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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真髓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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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向龙步这边一扫,随即拎着血淋淋的皮鞭,大踏步走过来。

龙步垂头肃手而立:“小人传令斥侯兵龙步,参见杨校尉。”

他有意将视线避开杨定的脸,因为它实在太可怕,纵使身经百战的勇士也不忍目睹:在杨定脸上纵横交错着五道大疤,早将主人的五官毁得不成样子。他的鼻子被一条横疤截成了两段,眉毛歪扭,下嘴唇也被另一道伤豁开。尤其左半脸从额角到下巴的那一条伤又深又长,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面颊骨。那条伤疤还带掉了他的眼睑,如今左眼因为无法闭眼而早已坏死,瞳孔消失,只剩下一陀灰蒙蒙的眼白——前年李傕、郭汜攻打长安时,当时他的主公郭汜与吕布阵前单骑激斗,眼见不支,是他飞马出去拼死挡住吕布抢了主公回来。可犀利无双的大戟划过杨定的面颊,把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杨定原是董卓的部曲,绰号有道是“杨一虎”,武艺超群,凶暴桀骜,与华雄并列为西凉军猛将。董卓入洛阳后纵兵四下抢掠屠杀,属他“居功最伟”,曾将观看社戏的数千百姓一鼓屠之,男子砍下首级当作关东叛军向朝廷报功,女子则抓了去充当营妓。西凉军一向横暴惯了的,但面对如此令人发指的暴行,其他诸将都不免相形见绌。自从面容被吕布所毁,这厮更是变本加厉的凶残恶毒,只是经过多次征战屠掠,东西两京的百姓早死得干干净净,所以杨定只得虐杀士卒聊以自娱。倚仗主将郭汜对他的器重和宠信,全军无人能奈他何,背地里提起来人人切齿痛恨,都呼这厮“杨疯狗”。

“啪!”一鞭落在龙步的脚前,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飞起一阵尘土。

“妈的,不就是跑一趟马超的中军么,你小子怎地磨蹭了那么久?”每个字吐出来,都充满了狞恶狠毒之气,“又去哪儿躲懒了?皮痒了罢?那小狗怎么说?”

杨疯狗绕着他转了个圈,龙步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被猛虎盯住的牛羊。他干涩道:“马将军说……”他知道自己此言一出,一顿打定是免不了的,于是微耸肩膀,做好了挨揍的准备:“让咱们快点儿攻城,五天内拿下中牟……”话音未落,只听又是“啪”地一声,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接着耳朵里面跟着抽疼起来。

龙步脑袋一晕,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重重跌倒。

“我操你妈的攻城,器械都没有,攻个逼!”杨定怒发如狂的吼叫伴随着鞭子,劈头盖脸地落下来,“还他妈的‘快点儿’,老子日你妈快点儿!小杂种,你他妈的是打算让老子去送死啊?”

龙步一声不吭任杨定殴打。他有经验地将自己蜷成一团护住了面门和要害。只是脸上刚才挨鞭子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伤口和耳朵里都流出血来。

“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杨定赶忙叫了声“郭将军”,丢下龙步和鞭子,向声音传来处老老实实地单膝跪倒。

龙步偷眼望去,只见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从中军帐中缓缓步出,那人正是主将郭汜。

“我说老杨,让咱们去拼命的是马超,你拿个小兵撒什么疯?”郭汜负手而立,漫不经心道。这位马贼发家的西北军统帅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头,一张圆脸上总是笑嘻嘻地,细小的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线,谁也瞧不透他的心思。岁月仿佛将他的棱角都磨平了,从跟随董卓入洛阳到今天成了铁羌盟的马前小卒,其间几番大起大落,从这张圆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惟独有变化的就是腰围,跟在长安把持朝政时相比,现在的他足足缩了两圈,再不复当年肥胖壮硕的模样。

“主公说得是,俺知道错了。”杨定连忙磕头。这厮点头哈腰,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适才的凶悍霸道早丢到山坡下去了——上司便是衣食父母,杨定明白这个颠簸不破的真理。所以疯狗的牙齿只龇向比自己还要卑微和弱小的人们,等到了郭汜面前,却是一副不折不扣的忠狗嘴脸。

郭汜的眼里根本没看任何人,他注目远处中牟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你是那个斥侯,叫……叫什么的?罢了,这儿没你事了,退下罢。”这话却是对仍蜷在地上的龙步说的。

龙步闻言起身,默默地向他的背影行了一礼,转身下坡的同时,身后杨定等一干将官围着郭汜七嘴八舌的争辩不由自主地钻进了耳朵。

“主公!那真髓何等厉害,十天前两河滩一战,羌兵前前后后死了不下两万,连韩遂的儿子都被斩了!这回马超却让咱们一帮残兵败将去打前锋,还是攻城!谁不知道攻城必定伤亡惨重?那小混蛋限定咱们五天内落城,这分明就是要变着法儿整死咱这班弟兄!”

“老杨说得对!郭将军,俺李乐是听了你的话当初才降铁羌盟,难道就是为了受这份鸟气?早知是这样,俺宁在长安死战到底,拼了肩上这颗人头!”

“马将军是心里有火,上次败得太惨,他不好跟大盟主交代。”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你们二位说话也多注意着点,上次战败一大半缘故是董承他们在后面闹哗变,马将军从此对咱们这些长安的降将更不放心了,巴不得找碴儿杀了咱们,吞掉你我的部曲,消除他的心腹大患呢。”

“我呸!老子杨定怕过谁来?韩暹你小子没种!奶奶的,上次在两河滩,咱们就应跟董承、李利他们一同反了!”

“够了,都闭嘴。眼下就是这情况,你们再多说又有什么用?既然让咱们攻城,咱们不攻也得攻。你们来看,这中牟城北面临水,东西南三面都是平原。真髓又在城内中心处修了三座极高的望楼,咱即便有攻城器械也打不到这些城内的望楼。如此一来,他视野开阔之极,就好比在咱头顶上设了一双眼睛。我军兵力调动,他看得一清二楚,这可当真不好对付……”

“真髓这小子,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上主公您?瞧您这指挥营地点选的,喝,真是没治了!中牟的西边一片平原,还就这一个山包。站在这儿一眼望过去,一览无余,一点儿也不比那小子费尽心机修的楼橹差。”

郭汜闻言笑了笑,颇有些自得:“从咱这里到中牟西城门,十多里地到处都是长草丛。地势平缓,利于骑兵驰突;可这草未免长得也太高了,须提防真髓那厮藏有伏兵……”

“嗐,主公您不必耽忧,交给我老杨便是。老子一把火烧个精光,看他还藏个鸡巴!可打城却没这么简单呀。”

“这倒是……伤亡不可避免,那就拼了罢——老杨,咱们总共还有多少人马?”

“嗯……咱们几个的人马加在一块儿,还有五万多人。”

“我想,也就是这个数了。两河滩一战,真髓惨胜,我估摸他剩下的兵马不会超过三千。‘千战万战,攻城最难’,中牟虽小,一旦遭到殊死抵抗,破城也是极费劲的事。不过只要有心,就没有打不下来的城池——就准备在这里死个三万人罢,无论如何,把城给拚下来。”声音没半点感情起伏,就好像在述说今日的早餐决定是吃粥还是吃饼。

“您说什么?!”李乐惊诧地大叫道。

“兵死了,以后还可以再抓丁;只要拿下了中牟,就比什么都强。”郭汜淡淡道,“你们不明白,马超那小子麻烦大了。他把铁羌盟盟主的独生爱子送上战场让真髓砍了头。韩遂我是见过的,那人睚眦必报,怎会放过他?所以他若能及时打个胜仗,把真髓的头颅献给韩遂,说不定还有个交代,否则……哼哼。”

杨定恍然大悟:“难怪这狗东西跟发了疯似的逼着咱们攻城!主公,既然是这样,咱们何必下大力气帮他这个忙?不如拖延几日,让韩遂宰了这小狗算了。”

“帮马超?嘿,我帮他作甚,我是在帮咱们自己,”郭汜从鼻子里哼出声道,“韩遂的手就算再长,能顾得了咱们眼前这劫难么?马超对我不放心,要削弱我的兵力,我有五万兵,就用三万人买他一个放心,值。况且只要拿下中牟,呈上真髓的头颅,跟韩遂和马超全都有了交代,以后咱们的路就好走多了。”顿了顿又道:“这就是政治,你们几个就知道打打杀杀,有工夫仔细多动动脑子罢。”

“……”

龙步木然地走下山坡。他们的议论他都听到了,却一点儿都不想去理会:高高在上的将官大爷讨论的那些个事,无论听得明白也好,听不明白也好,跟自己又有关系呢?

眼下就是脸上疼得厉害。他伸手在伤处按了按,摊在眼前一看,掌心满是鲜血。

“龙老哥,到底有啥消息没?”周围的几个士兵见他回来,给他腾出一块地方,其中一人问。

龙步没有立即回答。他先一屁股坐下来,伸手从熄灭的篝火里抓了一把草木灰糊在伤口上止血,接着向后仰倒,舒展着几乎被马背颠散的骨头,这才嗅着无比熟悉的汗臭味,淡淡道:“准备攻城。马超说了,五天内打下中牟,不然咱们就都等着掉脑袋。”

“我日,又是攻城。得,就准备死人罢,”那人咒骂了几句,不过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心,“五天就五天,上面那些将军们跟大伙儿一块儿都掉了脑袋才好那。”

龙步表示同意:“可不,就杨疯狗那个杂碎,最好是攻城时他冲第一个,让中牟兵一箭射死得了。”适才被杨定那疯狗着实揍得不轻,那打在脸上的一鞭怕不有几百斤的力道,直到现在耳朵里仍然嗡嗡做响,也不知伤到里面了没有?

提起杨疯狗,大伙儿顿时义愤填膺,军中有哪个没吃过那厮毒打,更有不少同僚惨死在那厮的皮鞭和拳脚之下。当下人人切齿痛骂,声音一大,就连周围其他几群人也加入了咒骂杨定的行列。于是话题从战争转到了军中杂七杂八的往事上。即便偶尔提及即将到来的攻城,语气里更多的也是一种束手旁观的幸灾乐祸,仿佛即将到来的残酷搏杀跟他们没一点关系似的。

龙步闭上了眼睛,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打仗这玩意儿,简单地说,其实就是比死人。谁能使自己死得少让敌人死得多,谁就赢了。多少名将其实不过都是这么出来的,他们的名字被无数人传颂崇拜,可是又有谁会记得住,在一场一场的血战背后有多少小兵倒在泥水和草地上,任人踏过自己的尸体呢?

这仗的胜败,是靠着如自己这般卑贱的小兵的尸体来计算的,而它却根本不属于自己这般卑贱的人。

前进、冲锋、后撤……只要按照将军们的命令去做就是了,至于是生是死,自己想管也管不了,就由得他去罢……

“咱们就准备在这里死个三万人,无论如何,把城给拚下来……”郭将军那平平淡淡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自己的命,兵的命。

※※※

才躺下没多久,龙步就又被战鼓催促着从草堆里爬起来,和其他骑兵云集在山坡下,接受了新的命令——他们被按照五十人的规模编制成一队一队,撒到逼近西城门三里处担任警戒,每支小队都佩戴了火种,被要求在听到撤退鸣金时一面回撤一面放火。

此时风已经停了。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龙步远远望向中牟,这座坐落在岸边的小城显得孤独而又渺小,城头上竖立着不少旗帜,它们都仿佛认命似的垂着头,旗帜的下面看不到一个士兵。从这里回首西望,可以看到杨定的旗帜,那厮正督促着上万的同袍在那儿修筑工事。想来又有人遭到那厮的鞭挞了罢?

云越堆越厚,天气渐渐热起来,只是太阳仍然隐在空中不见踪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到中午时,龙步看到杨疯狗那里已经忙得差不多了,他们在距离城门五里的地方挖掘出了一条广二十步、深一丈、长十五里的南北向壕沟。挖掘出的泥土被运到壕沟的南端,在那里堆成一座大土山,上面正飘扬着郭汜的中军将旗,而在壕沟的后面,杨定立起了一重栅栏,新的营盘就在栅栏的掩护后。

撤退的号角响起,众警戒小队四处点火,向濠沟西面撤退。

壕沟阻止了火焰向西蔓延。等龙步回营歇息了一下午再出来看,火已经灭了,但从这里向东到中牟城下的长草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处都是光秃秃的焦土,几个士兵越过壕沟试探了几步,焦黑的地面仍然烫呼呼地,浓烟从泥土的缝隙里不断缓缓地冒出,久久不散。

战鼓急促地响起——郭大将军已经急不可待地下达了攻城的命令,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奶奶的,郭将军似乎是打算硬攻了。劳碌了一整天,也不让人喘口气。”

一名斥侯听着震天价响的战鼓感叹道。自从长安陷落以来,最近一连串的败仗早把西北军原有的锐气和战斗意志都消磨了个精光,此时劳累了一整天,人人都没了章法。再加上众所周知中牟城中已没多少守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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