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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杨枫心里叫苦连天,难不成真回到自己输进去的赵武灵王时代?
“多谢兄台指点。”他开始旁敲侧击,“最近邯郸一带可还安全,该没有什么战事吧?”
“唉。”商贾叹了口气,“长平之战后,赵国衰败至极,幸得信陵君相救,不然邯郸早就破了。前些日子,信陵君率五国联军大败王龁、蒙骜,不可一世的秦人龟缩函谷关内,不敢出头。现在,各地都安宁多了,没什么大的战事。”
“长平之战?”杨枫头脑里轰的一下,骇然惊叫出声。
“怎么啦,难道小兄弟也有亲人在八年前那场战争中;;;;;;”商贾同情地看着脸色煞白,反应激烈的杨枫,“白起那天杀的杀人魔王,一生屠戮何止百万,最后不也自杀身亡,没落个好下场。”
商贾接下去说的什么杨枫一句也没听进去。八年前,长平之战居然八年前就发生了,那么自己现在所处的岂不是赵孝成王当政的衰败至极的赵国。一个黑铁时代!
“兄台,在下告辞了。”杨枫听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第三章何从
商贾一行人已经走了很久,杨枫依然痴痴地坐在大石上发呆。
怎么办?他的脑子似乎僵化了,成了一团浆糊。慢慢地,他开始逐渐捋清思路,自己现在身处战国时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如今要作的,就是面对现实,决定自己如何在这个书本上非常熟悉,而在现实生活中完全陌生的时代生存下去。
或许可以等张成的时空机器再把自己“摄”回去?不可能。他马上否决了自己的幻想。纵然老天开眼,张成有能力再发明一台时空机,并且带着时空机回战国时代来接自己,那也得除非他准确地“降落”在自己当时身处的那个时间点上。哪怕只有一天的误差,也意味着两人永无碰头的机会。从时间差上看,两千年和一天本质完全一样,就象静立于一条不断向前运转的传送带上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并肩站在一起,那么这两人也将永远不可能改变他们之间的距离了。
“我将永远成为这个时代的一份子了。”杨枫绝望地想,“对于二十一世纪而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为什么鬼迷心窍地去看什么狗屁时空穿梭机,怎么那个杯子就那么巧地放到了按钮上。没事说什么要回战国时代,一语成谶,一语成谶啊。他妈的,时空机是我自己哭着喊着要去看的,杯子是我放的,就连那个时间地点也是我亲手输进去的,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跳完还自己埋,自行提供自掘坟墓的全套服务。”杨枫恨恨地一拳砸在石头上,“嗷”,手上一阵剧痛,让他从浑浑噩噩的自艾自怨里清醒了不少。
深深吸了口气,他竭力平复下纷乱的心境。
“干脆到邯郸把嬴政母子护送回咸阳,走项少龙的寻秦之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另一个声音响起,“项少龙的路决不能走,他一直都跟着既定的历史轨迹亦步亦趋,即便心爱的人一个个死去,即便明知某些事将妨害中国历史的发展进步,他也不敢稍越雷池一步。最后,眼看着秦始皇朝着暴君方向发展,他却不管不顾地一拍屁股,带着自己的人溜到草原上隐居。要是让我象鸵鸟一样,还不如现在就躲在凤凰山上隐居呢。”
隐居?杨枫自嘲地笑了,“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般的诗意生活只存在于书本上,真要躲在山里,过那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书籍,没有狐朋狗友的日子,不半年准得憋疯。
何去何从。杨枫用力晃了晃脑袋,握紧拳头,猛地站了起来。
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就在于不断地创造。
不同于二十一世纪,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机械地工作,再发光发热也不过是一颗螺丝钉,战国是英才辈出,高山仰止的黄金时代,无论思想界哲人,军事领域名将,还是文学领域才子,商界巨擎,乃至说客辩士,游侠刺客,都粉墨登场,在这个舞台上尽展所长。只要有才能,就能大显身手。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既然上天阴差阳错地给了我这个机会,比当代人多了两千两百年历史文化知识的我为什么不志存高远,开创一番事业?杨枫的眼里闪着光,目光渐渐坚定。
正是少年轻狂的他,胆大,爱冒险,喜欢各种新鲜的刺激,甚至还有些叛逆。一旦下了决心,便开始认真考虑自己今后应该如何作为。
天下必须早日大一统,使饱受战乱之苦的民众尽早摆脱苦难的生活,这个大前提可不能变,不然胡搞瞎搞的不就成历史的罪人了。入秦,无疑是实现这个目标最顺理成章、最便捷的道路。但是,秦国的统一,当真就是苍生之福,中国之福吗?
七雄中,秦人最是残暴,每次征战都伴随着大规模的屠戮。大秦主义严重到了夺取重要都邑,往往驱出原来居民或令秦人迁入杂居,秦人与非秦人是被严格区别对待的。秦始皇雄才大略,却同样骄奢暴虐,虽然统一中国,作出巨大的历史贡献,但修长城,修直道,建阿房宫,铸金人,造皇陵,在天下百姓最需要休养生息之时施行种种暴政,令民众之苦尤甚于七国征战之时。经历两代秦君的涸泽而渔,秦末农民大起义,楚汉相争,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乃至在汉文帝初年,皇帝出行,车驾甚至连四匹同色的马都凑不齐,民众生活的困窘可想而知。
最严重的是,匈奴,乘着战国后期及秦末这两次中原内乱,彻底坐大,成为中国北方的心腹大患。此后的两千年来,以长城为界,分隔了汉民族的农耕文明和草原的游牧文化。觊觎中原繁富的游牧民族屡屡南侵,从匈奴起,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当强大的汉民族击溃一个南侵的游牧民族,草原出现真空状态,又将有一个新的民族崛起,强大后再度南侵,周而复始,构成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命运。
帮助秦国实现统一,中国的这一历史宿命可能就将无法改变。何况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无法象项少龙那样凭身板假冒有秦人血统,当真入秦,恐怕一门心思就得花在和军方那些保守自负家伙的周旋上,再想想秦始皇翻脸无情的暴厉手段,杨枫可真有点不寒而栗了,再怎么说,文种、商鞅、韩信也是当不得的。
可除了秦国,又有哪个国家有统一的实力?韩燕积弱;齐国尚空谈,军队据荀子《议兵篇》所说,是只能“事小敌”的“亡国之兵”;楚人奢靡失政;魏国四面受敌,在秦国不断东进蚕食下,早已无险可守,只能迁都避秦锋芒,“可惜信陵君并非魏王”,杨枫悻悻地想道。
赵国?民风强悍,士卒善战,名将迭出,原有与强秦一拼之力,奈何上有昏君,下有权奸,长平之战又被空谈家赵括断送四十五万大军。此时的赵国,别说统一,自保都成问题。
只可惜廉颇、李牧了。一念及此,想得头都大了的杨枫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知道当年读战国这段历史时,李牧、乐毅可是他最佩服的两位战国名将。如今既然到了战国时代,不如先去代郡见见李牧。或者还可以在统一合并匈奴各部族的冒顿单于出世前,帮助李牧打击重创尚未强盛壮大起来的匈奴,令匈奴的自强胎死腹中,为以后的中国减轻甚至消除北方隐患。凭着熟谙汉朝对匈奴作战的历史,后世史学界对战争得失成败的归纳分析,自己的出现,简直称得上是匈奴人的噩梦。更何况,自己还掌握有军事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几种“新式”武器,例如南北朝时方始出现的马镫、利于骑兵砍劈的马刀;;;;;;如此也不枉回古战国走这一遭。想到这儿,杨枫不由得意一笑。他并没有料到,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决定,改变了整个历史的进程走向。
刚兴奋了一会,他的眉头又纠结在了一起。此去代郡,千里迢迢,除了几张人民币,自己“身无分文”,难不成要沿路乞讨?皱着眉一筹莫展,手却在身上无意识地摸索。蓦的,一手摸到了胸前挂的玉观音坠。这是离家外出上大学,临行前母亲亲手为他挂上的,可以说,玉坠是父母留给身处异时空的他的唯一纪念,难道非得要变卖浸润着母亲的慈爱关切的坠儿吗?
想到与慈爱的父母从此天人永隔,一种生离死别的伤痛袭满了心头,杨枫死死攥住玉观音坠,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第四章谒见
一个月后,一袭白衣的杨枫站在了代郡李牧的将军府里。
李牧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修长挺拔的身躯,嘴角含笑,掩不住儒雅的书卷气,眉目间却又有一种照人的英气,身处将军府大堂之上,犹昂扬自若,丝毫没有寻常人那般逡巡畏缩之态,不禁暗暗点头。
杨枫也在用心观察着这位千古名将。这是一个一见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即便身处人群中,他那独特的风标也将使他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他的躯干瘦硬如铁,一张刚毅的脸棱角分明,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对冷静得如含冰的眼睛,坚定而自信的目光中隐着锐利的锋芒。只这么静静站着,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显出一种说不出的、令人敬畏的锐气。
少顷,李牧和颜悦色地道:“公子自称凤凰山人氏,凤凰山距此迢迢,不知公子何事远来代郡边塞。”
杨枫心中叹服,不愧是李牧,丝毫不因自己年轻而有所轻视,微笑道:“杨枫世居凤凰山,躬耕陇亩,不求闻达。然长平之战后,我大赵国势倾危如累卵,我心中忧愤,自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安能继续优游田园,弃苍生于水深火热而不顾,遂殚精竭虑,苦心钻研,终创出三种新武器。现特来献予将军,或可有所裨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李牧耸然色动,喃喃念了几遍。庄容道:“公子请坐下细谈。”
杨枫心知顾炎武的这一千古名句已深深打动了李牧,当下趋前将绘着马镫、马刀、连弩图样的三张布帛摊放在帅案上。
这所谓的连弩,乃是他不久前,无意中看到电视上的一个访谈节目,有人宣称复制出诸葛武侯的矢长八寸,一弩可发十矢的连弩,并当场加以展示讲解。那人姓甚名谁早已忘记,但构造原理简单的连弩他倒是颇感兴趣地记在心上。因那人研究时已考虑到汉末三国时的工艺制造水平,他也就毫不客气地将这一利器“拿”到战国末期。
李牧低头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听了杨枫在一边详细的讲解后,李牧拍案大叫:“神器!神器!”站起身来,热切地拉着杨枫的手,叹道:“果然是英雄崛起于茅蓬,杨公子真乃神人。得公子创制的三种神器,我赵军战斗力所增何止倍蓰。嘿嘿,说句不敬的话,便是武灵王昔日胡服骑射,驰马控弦,亦难及公子三般神器带来的变革之效。”
杨枫心里暗暗惭愧,这几样东西看似简单,实则是凝聚了前人无数心血的结晶。自己不过是拿来主义罢了,真正应承受李牧赞誉的,是那些不知名而又对历史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前人。他的脸刷地红了,轻咳了一声道:“李将军谬奖了。将军镇代郡,匈奴时时南下寇边,想必帐下正是用人之际,杨枫此来敢以马骨先投。”
李牧一怔,纵声长笑道:“马骨?公子太过谦了。杨公子抱负奇才,堪称千里良骥。近两年来,蔺上卿、平原君相继亡故,我大赵人才凋零,正迫切需要公子这样的后起之秀。”
杨枫摇头笑道:“杨枫何德何能,敢当将军如此赞誉。将军是我深为钦佩之人,如将军不弃,就叫我小枫吧。”
李牧却道:“也好,我痴长几岁,我们便以兄弟相称。”
杨枫兴奋莫名,没料到竟能和心中偶像千古名将李牧兄弟相称,那“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交情大概便是这样了。转而想起此行目的,忙稳下激荡的心神,正色道:“将军既如此说,杨枫便有僭了。大哥,匈奴时时觊觎我中原饶富,不断南下侵袭,大哥虽屡屡予以重创,亦难以杜绝其狼子野心,边患仍是频仍。况其剽捷如风,我有备即走,无备则大加劫掠,单纯守边决非上策,大哥可曾想过北伐?”
“北伐?”李牧虎躯微震,苦笑道:“小枫,我大赵自立国起,百年来一直与匈奴纠缠征战。正如兄弟所说,匈奴刁狡剽悍,飘忽无定,各部旋聚旋散,迄今为止,我们根本不知道单于庭之所在,也无法把握住匈奴的主力,北伐从何谈起?”
杨枫胸有成竹道:“大哥,匈奴的王庭便在代郡以北两千余里的姑衍山、狼居胥山左近,其根本腹地在漠北。其俗举事候星月,月盛壮则攻战,月亏则退兵。战时人人自为趋利,如鸟之集,困败便瓦解云散。”接着,有条不紊地将昔日所学的有关匈奴各部历史娓娓道出,末了叹道:“所幸如今匈奴各部不相属统,东胡强,月氏盛,甚至相互侵陵袭扰,然一旦出一雄主,一统各部族,势将成为我中原心腹大敌。”
在这个交通不便、通讯落后的战国时代,塞外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