,我一点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和璧御府树敌吗?”
谢淙没有看他的眼睛:“你问太多了。”
“阿爹,你不是爱主动挑事的人。”谢恒颜上前拖住他的衣袖,“我以前以为,是我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你嫌弃得想把我扔掉,那都是我自己活该。可现在我觉得,你是故意撇下我——你驯养近一艘船的傀儡,黎海霜和她的畸形丈夫是你救的,来枫镇的傀儡鸟是你召的,之前还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不过是时隔多年,前往镇上面见一位故人罢了。”谢淙悠悠说道,“何况来枫镇上那群不知死活的蠕虫,难道不都是罪有应得?”
“……他们有什么罪?”彼时印斟忽然开口问道,“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罢了,何故要受你这般侮辱糟践?”
谢恒颜低声喊他:“印斟!”
“你让他说。”谢淙古怪一笑,倏而望上印斟冷透的双眼,“成道逢此人一身污点洗脱不净,我特别想知道,他带出来的徒弟到底是副什么样子。”
印斟道:“我师父有何污点洗脱不净?”
谢淙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只低头将一旁茶壶端了过来,直接正对着壶嘴灌了两口。
两人一时陷入难言的沉默,谢恒颜便说:“茶有些凉了,我去换新的。”
“不用。”谢淙兴味索然,直摆了摆手,“……把这条野狗带下去,栓紧点,莫要让他跑了。”
谢恒颜道:“你不问话了吗?”
“不问了,暂时不想看到这张脸。”谢淙道。
谢恒颜点了点头,转身去拉印斟的胳膊:“先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印斟淡淡“嗯”了声,且先一言不发由着他带。谢恒颜还疑惑他何时竟能变得这样顺从,转头印斟已是一个旋身,扬起一掌朝谢淙那边径直劈了过去。
但他一身伤势到底还未痊愈,出手时掌风劲道微弱不堪,根本不足造成过强过硬的压制。加之谢淙本身反应极为迅速,待得印斟振臂而起的一刹那间,谢淙已提前支撑座椅向后一仰,随后那一掌便实实稳稳拍在茶壶边缘,登时将之从头到尾一并震碎成渣——
谢恒颜骇得头皮一麻:“阿爹!”
此话出时,伴随耳畔轰然一声脆响,水花四溅,茶壶碎裂的瓷片迸飞出来,竟是猝然往谢淙光洁白皙的面上划过一道细长狰狞的创口!
谢淙劈手夺过一旁木拐,当即从木藤椅里站立起身,阴沉着脸,二话不说,直朝印斟那头狠狠挥击出去——一时之间,满屋桌椅板凳俱是让他扫到掀翻出去,连带墙面上的烛灯都没能幸免于难。
然最终木拐的尖端直抵印斟的额顶,却在与之相隔数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滞于半空当中,许久未能有下一步动作。
印斟方侧过脸,便见是谢恒颜不知何时冲了出来,以两手抓握在木拐一头一尾处,面色苍白,肩臂因着过度的紧绷甚至不断发出颤抖。他艰难地喘出口气,对谢淙说道:“阿爹,这个人……你不能杀。”
谢淙眼神阴鸷,声线已然冰冷至极点:“让开。”
谢恒颜摇了摇头:“你放他走吧,他不会对成道逢说什么的。”
谢淙干脆发了狠,抬起一脚直接踹他身上:“你找死吗!”
谢恒颜疼到浑身发抖,却还是那句老话:“不能杀!”
说完便被谢淙揪着领子给提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谢恒颜咬牙道:“那你便杀吧!”
谢淙霎时脸都青了,整副五官绷成难看至极的颜色。但他没有立刻冲谢恒颜发火,而是转头望向印斟,继又一字字地道:“……把这野狗拖出去,投海。”
“不行……印斟!”谢恒颜慌忙伸出一手,固执地拽住印斟的衣角,然而还没等他使上半点力气,印斟便被门外两具傀儡拖着肩膀给架了出去,甚至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
而当谢恒颜再次回头,将哀求的目光投向身后站定不动的谢淙之时,却正是迎上对方猩红可怖的一双眼,以及眼底从未有过的凶狠,暴戾,乃至于憎恨,妒忌到极致的一系列复杂情绪。
——伴随古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再次于二人面前紧密地合拢。
谢恒颜幡然后退,原在面上和缓温驯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惊恐无措:“谢……谢淙!”
谢淙没有说话。适才由碎瓷划伤的侧脸,彼时却以一种异常飞快的速度不断修复愈合。两人距离之近,谢恒颜甚至能清晰听到对方面部皮肤生长蠕动时,用以填补伤口那窸窸窣窣一连串的诡秘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谢恒颜疑惑抚上他的侧颊,“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外经历了什么……呃!”
话没说完,倏而脖颈被谢淙伸来的冰冷手掌狠力扼住。
记忆中谢淙暖热的大手,从来不会是这样接近死亡的温度。谢恒颜微微蹙眉,忍不住凝向他道:“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别的什么?”
“你问我怎么了?”谢淙尖锐的指节划过谢恒颜的鼻梁,继而往下,一路掰过他的下巴,“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了?”
谢恒颜:“我……”
谢淙问:“你是想与我为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你放他走。”谢恒颜艰难地别过脸,“他于我有恩,我不能害他丢命。”
谢淙嘲道:“难道我于你无恩?”
“不是,这不一样。”谢恒颜缓缓伸出一手,摁在自己左心口处,于人类而言,最为致命的那一点,“我曾经允诺过一位故人,必会护他一世周全,我……不能食言。”
这时谢淙的手劲却微松了些许。他眯起眼,凝视着面前这具由他一手带大的人形傀儡——他们有着相同的容貌,对视的瞬间就仿佛是在照一面镜子。但彼此截然不同的性格,注定未来的路途会不断分道,直至彻底的背离……到最后的毫无交集。
……毫无交集。
谢淙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背过身去,缓缓开口说道:“我也曾有一位故人,他允诺过我一件事情。”
谢恒颜睁大杏眼,露出全然不解的神情。
“那时他送我一具什么都不会的人形傀儡,他说傀儡会忠诚于我,永远不会背叛离开。”谢淙说,“因此,我想方设法,给了那具傀儡我所拥有的一切。”
“但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做出任何一件背叛欺瞒我的事情……恒颜你说,他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谢恒颜目光微黯:“我不知道,但我……不会背叛你。”
谢淙低头看他:“你拿什么证明,你不会背叛我?”
谢恒颜没有给出回答,谢淙也没有执着去追问。半晌过去,他再次探出一手,沿着谢恒颜苍白细腻脖颈,慢慢朝下,正抵在他心口处,不轻不重地点了一点。
两人抬眼,无言对视一阵,最后谢淙诡异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刀尖一般,充满戾气与绝望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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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有点高能,怕你们捶我,我先顶锅盖跑了~
5555我先声明,我真的是亲妈!
第86章 傀儡遭压!
是夜。
白日里晦暗无光的船舱内部,彼时终于亮起一星半点微弱的灯火。
但周遭总归是微微暗着的; 也许整艘船的主人并不大喜好亮光的缘故; 连接船舱到甲板围栏的唯一一条狭窄走廊,沿途直至最末一端; 方才能勉勉强强寻得一盏昏黄的烛灯。
而印斟如今就被困在其中低矮封闭的暗间之内; 望不见半分光亮,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唯独身下木制的地板在摇摇晃晃,是船只在一望无际的海面四下沉浮。
直到走廊外间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谢恒颜。
他的嗓音; 总是很轻很缓:“他吃过东西没有?”
门外看守的傀儡回道:“主子吩咐过了,不准给他饭食。”
“知道了,把门打开。”谢恒颜道; “我要见他。”
“这……”
“打开。”
紧接着又是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印斟侧耳听过一阵; 赶在谢恒颜推门进来之前,躺回一旁铺好的薄被之间; 闭上眼睛; 佯作已经熟睡的模样。
果然谢恒颜进门的脚步轻了些许。伴随身后铁门彻底闭合的沉闷声响,这间幽暗无光的小窄隔间内,很快便只剩得印斟与谢恒颜两人。
“你睡了么?”谢恒颜试探地问了一声。
印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他躺在旁边纹丝不动,脑袋却已在这段时间里活动开了。
当下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他就算真的沦落到投海自尽的地步; 也决计不能烂在谢淙手里。
但具体该怎么逃?没有随身携带的石剑作为助力; 他根本不是谢淙的对手。加之如今又身在船上; 就算真有那么点本事,逃出去面对一片茫茫大海,到最后生还的几率恐怕还过不了一成。
那他此时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借着谢恒颜这一层特殊身份,去要挟谢淙松手给他一条活路。
他父子二人的相处模式虽说怪异,但彼此关系到底还是匪浅,倘若能够正确把握住度的话,谢淙多少会在人前露出一定的破绽……等到届时,直接将他人头拿下,操纵整艘货船,或许还能抓到回来枫镇的机会。
于是印斟此时平躺在黑暗当中,久久按捺不动。等谢恒颜走近前来,点燃一盏烛台,搁在二人手边,然后缓缓弯腰坐下,似又往薄被上放置了几样东西,听来瓶瓶罐罐一阵清脆声响。
……他想做什么?
印斟眉心微锁,有些不耐。同时感到谢恒颜冰凉的五指伸开,探向他的外衣下摆,窸窸窣窣摩挲片刻,后竟是放肆张扬地扯开了他的衣带!
印斟当时心间一股无名邪火,遂抢在这傀儡做出更多暧/昧举动之前,一把擒住他手腕反拧过来,随即听得天旋地转一阵剧烈响动——谢恒颜惊恐抬头,正待出手反抗之时,却被对方一个曲膝狠顶在小腹,紧接着闷哼一声,印斟翻身过来反客为主,以单手牵制谢恒颜的肩臂,膝盖抵在他腹部,另一手将他反向压进薄被之间,凌厉出声质问道:“……你干什么!”
谢恒颜登时错愕道:“你才是……想干什么啊?”
印斟脸色冷到可怕:“那姓谢的又叫你来做什么?”
“不是他……是我自己来的。”谢恒颜让他压在身下,根本动弹不能,“……你放手,别压着我,有点难受!”
“都到现在这般地步,你还有闲心撒谎!”
“我没有撒谎!”谢恒颜狠命挣扎两下,却是无济于事,“你起来啊,这样压着我有什么用?”
“骗人很有趣吗?”印斟凉声问道,“还是你们这些怪物,都很喜欢骗人?”
谢恒颜瞳孔一缩,赫然问道:“你说什么?”
印斟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将他翻了过来,后背朝上,谢恒颜先时不明所以,遂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你想干啥?”
“……印斟?”
“如果你很喜欢像这样,玩弄糟践别人的信任。”印斟面色沉冷,倏而伸手攥住他的衣领,“……那我让你玩到够。”
谢恒颜还未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忽只感觉眼前一黑,印斟沉重的身躯覆了上来,强力按过谢恒颜瘦削的脊背,随后五指向下挪移,直至拽开他的腰间一排衣扣,倏而朝外猛地一番拉扯!
谢恒颜心下一跳,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当即开始扭腿挣扎,但膝盖刚弯曲不久,偏又被对方一记蛮力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