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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史-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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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上的失败而面临危险。恶劣的社会环境和不幸的个人命运导致他精神崩溃,以至多次自杀,后又在狂病发作时杀死继妻,下狱多年。最终潦倒而死。
徐渭是一个思想深刻而敏感的人。他吸取王阳明心学和禅宗思想而不为之束缚,对许多重要的社会与伦理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新颖见解(参见本编《概说》)。在文学方面,他把情感和个性的不受束缚的表现,放在了首要地位。他对李梦阳文学思想十分欣赏,认为李氏敢于将《西厢》与《离骚》并举,非常人能道。但是,他对在当时占主导地位的“后七子”流派,却肆意攻击,如《叶子肃诗序》说:
不出于己之所自得,而徒窃于人之所尝言,曰某篇是某体,某篇则否,某句似某人,某句则否,此虽极工逼肖,而己不免于鸟之为人言矣。
这显然是针对李、王的。
徐渭的诗文创作,在适己之需的前提下取前人之长,不专主哪一代哪几人,同时又富于个人的创造。他的散文,有些近于宋人,如《豁然堂记》;有些短文,则开晚明小品之先声,如《与马策之》:
发白齿摇矣,犹把一寸毛锥,走数千里道,营营一冷坑上,此与老牯踉跄以耕,拽犁不动,而泪渍肩疮者何异?噫,可悲也!每至菱笋候,必兀坐神驰,而尤摇摇者,策之之所也。厨书幸为好收藏,归而尚键,当与吾子读之也。
这是徐渭晚年在宣府做幕僚时寄给门人的一封短札,文字随意而精警,极生动传神地写出了他在落魄生涯中的悲苦心境,同时也显示出不甘寄人篱下的个性。
徐渭在诗歌方面推崇韩愈、李贺,对杨维桢也有好评,正与李、王异趋。这使他的创作带有险怪、幽绝的情调,而表现出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宁。如《龛山凯歌》其四是一首出色的七绝:
短剑随枪暮合围,寒风吹血着人飞。朝来道上看归骑,一片红冰冷铁衣。
这是写一场抗倭战事胜利后军队凯旋归来的景象。寒风吹血的夜战,铁衣红冰的归骑,给人的印象异常强烈。许多抒发自我人生情怀的诗作,更是时时表现出“胸中一段不可磨灭之气,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袁宏道《徐文长传》),亦即顽强地表现了对社会压抑的反抗。如《少年》诗:
少年定是风流辈,龙泉山下鞲鹰睡。今来老矣恋胡狲,五金一岁无人理。无人理,向予道,今夜逢君好欢笑。为君一鼓姚江调,鼓声忽作霹雳叫。掷槌不肯让渔阳,猛气犹能骂曹操。
诗中写一个老年塾师,也曾有过狂放风流的往日,如今晚岁潦倒,遭人白眼。他和同样潦倒的徐渭彼此倾吐胸中块垒,并为之击鼓,表达对世道的不平和生命中的激情。此诗充满同情,节奏奔放有力,带有主观宣泄的意味。
从徐渭这些诗文中可以知道:“古格”、“古调”之类的审美趣味,确实已经不能适应文学发展的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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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中期戏剧与《西游记》等小说

明代的戏剧创作,至弘治以后出现明显的转机,明初那种点缀升平、宣扬礼教的作风逐渐被人们嫌弃。中期一些剧作,虽然表彰忠孝的意识依然存在,但取材较有生活气息,不像早期的剧作那样着意演绎统治阶级的道德观念,而像徐渭的《四声猿》,则已显著地表现出反抗精神和新的时代意识。
嘉靖时期《水浒传》和《三国志通俗演义》的流行,标志了小说的再度兴盛。在这前后,出现了较多的历史演义小说,但艺术上都相当粗糙,无法与《三国志通俗演义》相比。
在小说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是神魔小说《西游记》。
总体而言,明中期的戏剧与小说创作不像诗文那样纷繁复杂,引人注目。但像《四声猿》和《西游记》这样的优秀作品的出现,却预示着高潮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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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明中期杂剧

到明中期,在戏曲舞台上,传奇已经取代了杂剧的主导地位。但一些短小的故事,仍有作者以杂剧的形式来写。只是在体制上,元杂剧的陈规已经被打破,一种戏不一定是四折,也不一定由一人主唱,而且常有南北曲混用的。比较重要的作品,有王九思的《杜甫游春》、康海的《中山狼》、冯惟敏的《僧尼共犯》、徐渭的《四声猿》等。
王九思(1468—1551)字敬夫,号渼陂,陕西鄠县人,“前七子”之一。他曾任翰林院检讨,刘瑾垮台后,被列名阉党,屡遭贬斥。《杜甫游春》也名《沽酒游春》、《曲江春》,写杜甫春游长安城郊,见村郭萧条,宫室荒芜,痛骂李林甫等权奸误国,又于酒肆质典朝服买醉,决心隐身避世。或言剧中李林甫系指当朝宰相李东阳。不管此说确实与否,作者借古讽今以抒身世之慨的意图是明白可见的。文人在政治上遭受挫折,通常的自我平衡方法,是归罪于“权奸”,从而对朝政加以否定。此剧虽一般地触及封建时代政治中的黑暗现象,但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地方,只是和前期杂剧相比,它显得较有现实性。
康海(1475—1540)字德涵,号对山、沜东渔父,武功(今陕西兴平)人。弘治十五年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也是“前七子”之一。他曾向刘瑾说情,救援李梦阳出狱。刘瑾垮台后,因他过去恃才傲物,得罪馆阁诸公,被指为刘瑾私人而罢官。杂剧《中山狼》相传为讽刺李梦阳忘恩负义而作,但康海罢官后与李梦阳的关系一直很好,此说不确。剧中所写,当是针对社会一般现象而发,是一种讽刺世情的寓言剧。同样题材,当时还有王九思的院本(实际就是一折的杂剧)《中山狼》、马中锡的小说《中山狼传》,可见时人对于世道人心的险恶,颇有同感。康海此剧最后部分,写东郭先生被一位老人所救,仍心怀“仁慈”,想放恶狼逃生,被老人讥斥,引起一段对话,指出世人或负君、或负父母、或负师、或负朋友、或负亲戚,“你看世上那些负恩的,却不个个都是中山狼么?”流露出很深的愤世嫉俗情绪。这种寓言剧题材新颖,并具有较深刻的社会意义,但作为艺术作品来看,剧情和形象难免显得单薄了些。它的曲辞古朴俊爽,颇有元曲风致。
冯惟敏(1511—约1580)字汝行,号海浮,山东临朐人。
以举人授涞水知县,升至保定通判。他是明代著名的散曲家,后面还要提到。杂剧《僧尼共犯》写僧明进与尼惠朗苟合,被邻人捉至官司,钤辖司吴守常将二人打了一顿板子,断令还俗成亲,并说:“成就二人,是情有可矜。情法两尽,便是俺为官的大阴骘也!”冯氏为人好戏谑,他让明进和惠朗挨一顿打再欢欢喜喜结为夫妻,算是于情于法都有了交代,也是他的个性的表现。这和晚明戏剧强烈而严肃地为情欲争权利虽态度有别,但毕竟还是肯定了情欲的不可抑制。剧中唱词说:
“都一般成人长大,俺也是爷生娘养好根芽,又不是不通人性,止不过自幼出家。一会价把不住春心垂玉筯,一会价盼不成配偶咬银牙。正讽经数声叹息,刚顶礼几度嗟呀。”对禁欲戒律所造成的人性痛苦表示了同情。
在明中期包括传奇在内的戏剧中,徐渭的杂剧《四声猿》是彻底摆脱封建说教的迂腐,闪耀着新的思想光彩的杰作。
《四声猿》包含四种剧:《狂鼓史》一折,《翠乡梦》二折,《雌木兰》三折,《女状元》五折。长短无定制,所用曲调,有时为北曲大套,有时为南北兼用,还采用《鹧鸪》等民间小调,在形式上就表现出不受陈规束缚的革新精神。这已经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杂剧。
《雌木兰》和《女状元》都是写女扮男装的故事:木兰代父从军,驰骋疆场;黄崇嘏考取状元,为官精干。这两种剧都突出了女子的才能,“裙钗伴,立地撑天,说什么男子汉”,“世间好事属何人,不在男儿在女子”,对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提出针锋相对的挑战。而且,剧中写木兰从军,只为了怜惜老父;崇嘏赴考,不过是不肯受穷,全出于平常的人情。在《女状元》中,还对科举制度大加嘲讽调侃。这些地方,都显示了作者“不受儒缚”的性格。而另两种剧,思想锋芒更为尖锐。
《翠乡梦》捏合了传说中红莲和柳翠的故事,又借禅宗思想来表达对禁欲主义的厌恶和批判。剧中写高僧玉通苦修数十年难成正果,却在一夕之间就被妓女红莲破了色戒;他的后身化为柳翠,沦落风尘,却一经点明,立时顿悟成佛。剧中提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用禁欲的手段,决不可能达到道德完善,而且这种戒律脆弱不堪一击;倒是经历过人世的沉沦,反而能领悟人生的真谛。所以高僧不能成佛,妓女却能成佛。虽然说的是禅宗哲理,实际上具有很强烈的世俗性。玉通破戒以后同红莲的一段对话,红莲作为情欲的象征力量,表现得恣悍泼辣,而玉通的自我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十分可怜。这里写出了禁欲主义的虚伪和困窘。
《狂鼓史》以历史上祢衡骂座的故事为素材,但把剧情改为曹操死后,在阴司由祢衡对着他的亡魂重演当日骂座的情景,因此可以直骂到曹操临终时“分香卖履”之事,更为痛快淋漓。“骂曹”的内容,看起来不外乎历史记载和故事传说中曹操的狠毒伪善、狡诈奸险、草菅人命等罪恶,但对徐渭来说,剧中的曹操实际象征着使他产生“英雄失路托足无门之悲”(袁宏道《徐文长传》)的社会实体。作者通过祢衡之口,宣泄由巨大的压迫所带来的精神痛苦和愤懑不平之气,表现出惊世骇俗、桀骜不驯的倔强个性。这一剧作在当时受到许多文人的喜爱和高度评价,也正是因为它并不是就历史而写历史,或借历史讽喻现实政治;它的感人之处,是那种恣狂的个性和烈火般的激情。
《四声猿》的曲辞一扫骈俪饾饤之习,不假涂饰而才气飞扬,锤炼纯熟而接近口语,词锋犀利,富于气势。如《雌木兰》中《寄生草么篇》:
离家来没一箭远,听黄河流水溅。马头低遥指落芦花雁,铁衣单忽点上霜花片,别情浓就瘦损桃花面。一时价想起密缝衣,两行儿泪脱真珠线。
《狂鼓史》中《混江龙》曲:
他那里开筵下榻,教俺操槌按板把鼓来挝,正好俺借槌来打落,又合着鸣鼓攻他。俺这骂一句句锋铓飞剑戟,俺这鼓一声声霹雳卷风沙。曹操,这皮是你身儿上躯壳,这槌是你肘儿下肋巴;这钉孔儿是你心窝里毛窍,这板仗儿是你嘴儿上獠牙;两头蒙总打得你泼皮穿,一时间也酹不尽你亏心大。且从头数起,洗耳听咱。
《四声猿》中有不少戏谑的成分,如《女状元》中对科举制度的调侃讥笑,《翠乡梦》中对佛祖的嘲戏、对法僧的讽刺等等。在“头巾气”弥漫于文学的时代,戏谑也会被看作是罪愆;随着某些神圣观念遭到破坏、日常生活情感受到重视,文学中戏谑的成分也不断地增加,徐渭甚至宣称“道在戏谑”(《东方朔窃桃图赞》)。到了晚明文学,这一倾向将更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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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明中期传奇

明初以来,传奇即南戏在民间的演出一直未曾衰落,但以袭用或改编元代剧作为多,创作颇为凋敝。明中叶在这方面带来一定改变的,首先是李开先。
李开先(1502—1568)字伯华,号中麓,山东章丘人。嘉靖进士,官至太常寺少卿。因上疏批评朝政,罢官居家近三十年。在此期间,他与友人结词社从事戏曲的创作与研究,以消磨岁月、发散郁闷。所作传奇今知有三种,存有《宝剑记》、《断发记》。《宝剑记》是李开先的代表作,王世贞《艺苑卮言》谓此剧是“改其乡先辈之作”,当是有所根据的。
《宝剑记》叙林冲被逼上梁山的故事,但它的情节、主旨与《水浒传》所写有很大不同。在《宝剑记》中,林冲是因二度上本弹劾高俅、童贯专权用事、败坏朝政而一再遭到迫害,至于高衙内看上林冲之妻张氏,则是林冲发配以后的事情。剧中将林冲写成一个忠臣义士,将张氏写成一个孝妇贞妻,剧本的主旨如开首《鹧鸪天》曲所言:“诛谗佞,表忠良,提真托假振纲常。”道德说教的色彩仍是相当浓厚。但另一方面,剧中既寄托了作者自身因遭受挫折而生的愤慨,也反映了他对政治黑暗的亲身体验,与纯粹从教忠教孝立场出发的作品毕竟不是一回事。像“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一类的表白,具有一定的反抗意味。剧中的唱辞偏向于文雅工丽,但雕琢不深,尤其《夜奔》一出,写得苍凉浑厚,具有浓厚的抒情性,如下《沽美酒》曲:
怀揣着雪刃刀,行一步哭号咷。拽长裾急急蓦羊肠路绕,且喜这灿灿明星下照。忽然间昏惨惨云迷雾罩,疏喇喇风吹叶落,振山林声声虎啸,绕溪涧哀哀猿叫。吓的我魂飘胆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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