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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 钟俞-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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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疏言愣愣得看着眼前的无轻,从小到大他永远都是微微得对自己笑着,涵养极好,性子极好。从来没有见他为了什么而发脾气。
  “轻……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很生气?”濯疏言轻柔的搂住无轻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
  无轻的身体僵了僵,反手抱住濯疏言……怀里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可注定他们要渐渐远离……不管抱得多紧……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拥抱越来越疏离……
  “言言对不起……我只是想你知道,我一直都多么的想要保护你……我爱你,是和你对我完全不一样的爱……其实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好……我怕你会对我失望……言言你要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管以后你要面对怎样的境况,你都要记得,我是真的爱你……若是可以,我宁愿用我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幸福……”
  濯疏言在无轻的怀里抬头看他,深深蹙眉,为什么无轻此刻让她觉得那么悲伤?为什么这悲伤浓重得将自己深深淹没,甚至就连挣扎之力都没有……为什么觉得好像无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无轻不给濯疏言发问的机会,默默说下去……“当年的事……不错,我的确在场。那天你去采药跑得远了些,从空雨山的这一头去到了那一头,我到处找你,急得要命……到最后终于找到你时,就正好看到你手中的铁锄划过了泽湮墨的脸……”
  
在结难逃 正文 第三十五阙、愧疚
  章节字数:1219 更新时间:11…10…28 14:08
  濯疏言呼吸一窒!“原来真的是我?!!真的是我……”
  “你在树上打瞌睡结果掉了下来。泽湮墨伸手抱住了你,你下意识的要抱紧他,结果手中铁锄就这样划了下去。当时你被吓坏了……在泽湮墨的怀里大喊大叫,泽湮墨还反过来想要安慰你让你安静下来……但我看你的情况不对劲,害怕你又会生病,因此就先带你回去,我当时让泽湮墨留在那儿等我回来给他医脸上的伤,可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一滩鲜血,他已经离开……而你在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发高热,昏昏沉沉得持续了三天都没醒过,还不断的呓语。也听不清你说了些什么……三天后你醒来,只是记得自己去采药的途中染了风寒后昏睡过去,就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更是不记得曾经见过泽湮墨……当时我为你把过脉,你受了很大的刺激,七情伤内,五脏六腑俱有郁积,气血也滞纳不调。因此才会忘记了那段往事……”
  濯疏言黯然……“他为了抱住从树上掉下的我……却因此害他失去了母亲……他从小凄苦,我却从小幸福……他想求一死,却始终活着……直到有了小鱼儿才有了一点点的生机……欠他的,我要怎么还……即使我可以消除他脸上的伤,那他心里的伤呢……”
  无轻心疼的抱紧濯疏言,她向来善良,如今知道一切,定然自责……“你别这样怪自己!若你欠了泽湮墨的,那你娘呢?泽天行当年何尝不是害死了你娘!真要计较一切,那也只是因果报应!我们两家人又为什么会一直躲避在山上?泽天行当年害你没了母亲,兜兜转转之后你也让泽天行没了妻子。这是一种注定!你根本不需要负责!你说泽湮墨可怜,那你就不可怜了吗?”
  濯疏言愣住,这是一种注定?真是这样吗……从无轻的怀里挣脱,濯疏言定定得看着眼前的无轻,终是缓缓摇了摇头……
  “轻,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好过一些才那么说……但我心里清楚,这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我虽然从小没有娘,可我过得很幸福……因为我有你,我有疼我的爹……但是他没有……他的爹从小就逼迫他,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只有他娘……不一样的……不一样……”
  濯疏言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的转身……无轻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痛苦的闭上双眼……言言你可知道,真正可怜的那个是你才对……你可知今日/你为了泽湮墨黯然神伤,他日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你就再也逃不开了……
  濯疏言没有回头,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泽湮墨的脸……那一道疤痕,让他如此的苍白和破碎……那孤绝,那冰冷,刺痛了濯疏言的眼,也刺痛了她的灵魂……
  在时隔多年之后濯疏言回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若当时自己的心不是被泽湮墨占满,若当时自己不是对他那么愧疚,若当时自己想起了无轻,若当时她回过头,若当时她发现了无轻绝望的悲伤,若当时她了悟了喜欢与爱之间的区别……
  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那么痛苦了……是不是,就可以避开那悲惨的命运……是不是,就不用在情不自禁的深深爱上了泽湮墨以后,却又要离他而去……爱,不能爱,恨,也无法恨……
  
在结难逃 正文 第三十六阙、一梦华虚
  章节字数:1772 更新时间:11…10…29 13:38
  躺在床上,濯疏言却翻来覆去的一直都没有睡意……从小她只要一躺下很快就可以睡着。无轻曾说过,能够安然入睡的人心中都是无比纯净的,没什么需要担心……没什么需要害怕……
  濯疏言坐起身,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刚刚自己认真褶好的白色衣裙放在自己的枕边,侧着身凝视……满目的白……还是一样让人觉得寂寞……可看着这白色,脑海里却想着另一抹浓重的色彩……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人的眼睛里还会闪过如此沉重的悲哀……
  泽天行害死了自己的娘,自己又让泽湮墨的生活天翻地覆……这究竟是谁欠了谁?
  将那一身白裙拥在怀里,濯疏言蜷起身体,闭上了眼……
  是梦吧……都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梦里的场景熟悉而陌生,却让人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
  濯疏言四下环顾,这里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一派宁静祥和……不自禁的微笑,这里和空雨山有点相像。漫无目的的走,逐渐看到了人烟,只是那房屋和自己平日所见完全不同,似是十分古老,倒和一些古籍上记载的很是类似。
  『修鱼一族的女子自古就有优秀的血统,各个都很漂亮,可也从没有出过如此美的姑娘!不愧是族长的女儿,吹得笛子都可以引来百鸟蝴蝶,她一定是仙女落了凡尘来……』耳边似有飘渺人声,修鱼?修鱼族长的女儿?濯疏言疑惑,这不是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看的故事吗?难道真的是太沉迷于这个故事所以就连做梦也梦到它?
  悠扬的笛声,婉转空灵,让人沉醉……濯疏言循着笛声而去,淡淡暮霭之中有两个背影临湖而立。少女吹着笛,而少年吹着箫,濯疏言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为什么觉得这样的画面,好熟悉……
  画面突变,原本的温馨美好骤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夜……四周没有一丝光亮,这黑暗让濯疏言觉得窒息。
  『千年来,四大部族各自占据一方,如今闻人和北堂已经掀起战火。我修鱼一族一直与世无争,根本无意争夺天下……可司寇一族的族长实在可恶!不仅侵占我们的领地,还强抢我们族里的女子!凝儿,爹一生都渴望着和平,但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你天赋异禀,身子极轻,这才使你练就了几百年都没人练成的绝世轻功,爹本不想你涉险……可修鱼一族兵弱,根本就无法和司寇正面交战,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由你去刺杀司寇部族的族长和他的儿子……』
  刺杀……果然是书中记载的关于那两个部族之间的事……
  光,乍然出现!濯疏言刚经历了黑暗,一时无法适应那份光亮而闭眼,等到再睁开时,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腔,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突然从天而降,直直逼向前方戴着面具的某个身影……那便是修鱼一族族长的女儿……修鱼忘凝……
  不要!濯疏言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修鱼忘凝的动作太快,一切的发生就只在眨眼间!手中的匕首瞬间就已经刺入那男子的眉心!视线相对,两人却同时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同时开口……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只需要一眼,便足以认出对方……
  濯疏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在下一秒发出惊恐的叫喊!那男子的面具被匕首刺穿而断裂,自己不知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修鱼忘凝,此刻她手中执拿的青铜匕首,正深深刺入对面那人的眉心……
  而那个人……那个人的脸……为什么会是泽湮墨!他满脸鲜血的模样,和被深埋的某个记忆里的片段,渐渐重叠……
  猛得丢掉了手中的青铜匕首,濯疏言痛苦的跪坐在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记了,不要紧……当年的我亲手杀了自己所爱的人,但如今的你却还可以挽救……还来得及,我无法得到的幸福,你可以得到…………』
  谁在说话?濯疏言猛然抬眼,却再度愣住……一个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是修鱼忘凝,但同样也是自己……
  “你……”濯疏言已经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在做梦,又或者在现实……
  “我就是你生命里缺失的那一魂一魄,不用担心,很快你就会变得完整。只是时机还未到……当你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便是将我这魂魄引渡回来的时刻。相传黑色的猫可以带来亡者的魂魄,当拥有紫色眼瞳的黑猫来到你身边,我就会回来……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让悲剧重复……好好爱他……别再带着遗憾离开……”
  什么一魂一魄?什么黑猫?!什么失去某样东西?!!!
  
在结难逃 正文 第三十七阙、千年
  章节字数:1168 更新时间:11…10…30 13:16
  努力的撑开眼皮,天已经亮了……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濯疏言许久之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转了转脖子,浑身都在酸痛,睡觉睡得那么累这还是第一次……好像是连续攀了一晚上的绝壁采药一般……
  但那真的只是梦吗?自己在以前也曾经梦见身处于另一个不同的世界,追随着一只黑色的猫……猫……在梦里修鱼忘凝也提起过。还有那渐渐重叠在一起的画面,濯疏言有些疲惫的搭上额头遮住眼。
  为什么在梦里自己会变成修鱼忘凝?为什么她会说她是自己残缺的魂魄?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两个部族之间的故事那么感兴趣?为什么当年会忘记泽湮墨?而且是忘记的彻彻底底!自己从小习医,什么样可怕的伤口没有见过?怎么会被一道疤痕给吓住?如果按照自己的脾性,当时应该立刻带着泽湮墨回家给他医治才对……可无轻却说自己在他的怀里大喊大叫……
  究竟是因为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让自己如此失控……还是说……当时的自己就已经想起了什么令人恐惧的画面……比如在梦境里自己化身为修鱼忘凝,手执匕首刺入了泽湮墨的眉心……
  想起那一幕,濯疏言心魂皆伤……在那面具碎裂的一瞬间……千年的时光化作漫天飞花,在惨烈到极致的美丽中凋零……
  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了软软糯糯的可爱声音。“濯濯~~~你还没有睡醒呀!小鱼儿一早就起来了!到这里以后糕糕都吃了好几块啦!”
  小鱼儿?濯疏言想起昨晚和他约好了时间要去给泽天行把脉的,一边抓过衣服穿上,一边回应门外的小小人儿。
  匆匆洗漱完毕,濯疏言看了看一边的更漏,居然睡到那么晚才醒……打开门,只见小鱼儿,裴隐,泽湮墨,钟离云初,无轻都坐在院中等着自己。
  小鱼儿看到濯疏言,立刻飞扑过来,弯腰抱起他,濯疏言在他软软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引得小鱼儿咯咯直笑。
  “言言打小身体就不好,昨晚上可能累着了,所以今天才起迟了些。诸位莫要见怪……”无轻替濯疏言向众人解释。除了泽湮墨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毫无表情之外,其他人都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妨。
  虽然泽天行和自己家里有过积怨,但只要是病人,能救的濯疏言都会全力去救。匆匆吃了两块梨花糕,濯疏言便抱着小鱼儿跟着几人一起上了马车向郡马府而去。
  一路无话。
  郡马府中,泽湮墨带着濯疏言走进泽天行的房间。濯疏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中年男子,微微蹙眉。情况比自己预想要严重得多,即使不用把脉也知道他的情况很糟!正值壮年,却好像已到耄耋之龄。濯疏言轻轻搭上泽天行的脉,神色凝重。
  “怎样?”泽湮墨一直在观察濯疏言的脸色,后者没有立刻回答,起身对泽湮墨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先出去。“忧,怒,喜,思,悲,恐,惊便是所谓人的『七情』,这七情关乎着人的五脏六腑。郡马长期都被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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