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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变-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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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鲲没有朝下说,我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其实这也根本不必多说,栗子镇处在太湖要冲,进可以奇袭建业京畿重地,退可以袭扰三湖鱼米之乡,这一个小小栗子镇,竟然也成了我朝心腹之患,还好机缘巧合,这次被一举拔出,否则真是难以想象,将会有何等事情发生啊。

谢鲲见我脸色不善,笑道:“贤侄不必后怕,虽然诸胡算盘打得着实精,奈何他们各自为政,这次也就被我们一网打尽,再说了,他们占了地利,我们可是有天时的,这次要不是贤侄你灵机一动,我们直接绕过了栗子镇,可是大大不妙啊。”

“谢公谬赞了,卜机岂敢贪功,还赖谢公运筹帷幄,亲历亲为,方才拔出此患。”我轻轻送上一记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永远是不穿的,谢鲲听罢,呵呵笑道:“这次不管怎样,谢某定在陛下面前给你请功,相信这件大功,对你的仕途也是大有好处的吧。”

“那就多谢谢公栽培了。”我一揖到底,跟谢鲲也犯不着太客气。

“哼,还不是为了灵儿和蕴儿两个,总不能让她们跟着你个白丁吧。”谢鲲佯怒道。

这话一说,我简直心花怒放,这不摆明了已经把我当女婿了么,还是双胞胎,到时候来个并蒂花开,啧啧。

谢鲲见我一脸坏笑,敲敲我的脑袋,道:“诶诶,想哪里去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想娶我那俩闺女的,多了,你别以为就是非你不嫁了。”

“伯父所言极是,卜机若能求凰而成,当真是苍天降福,大地庇佑啊,定会对灵儿和蕴儿好生照顾的。”

谢鲲皱皱眉毛,道:“你小子也真是,那个含烟的我就不说了,你怎么还跟这燕羽衣还有那燕霓裳不干不净的,你当我家闺女是什么了,哼!”

准岳父显然对此很不满,我讷讷道:“伯父,这个,这个不是那样的,卜机和她们也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是郭璞说卜机能助她们解决很多问题,所以……”

“我不管这些,你到时候自己去和灵儿蕴儿说,她们要是饶你,你有本事弄多少我也不管。”谢鲲有力的挥挥手,呼呼喘着粗气,也是,普天之下,哪个父亲对女儿不是这般疼惜呢。

至于谢灵,以她贤良淑德的性子,倒是不会说什么,只是谢蕴那和羽衣有一比的魔女性子,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

谢鲲见我一脸苦相,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小子,贪多嚼不烂,你知道吗?哼,小小年纪的,你身子骨到底行么?”

我“啊”了一声,方才明白他的意思,涉及男人的尊严我当然义无反顾的点头,保证在床上能完成任务。

“哼,回头让李福给你找点东西,好好学着点,不然的话到时候累的我女儿守活寡。”

我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只好换个话题,道:”那个,钱凤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查他的么?”

谢鲲一挑眉,道:“钱凤?钱凤当然要查啊,我们马上就开船,去了吴兴就查,查他个底朝天,谁说话都不好使。”

“可是刚才,钱凤明明说……”

“胡说,钱凤现在还在吴兴呆着,他身为朝廷的镇东将军,岂可擅离职守,你又怎么听得到他说什么。”

见谢鲲一本正经,我算是明白了,钱凤和他大概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吧,大概这次去吴兴也就是走走过场了吧。

于是我拱手,道:“卜机愚钝,去了吴兴,一定尽力查办,不负谢公所托。”

谢鲲满意,竖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

这时候王胡推门进来,道:“大人,公子,该开船了,我们是否出发。”

谢鲲朗声道:“那好,我们这就上船,出发。”

我低声问一句:“下一步呢?”

谢鲲神秘一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会心一笑,不再多说。

『第二卷完』

第三卷南国烽烟预告:卜机随着谢鲲来到豫章上任,没想到一去,岭南叛乱,山越起事,荆州出现骚乱,巴蜀企图顺江而下,遭受挫折的北方诸胡也不甘心此次的挫折,定当再图江南,河图的秘密也将逐渐浮现。本书的第一个大高潮即将登场,铁血,诡计,美女,夺嫡,鳞次栉比,精彩纷呈,大家不要错过!

第三卷 南国烽烟

第一章 小偷,又见小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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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南昌城已经六天了,这六天里,除了头三天陪同谢鲲应付往来的官员,出席各类的接风宴会什么的意外,我几乎都拿来睡觉了。

回想起来,这一路当真坎坷,先是去吴兴走了个过场,结果嘛,钱凤那天在海宁视察,根本没有到过建业,而且钱凤身子骨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受过重伤的样子,所以,钱凤是被冤枉滴。

谢鲲自然派人快马飞驰,向司马睿汇报,当然我也看见谢鲲悄悄写了一张小纸片,从王胡那里拿来鸽子悄悄放走。

果不其然,在我等慢悠悠骑着马走陆路会建业时,司马睿的使者已经来了,老太监马凌带来了司马睿的口谕。

意思很明确,让谢鲲不必回京,直接赴豫章上任。

谢鲲谢过这后,直接调转马头,西向而去,而且是全速飞驰,这下子可是苦了我了。白天在寒风呼啸中赶路,意外在阴风怒号里露宿,好在进了江州后,天气渐渐转好,我们速度也逐渐加快。

在彭蠡之滨,渔歌唱晚之际,我们度过了新年。简陋的帐篷里,谢鲲与大家席地而坐,分肉而食,拜祭祖先,席地而眠,过了一个别致的年。

大兴四年到了!

正月二十,我们来到了豫章郡治所南昌。

由于谢鲲如今身兼柴桑,豫章两郡太守,加上彭蠡水师大都督,其实等于半个扬州都是他的,因此谢鲲进了南昌,自然大小长史,参军,别驾等等都来拜会。

谢鲲自然是让我陪在一边,逢人就介绍,来人当然识趣的拍着马屁,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互道久仰。不过自从阅过《洛书》后,见过的官员长什么样说什么话我居然能丝毫不差的记下来,大喜之下,拿本书试试,果然记忆力也是大有长进,一本账册被我倒背如流,要不是我不好意思的说出身份,谢鲲新雇的帐房先生几乎要收我为徒了。

折腾了一个白天,此时正高卧于床假寐的我,突然隐约觉得,窗棂处有极其细微的莎莎声,小偷出身的我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是职业的嗅觉,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兴奋,脑子里那点倦意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动作还算专业,莎莎声若有若无,若是熟睡中人,断然听不见,我怕打草惊蛇,也只是竖起耳朵听,没有睁眼。

忽觉冷风抚面,声音几不可闻,大概他是把窗子打开了。

落地声很轻,大概达到了我一年前的水平,看来这小贼还是后生么,手脚不怎么利索。

窗子很快被关上了,看起来他很有经验,该是“溜子手”了,只是就这点刷子就敢出来混,也不怕被人抓住啊,我在心里哀叹。

闻闻气味,有点辛辣,奇怪,这是什么味道?接着是“吱呀”一声,大概是谢鲲放在我房里充门面的书柜被他打开了吧。

本来里面除了一些常备书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我也不担心,于是就放任他胡来。

虽然他努力轻手轻脚,可是声音还是很明显,有鉴于他的技术实在太差,我悄悄把右眼挤开一条缝隙,决定看看来的是何方高人。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焦急的翻着书,他一身夜行衣,蒙面扎头,看完一本书倒也没有乱扔,还是按照原来的顺序放了回去。

“在哪里呢?”声音很小很沙哑,可是对于我来说,很容易就听清楚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很快闭上了眼睛,相信他没有看见。

可是,他却朝着我走来。

不会被发现了吧,我在心里暗暗叫苦,现在我躺着他站着,要是现在翻脸,虽然不见得会怎样,起码我还是吃亏了的,难道他方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越来越近了,他丝毫不掩饰他的呼吸,吸呼气之间间隔很正常,界限很清晰,似乎并不是高手,我心里稍微放心。

可是他身上那股子辛辣的味道着实让我不爽,甚至是刺鼻,因为我现在很想打喷嚏,却被迫忍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啊。

他的脚步听下来了,那股子辛辣的味道越来越近,我就要憋不住咳出来了!

却又渐渐远了,同时我感到身旁一阵风声。

原来是他俯下身来,拿起了我放在旁边的袍子。

还好还好,要是他狠心扎我一刀,我岂不是太亏了么。

哼,居然还有胆子偷睡着的人的袍子,你当你是我么?祖师爷怎么教诲你的?我开始在心里批判这个不懂规矩的“同行”。

翻了一阵,那衣服被扔到了我的身上,那人却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你没找到东西,就快走啊,老子这没钱的,去偷谢鲲啊。”我在心里骂道,确实,这房里我刚刚住进来,一路上也几乎不用钱,我现在身上几乎一个子儿都没有。

可是,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听到脚步声,可是凭直觉,我感到他正在看我。

难道是发现我其实没有睡着?呼吸?我的呼吸很均匀,很有规律。姿势?我睡觉的姿势很健康,那是什么?哪里还有破绽?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个粗糙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脸,是缠着布的手!

第三卷 南国烽烟

第二章 小偷,又见小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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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感粗糙,摸起来很没规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在心里暗自问道,“难道是想非礼?”

还好那人对我这男人没什么兴趣,只听他压低声音,道:“奇怪,怎么找不到呢?”

找东西?我心跳微微加快,莫不是又来寻那《洛书》的么?看来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那股辛辣的味道渐渐远了,大概是离开了我的床榻,我也松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睛,见那瘦小的身影就要离开,心中却是为是否追去犹豫不已。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匆匆披上睡衣,我悄然跟了上去,那小贼身手果然不错,我不过耽搁片刻,他已经越上了墙头。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只听见一阵“嗖嗖”声,早已听过很多次的我,自然对此很是熟悉。

这是弓弩齐射的声音!

墙头上瘦小的身影歪了一下,便自栽到。

见死不救不是我的性格,我左足一点,身子激射而出,弹到他身旁,不顾太多,一把捞起他的身子就朝屋子里跑。

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弄回屋子,我突然腰间一凉,本能的向旁边一侧,低头一看,一把匕首赫然闪着寒光,上面还挂着我的血!

他居然拿刀捅了我一下,而他的左肩还赫然插着两支弩箭!

想不到好心救他,却落得这般下场,我想着想着,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黑暗总是很漫长的,等我再睁开眼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谢鲲正一脸疲惫的坐在那里,双眼通红,不停打着哈欠。

我心里一阵暖洋洋的,谢鲲待我当真没得说啊,看这情形怕是一晚上没睡吧,我与他本来非亲非故,如今他待我,当真如父啊。

看着地上还残存的血迹,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哽咽,”伯父,您,您回去歇着吧。“

谢鲲晃晃脑袋,好像清醒了点,道:”哦,方才困顿了些,你的伤不要紧吧。“

我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腰间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还有淡淡的凉意,显然是上过药了。

感激的点点头,我说道:“伯父,卜机无妨,倒是害得伯父公务繁忙之间,还不能好好休息,卜机……”

谢鲲一挥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先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昨夜三更是听到弓箭声才出来查看,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倒在那里了,地上还一地的血,大夫说幸亏发现了,再晚一点,我女儿可是要当寡妇了。”

谢鲲倒是玩了把幽默,我却有些疑惑,按谢鲲说的时间,该是那贼子刚刚对我发难的时候,他纵使有通天神通,在已经中了箭的情况下,怎么能逃的走?

将这个告诉谢鲲,谢鲲也是面色凝重,他夜里详细的问过值夜的武士,他们确实见过有人大摇大摆的翻墙,并且拿出机弩进行射杀,根据他们的手感,应该是射中了,可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尸体,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再有人的踪迹。

想到这,谢鲲不禁责怪我多事,没事去救他做什么,反倒招来祸事,我只好说见死不救非我辈所为,于心不忍,谢鲲只好摇头叹息。

只是这慈父般的苛责,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激动之下,我不由一把抓住谢鲲的手,呼道:“伯父,卜机,卜机愿为伯父效以至诚,我……”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谢鲲展颜一笑,“你还是多休息,我还要去处理点事情,不要乱走乱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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