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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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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自己算是史上最丢人的穿越人了,丢尽了现代人的脸,他可再也不相信那些穿越小说写的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回到野蛮的古代能有什么作为了,那等于是一头羊扔进了一群狼里面,下场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吃饭了!”
    他觉得他撑不了多久了,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我了断,一个就是跪在那狱卒长的面前,痛哭求饶,舔。他的皮靴,像他刚来时看见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猥亵男一样,奴颜婢膝,狗一样地摇尾乞怜着活下去。
    当初他叔绝食自杀的时候,他还义正言辞地将他叔狠狠地骂哭了,现在想起来,以他叔的坚强,作出苟延残喘那样的选择,该是经过了多长时间痛苦的内心挣扎?今天轮到他面临这样的选择,他终于体会到了他叔躺在床上五年不得动弹,屎尿要人伺候,毫无尊严的活着,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让他向那心理变态的狱卒长跪地求饶,他做不出来,他还有一点点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就算死也要笔直地站着。
    从六岁时起就独自流浪,直到遇上他叔,吃过的苦头不少,比任何都明白越是在困境中,越要挣扎求生的道理。
    二十一世纪的大牢也坐过,局子也蹲过,没想到穿越回到这黑暗的朝代,却依然躲不过牢狱之灾,换了是别人,早一头撞死在牢里。
    可他是甄命苦,苦命的孩子命都比别人硬。
    ……
    “吃饭了!”
    一碗散发着馊味的饭菜从监牢的门上的狗洞中扔了进来。
    本在闭目养神的甄命苦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与他此时的虚弱体质明显不符的精光,挣扎着起来,爬向这碗馊食。
    今天这一顿,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餐,根据他上一次跟狱卒长见面时听到的只言片语推断,今天狱卒长要对他动用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死还残酷的刑罚。
    宫刑。
    这个因司马迁而闻名于世的酷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他要体会到司马迁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无麻醉手术,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他不想编写什么流传千古的史书,也不想进宫当差,更不想练什么葵花宝典,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失去男人的尊严更可怕,就算死,他也想保持身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在死之前,他必须给这些狗仗主人势的爪牙一点颜色,但这需要有点力气。
    他早已习惯了这发馊的食物,忍着恶心,飞快填饱了肚子,接着,身子往下一倒,开始捂着肚子大声嚎叫起来。
    “叫什么叫,吵了老子清梦!”狱卒听到声音,拍打着牢房的栅栏。
    甄命苦却满地打滚,一边骂起了三字经。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狱卒拿着皮鞭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着:“让你叫,看来还没吃够鞭子的味道,爷非抽得你叫不出来!”
    甄命苦不再犹豫,将手中的碗猛地摔到地上,偷偷将一片碎片藏在手袖中,大笑一声:“想让爷向你们这些奴才低头,下辈子吧!”
    嘭!
    他一头朝地板上撞去。
    接着四肢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不一会,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狱卒明显愣了一愣,接着走到甄命苦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孔
    就这这时,异变突起,原本昏迷过去的甄命苦突然睁开眼睛,用尽全身所剩的全部力量,挥动手中的碎瓷片,朝这名狱卒的脖子上划去。
    有心算无心,这名狱卒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处被划了个正着,眼睛带着惊恐,双手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嘴巴如脱水的鱼一样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不一会,血便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浑身抽搐着,很快便不能动弹。
    甄命苦顾不上检查他的死活,飞快地脱下他身上狱卒服饰,穿在身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探出头查看了一下四周,瞅准了空档,一只手掩住口鼻,低头飞快出了牢房。
    过道上遇上几名狱卒,开口询问,他只是摇头,幸好监牢里光线昏暗,其他狱卒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牢门口,他心中一阵窃喜,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给我站住!”
    ……
    听这声音,正是那折磨了他两个月的狱卒头子,甄命苦停下脚步,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身后还传来女子低声的哭泣。
    逃肯定是逃不掉了,除非……
    他偷偷将地刚才的碎瓷片藏进了袖口,背对着狱卒头子,压着嗓子问:“牢头有何吩咐?”
    “让你买的酒呢?”
    甄命苦闻言松了一口气,低声说:“小的这就去给您买去。”
    陈牢头闻言眉头一皱,“今天你倒是爽快,以前让你买点酒就跟让你割肉似的,你该不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想急着转移出牢吧……”
    甄命苦暗叫一声不妙,敢情他刚刚放倒的那个狱卒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正盘算着该如何应对,那牢头放开怀里惊恐不安的女子,朝他走了过来。
    甄命苦反倒镇定了下来。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老抠,转过身来给我看看。”
    一只手搭上了甄命苦的肩头,甄命苦抓住这转身的空档,手中的碎瓷片再次朝那牢头的脖子上挥去……
    那牢头大吃了一惊,身手竟然也不错,急忙往后弯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却没有完全躲过,甄命苦手中的瓷片从他嘴唇一直划到了一只眼睛上……
    “啊——”
    一声震天的痛苦嚎叫从牢头口中响起,甄命苦回头一记膝撞,撞击在他肚子上,将他撞得弯下腰来,呕出刚刚吃下东西,接着又是一记肘击,击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却也耗费了甄命苦所有的气力,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这时的他,连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地将他放倒。
    噗通一声,牢头倒在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让甄命苦感到庆幸的是,牢里的其他狱卒听到牢头昏迷前的惨叫,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看看究竟,看样子都已经习惯了牢房里的各种犯人受刑时发出的惨叫。
    甄命苦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稍微恢复了些气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那牢头带来的女人看了一眼,见她浑身发抖地倚墙站着,眼神中全是怯懦和恐惧。
    他张口问了句:“你走不走?”
    那女的把头摇得飞快,看样子早已经屈服在牢头的淫威之下,就算有人带她离开,她也不敢踏出这牢门半步。
    甄命苦不敢多逗留,他现在自身难保,带上一个女的,说不定反倒连累了她,不再犹豫,转身飞快出了牢门。
    ……
    此时的甄命苦正站在一座桥上。
    桥的两端,各有十几个狱卒正在朝他追过来,其中为首的那一个,正是被他划破了脸的牢头,脸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一只眼睛也蒙了起来,看样子是伤了眼睛。
    他脸上的怒容,恨不得将甄命苦碎尸万段。
    离开监牢后,甄命苦四处躲藏,但终究没有躲过怒不可抑的牢头追捕。
    甄命苦心里很清楚,如果再次落入这牢头的手中,毫无疑问,他一定没办法再活着出监牢。
    看着敲下湍急的河流,以他现在体质,跳进河中活下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左右是死,但怎么死,是他的选择。
    他转过头,朝那牢头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气死人的鄙夷笑容,在那牢头恨怨交加的眼神中,纵身朝河中一跳……


14 死里逃生
    雷声轰隆。
    已经是傍晚,天渐渐黑了下来,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一时间风起云涌。
    一声霹雳,将一条宽数百米的大河照得如同一条银带。
    河堤下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木楼民居。
    “要下雨啦!人死哪去了,还不把外面晒的豆子收回来,要是淋湿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克夫货,没一件事让我省心的!”
    一声暴躁的老头声音从其中的一间木楼里传了出来。
    木楼分为一大一小的正房和偏房,正房的正面用白浆刷得雪白,一扇朱漆木门,显得富贵喜庆,门两边的墙上开着两扇窗,窗户是用雕花木格裱上白宣纸做成的,上面贴着倒福红剪纸。
    屋顶的瓦是刚刚翻新的,完全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外面已经这样讲究了,不难想象里面该是多么地舒适豪华。
    与正房的富贵豪华相比,一旁的偏房就显得过于陈旧破烂了,墙壁显然已经多年未刷过浆,石灰墙壁脱落,整个墙面看起来斑驳陆离,白一块,灰一块。
    一扇木门在大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音,门小的只能容一个人进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门板上红黑相间的漆还没有完全脱落,隐约可见木板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寿”字。
    偏房只有一扇小得只能容一个人的头伸进去的窗户,没有任何遮挡,与其说是窗户,倒不如说是一个透气孔更贴切。
    院子里,有一头黑色小毛驴,一个晾衣服的木架,几个木桶,和十几个层层叠在一起的竹筛,上面晾着黄豆。
    老头的声音刚落,一个婀娜的身影便飞快地从偏房的小门里跑出来,手脚麻利地将院子木架上大大小小晒着黄豆的竹筛收了起来,在第一滴雨点落在禾坪之前,回到了偏屋里。
    不一会,那暴躁的声音再次响起:“赶紧给我做饭,我肚子饿了。”
    “公公,你再等一下,等我煮好这些豆浆,马上就给你做饭。”一声如天籁般的温柔女子声音从偏房屋里传出来。
    这时,正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年纪在七十上下,头发稀疏,满脸皱褶的糟老头,手里拿着一根藤杖,骂骂咧咧地朝偏屋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个克夫的货没安好心,心里早就盼着我死了,好拿了我的遗产另找男人改嫁了,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了,我的东西一个子也不留给你,你想饿死是我吧?我偏不遂你的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冒着大雨,从正房走到偏房门口,只见他抬起一脚,将偏房的门给踹开了。
    看他出脚时矫健有力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七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头。
    老头刚进去不久,就从偏房里面传来藤杖抽打在那女子身上和她哭声和求饶声。
    “你不是想饿死我吗?我先打死你这个克夫的烂货,克死我儿子,断我宋家的香火不算,连我你也想饿死了,幸好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想害我你还嫩点,当年我在文帝麾下的时候,跟着文帝南征北战,杀敌无数,鬼门关闯了不知道多少回,连阎王爷都不敢收我,凭你一个克夫没儿子生的破烂货,想饿死我?我先打死你!”
    老头一边骂,一边用藤杖抽打在那女子身上。
    只听见女子哭着求饶:“公公,我这就给你做饭,你别打了。”
    老头闻言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暴躁,“我就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我还没怎么用力,你就哭得跟我亏待了你似的,你等着你等着,我换根大点的藤条才行,我不信打不服你了。”
    他气冲冲从偏房里走出来,转头朝禾坪上的晾衣服的竹竿处走去,显然是想换一根更加乘手的棍器。
    年轻女子哭着从偏房里跑出来,冲进雨中,跑出了前院的大门,老头抄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就追,追到门口,虽然步幅还算矫健,毕竟年纪大了些,追不上年轻女子的步伐,看着那女子渐渐跑远的身影,气冲冲地扔下手中的竹竿,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回正房。
    这女子一边哭一边跑,如冰锥一样的雨水打在她衣衫单薄的身躯上,将她身上的衣服淋了个透湿,紧贴在她身上。
    终于跑到一条大河的堤岸边上,坐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对着河面大声地哭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凄苦和无助,哭了一会,她擦去眼泪,站起身,抬腿朝洛河走去。
    天色太黑,除了洛河水面与周围岸边形成鲜明对比以外,伸手不见五指。
    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洛河水里。
    突然,一只手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而此时,天上的闪电恰好在这时劈开了黑夜的布幕,照亮了洛河两岸周围的景色。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一半身体浸泡在江水中,另一半身体则伏在岸边,随着河浪的涌动一起一伏。
    “啊!”这女子被吓得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像触电似的跳起来,一只脚本能地用朝地面上的黑影踢过去。
    可怜甄命苦好不容易被河浪冲到岸边,死里逃生,又被这女子一脚踢在了太阳穴,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救……命……”,人就再次晕了过去。
    听到这一声救命,已经跑出了五六米远的女子停下脚步,回过头,借着雷光,惊魂不定地望着奄奄一息地躺在河岸边的甄命苦。
    许久,她才壮着胆子,一步一犹豫地重新走回甄命苦的身边,蹲下身,用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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