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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相关准备，就算……”
纪佑国压了压手，打住赵润东的话，却没急着开口。
迟疑了一下，赵润东说道：“老纪，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担心战争规模扩大。”纪佑国长出了口气，“我不是军人，不知道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但是我却不得不考虑可能的后果。”
赵润东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纪佑国微微皱了下眉头，朝国防部长看了过去。
“国内支持战争的声音非常明显，西方媒体正在大肆报道相关消息。庞兴龙找我谈了一下，觉得我们应该有所收敛。”
“收敛？”纪佑国冷冷一笑，“庞兴龙就是上不了台面。战争打响前，他也表示支持。看到事态扩大，就有点坐不住了。”
“总理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宣传工作关系到民众情绪，做得太过头，恐怕不好收场。”
“那得看我们有没有必胜的信心与决心。”纪佑国站起身来，在赵润东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战争是什么？胜利的战争是凝聚民族的黏合剂，失败的战争则是分裂民族的催化剂。宣传工作，就是我们向民众许下的诺言。我们已经吊起民众的胃口，提高民众的期望。如果获得胜利，宣传铺得越开，对我们越有利。如果不幸战败，即便不做宣传，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是说……”
“一年前，我们获得了军人的支持与信任。现在，我们必须获得民众的支持与信任。”纪佑国摸了摸下巴，在赵润东面前停下脚步，“不但不能停止宣传，还要扩大宣传规模，调动民众的积极性。让所有人相信，我们不但能获得胜利，还能一分不差的兑现诺言。日本不是印度，作为一个欠下累累血债、从不肯认错悔改、甚至连声道歉都没有的国家，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我们不但要通过这场战争收复失地，还要激起每一个炎黄子孙骨子里的血性。宣传也是战争，民心也是战场。只有每一个中华儿女行动起来，只有每一个炎黄子孙振奋起来，中华民族才有复兴的可能，华夏大地才有光明的未来。”
赵润东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点头。
“庞兴龙说什么，你别理会。”纪佑国再次坐了下来，“我等下亲自给宣传部门的同志打招呼，战争期间，国内宣传工作由国防部牵头，其他部门全力配合。回去后，你找潘云生还有其他几个情报部门的头头谈谈，让他们也做点贡献。”
“我安排专人负责宣传工作。另外，战果与战损要如实报告吗？”
纪佑国沉思了一阵，说道：“如果我们连真相都不敢面对，还有勇气面对强大的敌人吗？损失大点没什么，毕竟日本不同于以往的敌人，民众能够理解。只要我们有必胜的信心与决心，能够取得最后胜利，哪怕损失再大，也能得到民众的支持。”
“那我们就如实报道，看看日本怎么回应。”
“要抓紧处理，越早公布消息，越能彰显我们的信心与斗志。只是，”停顿了一下，纪佑国说道，“需要保密的消息不能公布。你要与潘云生商量，他比我们清楚哪些战报需要保密。”
赵润东点了点头，说道：“潘云生已经跟我说了，与F…22J相关的信息暂时不能公开。”
这时，王元庆来到了书房。
“老纪，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回去后抓紧处理，我等着收看新闻报道。”
等赵润东出去后，王元庆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国际新闻频道。
“刚收到消息，美国政府即将针对东海战争发布声明。”
“这么快？”纪佑国冷冷一笑，“小王，你觉得美国会是什么态度？”
王元庆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可猜不准。”
“我跟你打赌，美国肯定会支持日本，而且着重声明美日同盟关系。别的嘛，最多就是说说，不会采取实际行动。”
王元庆没有评价元首的分析，纪佑国很少在战略分析上犯错。
卷三 东海惊涛
第54章 反省
战争爆发后，如果说纪佑国有点焦虑不安，小泽就算得上度时如年了。
乘坐直升机从鸠山咸次郎的庄园回到首相府，小泽立即将防务大臣、外务大臣、官房厅长官等几名重要内阁成员叫了过来。
虽然首相府没有军事通信设施，但是防卫省每隔15分钟就向首相汇报一次情况。
开战仅仅半个小时，海上自卫队的牛皮就被戳破了。
第四舰队不但没能歼灭东海舰队，还遭到中国海军航空兵迎头痛击，包括旗舰“日向”号在内的三艘主力驱逐舰全部遭到重创。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让小泽与刚刚上任的防卫大臣岛木一郎绝望。
派去掩护第四舰队的12架战斗机不但没有击溃中国的攻击机群，还被对方反咬一口，仅4架逃回了嘉手纳空军基地。
刚刚遭受惨痛打击的第四舰队遭到第二轮空袭，9艘战舰在20分钟内相继战沉。
收到舰队司令官桥本砻佑少将提前搭乘直升机离开舰队、幸免于难的消息后，小泽与岛木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异常愤怒。桥本砻佑竟然在舰队没有失去战斗力前擅离岗位！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日向”号遭到打击后，丧失了舰队指挥能力。按照日本海上自卫队的作战条令，桥本砻佑前往具备舰队指挥能力的“高波”号驱逐舰继续指挥舰队作战。他刚刚搭乘直升机离开“日向”号，第二轮攻击到达。没等他登上“高波”号，舰队里的战舰就相继战沉了。无奈之下，桥本砻佑只能乘坐直升机前往最近的宫古岛。
随后。小泽等人再次看到希望。空中自卫队没有辜负众人地期望。F…22J也没有辜负高达4亿美元地身价。担任偷袭任务的4架F…22J一举干掉中国地一架预警机。迫使另外一架预警机撤离战场后。空中战场地形势变得对空中自卫队非常有利。
只是。小泽等人所看到地希望很快就熄灭了。
随着中国空军与海军航空兵倾巢出动。数量上居于劣势地日本空中自卫队很快丧失优势地位。最后不得不主动收缩防线。
空中自卫队在“逆境”下表现出来地勇气与魄力让小泽等人欣喜不已。
面对强大的中国空军与海军航空兵，担负攻击任务的F…2机群不但没有驻足不前，反而杀向了得到重重保护的东海舰队，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发动绝地反击。
不得不承认，日本防卫省文秘参谋的“文字功夫”比自卫队官兵的能力强得多。
F…2机群在战场外盘旋近半个小时后，才在F…22J机群的掩护下，突破海航战斗机防线，在ASM…2反舰导弹的最大射程上发射导弹，随即以最快速度撤出战斗。即便在此情况下，仍然有数架F…2被赶来的J…13击落。经过日本防卫省文秘参谋的“加工润色”，胆小如鼠的攻击部队变成了义无返顾的“日本武士”。
战果最有说服力，24架F…2斗机使用8枚ASM…2反舰导弹，仅仅重创了“杭州”号驱逐舰。如果F…2机群没有马上撤离，而是留下来、哪怕多停留半分钟，为反舰导弹设定最佳攻击方式，结果也会截然不同。
打到这个时候，不管是海上自卫队，还是空中自卫队都已筋疲力尽。
听完岛木一郎信誓旦旦的战况汇报，小泽离开了首相府会议室。
此时，小泽考虑的不是怎么打好下一场战斗，而是怎么向鸠山咸次郎汇报战况。
结果非常出人意料，海上自卫队大败亏输，除了第四舰队全军覆没外，还有数艘潜艇与基地失去联系。不用猜，那几艘潜艇肯定葬身大海了。空中自卫队的表现勉强及格，如果能够重创东海舰队，结果会更好一点。
回到办公室，接到鸠山咸次郎的电话，小泽的心都悬到了嗓门上。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鸠山咸次郎不但没有指责首相与内阁，反而鼓励小泽不畏艰难、不怕牺牲、继续奋战。
鸠山那老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泽没有感到庆幸，反而非常不安。想到前任防卫大臣倒霉时的情形，小泽不得不怀疑鸠山咸次郎和言安抚的真实意图。
也就在这个时候，防卫省送来最新消息。
偷袭中国空军预警机的4架F…22J返航时与4架J…13B在钓鱼岛西北大约70千米处遭遇，仅有1架F…22J返回嘉手纳空军基地，1架被击落、坠入大海，另外2架与基地失去联系。
随后，空中自卫队提交详细战报。
2架F…22J在掩护F…15J与F…2机群的时候被导弹击落，坠入大海。
损失3架F…22J还不是
差这3。可是那2没有返基地，与后方失去联系FT落了，还是在某座岛屿上迫降？如果被击落、坠入大海，问题也不大。如果在某座岛大问题，毕竟2个小时内损失了几十架战斗机，也不差这3架。可是那2架没有返回基地的，与后方失去联系的F…22J是被击落了，还是在某座岛屿、特别是中国控制的钓鱼岛上迫降？如果是被击落、坠入大海，问题也不大。如果在某座岛屿、特别是中国控制的钓鱼岛上迫降，问题就严峻了。
小泽不敢轻松大意，立即命令情报部门展开调查。
他并不关心F…22J上的先进技术是否落入中国之手，反正那是美国的技术，不是日本的技术，可他不得不担心美国的态度。
为此，小泽与美国总统罗迪克通了热线电话，打好预防针。
委婉表示有2架F…22J失踪、强调失踪战斗机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坠入大海、要求美国动用军事侦察卫星配合寻找失踪战斗机之后，小泽“顺便”提到了美国向日本提供情报支援的事情。
小泽再次感到意外。美国总统不但答应力所能及的为日本提供情报支援，还表示可以按照《美日安保条约》与《后勤支援协议》的规定，在战争期间为日本提供包括武器装备、战争物资在内的援助。
放下电话后，小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任五年，小泽先后与两位美国总统打过交道。虽然罗迪克上任不久，但是在他眼里，这位美国前任副总统比之前住在白宫的贾培尔、以及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鸠山咸次郎更加“耿直”、更值得交往。
正是这个电话，才有了美国政府积极表态的事情。
不管这是错觉，还是个人喜好，小泽总算松了口气。
美国总统不计前嫌，在日本有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确实值得“表扬”。只是冷静下来后，小泽不得不相信，罗迪克伪善的面孔后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日本与WB的贷款谈判到了关键阶段。罗迪克慷慨解囊，无非是把刚刚从日本身上割下的肥肉切下一小块，再以救世主的姿态施舍给遍体鳞伤的日本。
看透一切，小泽不免有点心灰意冷。
在他眼里，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白宫新闻发言人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是恶魔身边的帮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日本不需要施舍，需要真正的战友。
回顾四周，小泽才发现，日本周边不但没有志同道合的战友，就连大洋彼岸的、签署了书面同盟条约的盟友都靠不住。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大学中辅修了“日本历史”、获得“日本近代史”硕士学位的小泽不得不承认：大战前，日本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最终国破人亡；大战后，日本同样在错误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只会身败名裂。
作为一名日本政治家，小泽能够思考这个问题，非常难能可贵。
面对复杂的国内形势，这位曾经帮助民主党走出困境、被众多日本民众寄予厚望的首相感到力不从心。
从古至今，日本就不是民主国家。战后，美国强行将西方民主制度嫁接到日本这棵扭曲的大树上，结出的不是硕果，而是苦果。民主不是利益集团与外来力量催生的产物，而是民众与民族自觉意识的产物。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掌握在利益集团手里、掌握在统治阶层手里的民主只能成为奴役与压迫民众的工具、成为麻痹与欺骗民众的毒药！
日本的民主就是这样的民主。家族政治、派阀政治、集团政治把持的日本民主政治还将成为束缚与扼杀大和民族的帮凶！
看清一切，既让小泽稍感轻松，也让他深深绝望。
白宫新闻发言人宣布美国对中日东海战争基本态度的直播报道结束后，小泽离开办公室，在首相府警卫的陪同下前往东京国立医院，看望正在与病魔做最后抗争的妻子。此时，能够给小泽精神动力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妻子。
小泽没有把妻子病危的消息告诉在美国工作的女儿，不想让女儿在这个多事之秋回到日本，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一路上，小泽都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住情绪，不能让妻子为自己担心。他却不知道，如果妻子被病魔击败，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坚持下去。或许宣布隐退、远离纷纷扰扰的日本政坛，到美国与女儿一起生活，过上无忧无虑、不再成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将是不错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