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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慢慢退了下去,裴矩长长叹了口气,自己一念之间,做错了一件大事,惹出了无尽的后患,令他悔之不及,让他心中有点万念俱灰之感,觉得裴家的前途就从此完蛋了。
不多时,裴晋把卢豫领到了祖父书房,范阳卢氏和闻喜裴氏百余年来一直便有联姻,彼此之间互有扶持,卢豫和裴矩还是亲家,裴矩的次孙裴著,也就是裴敏秋的亲兄,所娶的妻子就是卢豫的女儿,所以在辈份上卢豫比裴矩要低一辈。
离裴矩书房还有百余步,远远看见裴青松从另一个出口离去了,卢豫便低声问裴晋,“我没猜错的话,你祖父现在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裴晋点点头,叹息道:“青松辞去记室参军,对祖父打击很大。”
“嗯!我就是来劝劝他,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他们来到书房门口,裴晋禀报道:“祖父,卢相国来了。”
“请进来吧!”房间里传来裴矩无比惆怅的声音。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连夜回乡
卢豫走进房间,见裴矩拄着拐杖,无力地坐在榻上,神情十分沮丧,连一丝勉强的笑意都没有。//。。//
想到从前裴矩何等老jiān巨猾,天大的事都不露声sè,而现在。。。。。。卢豫心中叹息一声,裴矩真的已经老了。
“裴叔,请受小侄一礼!”
卢豫上前一步,深深施一礼,裴矩仿佛这才从梦中惊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身体不适,站不起来,卢相国别怪我失礼。”
“哪里!哪里!裴叔是长辈,我应当礼敬裴叔。”
裴矩点点头,对裴晋道:“还不快请相国坐下!”
裴晋连忙搬来坐榻,又铺上坐垫,恭恭敬敬道:“卢二叔请坐!”
卢豫拱拱手,坐了下来,他对裴矩笑道:“青松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青松,并非他主动提出,而是楚王殿下鼓励他去郡县磨练。”
“我就知道他傻!”裴矩咬牙道。
其实裴矩已经想通了因果关系,这肯定就是因为玉玺事件惹恼了杨元庆,他对裴家的一记jǐng告,如果仅仅是jǐng告倒也罢了,他就害怕杨元庆决定对付裴家,打压裴家在新王朝的地位。
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当年他和裴蕴之争,现在看来,裴蕴是对的,裴家是裴家,杨元庆的杨元庆。
作为一个帝王,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威胁到他的地位,自己居然还要想控制世子,杨元庆可能准许吗?
裴矩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根本原因并不是埋玉玺事件,埋玉玺事件只是一个引子,根本原因还是在自己当年和裴蕴的路线争执上,自己走错了。
他裴矩押准了杨元庆,却把杨元庆也变成了他的红利,问题就在这里。
只是现在想改。已经有点晚了,裴矩这一刻就觉得自己成了裴家的千古罪人。
卢豫却看出了裴矩的心思,其实他来找裴矩也是有很深的忧虑,他觉得杨元庆在刻意打压山东士族。虽然上一次打压卢家和崔家的外围利益已经过去。
但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心中十分不安,杨元庆竟然不准他和崔弘元教授太子,这明显是怕他们给自己灌输世家思想。
这就从一个侧面看出了杨元庆对世家的态度,这让卢豫心中很忧虑,特地赶来请教裴矩,不料裴矩却被打击得更深。
不过卢豫知道,裴家其实还是有希望。只是裴家的希望在将来,他便婉转说:“今天发生了紫微阁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不知裴叔是否已知悉?”
裴矩从自怨自艾中清醒,无jīng打采地问道:“什么事?”
“今天楚王殿下把世子带去了紫微阁,请七相国教授世子见政,每天一个时辰,连续三个月。”
卢豫说完,目光紧紧地注视着裴矩。他不相信裴矩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如果裴矩真的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真的是老朽了。
裴矩先是一怔。随即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变得神采奕奕,惊喜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
卢豫点点头,“当然是真!”
裴矩干涸的心田里俨如流进了潺潺清泉,他当然很清楚这里面的深意,这就是说明杨元庆没有放弃世子,只要世子能保住,那敏秋的皇后之位也就能保住。
那么就算裴家暂时被打压,那么只要将来世子登基,那么裴家就还有起来的希望。尽管这会是几十年之后的事,但还是让裴矩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一刻,裴矩就像枯木逢chūn一样,浑身上下有了生机,头脑又恢复了一贯的jīng明。
裴矩回头瞪了一眼长孙裴晋,“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裴晋连忙躬身道:“孙儿也不知此事,孙儿不在紫微阁。”
这句话明显是把裴矩的不满引向裴青松,裴矩刚刚平息的怒火蓦地又升起来了,这个青松真的是没有一点官场头脑,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不说,还要卢豫来告诉自己,这样的裴家子弟不用也罢。
裴矩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他看了一眼卢豫,感觉卢豫有心事,裴矩知道卢豫不会为了告诉自己世子之事而上门,他必然是另有所图,他的语气也变得亲切起来。
“卢贤侄有什么烦心事吗?”
“不是我有烦心事,而是我们山东士族都有烦心事。”
卢豫叹了口气,“殿下竟然不准我和崔弘元教授世子,明显是对世家不信任啊!”
这个问题裴矩心知肚明,他笑了笑道:“关于将来山东士族的地位,卢贤侄倒不用太担心,他就算再不喜欢世家,但他还是要用,他现在打压山东士族,其实只是为了给将来的关陇贵族及关陇士族留出位子来,只看韦纶被升为记室参军,就应该明白了。”
。。。。。。。。
卢豫告辞走了,裴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思考着对策,此时他足够的冷静和理智,他相信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对于裴家而言,几十年时间不过千年家族中的一瞬,只要人才不失,那么裴家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裴矩深深叹息,很多年前他就想亲自去抓家学,可直到今天也没有成行,称自己最后的几年,他必须要回闻喜本族,必须要把大部分财源都用在对后辈的子弟的培养之上。
杨元庆一朝不能得志又如何,只有裴家有足够的人才,那么世子即位后就将是裴家的chūn天。
想到这,裴矩取出一张纸开始提笔疾书,这时裴晋送完卢豫回来,他不敢说话,静静地站在祖父身旁。
不多时,裴矩写了一封短信,把墨迹吹干,放进了信封里,小心压上了火漆,他把信递给长孙,“明天把这封信替我交给杨元庆。告诉他,我已连夜返回闻喜老家。”
裴晋一惊,“祖父,这是为何?”
裴矩淡淡一笑。“这是我向他服软,他今天既然jǐng告了我,那我就得做出认输的姿态来,所以我今晚会离开太原,只有这样,裴家才会暂时逃过这一劫。”
裴晋黯然低下了头,裴矩又微微笑道:“这或许是好事。我可以专注教育裴家子弟,这是我多年的心愿,也算如愿以偿。”
裴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伤感起来,“这一别,或许和他就是永别了,你替我转告他,我一直很怀念在乐平公主府上和他初次相见。”
裴晋默默点了点头。接过了信。
。。。。。。。。。
裴青松并不住在裴府,在他担任记室参军后不久,裴矩便给了他一座小宅。占地只有两亩,但足够有他们一家人居住,小宅离裴府不远,步行一炷香便可走到。
裴青松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家,走到家门口,却见门口站着一人,他愣了一下,“是谁?”
“是我,裴参军。”
来人上前向他行一礼,“殿下请你去一趟紫微阁。”
裴青松认出了此人。是楚王身边的亲兵,他看了看夜sè,已经很晚了,不由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亲兵点点头,“殿下让你现在过去。”
裴青松答应了。“好吧!我这就去。”
亲兵牵上来两匹马,裴青松翻身上马,跟着亲兵向晋阳宫疾速奔去。
。。。。。。
夜sè笼罩着晋阳宫,百官们早已放朝回府,宫内格外寂静,紫微阁三楼的楚王官房内依然亮着灯光,杨元庆还没有回府,今天是他上朝第一天,政务格外繁忙,有数十份紧急的奏疏需要他批阅。
房间里光线柔和,杨元庆正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疏,在他身旁已经堆了厚厚一叠,从早上到现在,他已处理了大半,只剩下十几份,最多再有一个时辰,他便可以完全处理好。
这时,门敲响了,外面传来记室参军张亮的声音,“殿下,裴参军到来。”
今晚正好轮到张亮当值,张亮也即将离职,出任谯郡太守,将由西河郡长史韦纶来接任他的参军一职,而裴青松的参军职务则由马邑郡长史褚遂良来接任。
“让他进来!”杨元庆没有抬头,继续批阅他的奏疏。
裴青松心事重重走进了房间,他不知道这么晚楚王还找他做什么?尽管他现在没有正式离职,还要等褚遂良从马邑郡赶来交接,但今晚不是他当值,一般楚王不会找他,直觉告诉他,楚王找他应该和白天之事有关。
“参见殿下!”裴青松上前深施一礼。
杨元庆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今天被家主训斥了吧!”
裴青松默默点头,“就在刚才被家主狠狠训斥了一顿。”
“这个可以理解,你原本是记室参军,却要当什么地方官,你们家主确实想不通啊!”
裴青松低下头,一言不发,杨元庆想了想,又意味深长道:“好吧!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留下继续担任我的记室参军,也可以去出任南阳郡长史,你可以选择。”
裴青松咬紧了嘴唇,尽管他也知道,为了家族利益他应该留下来,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留下,愿意去南阳郡。”
“为什么?家族不重要吗?”杨元庆不解地问道。
“家族虽然重要,但我的梦想。。。。”
裴青松叹了口气,“家族不缺一个记室参军,但这却是我的人生抉择,我绝不后悔!”
杨元庆赞许地笑了,他站起身走到裴青松,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注视着他道:“去南阳郡好好干,干出政绩来,五年后,我升你为京兆尹。”
裴青松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动。
。。。。。。。。
当天晚上,一辆马车在几名骑马随从的护卫下驶出了裴府,在城门关闭前,驶出了太原城,向南方闻喜县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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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意外消息
随着新年渐渐到来,太原城内又下了一场小雪,二十九rì一早,一辆牛车缓缓驶进了太原城。
牛车里坐着杨元庆的婶娘沈秋娘,此时的沈秋娘已年过五十,岁月的风霜已悄然染白了她的两鬓,眼角和额头也布满了细细的皱纹。
但眉眼间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清秀,她掀开了牛车上的帘子,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仅次于长安和洛阳的大都城,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原。
和其他城池一样,太原城也充满了新年的气息,家家户户屋檐下挂满了风鸡和熏肉,一根根长竹竿竖立在院中,竹竿上挑着sè彩艳丽的各种旗幡,在寒风中飘扬。
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府前点起一堆火,把竹筒子扔了进去,片刻竹筒爆开,爆竹声响,这就意味的新年除瘟辟邪的开始。
她还看见有人向井中投入芝麻二十七颗,小豆二十七颗,念念祈祷,这是辟瘟的风俗。
“大娘,这里的风俗和我们一样啊!”
说话的是一个仈jiǔ岁的女孩,长得伶俐乖巧,她叫阿涞,是衡山脚下的一个孤儿,三岁就失去父母,一直被沈秋娘收养,沈秋娘极为喜爱她,这次来太原,特地带着她一起来,路上也可以说说话。
阿涞说得是一口衡山土音,从未离开过衡山,她已经苦学了两个月的北方官话,虽然口音还是很重,但已经勉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了。
沈秋娘微微一笑,“南方北方过年都大同小异,其实我们南方很多风俗都是北方传过来,比如元rì立幡讨吉,比如出嫁女儿元rì要回娘家,再比如把旧鞋埋在院子里,意味着要出‘印绶之子’,还有晓夜子初之时,把要家中用坏的笤帚放在院中烧掉。这些风俗原本南方没有,是北方传来。”
“我明白了!”
小姑娘又想起一事,好奇地问道,“大娘。元庆阿叔是个大官吧!”
“嗯!他的官可不小,可以说是天下最大的官,不过你不能叫他元庆,那是我称呼他,你按家乡风俗叫他阿伯就行了,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