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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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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给你的任务只是夺取阳关,西域事与你何关!”大帅怒道。
我觉得有些委屈。我深信,若是大帅来了,那些人一样会被放回去。莫非是大帅已经嫌我立功太大?
大帅再次开帐的时候,我已经在龙哭台上。
无垠的荒漠一如我走之前的平静,风吹起一团黄沙卷成一个小小的旋风。戚肩立在我身后,推着车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先生,我们去哪里?”他问我。
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问他:“你知道阳关一役死了多少人?”
“敌军五千有余,我军一千五百,先生。”戚肩轻轻答道。
我微微点点头,道:“六千五百条人命啊,就这么随风而去,了无痕迹。你说天地间真的有过这些人吗?”
“先生,你也不必内疚,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行军打仗总有死伤的。”戚肩停了一下,又道,“我曾经在北疆,那里才吓人呢。匈厥古的铁骑来去如风,哪奇網网收集整理次接仗我们不死个百八十人?打下阳关只死了不过千余人,这真的是天大的功劳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好奇问道:“你去过北疆?”
“我爹是犯官,发配去了北疆。当年我四岁,本来可以不去的,但是没有亲戚肯收养我,我爹娘就带着我一起去了。我两个哥哥都充了军,死在北疆。”戚肩的脸上布满了愁云。
我轻轻应了一声,道:“有道是全国为上,破国为下;全城为上,破城为下;全军为上,破军为下。我这次是无一不处下风啊。”
戚肩不知如何安慰我,有些无措。
我也不必他的安慰,我只想有人听我倾诉,无论他是谁。师父走后,我的人生似乎没有了丝毫亮点,就连呼吸吐纳都说不出的窒塞。
“我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最后还是要牺牲这些大好男儿。”我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怡莉丝是李浑的人,却以为自己能够将计就计,更蠢的是我居然还信了她的话。”
吐出的气如同一团白雾,混在空气中。
又是一阵风吹来,刚好钻进了我的鼻孔,激得我差点留下眼泪。
“当年你两位兄长阵亡,他们是如何告诉你的?”我问。
“我当年太小了,记不清了。反正娘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哭瞎的。”戚肩喏喏道。
“对啊,六千五百人,他们家里都有父母兄弟,我却葬送了他们的性命。”我的心头越来越沉重。
“既然身在行伍,自然要有一死之心。若是我手下的将军都如你一般,社稷由谁来保?”大帅居然站在我身后。
戚肩跪了下去。
“大帅。”我怯怯叫了一声,本来打算不声不响离开的,现在就如一个做错事被抓的孩子。
“还是金将军了解你啊,他说你会在这里。”大帅在我身边的石凳上坐下,就如出征前金绣程将军一般。
“我……”
“我本来以为你误会我要夺你功绩,差点气得吐血,呵,还好听到你刚才的话。”大帅就像第一次见我般慈祥和善,杀伐之气荡然无存。
“大帅对我亲如子侄,我怎会如此不知道理。”我答道。
“你知道我待你如子侄就足够了。”大帅叹息一声,“我没几年就要做六十大寿了,十五从军征,奔波劳碌,征战四方,三十岁才有了第一个儿子。长子名彪,立兴二十三年战死在北疆。次子名瑧,去年征讨海贼不力,葬身东海。唉,将来女儿出嫁,谁来送终?”
“大帅节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用了“节哀”两字。
大帅凄然一笑:“还节什么哀?发妻难忍丧子之痛,整日疯疯癫癫的,若不是皇命,你若是我,会愿意在垂暮之年还披甲上阵吗?”
大帅的英气全无,坐我对面的只是一个老朽。
“所以啊,皇上为什么要我出征?为什么只用三十万人便要去平荡拥兵百万的李家叛逆?”大帅的拳头轻敲石台,“朝中奸逆当道啊!我朝太祖武皇帝享国三年,太宗仁孝皇帝享国六年。当今圣上已经执政二十六年了,近几年贪恋女色,越发不理朝政。我还能战几年?”
我只得默默听着,不知大帅为何突然说这么多。
“西域已然事发。北疆的匈厥古日益侵扰神州,数月前居然屠了一座边城。南方蛮荒之地,土人抗礼天朝,我朝威仪何在?最是让人痛心的还是东方,海盗横行,现在居然能上陆掠夺。东海之外有国尼番,国中内战不休,民不聊生,却派出战舰侵袭我神州上国!终有一日遭其浊辱。”大帅仰天长啸,“天不利我大越啊!”
“大帅,后人的事,总是让后人自己去解决吧,当下还是平西……”我道。
“唉,你当我能平了西域之乱?我在金城才驻军十日,朝廷就发了三通催进文书,得了阳关,更给了朝中小人催进的口实。”
“我……”
“我罢了你的战功,正是怕你行出于众而遭人妒。”大帅又叹了口气,“此番出征,能够战死西域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了。若是得以凯旋,我这个三朝元老,又位极人臣,皇上拿什么封赏?必然是君臣相忌,黯淡终老。若是平西不成,唉……”
“大帅,李彦亭逆天行道,出师无名,此一败也。西域土地贫瘠,不足以久战,此其二败也。战士思乡,望阳关而不得进,军心不稳,此三败也。”我缓缓道,“另有大胡、东西野食,此三国必不肯见西域有他人裂土。李彦亭处四战之地,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大越又何尝不是四战之国?武啸星镇守北疆业已吃力,南方的曹彬被我掉来西域,与金绣程一攻一守。东部本就军力薄弱,却又是我朝重中之重,天下赋税,大半来自河东、江南两路。”大帅的目光停在远方的黄沙上,一样的深沉。
我深深吸了口气,坚定道:“大帅,学生愿以五尺残身,以报国恩。”
“若是国老能听闻此言,必然大感欣慰。”大帅慈善地把手搭在我的肩头,重似千斤。
我知道,若是今天不走,以后征战沙场成了我的归宿。
“将军死沙场,壮士暮年归。
一朝身披甲,半生为君忙。”
我心里默默吟着金绣程的诗句。

祸从西来 第十一章 西陲的除夕,没完的故事

我在第一次见大帅的时候,自以为已经不是小混混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混混,所以我能轻易说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漂亮话。经过沙场之后,看着鲜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看着一条条生命随风而去,我真正知道了军旅的沉重。
所以,这次再回到军营,我下了决心。
大帅说师父会因为我的决定而欣慰,我不敢确定。但是我记得师父说过:“止戈方为武。”所以,我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会保佑我。
我坐在当日的酒楼之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这样日子会过得很快,往往一杯茶喝完,天色已经暗了。晚上自然更容易打发,只消一卷兵书就能让我看到火烛滴尽。
日子过得快了,人也会麻木。大帅派人请我去大帐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什么军情。
“布明,你我份属同僚,我却长你三十岁,若是你看得起我这个晚年丧子的垂死之人,收下吧。”大帅拿出一个红纸包。
我当然接过纸包,里面是两三枚铜钱。
这是过年的喜钱,家长在除夕之夜交给孩子,让他们在新年中平平安安。
我喉咙有些哽咽,拢入袖里,深深鞠躬以代磕头。
不一会,将军们都来了,按班坐下。
大帅清了清喉咙,朗声道:“诸将军,我军先锋于年内夺回阳关,京师欢庆三日为我等勇士庆功。圣上龙颜大悦,着户部加发恩饷百万两,犒劳众将士。”
将军们一个个笑颜逐开。
“另,论功行赏,凤尾营王校尉。”
“末将在。”王宝儿站了起来,行了军礼。
“汝敢为诱饵,深入敌阵,中伏而不乱,兵退而不散,谨持军令一丝不苟,当得首功。”大帅一拍手,身旁的亲兵捧着一套战甲向前一步。
我不认识那套盔甲,将军中却多有认识的。
“百战!”有人轻轻叫出战甲的名字。
“大帅,末将有一言,不得不说。”王宝儿看了一眼战甲,咽了咽口水。
“说。”大帅和颜道。
“末将所率之兵皆是史将军部曲。史将军屈于酒桶,奋勇杀敌,论功当在末将之上。”王宝儿顿了顿,看了我一眼,道,“此番获胜,全靠布明先生运筹帷幄,首功非布明先生不可!”
帐中气氛冷了起来,冷得和帐外的空气一样。
“大帅!末将也以为,首功非布先生莫属。”史君毅也立了起来。
大帅的脸色开始阴沉。
“呵呵,此番作战,一靠众将士效命,二靠李浑轻敌。学生实在不敢贪天之功。同样的计略,若是金将军来用,李浑必定不信。所以,学生只是投机而已,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我笑着打破僵局,“不过,大帅,这百战甲可有什么来历?学生孤陋寡闻,不曾得知。”
大帅抿了抿嘴角,道:“本帅十五从军,此甲乃是太祖武皇帝亲赐。本帅着此甲,历经大战五十四,小战无数,故称百战甲。”
“恭喜王将军,得此宝甲,更当英勇无敌,所向披靡。”我拱手朝王宝儿恭贺道。
“谢,谢先生。谢大帅赐甲。”王宝儿见我如此,又实在不敢违抗大帅,低着头上前领了战甲。
“正德营史校尉。”
“末将在。”
“汝练兵有方,五百人肃清阳关,勇气可嘉。赐刀。”大帅一挥手,亲兵双手捧着一把墨绿刀鞘的指挥刀送到史君毅面前。
史君毅双手接过战刀,拔刀出鞘,一阵寒气在大帐内弥漫开来。
“追命……”帐内武将议论纷纷。
史君毅竖刀胸前,行持刀礼,谢了大帅。
“凡参与此役的战士,发五两恩饷。凡受伤者,加发二两。凡残肢者,加发十两。凡捐躯者,家中尚有兄弟的,加发二十两,独子加发三十两。不得有误。”大帅下令道。
众将应命。
“今日乃是除夕,我等为国效力,戍守西陲,责任重大。为家乡父老不遭逆贼蹂躏,我等虽死不辞。今夜守卫加两班,防叛军偷袭。不当班者,可以饮酒三碗,开赌。今夜当班者,从明日起休息三日,可饮酒。”
军令传出帐外,帐外欢声雷动。
帐内将帅只共饮一碗,算是同乐,便纷纷退了出去,找寻各自的部曲去了。
“布明,你来。”
大帅带着我来到副帐,遣退了推车的亲兵,小心地打开一个檀木箱。
里面该是我的奖赏。
“这套衣冠是国老当年最喜欢穿的。每逢大战,国老必穿此衣,手持羽扇立于高处。风姿翩翩,宛若天人。”大帅叹了口气,“我早就想归还于你,还是等了这么久。”
我捧起衣服,轻轻抖开,看得出,师父当年的身材的确修长挺拔。
“谢大帅。”我顿了顿,“不过学生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何当日大帅能认出学生,且知道学生乃是国老的徒弟。”
“李哲存仗着自己是皇叔,横行朝野,囚禁国老,朝中有耳闻者不少,敢于直面的却没有。”大帅一顿,“我也如此。”
我叹了口气。
“我知道国老病危之后就打算找你,你走得倒快。”大帅苦笑。
“师父骗李哲存中了毒,使李哲存不敢用强。他仙逝之后就吓不住李哲存了,所以让我早走。”
“听说李哲存在找一部天书,能修成大罗金仙,可是真的?”
“恐怕也是师父诓骗李哲存的故事吧,师父并未跟我提过。”我捧着衣服答道。
“原来如此,我就不信鬼神之说。李哲存也是养尊处优,只欠长生,才会被诳了进去。”大帅笑道。
我也陪着笑了笑,道:“师父当年想必名声太甚,故以说他是神人都有人信。学生幼年时,曾听市井故事,都说师父是天降战神,助我大越得了天下,归天复职了。”
“想国老当年,唉,千言万语都不足绘其神采万一啊。”大帅深吸一口气,“你今年也刚好二十六岁,可知道国老的成名之战?”
我轻轻摇了摇头:“师父给我讲过许多名战,却不肯讲自己的往事。”
“或许国老另有深意,不过那战天下皆知,我说给你听也算不得泄密。”大帅闭目沉思片刻,“前朝末年,吴哀宗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天下义军数起,盗贼横行。太祖武皇帝本是前朝淮南路经略使,统辖淮南军政。”
“太祖皇帝不拘于愚忠,起兵讨伐独夫,解民倒悬。国老虚先生顺天应命,辅佐龙驾,时年二十六岁。天下皆笑太祖手下无人,启用少年,太祖皇帝不为所动。前朝通绪十八年,老吴将死,义军之中却起了纷争。”
“当时兵势最劲者并非太祖皇帝,而是从陇西起兵的武炳坤。通绪十八年,武炳坤率五十万大军伐我淮南根本之地,太祖皇帝领十万甲士,驻守瞿阳迎战。当时武炳坤手下大将如云,谋士如雨。勇将如先锋将军杨子庆,韦康、韦寿,军师如文济、田沛,皆是一时俊杰。且瞿阳只是中城,五倍之众攻之必克,天下人都道武军必胜。”
“通绪十八年末,也是年关,国老临阵遣将,用大将军王纶,五千骑兵破武炳坤先锋将军杨子庆,一击而还,我军士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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