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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收今年约三十岁出头,长得容貌清秀,身材瘦高,谈吐文雅从容,从小读书过目不忘,五岁便能写诗做赋,被誉为神童。深得其父薛道衡的喜爱。
十六岁时,薛道衡把他送到王学,河东大儒王通收他为徒,悉心教育培养,使薛收渐渐成为一个才学出众优秀人才。
当杨元庆率军占领河东,建立新隋朝后,王绪把他推荐给杨元庆,封为太常少卿。
薛收的忧心并不仅仅是因为王家违禁酿酒。而是在于王家和朝廷的危险对抗。这次王绪发动其党羽反对隋军攻伐中原,名义上是为了田庄佃农逃亡问题,但薛收感觉其中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自己作为王党之一。已经渐渐被卷入了这场斗争的漩涡之中,这令薛收感到忧心甚至害怕,他并没有准备好。他更担心自己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薛收来到王府侧门前,翻身下马,他从来不走王家正面,每次都是从侧门进府,刚走到台阶前,门却开了,迎面走出一名年轻男子,约二十七八,正是王绪之子王凌。
薛收一怔。王凌不是在长安吗?据说还是太子李建成的幕僚供奉,当然这只是唐朝拉拢王绪的手段。
薛收和他曾是五年同窗,很清楚这个王凌的才学,很平常,根本谈不上才学出众,而且喜欢风花雪月,狎妓饮酒。放荡形骸。
王凌一眼看见了薛收,顿时大喜,“伯褒兄,真是巧啊!”
薛收并不喜欢这个王凌,他淡淡一笑。“是啊!我们好几年不见了,贤弟别来无恙?”
“我很好。听说伯褒兄出任太常少卿,令人羡慕,不过我也不错,当上东宫文学馆供奉,这件事你知道吗?”
王凌从腰间取下一块金牌,得意地在薛收面前晃了一下,“东宫文学馆只有十二名供奉,享受正四品待遇。”
薛收微微一笑,“那就恭喜贤弟高就,改日我们再聊,令尊在吗?”
王凌见他对自己的金牌并不感兴趣,只得讪讪收了金牌,又问道:“伯褒兄和家父约好了吗?”
“令尊让我这两天有空来谈一谈,我正好今天上午有空。”
薛收似乎感到了什么,迟疑一下问:“他……不在吗?”
王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要不伯褒兄下午再来吧!家父上午正好有客人,恐怕不便相见。”
薛收见王凌目光闪烁,心念忽地一动,‘难道是……唐朝有人到来?。
薛收不露声色一笑,“令尊有要事找我,我怎能不见,我等等无妨。”
说完,他快步向侧门走去,王凌连忙拦住他,“伯褒兄,家父确实有重要客人,以你的身份不方面相见,下午或者晚上再来吧!”
“我明白了!”
薛收笑着向他指了指,“原来你是为了公事来太原,为何不明说?”
王凌笑得有些尴尬,“这个……望伯褒兄理解小弟苦衷,莫要外传。”
薛收呵呵一笑,“我理解,好吧!我改日再来,正好有点事,我先走一步。”
薛收拱拱手,骑上马走了。
王凌本想邀他一起去喝酒,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父亲正谈到关键时候,事关重大,他得忍一忍。
王凌转身又回府去了……”。”。
王府内书房,王绪确实在秘密接见一个重要的唐朝使者,唐朝工部侍郎温大雅。
温大雅也是太原人,温、王两家是世交,互为联姻,王绪的妻子就是温家之女,所以李渊派温大雅来,也是有良苦用心。
“这次中原战役,虽然杨元庆没有因为朝内压力而撤军,但圣上并不否定浩宁兄所做的努力,圣上让我转告你,他说这次王使君做得很好,使隋朝内部产生了分裂,应该予以嘉奖。”
温大雅说着,将一只碧玉麒麟小心地放在桌上,笑道:“这是圣上赐给浩宁兄的玉麒麟,另外,加封为晋阳县公,圣上希望你能继续为大唐效力。”
王绪接过碧玉麒麟,仔细看了看,麒麟是用最名贵的和田玉雕成,通身碧绿圆润,没有一丝瑕疵,是玉中极品,底座上刻有一行金字:御赐晋阳县公王绪。
王绪心中一阵感动,还是唐朝皇帝李渊待他深厚,相比之下,杨元庆待他何等凉薄,何等冷酷,他却忘了,是他的儿子先做了东宫文学馆供奉。
王绪在几个月前被罢相贬黜,他不可能认命,平静接受被贬,因为唐朝给他开出的价码是礼部尚书,给他兄弟王肃开出的价码是户部右侍郎。
一边被贬黜,另一边却被重利诱惑,他怎么可能还会忠于隋朝,他已秘密向李渊效忠,投降了唐朝,他不肯去赵郡出任太守,称病留在太原,就是为了控制他在朝中党羽。
在中原大战的序幕拉开后,王绪接到唐朝密信,让他务必想办法拖住隋军后腿,恰好此时,不少大臣抱怨隋军若攻下中原,必然会使庄园佃户跑光,很多人都有抵触情绪。
王绪便利用了这种情绪,借口朝廷财政危机,隋朝无法支撑中原这艘大破船,暗令党羽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反对中原之战签名……”甚至连紫微阁的两个相国也签名声援,向朝廷施加强大的压力。
唯一让王绪遗憾的是,朝廷无法控制军队,军队直接掌握在杨元庆手中,杨元庆顶住了压力,打完了中原战役,这个结果让王绪愧对李渊对他的期望。
王绪叹了口气,“蒙圣上恩宠,王某却无能,无以回报圣上,心中羞愧万分,早知今天,当初我就应随军去长安,也不至于受今日之辱。”
温大雅微微笑道:“圣上让你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希望下一次你能再接再厉,充分利用王家在河东的人脉,做出成绩来。”
王绪沉思片刻道:“我现在倒有一个想法,隋军拿下中原后,要安置灾民,重振民生,这样就需要大量的粮食,现在明显朝廷粮食不足,仅仅靠勤俭节约还是不够,最后,他们肯定会打河东农民手中余粮的主意,我听说隋王朝已经开始着手收购农民手中余粮,我可以利用王家的影响力,号召农民抵制余粮收购,一旦和官府发生冲突,那么将严重影响到隋朝的声望,其实现在河东已有很多人对补贴河北不满了,只要我们再加以误导和宣传,就很容易掀起冲突。”
温大雅捋须点了点头,“用动摇隋朝根基的办法,确实不错,但圣上是希望安全第一,要学会保护自己,杨元庆此人极为精明,一旦被他发现什么蜘丝马迹,他绝不会放过你们,圣上不希望王家出事。”
王绪想起了禁酒案,这确实是令他头疼的一个大问题,这三天来没有半点进展,他甚至托王妃说情,也没有消息,就像悬在他心中的一把铁锤,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浩宁兄,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大雅发现王绪有点不太自然,似乎有什么心事,王绪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事,只是两个侄子违反禁令卖酒,被人揭发了,有点小麻烦,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平息此事。”
“问题很严重吗?”温大雅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严重,我已托王妃说情,这两天官府已经冻结此事,没有深究,估计是在大事化小等舆论平息后,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虽说如此,还是不能大意,尽量找权贵说说情,该受的处罚就要接受,总之先保住平安。”
王绪点了点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保不住儿子,那也没有办法了。
第十六章 内部决裂
楚王是什么样的人,白氏不了解,但她却很喜欢楚王妃,楚王妃主张勤俭,反对奢侈浪费,无论府内府外,她都是穿麻衣,戴普通银饰,勤俭持家,以身作则。
从楚王妃身上,白氏便感觉楚王一定也不错,为什么丈夫不向楚王效忠,而要做什么王党,她早就想劝丈夫了。
薛收点点头,“此事让我再想一想。”。”。”。”
薛收背着手在大街上慢慢走着,脑海里却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很多事情他已经明确了,王绪确实是勾结唐朝,而私酿酒事件也极可能是杨元的反制。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的态度,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脱离王党袖手旁观吗?现在似乎已经晚了一点,关键是他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薛收一抬头,发现自己竟已来到了楚王府门前,薛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是他心中有所思,才神使鬼差般地将他引来。
薛收望着大门上楚王府三个篆字,他想起父亲曾给他说过的一句话,‘杨元庆此人很厉害’心狠手辣,将来要么升天得道,要么死无丧生之地……
这是他父亲在江宁和杨元庆相处一段时间后得出的结论,薛收牢牢记住了,而今天的结果证明了父亲判断,王绪远远不是杨元庆的对手,自己跟随他只能走背叛大隋之路。
而现在看起来,最后的结果是王绪去唐朝升官发财,而最后让他们这些党羽成为权力斗争的祭品。
想到这,薛收一咬牙,快步走上了台阶,拱手对亲卫道:“请转告楚王殿下,太常少卿薛收有机密大事求见!”。”。”。
杨元庆准备明天出发去关北六郡视察,他已经给了王绪党羽两天的时间,如果这些人还不识相,那就休怪他杨元庆不客气了。
书房里,杨元庆把几本书放进一口皮箱内,这是他必带之物,放一些他心爱的书,以及令箭、令牌和楚王印玺。
其他的东西都不是他考虑,衣物、用具之类,妻子裴敏秋会收拾好,交给他的亲兵。
就这时,门外传来亲兵的禀报声,“启禀总管,太常寺薛少卿来了,说有机密大事求见!”
杨元庆一怔,随即微微笑了起来,果然来了,他随即令道:“带他去外书房等候,我马上就来。”
杨元庆喝了一口茶,便向外书房走去,他很清楚薛收是王党的重要骨干之一,出身河东名门望族,大儒薛道衡之子。
只可惜薛道衡性格刚烈,得罪了杨广,最后被杨广绞杀而死他的儿子好像没有他那种臭脾气。
走进外书房,薛收已经在等候了,见楚王进来,薛收慌忙深施一礼,“下官薛收参见楚王殿下!”
杨元庆微微一笑,“薛少卿很少来我府上,今天到来,真是稀客啊!”
薛收惭愧地叹了口气,“下官和楚王殿下接触太少,辜负殿下的厚爱了。”
杨元庆摆摆手,“来日方长嘛!薛少卿请坐。”
薛收坐下,他欠身刚要说,杨元庆却笑道:“不急,喝口茶再说。”
一名侍女端两杯清茶进来,杨元庆端起茶杯又道:“这是用太原西山虎跑泉煎的茶,今天清晨汲来的新泉,用吴郡紫砂壶三分火煎制而成,久闻令尊是茗茶高手,薛少卿应该也懂一二,尝尝看,茶味如何?”
薛收确实也很懂煎茶和茗茶,只是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品茶,他随便喝了一口,苦笑道:“茶确实不错,但下官心情更急,能否容下官下次再来喝茶。”
杨元庆呵呵一笑,“看来薛少卿也是急性子,好吧!薛少卿有什么急事找我?”
“殿下,下官有重要情报,大概在大半个时辰前,王绪在府中秘密接见唐朝使者。”
杨元庆在前几天没有想到此事和唐朝有关,但现在他已经想到了,王绪发起反对中原之战,背后极可能和唐朝有关,现在薛收的一句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杨元庆不露声色问道:“唐朝谁为使者?”
“这个下官也不知,因为下官一个时辰前去王府,在门口遇到了王凌……”
杨元庆打断他的话问道:“就是那个在东宫为供奉的王凌?”
“正是此人,他和下官是多年同窗,他语气中透露了唐朝有使者到来的消息。”
杨元庆背着手走了几步,又问道:“薛少卿为何要告诉我这件事?”
薛收叹了口气,“殿下当年在江都时,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家父后来曾告诉我们兄弟,若有机会,要还殿下当年的恩德,可惜我只记师门之恩,却忘记了殿下之德,做了有损殿下之事,我已幡然醒悟,恳请殿下谅解!”
说完,薛收双手抱拳,跪倒在杨元庆面前。
第十七章 收网之时
杨元庆连忙扶起了薛收,安抚他道:“你能幡然醒悟,足见你的诚意,我杨元庆也有足够的心胸原谅你的过失,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只希望将来你不要让我失望。”
薛收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叹口气道:“请殿下放心,下官不会再让殿下失望。”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面银牌,放在杨元庆面前,“这是殿下当年给家父之物,说如果有一天家父遇到危险,可以持此银牌去丰州,家父虽然后来还是不幸死在杨广之手,但他对殿下一直很感激。”
从薛收手中接过银牌,这确实是当年自己送给薛道衡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