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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容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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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了然面容惨白,不发一语。

“你也不想想,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以陈花绒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为的是什么?与你重温旧梦吗?”她不屑的笑着。

“雪子,难道你忘了我们以前的誓言?我们曾经那样相爱,那样真诚的拥有彼此。”他急急地道。

“真是笑话!不要忘了是谁先负了谁。在你抛弃我的那晚,就该知道负心汉的下场。”满脸憎恨。

“我错了!这二十年来,我也是在悔恨中度过。瞧,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就是一直在等你啊!雪子。”

“够了,沈了然,那是你应得的报应,用不着再对我虚情假意。二十年来,我对你的爱早已死了,我的世界只有金钱。为了钱,我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不,我不相信,你是爱我的,我一直等着你,就是想赎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不用了,你根本不用赎罪,你早已偿还。”陈花绒冷漠的指出。

“什么意思?”他不明白。

“我做过更伤天害理、更残酷无情的事,这个仇,我早就报了。”她阴森地笑了笑。

沈了然的一颗心沉到谷底。他抓住雪子的手,急问:“什么意思?说?”

“放开我,你没有资格碰我。”

“你不说,我就永远不松手。”他的语气透露着坚决,双手加无情的抓紧她的手臂。

雪子痛得龇牙咧嘴。“好,我说,但你会后悔的。”

“说!”

“二十年前的冬天,一个可怜的女人生下一名女婴,那女婴没有父亲,因为有个无情的男人抛弃了她们,为了报复,为了泄恨,她诅咒那个男人没有后代。哼!寒冷的十二月,她将那名女婴丢入冰冷的河水中,让她活活冻死。”

“天啊!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他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眸里盈满泪水,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你要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为什么在二十年后,你才狠心地告诉我,我有个女儿,而这孩子却死了?雪子,你好狠啊!”

“是吗?”她优雅的坐回椅子,双脚交叠。“我最狠的一面还没展现!”她甜甜一笑。

她失去了一个女儿,而且自己就是刽子手,可是,为什么她如此镇定、如此无所谓?沈了然不敢置信她的无情。

“从这件事,相信你一定能明白,如果我得不到那块土地的所有权……相信我,你的事务所一定得关门。”

沈了然突感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往后倒去……

“了然。”陈花绒扶住他,语气中透着关心。

他甩开她的手,“放开,不要碰我。”

他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良久,等他再度抬起头,只见双眼充满哀痛。

“现在,你来讨价,要我连本带利带给你,是不是?”

陈花绒笑笑,表情显得冷漠,令人猜不透。“一开始我痛恨盛得胜的遗嘱分配,但在仔细思量后,我明白这是天赐良机。如果我得到那块地土地,起码会拥有十亿。但若得不到,我会让你声败名裂,这不啻又是一种报复。不管如何,我都能够从收渔翁之利。”她站起身。“记住,还有四个月,除非你能找到兆骥,不然你的一世英名,你的事业,都将成为历史名词。”

“雪子!”

他痛心疾首的呼喊。“我将尽一切力量让你得到那块土地。至于你想怎么对付我、报复我,我都不在乎。我爱你,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人。”

陈花绒背对着他。“我找人查过,兆骥人不在台北。兆家在台中太平乡有一间古厝,听说那里住着一名中年男子,我想,他应该是兆骥吧!毕竟,他没有理由离开家乡才对。”她扭转门把。“喔!对了,沈律师,我是陈花绒,不叫雪子,你的情我心领了。”

透过门上的小玻璃,老板与一位商贵妇人的动作、神情隐约可见。寒颖识相地站在外头,托着茶水静观一切。

大门霍然打开,寒颖躲避不及,一失神,与那女子撞个正着,茶水泼了对方一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的鲁莽。”她紧张的用手轻拍那女士衣服上的茶渍。

“没关系,只是做事不要这么莽撞。”她冷冷的道。哇!她好美!典雅的套装、价值非凡的手链、戒指、耳环……把她衬托得雍容华贵、明艳动人,寒颖忍不住猜想,她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吧!

“以后做事小心点,这套衣服的价值恐怕用你半年的薪水也还不起,知道吗?”

“谢谢您,女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是好人。”第一次见面,她却已喜欢上这名妇人。

是吗?我是好人?陈花绒抿唇自问。第一次,她居然听到有人说她是好人?!

“小妹,你姓什么?”寒颖紧跟在她后头,陈花绒只好随口找话题问。

“我姓唐。”她爽快地答。

“唐?!”陈花绒顿时感到一阵晕眩,紧靠着墙壁,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的姓这么怪吗?寒颖困惑了。这不是一个很普通的姓吗?这女士为何反应如此激烈?

今天真是怪事连篇,一下子是老板看她像鬼,一下子是这位高贵的女士商因她的姓而脸色发白。

陈花绒伤心地看着寒颖。她的女儿如果没死,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但是女儿死了,死在她的暴行之下,她是凶手,冷血地亲手扼杀骨肉!她一定是魔鬼!陈花绒猛地推开寒颖,夺门离去。

寒颖呆立了好一会,直觉今天的事真的很奇怪。

兆骥开了近六个钟头的车,才回到他出生的偏远小镇。

尽管这里有许多不愉快的回忆,他还是深爱这处淳朴之地。

窗外翠绿的山峦、整齐的稻田、质朴的四合院,一一在他眼底掠过。

兆骥突然停车,大踏步走到一片原野上,“我回来了,我可爱的家。”他狂吼。

然后又自觉羞涩,傻笑着坐回车里,向家的方向驶去。

转了个弯,红转白瓦的四合院便出现在眼前,老刘早在门外守候。

银灰色的BMW跑车停在院外。

“少爷,你回来了。”老刘兴奋不已。

“刘叔,真高兴见到你。”他猛握住老刘的手不放。“是啊,少爷上次回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

“刘叔,我是人在外,心系家。”他有些感慨。

“我知道,少爷,家里每样家具我仍保存完整,随时等着你回来。”

兆骥环顾四周,与他三年前……不,十年前离开时完全相同。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少爷,不要难过了!”老刘了解他在想些什么。

“刘叔,谢谢你帮我打点这儿的一切。”

“哪儿的话,守着这座古厝、守着你母亲、守着你,是我毕生的责任。”老刘忠心地说。

兆骥的母亲兆铃是兆家的独生女,年纪轻轻就成了未婚妈妈,保守落后的村庄使兆铃备受折磨,饱受他人的冷言冷语、指指点点。

只是,她从来无动于衷、视若无睹,从不肯透露兆骥的父亲是谁,直到她过世前。

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鼎鼎有名、叱咤风云的人物——盛得胜,兆骥备受刺激,原来有钱有势的男人就可以始乱终弃、玩弄女人,不认他们母子。

就这样,他离开家乡,到美国打拼,开创自己的天下。他努力不懈、任劳任怨,发誓要超越盛得胜。

只可惜,一切都是白费。盛得胜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兆家世代务农,安守本分,只有一块还算有价值的地和一间古厝,在兆铃死后,这些全归兆骥所有。

兆骥进了大厅,怡然自得的脱下西装与皮鞋,换上一件无袖汗衫和短裤。

“少爷,穿鞋。”老刘手拿一双拖鞋。

“不,刘叔,你忘了,这才是真正的我。”他爽朗的道。

“是,我知道少爷永远是属于这地方的。”

“没错。我永远属于这块土地,爱太平、爱古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

“少爷,既然如此,你就该认祖归宗,改姓盛才是。”老刘乘机提出。

“刘叔,你……”他惊愕连刘叔也如此劝他。

“孩子,听我说,盛得胜生前数次抱病前来,在你母亲的坟前忏悔。其实,他是爱你的,要你改姓盛是他的希望,也是你母亲生前未了的心愿。”

“真是好笑,他从未尽过父亲之责,如今没有子嗣才想到我,那我算什么?是狗、是猪、还是物品?”他嘲讽道。

“孩子,别再怨怼了,盛得胜的财产可说多不胜数,我相信,他一定留有大笔遗产给你。”老刘心虚地假装猜测。

“钱、财产、土地,我不需要,也不想要,要我改姓,门都没有。”他倨傲地说。

“可是,盛得胜的律师会找你,陈花绒更是不会放过你。”老刘紧张的提醒他。

“什么意思?”

“我只是……害怕,怕他们对你不利罢了!”

“刘叔,你太神经质了。放心,顺其自然吧!我不知道盛得胜遗嘱的内容,但是无论他怎么分配,我都不会在乎的。”他伸伸懒腰,“对了,山里的小木屋现在如何?”

“还好好的呢!门前种了青菜,还养了几只鸡,前阵子已接水管至木屋,可直接饮用山泉,另外还加盖了浴室、厨房、有床、有被子,只是,没有瓦斯、电视和冰箱,烧菜要用木头。”

“这么说,住那里不会饿死就对了。”兆骥的目光炯炯有神。

“少爷,你真爱说笑。我知道你很喜欢小木屋,就每天骑着机车,到那里整修、种菜,我相信,少爷一定会回来的。”

“刘叔,谢谢你。”

小木屋筑在兆家那块山坡地的一片凹穴里,是兆骥年少的避风港,也是他摆脱禁锢的地方。他爱极了小木屋,那地方是如此远离尘嚣,如此浑然天成。

“很好,明天一早我就到木屋,享受一下田野生活的趣味。”

“少爷,那地方太偏僻,离其他住家起码也有二十多公里,你一个人住那,我不放心。”

“刚才不是说了,不会饿死的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是那种生存能力很强的人。”他自信的拍拍胸脯。

“那老刘陪你去。”

“不,不要。刘叔,我想单独一个人在那里静一静,思考一些事情。”

老刘只好点头答应。

翌日,兆骥带着简单的行李及一袋白米,打算徒步前去。

“少爷,你不开车吗?走路起码要四个钟头。而且你衣服带太少了,那儿晚上很冷的。”老刘叨念不休。

“放心,我就是想一个人走走。山上冷,我可以升火,衣服少了,大不了不穿,反正,那里不会有人的。”他不以为然的笑笑。

“好吧!那少爷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等我想回来时,我自然会下山,不要担心。”他拍拍老刘的肩。

“那……少爷,保重。”

“再见!”

期末考终于结束了,寒颖松了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校门口。

“寒颖,要不要一起吃冰庆祝?明天就放暑假了。”邱悦竹在身后唤住她。

“不了,我还要赶回去照顾我爸。”她永远把父亲放在第一痊。

“你真是现代孝女,古代第二十五孝。”悦竹调侃道。

“谢谢你的夸奖。”她回敬悦竹一记白眼。“对了,悦竹,你……觉得我是|Qī|shu|ωang|不是长得女……鬼?”她一直耿耿于怀,那日沈了然的“冒失”行为。

“鬼?女鬼?”悦竹张大眼睛上盯下瞧。“是,很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

“拜托,我是认真的。”她实在受不了悦竹的“过度”风趣。

“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是系花耶,只要稍微用‘猫眼’一睨,准会迷死男人,自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是吗?”

“还怀疑?如果你肯运用自己的魅力,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工作,更不用落魄的骑辆破旧摩托车上学了。”悦竹仰头望天。“你看,下雨了,你又会淋得全身湿答答的回答。这样下去,我会担心的。”

“多谢你的关心,邱同学。”

“不客气,唐同学。”她也学寒颖的口气说话。

两人相视大笑。

“对了,悦竹,我的姓很怪吗?”

“会吗?姓唐的人是不多,但还好啦!”悦竹奇怪的看着她。

“是吗?”寒颖想起那位高贵的女士,心中疑问重重。

沈了然无奈的抹把脸,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沮丧的看着数十位员工。

了然,了然,真了然!第一次,他恨透了自己的名字,仿佛意识着一事无成、一败涂地。

查遍有关兆骥的资料及档案,却一无所获。他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特殊。

不,应该说没有人料想得到盛得胜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子,而这私生子在一夕之间,跃居为他遗产的主要继承人。

这个兆骥究竟是怎样的人?

该用什么手段让兆骥出现,又该如何使他改姓“盛”呢?

“拍!”他用力拍打桌面,要员工们集中注意力。

“我……需要一个……人才,一个……能力特殊……的人才。”他结巴的说。“只要能让兆先生出面解决遗嘱,就可获得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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