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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笑了起来,“放心吧!这小子长得虽肥壮,其实人比猴子还jīng。”
尉迟绾着实放心不下胖鱼,众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五年,彼此都有了很深的友情,虽然平时挖苦讽刺不少,但毕竟五年来一起出生入死,胖鱼为什么一个人去,她还没有转过弯来。
“将军,要不然我再带几个弟兄和他一起去?”
杨元庆瞥了她一眼,却没有理她,他拾起帐篷的绳子,牢牢地绳子捆扎在木楔上,又站起身向帐篷另一边走去。
帐篷另一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你们和他一起去,反而会害死他。”
尉迟绾忽然反应过来,她拍拍自己脑门自嘲地笑了,“你啊!真是个笨蛋,所有人都明白,就是你反应最慢。”
“我说尉迟。”
杨元庆又想起一事,走到她面前道:“上次我给你说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你是说让我退伍吗?”
尉迟绾的脸立刻yīn沉下来,“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会退伍,你不要再劝我了,再劝我,我就故意战死沙场。”
杨元庆在她身旁坐下,笑道:“可你已经二十岁,你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再说,你父亲年纪也大了,你忍心他再来找你吗?”
尉迟绾的父亲两年前曾千里迢迢来大利城找女儿回家,尉迟绾将她几年当兵挣得军饷和赏赐都给了父亲,她自己却不肯回去,结果她父亲大哭一场,自己独零零一人回去了,当时杨元庆看在眼中,他也颇感心酸。
他又劝尉迟绾,“你父亲的身体你也知道,他还能再撑几年?”
想到父亲那rì渐衰老的身体,尉迟绾终于低下头,半晌,她低声道:“退伍我肯定不干,我可以去探望父亲,然后再回来。”
大家相处五年,杨元庆知道尉迟绾的脾气比牛还倔,她决定的事情很难回头,杨元庆也拿她无可奈何。
这时,杨元庆眼一扫,他忽然发现康巴斯从营帐里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蓝布包裹,有点鬼鬼祟祟,他记得康巴斯临走时特地跑回去拿来这个蓝布包,他是要做什么?
杨元庆心中有些奇怪,便起身喊他一声,“老康!”
康巴斯一回头,脸顿时红了,连忙把蓝布包藏在身后,杨元庆笑着走上前,“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包里是什么?”
康巴斯无奈,只得拉了杨元庆一把,“将军,你到这边来。”
“是什么?这么鬼鬼祟祟!”杨元庆跟他走的帐后,没好气道。
“嘘!”康巴斯嘘了一声,他向两边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打开了蓝布包,里面是木盒子,再打开木盒子,只见盒子里堆满羊毛,在羊毛中间,是一对jīng美绝伦的越州青瓷瓶。
康巴斯恋恋不舍地抚mō瓷瓶,“将军,你还记得这个吗?”
杨元庆记得,这是去年康巴斯用四百吊钱从一对逃难来的延州夫fù手中买下,杨元庆也知道这是对极品青瓷,若不是遇灾,那对夫妻也不可能卖,这个卖到京城,至少要翻一倍。
“你不是说这对瓷瓶要送给你娘子吗?”
康巴斯摇摇头,“我人回去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这对瓷瓶我准备用它做买卖的本钱,我想把它卖掉。”
“老康,你打算卖给谁?”尉迟绾从旁边探望问道,她一直在偷听。
康巴斯吓了一跳,见是尉迟,他一颗心放下,笑道:“我刚才遇到一个粟特女人,是史国人,就是那个史蜀胡悉的妻子,她告诉我,库苏部的大酋长最喜欢隋朝青瓷,而且肯出大价钱,我打算把这瓷瓶卖给他,先赚它几倍利润。”
“老康,我陪你去,帮你当保镖!”尉迟绾兴致勃勃道。
杨元庆拍了拍他肩膀,“去吧!让尉迟当你保镖,顺便帮你讨价还价。”
康巴斯答应一声,便带着尉迟绾走了,远远还听见他们谈话。
“老康,你准备卖多少钱?”
“不要钱,我要黄金,低于五十两黄金我不卖。”
“啊!老康,你简直太心黑了!”
“嘿嘿!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不心黑怎么能赚钱,我从家里来一趟大隋,至少都是十倍的利润。”
杨元庆摇摇头笑了,这个康巴斯平时很老实正经,也很吝啬,一个钱也不肯乱花,可一旦做起生意,他骨子里粟特jiān商的本xìng就流lù无遗,倒也蛮可爱。
这时,远远听见马绍在喊:“长孙将军来了!”
杨元庆走出营帐,只见长孙晟笑呵呵骑马过来,“元庆,跟我去一趟!”
“将军是说去公主那里?”
“公主要见你,另外,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杨元庆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跟着长孙晟向南边的突厥人大营而去。
“元庆,形势有些不妙啊!”长孙晟微微叹了口气。
“将军是说启民可汗?”
“是他,我刚才听公主说,西突厥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不仅将俘虏的都蓝部族还给他,还准他在大河区建牙帐。”
大河区是指于都斤山和肯特山之间的一片广袤河谷草原,娑陵河流域,这里雨量充沛、植被茂盛,历史上的匈奴王庭、柔然和突厥牙帐都在这里,沿着娑陵河北上便可达到北海,是整个草原的jīng华地带,目前那一带被铁勒人控制。
杨元庆已经有点明白长孙晟的意思了,这是隋王朝和西突厥在同时争取启民可汗,他眉头一皱,“我不明白西突厥为什么这样做,他们扶持染干坐大,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对他们是没好处,但对大隋更没有好处!”
长孙晟苦笑一声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初我们就是这样对付突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硬生生让突厥分裂,现在达头见我们要扶持染干,他便以重利yòuhuò,将染干拉过去,和大隋决裂,从今天染干的态度,便可知此人已经动心了。”
“难道染干不知道达头是在策反他叛隋吗?一旦染干叛隋,达头再大举进攻他,他还指望隋朝再帮助他吗?”
“他知道,但他想火中取栗,两手都抓,一个都不放。”
长孙晟叹息一声,“更重要是染干本人不想被我大隋控制。”
两人来到突厥人主营区,皆不再多说,在几百顶大帐中间,有一顶洁净得如同天上白云一般的羊毛穹帐,比其他帐要大上两号,这就是义成公主的寝帐了,如今她已被启民可汗立为可敦,地位高崇,除了寝帐外,还有十几顶副帐,甚至还有一队突厥勇士作为护卫。
走到大帐不远处,长孙晟拍了拍杨元庆的肩膀笑道:“你去吧!公主在等你,我去看看染干,看他醒了没有?”
元庆愕然,“长孙将军不同去吗?”
“我已经见过公主,她听说杨太仆之孙在,便要见见你,与我无关。”长孙晟的声音已经在二十几步外了。
杨元庆望着长孙晟奔远,十几名突厥少年围追他,要跟他学shè箭,杨元庆不由挠了挠后脑勺,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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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第二十七章 义成公主
“喂!你不进来吗?”
身后好像有人在叫他,杨元庆回头,看见一名头戴脱浑帽,身着条纹长裙的突厥少女在向他招手,肌肤白皙如天空云朵,一双眼睛明亮仿佛草原上的湖泊,带有一种湛蓝之sè,嘴角笑容就像二月草原上盛开的鲜花,但她的眉毛却像刚刚展开的小鹰翅膀,眉眼间有一种草原少女特有的英武之气。
不过她打扮很怪异,脱浑帽是胡帽,条纹长裙却是中原女子最流行,明明是突厥少女,却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杨元庆感觉她似乎是给自己敬酒的少女,可是那个少女是什么模样,他却有点忘记了,只记得那少女穿一件镶有金边的胡袍。
少女见他看自己的眼光有一丝茫然,心中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原来真是你!”
杨元庆脱口而出,他终于想起,她就是给自己敬酒的那个少女,好像是突厥的二公主。
他歉然道:“你换了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了。”
“哦!”
阿朵思拖长了声调,“原来你也和其他汉人一样,只认衣裳不认人。”
杨元庆见她口齿伶俐,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便笑了笑,“是义成公主找我吗?”
“要见可敦娘娘,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阿朵思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杨元庆用突厥礼节,手放在胸前行一礼,用突厥语笑道:“姑娘要问我什么?”
阿朵思对他颇有兴趣,她也改用突厥语笑吟吟问:“第一个问题,达头的狼头旗真是你夺的吗?”
“阿朵思!”
帐篷内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不能这样怠慢客人。”
阿朵思吐了一下舌头,连忙闪身让出帐门,当杨元庆经过她身旁时,她又低声说:“记住了,我叫阿朵思。”
.......
可敦大帐给杨元庆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干净,一尘不染,所有的物品都是白sè,连地毯也是雪白的羔羊毛织成,使他仿佛置身于云团之中,但这种一尘不染的白sè却让元庆感觉到一种病态,只是大帐里弥漫着的一丝淡淡的百合香,才让他感觉到一点人间的气息。
穹帐很大,里面用帷帐隔成三间起居及寝室,透过薄薄的绣花缎面,可以隐隐看见里面坐着两人。
“杨公子,请进!”帷屏里传来轻柔的声音。
杨元庆迟疑了一下,这么雪白的地毯让他怎么下足,旁边上来两名身着白袍的贴身侍女,将一块块羊皮铺在地毯上,铺出一条羊皮路。
杨元庆走到帷屏一侧,从这里可以看见帷帐内的情形,帷帐内放置一张低矮的黄梨木方桌,桌上放有几支玉瓶,两边各坐一女子,其中一人是阿朵思的姐姐阿努丽,元庆却记得她,她和乌图郎情妾意,给元庆印象很深。
而另一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乌黑的头发梳成高髻,发上珠光璀璨,额头贴有用金箔裁剪成的花钿,朱唇轻点,柳眉细画,虽然打扮得很jīng致,相貌也清秀,但脸sè却不太好,背靠几只软褥,不时捂住胸口,娇喘不断,看得出她有点感恙。
她便是大隋王朝的义成公主,名叫杨娇娥,是宗室之女,五年前嫁给启民可汗,在她之前,她的姐姐,也就是安义公主,在开皇十七年也嫁给了启民可汗,当时启民可汗还是被称为突利可汗,五年前的一个夜里,都蓝和达头夜袭突利大营,安义公主死在乱军之中。
随即隋帝杨坚又将安义公主的妹妹封为义成公主,再次嫁给了启民可汗,义成公主看见了身材魁梧,英姿勃勃的杨元庆,便微微一笑问:“你就是杨太仆的孙子?”
杨元庆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他连忙单膝跪下,“卑职杨元庆,叩见公主殿下!”
“原来是元庆公子,请进!”
杨元庆走进帷帐内,阿朵思从后面走进,她给杨元庆倒了一杯热茶,义成公主笑着一摆手,“公子请坐!”
杨元庆坐下,欠身道:“不知公主殿下唤卑职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听说是故乡来人,我便想见一见。”
义成公主眼中有些哀伤,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指了指阿努丽姐妹笑道:“我在教她们做熏香,马上就好,你稍坐等我片刻。”
“不敢,公主请随意。”
义成公主笑了笑,又对阿努丽姐妹道:“刚才我说的八种香料,记住了吗?”
妹妹阿朵思有点心不在焉,姐姐阿努丽却很认真,“我记住了,是用沉香、白檀香、麝香、丁香、苏合香、甲香、熏陆香、甘松香,这把八种香料,每样取一两,用蜜和匀,装入瓶中埋地底二十rì,出丸便可以熏衣。”
义成公主点点头,“阿努丽说得不错,阿朵思呢?你记住多少?”
阿朵思嘻嘻一笑,“姐姐做好,我用她的就是了。”
“你呀!太依赖姐姐了,好了,阿努丽,你自己去做,我要和杨将军聊聊家常。”
义成公主给阿努丽使一个眼sè,阿努丽拉一把妹妹,姐妹俩便起身退出帐外。
帷幕内只剩下义成公主和杨元庆两人,帷幕外还站着两名陪嫁的贴身侍女,义成公主忽然起身跪倒,对杨元庆含泪道:“求公子救我一命!”
杨元庆愣住了,他原以为公主要和自己聊聊家乡之事,不料一转眼变成了公主向自己求救。
“公主,卑职不敢!”
杨元庆只是一名边塞偏将,堂堂的大隋公主向他下跪,让他有点承受不起,“公主请起,卑职愿为公主效力!”
义成公主坐起身,有些悲伤道:“杨公子,我没有对长孙晟说,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我感觉染干想要杀我。”
杨元庆沉思不语,他知道公主的危险,如果染干真的决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