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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青着张脸; 按捺许久; 方才一把拽住谢恒颜的衣角; 无比哽咽地道:“你……你坐下。”
谢恒颜听话地坐下了,然后又问:“难道不是的吗?”
印斟强忍羞耻; 低哑着嗓子; 一字字反问他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觉得我……怀了你的……?”
“我说的不对吗?”谢恒颜一头雾水; 甚至无措地道; “这都是乌骞告诉我的,他说两个人只要睡……”
“我没说过这种话啊!”乌骞慌忙将他打断,“是颜颜自己误会的,跟我半点没关系!”
乌纳幡然变脸,怒拍桌道:“乌骞!你又给人家乱讲什么!”
乌骞也跟着急了,瘪起嘴巴无限委屈道:“我可没说过,两个男人也能生孩子啊!”
此话一出,偌大的帐篷之内,忽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又是一阵许久的无言过后。
谢恒颜红着两眼,愣生生地问:“什……什么东西?你骗我的吧?”
乌骞道:“我骗你做什么,这是基本常识啊!”
这时容十涟也清了清嗓子,多少有些尴尬地道:“小妖怪,怀孕生孩子……那是女人家的事情。原来这些都没人同你讲的吗?”
谢恒颜茫然摇头,继又眼巴巴瞅向了旁边的印斟。
“告诉我,你是怎样……才能有这种误会?”印斟格外艰难地道。
谢恒颜颤声道:“我们该做的什么都做了,你至今都没给我生出孩子,不是丢了还能是什么?”
“???”印斟简直难以置信,“我和你做什么了?”
谢恒颜奋力把碗筷朝桌面上一扣,站直起身,极为愤懑地道:“太过分了印斟,你这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印斟让他问得蒙了:“所以是做了什么?”
谢恒颜:“你……”
“二位冷静!”
对面乌纳悚然起身,试图于他二人中间劝阻:“小孩子还在看着呢……你哥俩要有什么私房话,过会儿再说成不成啊?”
谢恒颜却是微微怔住,旋即错愕地垂下眼帘,望了乌骞,望了容十涟和乌纳,最后又颤巍巍地凝向身边纹丝不动的印斟。
“……先别说了,吃饭吧。”印斟无奈叩了叩桌,“这些话等回去,我单独找你谈。”
容十涟也给谢恒颜夹了些菜,顺势笑着对印斟道:“你养这小妖怪,什么都不懂,找机会好好和他聊聊吧。”
乌纳也道:“小妖怪也是有趣得很,连这些东西都分不清楚。”
印斟表面敷衍地应和着,其实头顶热乎得打紧,就差要冒出白烟了——天知道谢恒颜是怎么想的?竟会拿他俩那档子过家家的小动作,与人家生娃小产扯上不清不白的关系……
且先不说他们一人一只傀儡,存在巨大的物种隔离罢——现两个大男人之间谈及这些,又能算得是什么事儿呢?
说句实话,印斟打了二十多年的穷光棍,当真还从没想过,往后要找什么人在一起,携手共度余生漫长的光阴。虽然初牵初抱初吻这三样……都实打实地栽在了谢恒颜手里,但印斟本身心思单纯,性子又冷,与人相处不带多余的感情,更不会对一只傻狗生出不该有的暧/昧邪念。
因着在他眼里,傻狗就是傻狗,再漂亮的傻狗,那也不过是只耐看的动物罢了——寻常人可能对自己亲手养的动物产生特殊感情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然在此时此刻,旁边那只谢傻狗,却并没有再多说出任何一句话。
他顾自埋头,啃着碗里半根黄瓜,显是一副失魂落魄的颓丧模样,连带神情也是麻木又机械的,不存一丝一毫的起伏波澜。
印斟受到的打击也并不算小。谢恒颜方才一口认定他小产,他是实在找不出自己哪点做的像个产妇,竟会引起傀儡这样莫名荒诞又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如今正在乌纳家的小饭桌上,大家都和和气气吃着火锅,印斟也不想单因这一件小事,闹得所有人都不大愉快。
唯独谢恒颜吃东西吃到一半,忽然又站了起来,对乌纳一家三口道:“抱歉啊……我想起还有点事情,今天先回去了,你们慢用。”
乌纳愣道:“这就要走了,也没见你吃多少菜啊?”
谢恒颜讷讷地道:“我方才在这借了本书,急着回去看看。”
乌纳想了想,也无意阻拦什么,便只点头应道:“你是该多看点书了……”
谢恒颜简单应了声,转身掀开布帘,便要朝帐篷外头跨。然而前一只脚还没顺利落地,手腕就被人狠命一把给握住了。
谢恒颜回头一看,却是赶上来的印斟。
印斟面色很平静,语气也如往常一样淡薄。他对谢恒颜道:“我有话和你谈。”
两人一起向乌纳一家人告别,随即一前一后从帐篷里头走了出来。彼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入冬的夜天总是黑得比以往要快,加之头顶又飘着小雨,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尽数刮在脸上,总归要泛起一股彻骨的潮冷。
印斟褪下外袍罩在谢恒颜肩头,眼看这傀儡有意要推,印斟遂淡声道:“我没有小产,也不怕冷。”
谢恒颜没说话,眼尾却红通通的,像小兔子一样。
印斟便单手牵过他,一直走到他俩单独住的帐篷里,后又忙着收拾了枯柴,给谢恒颜燃起火堆用来取暖。两人面对面地坐下,这回再没有外人过来打岔了,四周安静一片,唯只剩下火柴燃烧时发出的数道脆响。
印斟大概清楚自己要说什么。但考虑到谢恒颜这个人比较敏感,所以印斟没有多话,开头便只问道:“现在,也没别的人在了。你和我说说吧,到底是怎样,才会认为我……那什么的?”
谢恒颜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胆量看他,半晌方才小声地道:“是乌骞和我说的。”
印斟:“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压过你,亲过你,还和你睡过……这样就会怀宝宝。”谢恒颜老老实实地道,“不然就是咱不够小心,把宝宝弄掉了。”
印斟:“……”
谢恒颜怯懦地问:“他说的难道不对吗?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印斟抬起手来,用力揉了揉眉心。现在这句话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他根本找不出该从何处开始下手。
于是经由一番思忖过后,印斟选择暂且忽略那句“压过、亲过、睡过”,而是非常负责地,给谢恒颜挑出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他说的没错。”印斟无不准确地道,“但生小孩这件事情,只限于男人和女人……我没有那个功能。”
谢恒颜眼神一黯,尤其失落地道:“哦,原来你不行啊。”
印斟:“……”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吧?
谢恒颜:“所以,我们没有宝宝,以后也不会有。”
印斟点头:“……嗯。”
谢恒颜的表情瞬间就颓了。
印斟甚至能清晰地瞥见,他那整张秀气的小脸,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转而浮上一层失望透底的阴云。
就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打碎了,就再也没有办法黏合起来,将它修复成原来的模样。
印斟看出来了,谢恒颜在难过。
但印斟素来是以理智占据上风。他很明白这次找谢恒颜谈话,到底是想和对方说清一些什么。
因而他只是拍了拍谢恒颜的肩膀,便紧跟着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
谢恒颜微微抬头,从膝盖里探出一双湿润的杏眼。
“昨天晚上你和我说,你想找人试试,往后能不能生出孩子。”印斟缓声道。
谢恒颜顿了顿,随后便道了一声“嗯”。
印斟试探着道:“然后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谢恒颜迟疑片刻,到底也没否认:“嗯,是你。”
“现在,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印斟凝视他的双眼,尤是清晰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恒颜显然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遂问:“……什么?”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最初相遇,到相爱,最后成亲,生子,携手一生……需要的是足够的感情,作为完成这所有一切的前提。”
印斟神情平淡,倏而面无表情地道:“你问一问自己,你对我有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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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现在做这种事情,无疑是在对牛弹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近的感情戏都是心灵的拷问,两个不在一个频道的人怎么谈恋爱?
用脚谈呗!
晚上还有一更,不确定时间哈!
最近好冷清,开始怀疑人生23333
第120章 针对性战略
“我为什么对你没感情?”谢恒颜很快作出反应,“我们俩的感情基础; 难道还不够深吗?”
印斟道:“你是这样觉得的。”
“我说得不对?”谢恒颜眯眼问道; “我很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 这有什么问题?”
印斟只道出一句:“你; 是傀儡。”
谢恒颜抬眼望他:“你瞧不起傀儡?”
印斟直视谢恒颜的双眼:“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
这一回,谢恒颜是实实在在被他问得愣住了。
以往谢淙也向傀儡提过一模一样的问题。直到现在谢恒颜还能清楚地记得; 当他做出回答的那一刻,谢淙什么也没说; 只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了一笑,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就像在嘲讽他的喜欢很廉价一样。
而今印斟也向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是喜欢?
对于一具没有心脏,没有大脑和思维,所有的情感与情绪的宣泄; 几乎全数依靠业生印来支撑运作的人形傀儡来说……
喜欢; 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单一的感情输出方式。
“答不上来,是不是?”印斟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他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面前谢恒颜的反应; 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或是意外。
印斟对谢恒颜说:“你不理解这是怎样一种感情。所以就算将来; 你尝试去和别人成亲,甚至想要留下你们后代——就凭现在这样的状态; 你觉得最后你能得到什么?”
谢恒颜根本没把印斟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他反去问印斟:“我为什么要和别人成亲?”
印斟:“……问题不在这里。”
谢恒颜:“所以我为啥要和别人成亲; 不能和你成亲?你说以后我可以跟着你过; 这不就是默允我俩以后都在一起了; 就算你不能生孩子; 我也不会跟别人成亲啊。”
印斟无奈扶额:“你还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谢恒颜蹙眉道:“说来说去,你就觉得我不懂什么是喜欢——那你看起来很懂,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印斟肯定地道:“我没有喜欢的人,更没考虑过往后会和谁成亲。这些事情,我想都没有想过,也不抱任何期许。”
谢恒颜无所谓地摊手:“那不正好?我俩凑一块呗。”
“我说,我暂时没遇到喜欢的人——但这不代表,我对感情的处理会这样轻慢随意。”印斟面色虽淡然,语气却是明显的沉重,“所以我才会说,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就不要轻易说出喜欢这句话——如果对你来说,喜欢什么都是一样的,那根本不能叫做喜欢。”
谢恒颜刚听到这里,却是直接从火堆边上站了起来。他忍不住质问印斟:“什么叫做‘都一样的’?在我心里,你排第二,我爹排第一……这样的感情基础,对你来说还不够深吗?”
印斟什么也不说,就只冷冷丢出一句:“那你来说,我和你爹有什么区别?”
“……”
谢恒颜却没说话了,独那一双黝黑的眼睛,在火光照耀下沁得微微泛红。
傀儡对于过往任何一个片段的记忆力,素来都能达到绝无遗漏的强悍程度。
类似的问题从印斟这里,前后已一共冒出了两句。
——尽管印斟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竭力避开傀儡某些不容触碰的伤口,但他还是毫无例外地一脚踏出去,直截了当踩进了谢恒颜最不愿意直面的那一处领域。
因为上个提出同样疑问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情地与他背道而驰。
所以当印斟第二次尝试这样问的时候,留给谢恒颜的就不再是最初那般生离带来的极端恐惧,而是一种几近燃烧所有理智的偏执与愤怒。
而谢恒颜表达愤怒的方式非常简单。他把印斟方才递来的外袍给脱了下来,狠狠撒手扔到了地上,并且瞪着眼睛道:“你直接说不喜欢我不就得了?费那么大劲拐弯抹角提醒我,我都替你感到辛苦!”
印斟:“……?”
他难道不是在认真讨论问题?
“我真不懂,你刚还一脸亲热地拉我回来……原以为是要好好跟我聊天。”谢恒颜咬着牙根道,“弄半天就是想说这个?什么喜欢啊成亲的,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