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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你是我的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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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微笑着看她,她坐直了身子,满眼惊色。

“三……三毛?你怎么……?”花大姐一向伶俐的口齿竟也有些结巴了。

我点点头:“嗯,我不走了。”

花叶腾地站起身来,毯子滑落到地上:“你……你为什么不走?云风?”说着诧异地看向云风。

云风挑挑眉毛:“不关我事,她自己要回来的。”

我看看狐狸的房间,轻道:“我惹出来的事,怎能一走了之。”

花叶顺着我的眼光一扫,诧色褪去,脸上便绽开了笑,道:“原来妹妹还是挂念着阿楠啊……真是个好娘子。”

我不顾她调侃,急道:“华楠醒过吗?”

“醒过。”

“有……有问过我吗?”

花叶摇摇头,“没有问,他知道你已经走了。”顿了顿,又道:“但他很不开心。”

我垂下脑袋,心里有些酸楚,花叶摸摸我的头发道:“一个傻小子一个傻丫头,倒真是配得合适。去吧,去看看他。”

推开狐狸的房门,光线昏暗,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桌上摆满了药瓶瓷碗纱布,凳子上放了一个水盆,那人,还静静躺在床上。

轻手轻脚靠近床边扫了一眼,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帐子的阴影笼罩了他的脸,听着呼吸很是平稳,这一夜想是没有起热。我坐下来叹了口气,无意识的将被边掖了又掖。往暗处倾了身子仔细看他,脸上突然一烧,吭哧道:“我……我回来了。”

狐狸不知何时醒了,正眯着眼睛望我,窗户闭着,帐子遮光,我居然没发现。

他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看我,睫毛眨也不眨,无语对看了半晌,我有些架不住他直接的目光,将头偏到一边,小声道:“昨夜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么?”

他不作声,仍盯着我。等不到他的回答,我只好又道:“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熬点粥?”

他还是不理,我有些尴尬,站起身来道:“要不你再睡一会儿,我一阵再来看你。”说罢转身欲走。

“去把窗户打开。” 他哑声轻道。

我回头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人一醒就开始矫情了。走去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透了进来,屋子里的药味立刻淡了不少。我深深吸了口气,回到床边道:“只能开一会儿,不然你会着凉的。”

有了光线,狐狸的表情明晰了许多,他不再眯眼,看向我的一双凤目里闪出了些欣喜之色,只是脸颊看起来愈发消瘦,下巴上竟生出了许多青须须的胡茬子。看他这憔悴虚弱的样子,我不知为何竟忍不住抿嘴轻笑了下,现在的他,完全没了平常的妖媚动人,很像一只年老色衰泛人问津的病狐狸精。

“你笑什么?”狐狸似有点不高兴,眉毛皱了起来。

“没笑啊,”我道,“想吃东西吗?”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极低道:“你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我坐下来,继续来回按着被边:“我不认识去云南的路。”

“切!”他轻嗤了一声,对我的话表示了不相信。又道:“黄毛呢?”

我没作声,他眼中起了疑惑:“黄毛怎么了?”

我想对他说杰森的事情,想说服他离开王辅臣,想把我知道的“天机”告诉他,想听听他的主意,可是看到他这病恹恹的样子,我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过几日再说吧,杰森暂时不会有危险,勉强笑道:“没事,他挺好的。”

狐狸眼中锐光一动,道:“是不是叫大人捉去了?”

我摇摇头:“不是捉,是送。我们自动送上门的。”

他几乎未加思考,立即眨眨眼道:“你们想了什么坏主意?”

我掩饰的抬手蹭了蹭额头,把笑容隐到小臂处,狐狸好聪明,几个字就听出了端倪。

“坏主意都是你想的,我们哪里想得出来?”我说着话,手指滑来滑去,将被边刮成平平的一道。

默了一会儿,他的手从被下游出,抓住我的手腕,摩挲着游到我的手掌,攥住。眯起眼睛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以后我就没有可能再放你走了,明白没?”

我见他那生着病还要装狠的模样着实好笑,假意挣了挣手道:“又要困我?那我现在走。”

手劲蓦然一紧,狐狸吃痛的哼了一声,我忙轻拍了拍被子道:“好了好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说。”

他眼睛瞪了起来,嘶声道:“还说什么?我说过的话你总是记不住!”

看着他激动,我紧张极了,连连安抚道:“你不要大声说话,挣裂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记住了,哪也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

他颈子一松,鼻中又嗤了一声,唇边却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像一个奸计得逞的孩子。

他的食指轻挠着我的手背,道:“黄毛没死就行,你若想救他,我还能把他救出来。”

我不语,无奈的看着他洋洋自得的表情,自己都瘫在床上了,还敢放大话。

“不过,再救一次,我的价码可就真的要兑现了。”他语气又松快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摇头道:“你养好你的伤即可,他的事情你暂时别管。”

狐狸盯着我,突然猛地“呃”了一声,脸上现了极痛苦的表情,手也松开了,想抬起胳膊抚上胸口,却抖的厉害。我一惊,伤口又裂了?赶紧起身欲掀开被子查看,听得他痛的喃喃自语,急问道:“怎么了?”他张着口:“我……我……”尾音已听不真切,我忙俯下耳朵:“你说什么?”

温热的舌尖迅速卷上我的耳垂,含进嘴里,我一震欲逃,却被他一口死死咬住,耳边扯痛得我闷叫一声,皱着鼻子叫道:“快放开我!”

他牙齿咬住耳垂,唔哝道:“就不放!”

慌乱之时手已举起,对准他的胸口紧攥着拳头,他又含糊道:“你打啊。”

扬了又扬,终还是轻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歪着脑袋一手扶住他的枕头,一手去掰他的下巴,力气还不敢用大,掰了又掰,他始终紧紧咬住不松口,我气道:“你简直比水蛭还可怕!”

他用牙齿拽着我的耳垂向下,我向反方向使力,疼的直觉耳朵快分家了,又叫:“你想把我耳朵咬掉啊?快放开,疼死了!”

口齿不清的家伙继续无赖的唔哝:“不放不放不放……”

我无语了,骂了不顶用,打又不能打,面对这个水蛭般的耳垂控,我一点主意也没有,只好顺了他的力气,继续侧脑袋让他咬着。

牙齿不放,嘴唇轻轻抿了两下,见我不再挣扎,略略松了劲,舌头再次缠上,吮吸撩动,我歪着脖子撑在他上方,电击般颤抖不已,那感觉……我真的招架不住。

“三毛。”他边吮边嘟囔。

“嗯?”

“你昨夜……走的时候……我知道……”

心尖微颤,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是狐狸,狡猾的,会伪装的狐狸,装睡当然有可能。

“你说……”他湿润温柔的舌来回拨弄着我的耳垂,酥麻感已向全身蔓延,“你不怪我了……可是真的?”

“嗯。”

“你说……待我伤好了……你还会来找我……可是真的?”

“嗯。”

“今天……你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声音低柔含混,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带着一丝魅惑,几近喘息般地钻入我耳中,不知几时,我已放松了手臂,趴在他床边,侧脸几乎贴住了他的鼻息,身子软软的,头脑昏昏的,顺着他的话答道:“嗯。”

耳垂猛然剧痛,水蛭长出了大獠牙,狠狠咬了我一口,痛得我捂住耳朵,一跳起身,张大了嘴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床上那家伙,他又眯起了眼睛,不过不是算计的眯眼,而是开心的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疼的直揉耳朵:“你那么使劲咬我做什么?”

他柔笑似水:“我想把你吃掉。”

我又惊又怒叫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立刻苦起脸,耷拉着眉毛道:“是啊,你看我都动不了了,不是有病是什么呀?”

说不过无赖,我气极掉脸就跑,拉门一冲,正撞上送饭进来的花叶,她敏捷的换手端盘,侧身一躲,还是被我莽力撞上了右肩,啧啧叹道:“急什么呀,差点儿把我汤撞洒了。”

我满脸通红,憋哧半晌没说出话来。

花叶瞅瞅我,又瞅瞅狐狸,嘻笑道:“小两口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进屋放了盘子,又过来扯我:“你别跑,饭你得给他喂了,吃完饭给他擦擦身,再把他胡子刮刮,瞧我多俊的弟弟,一宿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我又张大了嘴,拿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花叶,被我折磨的?这姐俩儿都什么人哪!

我吭哧道:“我……我给他擦……不合适。”

花叶弯月眼一瞪:“怎么不合适?你是他娘子,你不给他擦谁给他擦?”

回眼望望狐狸,他面无表情,眼睛里却让我看到了奸诈笑意。

花叶跑去柜子处翻了一阵,翻出一把小刮刀,往我手里一塞:“喏,就用这个刮胡子。我守了他一夜了,现在要去睡觉,谁来吵我我就剥了谁的皮!”说完朝着狐狸一扬下巴,挤眉弄眼的出去了。

我呵了两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二人,脑中天雷巨响:回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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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一勺一勺的喂了,狐狸不能起身,只好将头下加了个薄垫,勉强撑起脑袋吃了些流食。若说刚刚我还满心气愤,这会儿看他吃饭,心又酸起来,他与我斗嘴掐话倒是挺带劲,食欲却不太好,吃一口咽一口眉毛总要皱几下,看着我担心的脸,便笑说花叶的手艺退步了,饭做的好难吃。我心里明白,他是伤口疼痛食难下咽,可是不吃饭,伤又怎会好的快?无视他表情痛苦,我还是坚持将一碗粥喂完了。

吃完饭替他刮了胡子,下巴用热手巾敷了一阵,我捏起刮刀俯下身,小心翼翼的从他右颊刮起,他始终定定的看着我,任我将他下巴晃来晃去,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看着手巾湮出的热气,看着他的面颊一点点清朗干净,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奇妙的感觉,想起了上学时最爱听赵咏华的一首歌《早餐》里的一句歌词:轻手轻脚,不敢太响,看他蜷着身体睡得正香。

上学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幻想自己未来的家庭生活,我的老公是个帅哥,我为他做好早餐,送他出门去上班,献上拜拜吻,为他买好剃须刀,看他穿上绣了小熊图案的睡衣睡觉,幸福的靠在他肩头数钱。那些憧憬的日子仿佛又飘到了我的眼前,心神瞬间恍惚了起来,手下没了准头,狐狸突然“嗯”的哼出声来。我吓的一抖,将刮刀扔到一边,再看狐狸的下巴,一道血丝缓缓蜿蜒。

慌得拿了手巾去擦他下巴,嘴里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狐狸嗔怪道:“你拿刀对着我也不专心,心思又飘到哪去了?”

我摇摇头:“没有,是我不小心,我重新给你刮。”

狐狸一扭头:“不要了,再刮我怕你把我嘴唇都割了!”

我尴尬的站在那儿搓着手,非我刮不好,确实是走神了,不过我不明白,自己看着狐狸这张狡诈的脸,怎么能想起“家庭生活”这么温馨的画面来,真真是糊涂了。

狐狸埋怨了一气,见我不回嘴,哼道:“我背上的伤口痒,你给我挠挠。”

“啊?”我惊,忙摆手道:“绝对不能挠,痒了就是在生长新皮肉,你忍忍吧。”

“那擦身吧。”

“啊啊?”我愈发尴尬,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弄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我不动,狐狸又道:“算了,让我痒死得了。”

我顿了会儿,没再作声,磨蹭着端了盆出去,磨蹭着烧了一壶水,站在炉边想了半天心思,待沸了倒好热水,再磨蹭回来,狐狸眼睛都闭上了,等睡着了。

呆呆看着他刮了一半的胡子,双眉平展,唇角带笑,睡颜安稳极了。他放心了是么?因为我回来了。看了半晌,我叹口气,扭了把热巾,掀开了被子。

从脸擦起,我擦的极轻极慢,生怕会把他惊醒,天知道他一睁眼看我时我是多么的慌张,落重手擦裂他的伤口也是有可能的。细细擦过脖颈,解开他的亵衣,绷带上还渗了些微血迹,我小心的沿着纱布边角轻轻擦拭。拭到那两抹红珠,我的手又颤了起来,那晚他受伤我就看过了一次,可那时注意力全在伤口上,只知他失血过多,皮肤上下惨白一片,今日再看,血气恢复后的双珠颜色温润,更像两颗粉色珍珠,一时间,我心跳息乱,突然脑中冒出了荒谬的念头,很想知道摸一摸会是什么感觉。眼睛撇开红珠,持巾的手继续往下擦去,空着的那手却鬼使神差的挪上去轻蹭了一下,软软柔柔的……豆豆。

迅速看向狐狸,他真睡着了,睫毛一动不动,我捂了嘴,拼命抑住了笑,我好无聊啊,谢三毛今天也当了次吃豆腐的色狼。

心情忽然好起来,擦身擦的顺手多了,他睡着了没法翻,只好沿着肋骨处来回挠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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