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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汉帝国正风起云涌,三民党和社会党的斗争已逐渐成为了当今国内问题的主流。而方云这时下到农村,开始进行历时三个半星期,足迹遍及黔北四个县的徒步行走。正是在这一次艰苦旅行的基础上,他写下了《黔北农运考察报告》,提出了他对农民运动的态度。
这是对他前段时间以工人阶级为革命基础理论的补充。同样的,他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华泽民在苏区大力提倡农民运动的本质——大汉帝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
“很短的时间内,将有数不清的农民站起来,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无论什么大的力量都将压抑不住。”他写道:“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
“站在他们的前头领导他们呢?还是站在他们的后头指手画脚地批评他们呢?还是站在他们的对面反对他们呢?每个大汉人对于这三项都有选择的自由。”
只能选择第一条道路,这在方云的心目中是没有丝毫疑问的。
“一切革命同志须知:国民革命需要一个大的变动!”方云继续阐述他的报告:“无须为‘过分’问题担心。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追,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暴风骤雨般的、摧毁一切腐朽势力的暴烈的行动。”
最后,他给报告写了结束语:谁赢得农民就能赢得大汉帝国,解决了土地问题就能赢得农民。
※
时间也许可以把任何事情冲淡。就在烟雨朦朦的清明节刚过,方云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天门洞。
在他外出苦旅的这段时间,天门洞已被留守人员整治得颇具规模,部分轻伤员也陆续的康复了。在一块阔地上,还有一些士兵在操练。
从外面回来后,方云、何凯等几兄弟形影不离,尤其与何凯在一起,仔细讨论了未来的去路,反反复复的私下讨论了好几次。
和方云一样,何凯也出身于一个富裕商贾家庭。他的父亲想让他接管家业,但他却执意要上学,结果到上海,进了进步的上海大学。他参加了激进的青年运动,并到了莫斯科学习。他前额较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可他也不缺乏幽默感。他最喜欢中国的古典小说《水浒传》,但从苏联回来后,他开始特别喜欢托尔斯泰的作品。
在岩洞里和簧火旁的朝夕相处,使方云和何凯等几兄弟互相越来越了解,并有机会分析在江西苏区所发生的事情,以及革命军中央纵队大转移途中的情况。方云谈到战术上的错误,特别是导致广昌惨败的错误。他的论点给何凯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是杜英豪,也时不时在一旁,对方云提出的论点进行了深深的思考。在这些人当中,方云逐渐建立自己是领导人的地位和形象。
不得不说,他是成功的。
人都是爱惜自己生命的,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人家手心里。至于背叛,他们倒没有什么感觉,都被出卖了、抛弃了,还有什么感情可讲的。
随着讨论的次数增加,方云越来越感觉到,这也是他等待的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不太好。在欧洲留学的时候,方云见识过政党的力量,欧洲的革命几乎都是通过政党这一手段来完成的。
方云有时候甚至心理阴暗地揣测着先遣连的这些残余人员,除开少数人,大部分人在这个乱世上已没有了出路。少数人是一些坚贞的社会党党员,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这些人还是要回到革命军一边去的,不管社会党革命军是如何对待他们,他们都对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坚贞不屈,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大部分人是指像何凯这些在苏联留学过,回来参加革命又被当成“左”倾分子清理的人。他们都有很高的文化素质,有着知识分子的圆滑和妥协性,也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具有政客潜质的。他们自认为识实物,对共产主义信仰有极高的热情但不坚贞。这些人,现在既不能容于社会党革命军,也不能融入当先的三民党统治下的现实社会。因此,方云认为这些人将是他将来成为“那个人”的基础。
当然,他也没有高看自己——物以类聚。
想通了这点,方云在接下来的几次讨论中,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向了这方面的话题。几兄弟在方云暗示性的点拔下,逐渐对成立政党的热情慢慢高涨起来。
杜英豪显然也看出了方云他们几兄弟的意思,他既不支持也不阻拦,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何凯、王文宾等几人在知道杜英豪的真实身份后,对他颇为冷淡,互相间不是很爱搭理对方。对于杜英豪的反应,方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内心是很器重杜英豪的才干的。
※
这天,方云,杜英豪和何凯在一个宽大的溶洞中,召集了所有人员开会。
望着或站或坐的战士们,基本上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服破旧。方云心里明白,今天对他们几兄弟来说非常关键,也许眼前的这些人就是他今后走进大汉帝国政治舞台的班底。他先是示意大家全部坐好,然后清清喉咙说:“同志们,今天,我、何教导员和杜副连长把大家请来,是想问问:我们的出路在哪里?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连队,一个为自己的民族和信仰浴血奋战的连队被抛弃了,被牺牲了!难道是我们做错了吗?”
“不,我们没有做错!”
“我们只有英雄,没有狗熊!”
。。。。。。
“是的,同志们说得不错!但为什么我们又被抛弃了?”何凯用手扶着当拐杖用的树枝站起来,有点激动的说道:“我们都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我们忠于自己的祖国,忠于党,换来的结果居然识这样!难道大家心里没有怨言和愤懑吗?别人我不知道,首先我大胆地说,我本人就是想不通。。。。。。”
何凯的讲话持续了约有二十分钟,他的话语得到了绝大部分战士的赞同。看着周围热烈起来的气氛,方云站起来说:
“同志们,大的道理我是不讲了,我要说的是,我方云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为自己祖国的崛起而奋斗!不管前面的道路有多么的艰难,我都将坚持地走下去!也只有这样,才不枉费人生一世。”方云用他热烈的目光掠过洞内的众人,“愿意留下来和我方云一起奋斗的,我欢迎。不愿意的,要走的,要回革命军的同志,我不勉强。但是,对于选择离开的同志,我暂时没有办法帮助,因为我不知道中央革命军已经转移到了什么地方,但我可以资助一部分路费,给同志们回瑞金苏区。要走的同志,请站到洞口一边。”
低下的人马上有点乱了起来。
“这不是要叛党吗?”
“哼,我才不管那么多,我留下来。”
“果然是要反党反军,我要离开。”
“我‘大刀’也不是什么党员,但我讲义气。我不走,免得见了他们就生气。”
。。。。。。 。。。。。。
一时之间,下面议论纷纷。更多的人是对革命军产生了深深的失望,如不是方云机灵,让人预先找好渡河的后路,估计他们早都变成没有生命的尸体了。所以乱了一下就慢慢安静下来。
在这过程中,方云,何凯几兄弟始终不言不语。最后是有十二个人站到了洞口边,副连长杜英豪也在里面。而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这次幸存下来的原机关人员。
看着下面的战士们分成了两派,留下的人占了大多数,方云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了,同志们都有了自己的选择。文宾,给杜副连长他们每人发五块大洋。”何凯见事情有了结果,就叫王文宾把准备好的大洋发给他们。方云站起来要过大洋,走到杜英豪一行人前,把大洋发到每个人手里,微笑的说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同志们,一路顺风。”
“多谢。”杜英豪淡淡地说。
“不用多说什么了。我理解你,以后见面希望还是战友,我这里,是随时欢迎你的。”方云和他们一一握过手。“一路保重。”
杜英豪眼里淡漠的神色有点融化了,用力地握了一下方云的手,低声在方云耳边说了一句:“我要替自己和死去的战友讨回一个公道。”
方云闻言浑身一震,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带着那十一名战士走了。
洞里的气氛有点低沉。
方云回过神来,走回何凯身边,笑道:“怎么?大家是不是感到前途渺茫而失去了信心啊?”留下的战士均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我看你们每一个人在战场都是好士兵,有着英勇刚毅的品质,你们对大汉民族都有着狂热的感情,要不你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前途渺茫吗?错!我在这里看到了更加光明的未来,我们不需要猜疑,不需要提防,更不需要惧怕!新的历史将在你们手里开创!而你们,我英勇无敌的勇士,将是这段灿烂辉煌历史的见证人。。。。。。”
方云这一番讲话,慢慢地鼓起了战士们低沉的士气。
“。。。。。。看看大汉帝国现在的统治者,套用一句老话,就是‘朱门酒肉臭,街边冻死骨’,帝国的统治阶级已经是腐朽了。日本人、英国人、美国人,甚至包括我们最亲密的盟友苏联人,无一不再对我们大汉帝国虎视眈眈!在座的同志有很多是知识分子,对我国的历史应该是熟悉的,那么是谁永久地割走了我大汉帝国的国土?他们是谁?”
洞里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被方云的演讲吸引住了。
“那么,我来告诉你们,他们就是日本、苏联!他们占有我国台湾,东北及其东北以北的国土,现在还鼓励外蒙、内蒙搞自治,搞独立自治!真是狼子野心!难道我们英勇的大汉勇士能够答应吗?能够任由这些跳梁小丑在我国肆意横行吗?”
“不!坚决不行!”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打倒苏联!”
“光复东北!光复国土!”
。。。。。。
看着洞内此起彼伏的口号声,方云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成功了,最少,他已经有信心控制好眼前这几十号人。他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他说:“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政党来指引我们前进,需要一支新的军队来光复我们的国土。”方云用凌厉的眼神缓缓扫视着洞里的战士们,用一种低沉有力地声音说:“新的政党叫民族复兴党,新的军队叫护国军!”
方云心里也是情绪激荡,内心暗想:“想不到我方云投身政治的起点就是眼前这个刚刚创建的小党。这个小团体还没有凝成一个组织,使得个人有机会施展权谋,自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才智控制这个组织,使之完全为自己所用。或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关键的决定。”他不由兴奋起来:“也许,我自己将成为那个强权人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孟子说过一句话:“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一个只有7个委员的新政党―――民族复兴党就这样产生了,成员只有52人,复兴党的主席为何凯,秘书长为王文宾,方云为党副主席和军事负责人。
对于,何凯、王文宾等这些留下的人员都是很熟悉,短短三天,一个完整的政党构架就搭建起来了。以后,方云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完善这个构架,使它趋于完美,更具有腐蚀性和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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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梓县城不大,革命军走后,有一个连的黔军重新占领了该城。在历史上,桐梓县出的武将是很多的。这里是黔川的交通要道,是黔北仅次于遵义的物资集散地。离这里不远的娄山关是咽喉要地,一个宽阔而相当平缓的斜坡。中间只有一条土公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峰。黔军有一个团在这里驻防。
当时黔军的大大小小军阀都在桐梓建有洋房别墅,风格大同小异。
在清理好内部事务后,方云他们离开了原来居住的溶洞,向天门洞更加深远的深山里转移。他们目前只剩下52人,还包括重伤员在内,他们必须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目的地已经是选好,就是隐在大娄山脉深处的一个河流宽谷。
河床早已经干涸,四周有数不清的石灰岩溶洞。入口就是原来的旧河道,两边都是被河道侵蚀的陡峭河岸。最主要的是在山谷里还有一道小瀑布,在山脚形成一个水潭。水潭水的出处,自然是山脚下的溶洞。方云他们就在这山谷里安定了下来。
每天方云带着所有的队员进行艰苦的军事训练,包括林雪和许丽两个女兵也不例外。训练之余,方云、何凯就给这些人上刚有一点雏形的民族复兴党内容的政治教育课,逐步地给这些人进行思想上的改造。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元1926年4月下旬。天气渐渐开始转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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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云和他的兄弟们天门洞卧薪尝胆的时候,大汉帝国国内局势也是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