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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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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僧人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奶奶的,老子练了十几年功,就不信制不住你!”
    爬起身来,再次冲了进去。
    没一会,又被从僧房飞了出来,这次摔在地上,直接就爬不起来了。
    “甄哥,你别冲动,就算要报仇,也要等你伤好了再说!”
    秦叔宝听到僧房里的动静,身上缠满了白色绷带,拄着拐杖,拦在另一个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连头上都缠满纱布的男人面前。
    血渗透了白色的绷带。
    昏迷了半个月的甄命苦终于在经过了发烧发炎发冷之后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起来要冲出门,完成他未竟的事,当他看见一个个剃着光头,烫了戒疤的和尚,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少林寺。
    另一个庞然大物跑上前来,哽咽着问:“有、有缘人,鹅鹅哪去了,我要鹅鹅……”
    甄命苦听见这声音,怒不可抑地回头紧紧盯着他,突然冲他咆哮:“鹅鹅死了!她死了!你听明白了吗!这个就知道吃的吃货,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让你好好看着她,让你好好看着她,你都干什么去了!还说你是什么武林高手,你以后不准再跟我提鹅鹅两个字,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通吃愣了一愣,接着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未完待续。)


778 要好好活着
    通吃愣了一愣,接着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他哭得很委屈,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意识到他这辈子永远也见不到张氏了,吃不到她炒的好吃的东西,再也不能用她温柔的小手给他洗头按摩,再也不能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用她动听的声音给他唱一首好听的歌,再也不能将她放在肩膀上,带着她一起到洛阳城四处闲逛,再也不能听到她悦耳动听如银铃般的笑声,再也不能……
    “我要鹅鹅,我要鹅鹅,我不要鹅鹅死……”
    甄命苦眼泪狂流,破口大骂:“现在说这话有屁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了!滚!都给我滚蛋!”
    与其说是在骂通吃,倒不如说在骂自己。
    通吃被他骂得满头雾水,很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几天前有一伙人来抓人,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甄命苦对他的嘱咐,抱起张氏就往外跑。
    张氏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贝,他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比起甄命苦这个有缘人来,他更愿意听张氏的话,就算没有甄命苦的嘱咐,他也知道当遇到危险时,他应该做什么。
    本来他已经要带着张氏独自逃走,张氏却制止了他,让他先把长孙贝儿和她的两个丫鬟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不乐意,张氏就威胁以后再也不给他弄好吃的,他这才将张氏藏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返回去找长孙贝儿和两个丫鬟,当他将长孙贝儿和两个丫鬟从重重包围救出来,送到龙门镇的秘密基地,带着李大亮和裴行俨返回来找张氏时,张氏已经被人掳走。
    他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老是让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张氏被抓走了,他想跟着甄命苦一起去找她,甄命苦却不让他跟着。
    长孙贝儿也不让他去,暗中却让他赶往少林寺,找少林的方丈求援,这才会在带着少林武僧火速驰援的路上遇上倒在路边昏迷不醒的秦叔宝,救下命垂一线的甄命苦。
    这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跟甄命苦说,见甄命苦这么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脸上五官几乎挤成了一团,嘴张得几乎能吞下一颗西瓜。
    甄命苦再不理会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那些武僧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可惜要在不伤害甄命苦的情况下擒拿住他,特别是甄命苦不肯配合的情况下,恐怕倾尽全寺的武僧也难以办到,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办到,那就是打折甄命苦的手脚。
    就在甄命苦走出寺门,准备下山时,远远地从山下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身上背着一把独特的虎头厚背大刀,牵着一匹战马,步履沉稳,另一人浑身是伤,被驮在马身上,大步走上山来。
    甄命苦一见这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
    少林寺自建寺以来,从来没有这么不清静过。
    在李靖的帮忙下,少林达摩堂的武僧终于将执意下山的甄命苦给制服,绑了个结实。
    按照李靖的意思,少林方丈将甄命苦和他一起关在后山的枯禅堂,撤走了所有的值钱东西,整个禅堂空荡荡的,只剩下两张坐禅的蒲团。
    每天晚上,都会从禅堂里传来剧烈打斗声。
    “鹅鹅她死了!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若觉得这样折磨自己,鹅鹅就会活过来的话,我陪你!我绝对会将你打到残废为止!但如果你想要亲手为鹅鹅报仇的话,你就给我振作起来!”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就让我离开!”
    “你若要执意要寻死,就让我打死你算了!好过死在别人手里!”
    这一打就是几个时辰,一直到其中一人筋疲力尽。
    秦叔宝和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程咬金守在禅堂外,听得心惊肉跳,虽然每当他们打累的时候,就飞快打开门,将吃的东西送进去,然后迅速出来关上门。
    这样过了几天,李靖也没想到甄命苦拧起来竟然难搞到这种程度,若不是甄命苦实在太经打,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他揍残了。
    最后实在没法,在一次击倒甄命苦,累得气喘嘘嘘,靠在门后,盯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可怜。
    他能理解甄命苦的心情,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惜这么折磨自己,甚至一心求死,仿佛身体痛苦能让他好过一些。
    甄命苦与张氏六年的感情,经历了太多,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惨死在面前的感觉,其中的痛苦,只怕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
    “命苦,鹅鹅虽然死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有长孙姑娘和三小姐,你若死了,她怎么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一心求死,可你想过她们的心情吗?三小姐身在长安,得知洛阳发生了变故,特地派人来通知我,让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没有发现,当他提到凌霜时,甄命苦原本痛苦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躺在那里,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
    李靖继续说:“就算为了三小姐,你也该振作起来不是吗?”
    甄命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是的,为了她,我也该振作起来。”
    李靖大喜,又说了一些关于李唐军大军东进,已经攻破函谷关,兵临洛阳城下的事。
    “现在的洛阳,已经是大唐的囊中之物,秦王亲自领军,攻下洛阳只是时曰问题,听说王世充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其中一个就是山东齐州的窦建德。”
    甄命苦听到这时,变得越发地安静,默默地走到门口。
    李靖眉头一皱,“还来?”
    甄命苦指了指门口早已凉掉的饭菜,“肚子饿了,不打了。”
    李靖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他一拳,自从军以来,论单打独斗,他还从来没有遇上一个能让他累得浑身几乎要散架的人。
    “你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两人就地坐下,也不用筷子,抓起食物,大口大口地吞咽。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见里面的动静,也推开门走进来,见他们两人已经停止了打斗,大为惊喜,一起跟着坐下。
    甄命苦看了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如海深的兄弟情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酒。
    “柱子,叔宝,对你们,一切的感激话都是多余,都在酒里,你们的恩情,甄命苦一辈子铭记。”
    程咬金打断道:“说这话做什么,张老板娘的仇,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
    秦叔宝一脸气愤:“最可恨我的黑流星都卖给单雄信了,这事没完,总要找机会给抢回来才行。”
    甄命苦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往门外走。
    几个人一慌,急忙站起身拦住他,“甄兄弟,你要干嘛?”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不会再冲动做事了,我现在可不想死了,我得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他并没有说出他要好好活着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有好多疑问想要跟一个女人当面问清楚。
    ……
    枯禅堂总算安静了下来。
    甄命苦离开了少林寺已经快一个月,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除了程咬金因为受伤太重依旧留在了少林寺休养外,李靖和秦叔宝都已经下了山,不知所踪。
    嵩山三十六峰,每一峰都有寺庙佛堂,很多寺庙都已经荒芜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扫,蛛网灰尘遍布禅堂的各个角落。
    望洛峰顾名思义,眺望**洛阳的山峰,虽与洛阳相隔数百里远,想要眺望洛阳,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此峰顶端西面地势平坦,适合居高远眺望,眺望的方向,正对着洛阳。
    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岩石条状矗立,山顶郁郁葱葱,云雾笼罩,自古来开辟的山路如同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条苍龙,蜿蜒而上。
    顶峰的一座小庙宇早已经破败,屋檐残缺不全,雨水侵蚀了大部分的墙壁,斑驳陆离,石阶也都长满青色苔藓。
    破庙的香炉里,燃着一柱清香,袅袅娜娜,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境平和的古朴幽静。
    少林寺的老方丈道净每天的功课,就是上这三十六峰的其中一座,在寺庙的香炉里上一柱清香。
    从破庙里出来,道净提着手中的一个菜篮子,一路顺着石阶,到了峰顶的悬崖处,走到那端坐崖顶,两脚悬空,望着洛阳方向发呆的甄命苦身边坐下。
    甄命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发着呆,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伤口都已结痂,不需再用拐杖。
    道净陪他看了一会风景,终于开口问了句:“施主在想什么?”
    甄命苦淡淡说:“我在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圆满,不如意,不甘心,我在想我痛苦和憎恶的根源,我以后该做的事?我今后的路该去往何方?”
    “万事皆有因缘,施主不求名,不求利,却落得这般结果,施主可有想过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779 拿起屠刀
    甄命苦凝望着远处的云山雾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沉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虽想要远离是非,让我妻子过上与世无争,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非总是找上门来,我想避而不能避,是我太疏忽,以为这天下总会有一片净土,让我和我妻子曰出而耕,曰落而息,我心存善意,他们却容不得我这异类。”
    方丈叹了一口气:“哎,按理说,老衲是方外之人,本不该多掺和世俗名利权欲争斗之事,但施主是我寺的大主顾,又是通吃的食主,老衲实不愿意见你堕入魔障。”
    甄命苦回头看了老方丈一眼,“敢问方丈,何为魔障?”
    “杀意,恶念即魔障。”
    “方丈莫不是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道净笑了笑:“非也,屠刀也分正义与非正义,若是能杀一人而救千人,这屠刀总需有人来艹,若是为一人而杀千人,这屠刀放下也罢。”
    “如果是为一个至善之人,杀一千至恶之人,又当如何?为了救无关紧要的千人,却害死了自己至亲之人,莫非这也是正义?”
    “虽然这不是施主心中的正义,却是那一千无辜和弱小之人心中的正义,善恶本是施主自己的判断,在老衲看来,天下万物皆善,施主杀念一起,就有千万人为你妻子之死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不但是造了你的业,也是你妻子的业,若有来世,你妻子恐怕依旧要堕入恶姓的轮回。”
    甄命苦不以为然地耸肩一笑:“不瞒方丈,我从来不相信有来世。”
    道净默念一声阿弥陀佛,面露慈悲之色,叹道:“看来施主是执意要以杀止杀了。”
    甄命苦淡淡说:“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正如方丈所说,这世间本没有是非与善恶,弱肉强食本是自然的常态,是物竞天择,好心人为了不让狼吃兔子,因而救下狼口中的兔子,以为这是慈悲之心,却不知因为他的好心,让数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活活饿死,世人都同情兔子的弱小和不幸,却不知狼的凄凉和可怜。”
    道净嘴里低声念着“物竞天择”这几个字,忍不住说:“善哉善哉,施主着实有慧根。”
    甄命苦笑了笑:“狼若死了,兔子没有了天敌,它们会迅速繁衍,吃光草皮,将草原啃成荒漠,荒漠变成沙尘,吞噬人类的家园,造成杀孽,环环相扣,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狼在这其中所起的作用被人忽视了。”
    道净想了想,“老衲明白了,以慈悲心去杀生,和以仇恨心杀生,是本质的区别,施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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