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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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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病闲居。他的赋作,《汉书·艺文志》著录有二十九篇,大都不传。
今存者为《子虚赋》、《上林赋》、《大人赋》、《长门赋》、《美人赋》、《哀二世赋》六篇。其中《长门赋》、《美人赋》的真伪尚有争议。
《子虚》、《上林》二赋,是司马相如的代表作。经过贾谊、枚乘,到司马相如,典型的汉代大赋的体制,由这两篇赋(也可视为完整的一篇)得到最后的确立。以后大赋的作者,基本上都是模拟这二篇赋的体式,在题材和语言方面加以变化。
两篇赋的内容,也是在一个虚构框架中以问答体的形式展开的。楚国使者子虚出使齐国,向齐国之臣乌有先生夸耀楚国的云梦泽和楚王在此游猎的盛况,乌有先生不服,夸称齐国山海之宏大以压倒之。代表天子的亡是公又铺陈天子上林苑的壮丽和天子游猎的盛举,表明诸侯不能与天子相提并论。然后“曲终奏雅”,说出一番应当提倡节俭的道德教训。
司马相如早年从枚乘游,他的这两篇赋有明显继承《七发》的地方,但又有很大的发展。赋中的登场人物,冠以“子虚”、“乌有先生”、“亡是公”这样明白表示虚构的名字,作品的虚构性质就更加清楚了。内容的展开,在《七发》中是“吴客”与“楚太子”的一段段对话,是层层推进的序列式。这种对话形式,来自纵横家向君主陈述己见的文字,仍然带有战国文化的痕迹;在《子虚》、《上林》中,变成三个人物各自的独白,是相互比较、逐个压倒的并列式,最终突出了天子的崇高地位与绝对权威,完全是大一统时代的文化。在“讽”的部分,《七发》中作为道德立足点表示精神追求高于物质享受的“要言妙道”,乃是战国各家各派的学说,这也是战国文化的余澜;在《子虚》、《上林》中,变为作为唯一的统治思想的儒家学说,同样显示了大一统时代的文化特征。这些改变,都反映了历史演进的结果,因此对后来的汉代大赋,也就成为不可动摇的规范。
二赋最突出的一点,是极度的铺张扬厉,这也反映着时代的精神。汉武帝的时代,物质财富高度增长,帝国的版图大幅度扩展,统治者的雄心和对世界的占有欲望也随之膨胀。汲黯批评汉武帝“内多欲而外仁义”(《史记·汲黯列传》),司马相如的“劝百讽一”之赋,同样如此。它一方面顺应儒家思想而取得“外仁义”的道德立足点,一方面顺应着统治者膨胀的欲望而成为膨胀的文学。《七发》以二千余字铺陈七事,已经是空前的规模;《子虚》、《上林》则以四千余字的长篇,铺写游猎一事。当然不是只写游猎的场面,而是以此为中心,把山海河泽、宫殿苑囿、林木鸟兽、土地物产、音乐歌舞、服饰器物、骑射酒宴,一一包举在内。似乎客观世界的一切,都在作者的关注中。在这里,多种景物、事项统一为整体。相比之下,《七发》的分列描写竟显得琐细了。作者用夸张的文笔,华丽的辞藻,描绘一个无限延展的巨大空间,对其中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一切,逐一地铺陈排比,呈现过去文学从未有过的广阔丰富的图景和宏伟壮丽的气势。
毫无疑问,这里渲染了统治阶级的奢侈生活,并把他们的物质享受再造为精神享受。但是应该看到,作者以“苞括宇宙,总览人物”的巨大时空意识所作的呆板堆砌而又浑厚雄伟的铺陈描写,正是展示了中华民族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代之际,那种征服世界、占有世界的自豪、骄傲,展示了那个时代繁荣富强、蓬勃向上的生气。这里弥漫着令后人不断回首惊叹的大汉气象。
在语言方面,《子虚赋》和《上林赋》也表现出高度的修辞意识与修辞技巧。本来,包括骚体赋在内,辞赋在各种文体中属于最注重修辞的一类,而《子虚》、《上林》把这一特点推向了极端。司马相如是位文字学家,他在这两篇赋中,积极收集与罗列脱离日常生活的陌生而又整齐的词汇,对每一字每一句都经过精心选择,完全清除了那些在楚辞里还残留着的简单的用语。它的形式也已经不是六字句的重复了。六字句作为赋的传统句式点缀于赋的重要部分,而为数最多的则是四字句。四字句与三字句、七字句夹杂交错,显示了一种只有完成品才能具有的整齐而复杂的美感。总而言之,无论在词汇方面,还是在句型方面,简单的成分都已被摒除,表现了对文学的修辞效果的前所未有的努力。
对于这一特点,需要从两方面来看。一方面,高度修辞化的语言不一定是最成功的文学语言,过多堆砌陌生的词汇更难免造成艰涩难懂、呆板滞重的弊病;另一方面,尽管有这样的弊病,作者在修辞方面所作的努力,不但强化了文学作品作为艺术创造的显著特征,而且最终对文学技巧的发展成熟,也有着强有力的推动作用。
《子虚赋》、《上林赋》的缺陷也非常明显。把前面已经提及的总结起来,主要就是:夸张失实、文字艰深、罗列过度、呆板滞重。后来的大赋,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毛病,但所谓毛病和长处,却又是不可分割的东西。去掉这些毛病,汉赋的基本特点也就不存在了。
除《子虚赋》和《上林赋》外,司马相如的其他辞赋也颇有特色。如《哀二世赋》描写了旅行途中的自然景象,伤今怀古,开了后来纪行类赋的先河。《大人赋》则描写了幻想性、传奇性的自然景色,上继楚辞的传统,下开游仙文学的先河。《长门赋》虽不能肯定是司马相如所作,但至少是当时宫廷文人圈子中的产物,其中细腻地描写了皇后的孤独与悲哀,开了后世“宫怨”文学的先河。这些都是值得注意的作品。而且上述几篇,都属于传统的骚体赋,表现了司马相如在辞赋写作方面的多种风格和多样才能。
在武帝的宫廷文人中,枚乘之子枚皋(前156—?)与东方朔(前154—前93)是两个诙谐滑稽之才,身份更接近于宫廷弄臣。枚皋常随武帝出游,“上有所感,辄使赋之”,皋则“曲随其事,皆得其意”(《汉书》本传)。他写作速度很快,数量也多,质量却不高,是一种“诙笑嫚戏”之作,今皆已失传。枚皋常“自悔类倡”,对自己的地位颇感痛苦。东方朔的命运与枚皋相似,但是他的思想远比枚皋深刻。他向往战国那样能够凭藉才能而出人头地的时代,也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结果却只能在宫廷中扮演一个滑稽角色。他看到了自己命运的历史与时代原因。《答客难》一文说到:自己虽有苏秦、张仪之才,但时代却非复战国之旧了。汉武帝逐步削弱了诸侯国,实行彻底的中央集权,这使得原先能够以客的身份在各诸侯国间自由来去的士们只能完全听任专制君主的摆布,而在中央集权的专制制度下,文人们的命运是“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这不能不使身怀不羁之才的文人们深感痛苦和绝望。唯一的出路,只是顺应这个时代,求得苟且的生存。
《答客难》的出现,说明到了西汉中期,战国时代的袅袅余音已彻底消失,在专制制度的一统天下,文人必须作出新的人生选择。后来,武帝周围的文人大都不能善终,严助被杀,司马迁受刑……,事实完全证实了东方朔的预感。《答客难》的形式来源于战国诸子的驳论之文,而发展为一种新的文体。其后从扬雄的《解嘲》、班固的《答宾戏》,直到韩愈的《进学解》、柳宗元的《起废答》等都仿效其体,名作甚多,可见其影响之大。
汉武帝时期文人对于丧失自由的苦恼与悲哀,也表现在司马迁的《悲士不遇赋》、董仲舒的《士不遇赋》等作品中。这些作品,都采用骚体赋这种适于抒发愤懑感情的体裁。司马迁是杰出的历史学家,董仲舒是当代最重要的思想家,但他们在有所作为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与东方朔相似的苦恼,可见这是西汉中期文人由于政治局面与自身地位变化而产生的共同心态。
在武帝时期,除中央宫廷,一些诸侯王的宫廷也仍旧保持着提倡辞赋的传统,只是其作用已远不如西汉前期的诸侯王宫廷那样重要。其中最为兴盛的,是淮南王刘安(?—前著录,刘安本人有赋八十二篇,其群臣有赋四十四篇,数量颇可观。但今存者仅有题为“淮南小山”作的《招隐士》完整而可靠。这是一篇楚辞体的名作,主题是召唤隐士出山,语言清新流丽,有出色的自然景物描写,对后来写两种不同“招隐”——招隐士出山和招士人归隐——的文学作品,有显著的影响。
到了汉宣帝时期,辞赋创作继续繁荣不衰。宣帝模仿武帝,在宫廷里招罗了许多文学侍从之臣,“所幸宫馆,辄为歌颂,第其高下,以差赐帛”(《汉书·王褒传》)。当时最著名的辞赋家是王褒。王褒(生卒年不详)字子渊,蜀资中(今四川资阳)人。他的辞赋,《汉书·艺文志》著录有十六篇,今存《洞箫赋》、《九怀》、《甘泉宫颂》、《碧鸡颂》、《僮约》、《责须髯奴辞》等,其中以《洞箫赋》与《僮约》比较出色。《洞箫赋》是第一篇专门描写乐器与音乐的赋,王褒之首创,盖与西汉中期乐府音乐之盛有关,同时,也与宣帝太子(即元帝)喜欢洞箫有关(《文选·三都赋》刘楠林注:“汉元帝能吹洞箫”)。《洞箫赋》的取材深受《七发》第一段的影响,但王褒将之发展为全赋,这无疑扩大了汉赋的题材范围,开了后世的咏物赋和音乐赋的先河。《洞箫赋》中所描写的自然景色,与《七发》第一段的类似描写相比,是更为主观化和浪漫化的,因而也是一个进步。《洞箫赋》虽多用骚体句,但杂以骈偶句,这也是首开其端的。自此以后,辞赋中的骈偶句也像散文中一样,渐渐地多了起来。总之,这篇赋在各个方面都颇有独创性。《僮约》和《责须髯奴辞》都是游戏笔墨,大约都是为了宫廷娱乐的需要而制作的,开了后来蔡邕的《青衣赋》、孔稚珪的《北山移文》等游戏文字的先河。而且,从这两篇作品,也可以想见今已不存的枚皋和东方朔的“嫚戏”赋的大概面貌。

第三节 散文的变迁

西汉前期和中期的散文,《史记》另作别论,以单篇的文章而言,总体上带有显著的政治色彩和实用性质,同时也讲究文采。这一种文章,受国家政治形势变化的影响很大。
西汉前期,由于分封诸侯的势力较大,游于诸侯宫廷的文士,所作文章依然保存了战国纵横家的气息。邹阳(?—前120)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邹阳曾先后游于吴王刘濞和梁孝王刘武门下,在当时以口辩著称。《汉书·艺文类》在纵横家类著录有《邹阳》七篇,可见他本身是一个纵横家式的人物。邹阳的文章以在梁时所作《狱中上梁王书》最为著名。这是一篇为自己辩诬的作品,它大量引征史实,运用比喻,论“谗毁”之祸,表述自己“忠信”的心迹。主要以排比铺张为手段,语意层见复出,滔滔不绝,以此造成盛大的气势,是典型的战国文章的辩丽风格。
邹阳游梁之前,先游于吴,见刘濞有反叛的迹象,作《上吴王书》以劝谏之。同时游于吴的枚乘,也作了《上吴王书》陈说利害。因吴王不听,两人遂去吴游于梁。这两篇文章,既有维护诸侯王地位的动机,又认识到中央集权的制度不可逆转,具有维护国家统一的意识。这说明,战国游士的身份,在汉代已不能照旧存在下去。而典型的战国纵横家式的散文,也已到了最后的阶段。
因此,代表西汉前期散文主流的,不是上述一类作品,而是一批为中央政权服务的政治家写作的具有强烈时代特征的政论散文。这些作者,生当新王朝建立之初,胸怀雄心壮志,把个人前途同政治的安危紧密联系在一起。其文章的中心论题,是总结秦王朝覆灭的教训,为新王朝提供统治的良策。这既是君主和整个社会的需要,也是他们自身的需要。与战国诸子讨论政治问题的散文相比,西汉前期的政论散文有三点显著不同:一是更注重具体的实际的政策方针,而不是一般地从理论上讨论政治的原则;二是既继承了战国散文纵横驰骋的气势,又具有战国散文所缺少的整饬谨严的风貌;三是更具有恢宏的气度,和身在其中的热情。这是由于时代不同、作者与政权的关系不同而造成的。
西汉政论散文,最早可以推及陆贾的《新语》。陆贾是楚人,曾以“客”的身份参与刘邦反秦和与项羽争天下的战争,因其雄辩的口才,常被派出使诸侯国,他的身份很近于战国的策士。汉高祖得天下,陆贾被任为太中大夫,以“居马上得天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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