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钵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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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悔!”钵兰脸红如火烧,圆眼瞪着他。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毕竟她不小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

“我没要你什么名分,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要很努力钵兰才能把这些话说完整。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终究不好说话。

“女人的名节对你来说不值一文吗?”他突然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该死!她就是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你……不会懂,因为对象是你,不是别人。”

“解释清楚!”他不是色情种,不说清楚,他下不了手。

“你是名门千金想要厮守终生的好对象,而我只是个丫鬟,年纪也大了,二十好几的年纪是嫁不出去了,而且,我的眼光高,不想为了下半辈子下嫁给任何我不爱的人,与其这样,不如选择你,就算只有一回,也就够了。”涨红着脸,尽管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些话讲完,他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对待自己,钵兰仍是鼓足勇气,闭上眼睛把心里隐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一夜情,这是一个女孩会说的话吗?她也真是大胆过头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滕不妄的语气冰冷,俯下头用力吮吻她的红唇。

“你……你……我不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她滚到一旁。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的眼神无情,只有欲火。

“我要的不是这样,”她握起拳头,捏得死紧,“……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小声的啜泣。

“别妄下断语,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一个奴婢来告诉我!”该死!她哭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你吓到我了。”她小声的指控。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从来就没有弄清楚她过。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量扣住。

“啊!”

“别那副表情,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那个表情是在开玩笑吗?他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她……钵兰不知道自己的手就这样摸上滕不妄的脸,脸上还带着如梦似幻的傻笑。

他轻哼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

“你的名节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几岁了?”这种闲话家常的场景,压根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现过,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废话。

“下个月满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个月刚满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到这把年纪,“对男人来说,年纪大叫作稳重。”

“想不到你对年纪的敏感跟女人一样。”像这样可以放心跟他讲话的滕不妄叫人迷醉,希望这个梦永道都不要醒。

带着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跃着火焰的眼也胶着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惊呼出声。

诡异的酥麻从指头传至整个身躯,他……居然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啮咬。钵兰困窘的无法缩回,只好任他胡作非为的啃咬。

“为什么想到我身边来?”

“我欠你的。”她无法分神,整个感官知觉只有他轻呼出的热气,和他不断贴近的滚烫肌肤。

“这是你欠我的?”吻着她的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钵兰怎么解释,她是因为怀抱着愧疚才到滕府来的,说不出来,她只能保持缄默。

“这个呢?”他的舌滑到她敏感的颈子。

“是……”她喘息着,被情欲迷蒙了眼。

“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压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嫩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抚摸过她的曲线,薄唇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喘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脱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裸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热胸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快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

第六章

不敢相信,一夜无梦。

“我一定还在作梦。”钵兰带笑的捏捏面颊,会痛,不是没感觉呢。

有感觉的是胯下,还有颈子上淤青的痛。幸好五爷不在,不用担心这样子被他瞧见,可是这一早,他去哪了?

为了遮掩脖子明显的青紫,她穿了件高领的衣服,再三照了镜子确定没什么不妥,才卷起放在一旁的被单,看看外边无人,快步走出房门。

洗衣房,她来过。她经常来拿五爷送洗的衣服,那些洗衣大婶今天还没来,令她松了口气。大婶们相当热情聒噪,要是让她们瞧见手里拿的被单,怕是要嚷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昨夜跟五爷……的那回事了。

拿了夹皂,赶紧从事“毁尸灭迹”的行动。

提供洗涤的水源自长安最大的一条河,每家大户在盖房子的初始,就将水引入自己的宅子,重要的屋舍都筑在两岸,分段取水,譬如说掏米煮食的水、饮用水、沐浴、植物灌溉、家畜水源、洗衣……这样分配下来,膝府洗衣服在水源的最下游,也是宅子最偏僻的西侧。

咚咚咚……数颗的青栗子从树上掉下来,零星散在钵兰的脚前。

“五言……五言……”嘻,重施故技啊,已经不管用了唷。

有一阵子只听见风吹过枝柳沙沙沙的声音。

钵兰放下抱在腰间的床单,把手圈成圆筒状,对着高处大喊,“五言……”

“够了!别用那种难听的声音叫我。”露出的脸很臭,不忘孩子气的晃动树枝,摇下带尘的黄叶子。

钵兰被飘扬的灰尘呛到,低头看去,地上还有到处蠕动的毛毛虫。

她的惧色看进五言眼底,他马上得意了。他就不信怎么也撂不倒这个丫鬟,毛毛虫,他早该想到,

“你下来!”钵兰绝少生气,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这次还是她最害怕的毛毛虫,她心中的火苗兹兹燃烧了。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你算老几?”五言站在高处,下巴高高扬起,看准了她拿他没办法。

“好,既然你喜欢上头的风景,我上去陪你。”说着,她便把裙摆撩起来塞入腰带,露出长裤,攀着高大的树枝往上爬。

五言一怔,她玩真的呐!

她爬得惊险环生,不是滑脚,就是手的力气不够。“啊,绣鞋掉下去了。”低头往下一看,一阵晕眩。

他实在看不下去,她那要掉不掉的样子比掉下去更可怕,一想到她掉下去的景象,整个头皮突然发麻。“我警告你笨女人,不会爬树就给我认分点,可恶,你不能不要动吗?”他想也不想的拉住她伸长的手,将她接上自己所在的树干。

吁。“你的力气好大。”树上的风光是这样子的啊,不用刻意就能闻到绿叶散发出的浓郁味道,整个人都为之清爽起来了,难怪他老爱待在高处。

“你上来干什么?”五言睥睨着她。

“我发现你常常爬得很高,所以也想上来看看树上跟地面有什么不同。”真的很不一样,地面的湿冷来到高处变得舒畅,一眼看过去,远处高高低低的楼房一目了然,要是能在这里睡觉,一定很舒服。

“现在看过了,下去!”他是树上的大王,霸道十足。

“我爬树的技术不错吧?我从来没爬过呢。”

还敢说,他差点没吓得心跳出口!

“下去!”

“不要。”

“不怕毛毛虫了?”

“怕……很怕,我小时候哥哥们常抓来吓我,他们会把虫藏在任何地方,包括我的书本、被子、门把上,所以我常作恶梦,”她扳着指头数着。“蛇啦,毛毛虫,其实不只这些,只要是动物,我都不喜欢。”

“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全部抓来吓你?”他阴鸷的说。

“你都做过啦。”

五言盯着她,脸上微红,被人戳破他的恶作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想怎样?跟五爷告状?”

“你太紧张了,”钵兰伸手把他拉下,拍拍一旁,“要说,我早就说了。”

“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五爷不会信你的!”他倔强的甩开她的手,自己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到她乱七八糟系在腰际的裙子,像被火烧着的脸再度变红。“看你像什么样子!”

“这样方便咩。”她没整理的意思。两只脚悬空着,凉凉的空气非常流通,她舒服得不想把裙子放下来。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不像话!去……她的,他最讨厌她了,还管她是不是、像不像女人,关他屁事!

“我们来勾勾手指头。”他也关心她呢。

“干么?”他反应不善。

“和好啊。”

“呸,谁跟你吵过架!”这丫鬟爬上来跟他闲扯,就为了这个?

钵兰傻笑。“呐,以后你要叫我钵兰姊姊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我也叫你五言弟弟好不好?”

“你鬼扯什么?我爹……我是说五爷就我一个独生子,你想高攀啊,你的年纪当我二娘还差不多!”他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下一刻才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的话。

“也对喔。”她有些结巴。自己的脑子简单,从来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方,这样一来,嘿嘿,真的是乱七八糟了。“不然,做朋友好了。”

这女人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五言拿她没法子的转开头,粗声粗气地吼,“随便你,无聊!”

“呐,打勾勾。”她伸出纤细的尾指。

“哼!幼稚!”五言索性转过身,当她疯子不予理会。

钵兰会心的笑着。

他讲话的方式,暴躁的脾气都跟五爷一个样。至于坏脾气的个性下,是不是都隐藏着一分潜沉的温柔,经过这次谈话,显然没什么不一样;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呵……

风声微微,树下走出一个站了很久的人。“耳钵兰,下来!”

是五爷,听到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钵兰跟五言各自有不同反应;钵兰一脸喜色,五言却是惨白的。

“你要上来吗?”他对滕不妄招手。

“我不是猴子!”每次,她都有办法惹火他。她忘记他是瘸了腿的人了吗?爬树?这丫头。

“好吧,我下来了。”

她下来的状况没有比上树好到哪,比较好的是这回多个人分担五言流了一缸子汗的负担。

“你不能一次不乱来吗?”要是他早死,一半的责任要她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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