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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相信个人崇拜。对天主教的教皇,我并不认为他能完全代表上帝。”,他继续说道。
看见依芭露丽有一些不理解。他就说道:“我认为西班牙的教会目前受到的巨大冲击,与西班牙政教分离不彻底有很大的关系。我当然坚决反对屠杀教士。但我同时认为,避免教会被攻击的方式并不是支持佛朗哥的国民军,而是让教会从战争中脱离出来,做教会应该做的,在灾难中救赎人的灵魂的事情。这就像在战争中,不偏向于任何一方的红十字会和医护人员。”
由于他并没有像其他教士那样,动不动就把“万能的上帝”摆在嘴上吓唬人,而且态度也没有偏向当时的西班牙教会,依芭露丽油然地对他升起了一丝好感。
“你的警卫枪杀了17名战俘。我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只挽救了两个人。你知道为什么吗?”。看到时机成熟,李睿宗转回了正题。他的面容变得沉重而严肃。
“因为这两个战俘是女人,你的警卫们正在强暴她们。”,李牧师说道。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无声的强烈谴责。
依芭露丽大吃一惊,转过头去,一双俏眼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狠狠地盯着站在一旁的警卫们。其中一个警卫慌张地跪了下来。“啪啪!”,在吃了依芭露丽两个大耳光后,那个警卫畏畏缩缩地辩解道:“首长,这种已经判处了死刑的阶级敌人,就像一块已经要丢掉的擦桌布。我们只不过是废物利用,拿来擦擦鞋子而已。”
依芭露丽登时语塞,一声长叹之下,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些警卫。
这时候,刘伯承、古德里安、阿扎尼亚等都闻讯赶来了。李睿宗很含蓄,并没有向他们提依芭露丽的警卫犯下的丑事。而只是作了自我介绍。
当听完李睿宗的自我介绍后,刘伯承立即对他燃起了强烈的兴趣。刘伯承心里明白,佛朗哥手下那些强悍的、不畏生死的国民军军官,大多数都是教徒。他们自认为是在为保卫宗教而战。而民意支持上,人民阵线并不占据优势,其中的反对力量不仅包括贵族、资本家、地主,还包括教会和大部分信徒。
若李睿宗能以基督新教的精神,让大多数教徒在战争中保持中立的话,将使得共和军的民意支持大大超过佛朗哥的国民军。
大家立即对李睿宗的到来表示了热切的欢迎。阿扎尼亚认为李睿宗一定会立即提议不要枪决战俘。为了得到基督教的支持,放过这1000多战俘,也是很合算的。
李睿宗却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在西班牙战场上,宣传基督教的罪孽与救赎。大家不妨先听听我讲道,如果我连你们都不能影响的话,我还是立即回美国去算了。”
“每个人都有罪孽(sin)。”,李睿宗说道。
“我不相信。我生来孤苦,我要有什么罪孽,都是坏人逼出来的!”,依芭露丽气鼓鼓地说道。
“你从来没有撒过谎吗?在基督教义里,撒谎就是一种罪孽。”,李睿宗说道。
“我只对坏人撒谎,我从不对好人撒谎。”,依芭露丽说道。
李睿宗笑道:“好人坏人是没有绝对的界限的。我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只有黑与白的世界。”
“人们对神学有个误会,认为神学不讲科学。我是研究犯罪心理的,也研究过人的行为动机的科学理论。”,李睿宗继续道。
“罪孽是一种能量,一种强大得让人无法摆脱的能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摆脱罪孽。”
“就像撒谎。很简单,撒谎往往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捷的方案。比方说,小时候你偷了家里的糖果,父母问起来,你一定会坚决地说没有偷!在大多数情形下,父母是没有办法肯定的,你面临的问题就轻松解决了。”,李睿宗笑道。
“我们大家都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不应该撒谎。我们也都知道撒谎的长远代价。但请问世界上有谁能抗拒撒谎的诱惑呢?”
“如果以科学或哲学的方式,为神学所说的‘罪孽(sin)’作一个定义的话。罪孽就是以长远的正确性为代价,在短期内解决问题的捷径。人的短视性,人的自私心,以及人的生理心理动机,都决定了人不能克制这种‘罪孽’的欲望。”,李睿宗笑道。大家听他如此解释《圣经》中定义的“罪孽(sin)”,都觉得很新鲜。
当然,李睿宗可以继续进行一番深入的剖析,证明神学对克制和拯救罪孽的意义。但他克制住了这种说教的冲动。却说道:“我是一个人,我也克制不了罪孽。我也会撒谎。我希望你们听一听我的故事,看看神是怎样帮助我的。”
依芭露丽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这个牧师让她先放过那批俘虏。她现在比较理亏。手下的警卫真的很不争气。那两个女战俘,枪毙了就算了嘛,偏要强奸一番,说出去有多难听啊。
“大家不要担心,我讲的,是一个和平时期的故事。”,李睿宗看到依芭露丽的神情,先笑了。“我在美国长大,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战场。对战场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他说道。
“我的故事是我自身的经历。我年经的时候,爱上了我的现在的太太。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他说道,眼里闪动起一种激动的神光,仿佛在回到了那段年轻而幸福的时光。
“我的母亲是一个严谨的、保守的基督徒。你们知道,基督徒是反对‘淫行’的。只要你在思想上,对不是你妻子的女人,想了不应该想的事情,都算犯了‘淫行’。”,李睿宗苦笑道。依芭露丽的脸突然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女扮男装的珂赛缇。
“她是我的女朋友,还不是我的妻子。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也很不成熟。我的父母绝对不会允许我在那时候就结婚。”,李睿宗苦笑道。大家都笑了。原来牧师也有违背《圣经》教义的时候。只不知道当时李睿宗每天约会后,是怎么忏悔的。
“可是我的妈妈很麻烦。每次我出去约会,回家晚了,她总要问我,晚上去干什么了啊?有时候问了一遍还不够,还要反复问。还要你在回答之前,以基督的名义发誓。她真的很麻烦呢,她这样作,不是诱惑我在基督面前撒谎吗?”,李睿宗幽默地讲述道。
“当然,我不敢说谎。不是不想,是不敢呀!基督在天上盯着我呢,要罚下来一个闪电怎么办?”,他的语言很夸张,还夸张地做了一个害怕天上掉下什么东西来的表情,把大家都逗笑了。
“基督徒说谎是犯了一个很大的‘罪孽’。于是我就说,我去图书馆了。去图书馆当然是一件好事情,增长学识嘛。我妈妈一直很高兴。”,大家一愣,这不分明是在说谎吗。
“我没有撒谎,为了约会女朋友,我真的先去了图书馆。请注意这个‘先’字很重要,次序是不能颠倒的哟,否则我就撒谎了。”,李睿宗讲得很风趣,大家继续微笑。
“去了图书馆,顺便就翻翻书。书上有很多有用的知识。我的太太一直很爱我,她说我是她见到过的,知识最丰富的人。感谢上帝,祂就是这样帮助我的。阿门。”,李睿宗讲到这里,收起笑容,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那神态中,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还从怀中拿出了自己妻子的照片给大家看。
在血与火的战争年代,突然听到这么温馨的一个故事,大家都不由得心驰神醉。不知道为什么,依芭露丽还在心中将李睿宗的妻子与珂赛缇作了一番比较,觉得这两个女子各有千秋。李睿宗的妻子纯洁而温柔,珂赛缇则顽皮而热情。
这个故事并没有完,李睿宗继续道:“后来我妈妈起了疑心。知子莫若母,她总觉得我不会这样好,天天去图书馆。这的确不可能嘛。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好。后来她问了一遍不够,还再次问我:睿宗啊,你老老实实地,以基督的名告诉我,去了图书馆后,你还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完了!这次你的谎话一定被戳穿了。”,依芭露丽笑道。大家都点点头,总觉得李睿宗在劫难逃了。
李睿宗却神秘地笑道:“没有被戳穿。知道为什么吗?”。
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他笑了起来:“我对妈妈说:‘妈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我去图书馆了吗?’”。他讲故事的关节拿捏得恰到好处。大家仔细一想,终于哄堂大笑起来。
“对了!”,古德里安突然醒悟道:“我们可以当着共和军的面,把那批俘虏枪毙了。当然,是用德国最新研制的橡皮子弹,再加上西红柿浆,导演的一场假枪毙。我们要让共和军的人都知道,当俘虏只有死路一条。”
“但正如李牧师所说的,枪毙俘虏是一个牺牲长期正确性的举措。因为国民军一旦知道了,在战斗中就绝对不会轻易投降。我们再对死里逃生的俘虏进行一番教育,让他们知道国民军犯下的各种罪行,已经是死有余辜。最后,我们将把这批俘虏中那些肯悔改的人释放回去,让他们去动摇国民军的士气和军心。”。古德里安兴冲冲地说道。
李睿宗一愣,总觉得这个办法并不是很妥当。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牧师,要注意言行的范畴。反正这批俘虏是获救了,他也就没有再多言。只有依芭露丽嘀咕了一句,“李牧师,难道你的妈妈真的不知道你玩的这些花招吗?”。
李睿宗没有回答她。在众人散去后,他突然好像老了很多岁。他收起了笑容,流露出一脸真诚的沉痛,去到马德里的医院和难民营,为战争中苦难的人民祷告,传播福音。
粟裕来援
1936年11月初,冬天的寒冷逐渐降临西班牙。在西班牙南方,佛朗哥的国民军开始向Granada,Sevilla,Cordoba,Malaga等城市攻击,企图控制沿直布罗陀海峡的地域,保护国民军的海上通道。由于共和军没有海军优势,很难抵挡这种陆海的两面夹击。刘伯承建议在有限抵抗后,放弃城市,将部队集合到山区活动。
在北方,共和军则由陈毅、粟裕领导,进攻Burgos城。若能拿下这座城市,共和军对北方的控制将完全连成整片,并与马德里连成掎角之势。
在西班牙中部的马德里战场上,佛朗哥的国民军部队正在不断展开,前线部队在猛烈地进攻前进,不断夺取共和军在西班牙外围25公里处设立的防卫线上的一些要点。后续部队则在不断跟进,重型装备、辎重粮草、武器弹药也在不断地运往前方。眼看着共和军的外围防线就将被全面突破。
就在这时,粟裕率领部队,占领了Palencia和ArandadeDeuro两个北方小镇,完成了对Burgos市的分割包围。粟裕并没有急于攻城,相反,他在城市的外围布下迷局,留下1500人的国际纵队,作为打击敌方援军的机动主力后,将国际纵队的另外近3000人,带到了马德里。这支队伍虽然只有3000人,但经验丰富,装备优良,战力强大,对马德里的防卫,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阿扎尼亚总统与依芭露丽均希望向马德里市民大肆宣传这支部队的到来,以鼓励士气。但被刘伯承坚决制止了。这支部队隐藏得越隐秘,在军事上越能起到奇效。况且这支部队的行踪一旦暴露,很可能影响北方战局。
在西班牙市内的指挥所内,刘伯承正端着一杯茶水,盯着地图沉思着。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照着他深深地拧着的眉头,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定。在一旁,陈毅依然抱了本《国际象棋精要》在那里从容自如地阅读。粟裕依然是那副老僧打坐的姿势。古德里安则在沙盘前转来转去,手里拿了些模型坦克,想像着自己手中若有一支装甲部队,该如何进行攻防战。依芭露丽则嘴中念念有词,在预习自己的动员演讲。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刘伯承突然放下茶杯,坚决地说道。除了粟裕外,大家都转过脸来,看着他。
“你们看地图,感觉到了什么吗?”,刘伯承问陈毅和古德里安。看见两人不解的神情,他提示道:“不要看具体的兵力布置,闭上眼睛,感觉一下军队之间交错的形势。”
陈毅闭目想了想,说道:“两军之间交错,像一团团绞杀在一起的围棋。在这种时候,挡是挡不住的,要么后退一步,重筑防线。要么,……,嗯,干脆出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攻敌之必救,其围自解!”
古德里安想了想,指着地图苦笑道:“若我有2个装甲旅,可以穿插包抄,一战就能将敌军彻底击溃。只是现在既没有装甲部队,连像样的正规军都少得可怜,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仗该怎么打。”
刘伯承首先介绍战局:“我方防线已经即将被突破。前一阶段的防守,我方打得并不好。首先是情报收集不到位,在防守点上,经常被敌方优势兵力攻击。我方增援到位慢,前线顶的时间太短,导致阵地不断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