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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天王之风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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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留心那话儿
  声音尚在,人已到了。
  声音有多快?
  ——当你听到声音的时候,声音已经到了:同样,当你发出声音的时候,也同时就听到了声音。
  声音有多快、可想而知,许或,它是比光略慢一些。
  但孙青霞与言尖,谁也不比谁慢,同时赶到了那发声之所以:
  澡堂。
  澡堂里有许多浴室,分男女两边,言尖和孙青霞循声急掠,到了女澡堂一间浴室门前,声音就自里传出来,言尖稍稍一停,可孙青霞毫不犹疑,一脚踢开了浴室的门。
  门遽然而开!
  明明已低沉下去的叫声,突又锐亢了起来。
  浴室内当然有人。
  不但有人,还是一具精光火热、粉光致致的胴体。
  尽管浴室里的女子已及时将毛巾和衣衫往身上要害部份一遮,但所露出来的部位依然美不胜收、活色生香。
  ——仿佛连沾在上面的水珠,也是有着杀伤人,足以使人立即爱情重伤、忍“欲”偷生,甚至一映眼及痛得欲生。
  那是龙舌兰。
  惊愕中、羞愤中、骇怖中的龙舌兰。
  她浴室的门,已给人一脚踹开。
  幸好她毕竟有过人机警、一代侠女,还能及时抄起毛巾、衣服,挡上一挡。
  到这时候,纵然她是女侠,就算也是女神捕,除了再度尖叫,她还能做啥?
  能。
  她飞起一脚。
  脚踢孙青霞。
  着!
  孙青霞不知是因为没防着龙舌兰这一脚,还是因为自己也觉得这样一脚踢开了人家洗澡时的门太冒昧,或是因为在这一刹间她瞥了龙舌兰出脚时的春光乍现,他一时竟没有能避开龙舌兰的这一脚,他飞了起来,哗啦一声,直横过天井,“叭”的一声,掉进一坑大水畦里去。
  水畦上,原铺着几块砖,那上面还摆放着几颗大西瓜!
  孙青霞“啪”地砸压在上面,一下了,西瓜碎了、烂了、汁肉横飞,使他一头一脸、一身一千都是西瓜籽、西瓜肉。
  他是着了一脚,正着了龙舌兰一脚,而且还跌得不轻。
  可是他似并不在意,弹身而起,飞身便掠,又飞掠回那间浴室的门前:
  他仍是关心龙舌兰第一声惊叫的原因。
  原因非常简单,也令孙青霞为之气结:
  几条小虫,一节节的,毛茸茸的,浮在水缸面上,蠕动着,形貌不单核突,且令人毛骨悚然。
  就连湿漉的地面上,也爬行着几条大虫,肥腾腾的,颜色鲜丽,还多肉汁似的。
  奇诡的是,仔细看去,那些大的小的虫,载浮载浮的虫,竟然都拥用一张张似人的脸。
  小娃娃的脸,最嚣张明显的是,每张脸都有一张张大哭或大笑的口。
  孙青霞这样一望过去,忽然生起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仿佛那不是虫。
  ——而是一只只男人的器官。
  那话儿!
  虫的形貌本来已令人嫌。
  像那话儿的虫更令人恶心。
  ——阳具的形状本来就非常核突,核突得足以令人嫌恶生厌,但有时又奇怪得使人震惊迷眩。
  龙舌兰现在就是这样。
  她怕。
  她怕得几乎忘了自己是会武功的:她只要挥指隔空一弹,就能把虫儿射杀弹飞。
  但她就是没有这样做。
  她也忘了这样做。
  她看到这些虫,已吓得全身冰冷也手足无措。
  所以她什么也做不了,倒是孙青霞一脚踢门闯了进来时,她还会恢复神智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这些一只只,就像那话儿的虫,不管游的还是爬的抑或是蠕动的,都向龙舌兰那儿“逼”了过去。
  仿佛她有吸引力。
  仿似她在召唤。
  所以她只吓得全身发软,幸亏声音并没有因而软化,反而更尖更锐。
  因此才把孙青霞和言尖及时喊了过来。
  过来的不止是言尖和孙青霞,还有另一个人也到了。
  那是于氏。
  她来的当然不及言老板和孙青霞快,但也算是很快的了。
  她来的时候,怀里还有一捆柴枝,这许或就是她来得比较慢的原因。
  她来了,一切就方便多了。
  她马上替龙舌兰把虫都砸死、挑走、扫除,甚至把一只已爬在龙舌兰衣服上黄蓝相间夺目艳丽的大虫拔落、打了个稀巴烂。
  当然,言尖也在做这事,但总不如他老婆为龙舌兰做这个来得“方便”。
  对捉虫,龙舌兰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看见虫,可只吓得双腿发震、全身发软,就像给麻醉而荏弱的女子,眼巴巴看着色狼一步步迫近来近她进行淫辱一样。
  她天不怕、地下怕,只怕虫。
  对于虫,她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从小就有,又似与生俱来!
  就是怕它。
  可是,她在这儿遇上的就是它。
  ——这么多的虫!
  ——这么可怕的虫!
  这不致以使她丧失了斗志,但肯定使喜欢洗澡的地一时失去了冲凉的兴致。
  幸好于氏已在说话安慰她:“换过间澡室,我亲自打水,保管一条虫也没有,让你洗个畅快。”
  龙舌兰只呻吟了半声:“怎么这儿……有那么多的虫!”
  言尖惭愧的道:“这儿一带,多长了些漂亮的‘火花树’,十分夺目艳亮,但树上就长这些虫儿,十分讨厌,还让龙女侠受惊了……”
  “出去,”于氏挥手赶走言老板和孙青霞,“龙姑娘她要换上衣服。”
  言尖马上大声陪笑:“对对对,她还要换一间澡室,再好好冲个凉。”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龙舌兰这间靠最左的澡室,言尖见孙青霞仍着胸、皱着眉,忍不住问了一句:
  “踢痛了?”
  孙青霞摇摇头,在拔掉他身上、衣上的西瓜肉汁,一面苦笑道:
  “这儿常有那么丑的虫吗?”
  言尖啐了一口:“就这两天忽然多了起来!真奇怪,一下子,狗多蛇多蚁多,连虫也来会集了!一条条都像发性的话儿一样,娘他个面膜的!”
  他骂了句当地土话,然后看到孙青霞那身新肮旧脏的衣衫,笑着道:“我准备好套新衫让你更换——你也该洗洗澡了。龙姑娘有我内人看着,咔咔,有她在,别说虫儿,就算一条条真的活的话儿,她也一刀剁了,没放在眼里。”
  孙青霞微笑问道:“老板娘可就是当年名震冀北的‘惊雷娘子念珠拳’于情于女侠?”
  言尖愕了一愕,才释然道:“……你是从她身法中看出来了?好眼力?”
  孙青霞还正想说些什么、忽又闻一声惊呼。
  呼声不高。
  不尖。
  但仍是惊。
  是呼唤。
  五、我要你话儿
  呼唤仍来自澡堂。
  但那是颜夕的声音。
  ——她微弱的呼唤。
  言尖和孙青霞相觑一眼,也几乎是马上的,同时地赶到那发声的现场。
  ——要不是刚才已有过龙舌兰的尖呼,结果是虚惊一场、白跑一趟的话,他们的反应当然会更快、更速、更不犹豫。
  ——不过,刚才发喊叫是龙舌兰,现在是颜夕。
  颜夕跟龙舌兰不同。
  颜夕是弱女子。
  龙舌兰其实在武林女中英豪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个高手。
  不过,尽管她是高手,但她却不时会发出大呼小叫。
  大呼小叫当然下会影响一个人的的武功,但多少会影响她的气派和形象,但也顶多如此而已。
  颜夕虽然荏弱,但一路过来,她很少叫、很少失惊、也很少帮意造作让人特别去关照她。
  也就是说,她的性格很坚强。
  ——性子强不强,有时跟武功不一定有直接关系。
  有些顶尖儿的武林高手,性情就十分脆弱,动辄大悲大喜、情绪大起大伏,但那也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的地世武功、盖世成就、冠世才华。
  有的人认为必须要无情、冷酷才能成就绝顶、练得冠绝天下的武功,其实那也不尽然。
  ——绝情绝义、无情无义才练就的武功,有时以大情大性、大仁大义也可以练修成正果。
  刘邦无耻、曹操冷酪、武媚娘更十分残忍歹毒,但关羽正义、孔明护主、伍子胥鞠躬尽瘁,都各有一番惊人艺业,过人成就。
  ——虽然不一定是先要绝情弃义,方有大成大就,但一个能成就大功业的人,必定得要意志坚强、才情奔发、才干过人和恒心毅力才成。
  有才情的人不一定有才干,只有才干而无才情,就只能是一位画师而非画家。
  有才干的人却无才情,那就是画工而不是画家。
  但同时有着才干和才情的人,却无恒心毅力,那这一辈画不画得成都成了疑问。
  不过,若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坚定的意志力,那根本就没有画,也不会去画。
  小颜或许武功不济,但似乎意志力却很坚强,所以她才能随着龙舌兰和孙青霞逃亡而无尤怨。
  当然,尽管龙舌兰好像是大呼小叫、怨声载道的那种人。但也不见得就意志薄弱,事实上,困是意志不坚定,像她那么一个标致的名门闺秀,断没可能练成这样卓越的武艺,以及能在江湖上亨有如此声望。
  江湖上是凭力论势的。
  ——有南威之容,方可以论淑缓。
  ——有龙泉之利,方可以论决断。
  事实上,若无坚定的意志力,根本就连一门专业手艺也学不成,那还谈得上过人的艺业和骄人的成就?
  学习,毕竟是件艰苦的事、只有坚强的人才能找出它的乐趣来。
  修炼,更加是件卓越的事,只有不凡的人才会反过来驾御了它。
  通得过考验方为英雄。
  受得了冲击才是好汉。
  可是颜夕决不是好汉。
  她只是弱个女子。
  所以一旦闻声,孙青霞和言尖就义不容辞,飞掠到她发出叫喊的所在:
  两人也几乎同时抵达,所不是的是,孙青霞在飞纵之际,还居高临下,凡所过处,都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许多苍蝇,都在飞绕下去。
  天空高处有苍鹰,有时也低翱到店铺的酒旗上面来。
  狗只,的确是愈来愈多了,且盘踞在附近。
  ——这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家说田鼠、蚁蝗搬窝晃地震、水灾的前兆,黄牛入水翻腾、狗吐舌是大旱之征,而今,苍蝇乱舞,苍鹰徘徊,还有狼犬群集,却又是个什么样的征兆?
  颜夕在澡室里发出呼叫的。
  言尖赶到,但他不敢踢门,只能喝问:“什么事!?”
  他不敢踢门是因为他不便。
  ——他虽然年纪已不小了,旭武林中是很讲究男女之防的,江湖上也十分重视在这方面的名誉,何况,言尖是很爱(同时也很怕,“家”和“怕”是长相斯守,一体两面的事儿)
  他的老婆于氏的。
  孙青霞也赶到了,他也不敢像上次那样一脚把门踢开。
  上次的“教训”,他当然忘不了。
  ——连那优美胴体的景象,他也忘不了,更不想忘。
  不但想不忘,还怕不能好好深记呢。
  要再换上龙舌兰的房间,他也许还敢再起一脚,将门踢开,但对颜夕,他却不敢故意冒犯。
  因为小颜不是龙舌兰。
  她不会武功。
  孙青霞当然不敢“欺负”不会武功的人,何况颜夕还是个美丽的弱女子。
  ——他这个“淫魔”,毕竟还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他不便,言尖不便,有一人却十分方便。
  那当然是于氏:
  于情。
  于情也赶到了。
  她正要一脚把门踢开,然而小颜澡室的门却咿呀一声打开了。
  门内是小颜衣衫完好,而且已更换上新衣,澡室地上涔涔流着来褪尽于沟坑里的水,看来她是刚洗好了澡、身上还散发着皂香味。
  在澡室内的她显然正在惊惶中。
  她怕。
  但她比刚才和一路上都美。
  她本来就美,但现在更美的原由有二:
  因为她换上了新衣。
  ——那就像鲜花遇上了春天,自然而然的怒放出它所有酝酿的娇和艳。
  这美是理所当然的,但也美得不合情理的。
  原来颜夕惊悚的更美,一种在平时不会出现和让人看见的英气和拗执,便在这瞬刻间流露在眼色里、脸色上。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小颜嗫嚅的指着原来的门缝(那几还有一大滩一大难的积水),“……一直在那儿嗅着,还愉窥……”
  言尖顺着她视线望去,看到那几滩水渍,也看到了几行情落的脚印。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牲!”
  颜夕一震,泪花涌上眼眶,盈盈欲滴。她的两眼眼袋很浮显,托住灵灵的双目,一旦漾起了泪光,也分外让人怜。
  于情忙解说道:“他骂的是那些免崽子!”
  这时,龙舌兰也闻声赶到过来,也问道发生何事,孙青霞趁此偷偷的扯了扯言尖的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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