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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傀-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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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谢恒颜却是眼神渐敛,大半张脸都埋没在夜时浓厚的阴影当中,以至于所有的表情都模糊不清。
  “你真不知道?”印斟终于开口了,忽而回眼看他。
  谢恒颜冷漠地说:“……不知道。”
  乌纳顿时短叹一声,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
  “别闹。这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印斟头回对着谢恒颜——对着这只傀儡,缓和了素来冰冷强硬的声线,几乎是非常克制着的,以一种堪称温和的语气劝说道,“你要知道什么,直接说出来行吗?”
  谢恒颜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知道。”
  印斟蹙眉道:“你能不能说一次实话?”
  谢恒颜微眯了杏眼,却是显然不善地反问道:“都说不知道了,你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吗?”
  印斟抿紧双唇,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凝视他,足足过了片晌。
  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保持着方才温和的语态,异常缓慢……而且异常忍耐地对谢恒颜说:“好。”
  谢恒颜倨傲地扬起了下巴,俨然一脸浑不怕的蛮横神情。
  “我不问了。”印斟自认为很是平淡地道,“你厉害……都随你便吧。”
  谢恒颜嗤笑一声,讽刺道:“你厉害。”
  印斟:“还是你更厉害。”
  谢恒颜:“不,我觉得你更厉害。”
  印斟:“你厉害。”
  谢恒颜:“你赢了,别说了,你都是对的。”
  “???”
  那边乌纳猛地回转过身,像是撞见什么稀罕事般的,惊慌失措的问:“怎么回事?咋就吵起来了?”
  印斟没有理会乌纳,只冷冷望着谢恒颜道:“你可以了,无理取闹也要有限度。”
  “我闹什么了?”谢恒颜下巴翘到天上去了,“嫌我能闹,你扔我去投海呗……反正我活着也是个累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乌纳忙道:“人能活着本就不容易,怎可把死字挂嘴边上,多不吉利啊!”
  印斟凉声道:“他又不是人,活起来容易得很。”
  “……”
  谢恒颜杏眼微抬,倏而一字字道:“你再说一遍?”
  印斟却没再说了,整张脸都沾染着一层黑气,似是久久隐忍不发。
  谢恒颜问道:“怎不说了?”
  “……”印斟刻意把脸别开了。
  “两位,消停着点,消停着点!”乌纳急得头顶冒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了,为何就不知道互相包容一下?”
  谢恒颜回头看了乌纳一眼,约莫哪句话正好戳到点上了,谢恒颜咬了咬唇,没再逮着印斟继续追问,而是淡淡呼出口气,一直挨过很长一段时间,方轻飘飘地出声说道:“……我没什么好多说的。累了,我去休息了。”
  说完独自转身,便朝小路的另一头迈开了脚步。印斟立马上去抓他手腕,但这回什么也没抓着——谢恒颜根本没往外走出两步,忽而就是一个趔趄,直接在二人面前歪倒下来,一头栽进旁边的泥巴地里,磕得惊天动地一声闷响。
  印斟心里“咯噔”一下,当场又跟着毫无征兆地懵了一次。
  他这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在极度的恐慌,或是极度的松懈,两种近乎癫狂的状态之下,来回不断地切换着的。
  以至于谢恒颜蒙头倒下去那一瞬间,他也差点跟着眼前一黑,直截了当地栽进泥巴地里头——还刚好能双双把家还。
  好在乌纳那时嗓门够洪亮,实打实吼了好大一声,硬生生把印斟给喊得醒了,紧接着另边站着闲聊的村民们听见了响动,也立马举着火把窸窸窣窣赶了过来。
  ——谢恒颜这惊心动魄的一摔,委实摔得太过诡异。
  印斟几近拼出一条老命,手脚并用把他从泥巴里头抠出来的时候,整具傀儡木身已没在动了,就跟死了一样,唯独一双溜圆的杏眼还微睁着,却是涣散着的,没什么跃动的光泽。
  印斟反正也不嫌他脏,就把整坨泥巴带人一起捂在怀里,战战兢兢揉了好几十遍,恨不能把他头发一起撸下来了,只感觉他手脚都是冰的,动也不会动,但手指探到鼻下一摸,还有非常微弱的呼吸,如果仔细感觉的话,其实相当的平缓稳定。
  “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逗小孩的呢?”有热心的村民提着纸灯照了上来,“——哦哟,摔得真惨,还能说话不?”
  “啧,瞧着样子,可别是染上我们岛的怪病了吧?”这时有人阴恻恻地出声说道,“之前也有这样的例子——刚到岛上不过几个时辰,倒地就直接暴死了,说没就没,想反应都来不及的。”
  ※※※※※※※※※※※※※※※※※※※※
  这是艰难的第二更,相信我这波是糖不是刀子,因为明天真的有糖~
  乌纳:现在还是一脸懵逼???
  小两口打情骂俏,我是劝还是不劝呢?
  今天早上有课没法码字,所以拖久了,大家么么哒~


第105章 有味道的一章
  印斟适才听至此处,忽不知怎的; 感觉半边天都要塌了; 整块后背凉飕飕的,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
  ——乌纳说的没有错啊;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了;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对着吵一通架?
  倘若谢恒颜当真染得村里这种“怪病”; 可能印斟自己也活不久了,一个人浑浑噩噩的; 就在这座破岛上孤独终老,最后死不瞑目,也算是牢牢实实倒霉了一辈子。
  可转念一想……也没道理啊; 谢恒颜是只傀儡; 时常有着业生印护体,又怎会轻易染上这种怪病?
  幸而永村的村民们还算好心; 七手八脚拖着谢恒颜进了帐篷; 各家又纷纷捐出粗布稻草匀出一个小床,直接给人放上去搁着,末了还不忘围在旁边看热闹:
  “这小妖怪长得挺漂亮; 真的是妖吗?”
  “死了还怪可惜的……养着用来看家多好。”
  “多少钱一斤啊,咱也想弄一个回去。”
  “说啥呢?出多少钱也没地儿给你买啊!”
  一时之间,四下闹得沸沸扬扬; 印斟头都大了两圈; 后又有人指着谢恒颜; 好奇地问:“这是个什么妖?它有原形没有?”
  印斟说:“硬要说的话,算木头吧。”
  此话出时,便从人群后方挤出另个年轻男人,自称家里世代都是养花栽木的,这会儿盯着谢恒颜说得头头是道:“既然是木妖,想必是失了养分才会昏倒……不如给他施肥看看,指不定就能醒了。”
  印斟立马发问:“施什么肥?”
  年轻男人道:“还能施什么肥?给他浇粪呗。”
  印斟:“……”
  “怎么你不信吗?不然你来我家后院看看,木头个个蹿得比人还高。”
  “……不了。”印斟痛定思痛,但为救活这只傀儡,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直接……浇吧。”
  男人扭头冲帐外吼道:“儿子——递粪桶!”
  印斟登时心都颤了,忽又有些后悔,原想开口阻止一声,但帐外那头两大满满当当的粪桶已递了上来,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异味,村民一个还比一个热情,争先恐后想赶上来尝个新鲜。
  然而印斟虽说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却是头次听说救妖需要施肥这种荒谬说法,他杵在一旁思忖了半天,见两三个村民正提着粪桶往床边上走,这下再也顾不得什么救不救的,慌忙张臂把谢恒颜给实实挡了起来:“……还是算了吧!”
  村民只道:“救妖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浇点粪又怎么了——还不是为了他好!”
  印斟喉头一哽:“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让开让开,来救命了噢,一,二,三,泼——”
  “慢着!”
  忽自帐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女声。
  众人闻言皆是回头,便见一道利落人影破除层层包围,赶在谢恒颜变成谢粪颜之前,匆忙掀开布帘大步跨了进来。
  印斟刚抬眼就注意到了,是名样貌普通的矮个子姑娘,穿一身不起眼的麻布长裙,顶着头巾,手里端一只不知装什么的破碗,进门就把周围一圈提粪桶的男人们扒拉到一边,顺口扬声说道:“让开让开……都会不会照顾人啊?哪有给病人浇粪救命的?”
  家里种树的男人道:“他又不是人,是木头妖!”
  “妖也不能这么折腾呀,之前穆大夫救了那么些妖怪,有哪回是用粪浇的?”姑娘好气又好笑地道,“一群大老爷们儿,心粗得跟什么一样……一点常识都没有。”
  印斟也是被折腾颓了,无精打采地睁着两眼,直望向那姑娘道:“那在姑娘看来,应当如何施救?”
  姑娘无奈叹道:“他几天没吃饭了?”
  印斟心里默数一阵,答道:“少说四五天了。”
  “我看……他就是饿晕了吧。”姑娘弯腰,揉揉谢恒颜松垮垮的眼皮,随后将手里小碗端了起来,带枚小勺舀了一舀,直接送到了傀儡的嘴边。
  印斟还是不大放心,遂问:“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糖水呗。”姑娘无可奈何地道,“哪像你们说那么夸张,人在海上饿好几天,当然是先吃东西饱肚子要紧,浇粪算是哪门子说法?”
  经她这样一点,印斟这才想起来,自己胃里也是空荡荡的,多少有些难受——可能对谢恒颜这一只活脱脱的饭桶而言,一顿不吃恐都会要了他的性命
  正说话间,姑娘抵着谢恒颜的齿缝,硬生生给他喂进了三口。等到第四口的时候,果不其然,这不省人事的傀儡眉心一皱,猛然呛咳数声,愣是把方才喂进去的糖水都给呛了出来,直接喷得满地都是。
  “哎呀,醒了醒了,真的醒了!”众村民登时一阵拍手叫好。
  “原来是饿晕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重病……”
  “快快快,把粪桶收起来,熏死人了!”
  “没事儿就好,散了散了,大晚上的,都回去睡觉了啊!”
  不过短短一瞬,方才争着要给傀儡浇粪的村民们个个又散了开去,熙熙攘攘吵闹着走向了各家的帐篷。
  而印斟一口气却完完全全地松了下来,彼时紧握谢恒颜一边冰冷的手掌,搁在掌心里反复仔细的揉。谢恒颜要死要活呛完那几口糖水,倒是晕晕乎乎地清醒过来,但他也不开口说话,安静地躺在稻草堆里,就剩两颗乌黑透亮的大眼珠子提溜的转。
  印斟问他:“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恒颜动了动唇,却被姑娘递来的一勺糖水给堵实了嘴:“饿坏了吧小妖怪,还想吃点什么吗?”
  谢恒颜只微微抬眼,瞅着姑娘完全陌生的面庞,仍是存了一些戒备心思,不怎么敢和人家说话。
  印斟于是接过那糖水小碗,道:“……多谢姑娘帮忙,还是我来喂吧。”
  “别了,你这一看就不会照顾人的——让我来吧。”
  姑娘把印斟伸来的五指轻推到一边,转而微弯下腰,握着勺子继续给谢恒颜喂水,谢恒颜也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今晚难得的温顺又沉默,反是落得印斟一人在旁尴尬地看着,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终又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偏是一句也憋不出来。
  等到一碗糖水喂得见底,谢恒颜喉间阵阵清甜,四肢百骸也渐渐地灌入了力气,这时才觉周身五感尽数归了原位,整个人终于从鬼门关前侥幸地活了回来,勉勉强强留得一丝性命幸存于世。
  他坐在草堆上缓了半天,方哑着嗓子,颇为郑重感激地对姑娘道了一声:“……谢谢。”
  姑娘只点了点头,见着天色实在太晚,也无意留在一旁打搅,遂顺势与他们交代了些什么,便端着空碗转身离开了。
  于是这顶半大不大,实际很拥挤又狭窄的小帐篷里,顷刻又只剩得印斟与谢恒颜两人。好在帐内没有燃灯,四下乌漆嘛黑的一片,倒能免去不少的尴尬。
  ——然而这会儿一个正躺着,一个在旁老实坐着,印斟还紧紧攥握着谢恒颜的五根手指,迟迟没有松开。
  印斟不说话,谢恒颜也不说话,像是在暗中较劲,比谁更学得像哑巴。
  待得片晌死寂过后,谢哑巴先憋不住了,上下左右狂扭着肩膀,试图把手指从印斟掌心里抽出来。
  但他七歪八扭地折腾半天,印斟死拗着就是不肯放手——到最后实在没力气了,谢恒颜只好主动开口喊他:“放开,我睡觉了!”
  印斟这才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谢恒颜猛地一头扎进稻草堆里,顺便蹬得印斟一脸干草末子呼哧乱飞。
  印斟:“……”
  他沉默地在边上待了好一阵子,等到了那个大概的时机,终于有些僵硬地出声问道:“你还有没有不舒服?”
  谢恒颜才懒得费力去理他,顾自窝成一团躺在稻草堆里,紧闭两眼试图快些入睡。
  忽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异响。谢恒颜骇得心头一凛,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了:“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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