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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雪遥黑眸倏然一凝，“你说什么？”
“你说你从未嫌弃过我，而只是我误会了你。”凤迎曦正视着他，“所以这次我直接来问你，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燕雪遥面色一点一点地冰冷下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他的话不是疑惑句，而是肯定，一种带着些许自嘲的肯定。
凤迎曦哂笑了一声，“看来我的消息并没有受错。”即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真的到了面对之时，心依然忍不住颤抖。
这个男人真的已然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失望至绝望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向她，席卷全身。
这一刻，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问题，他们之间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究竟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又或许是他们都有错？
她看着他，神情激动了起来，“燕雪遥，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燕雪遥一脸冷漠，“曦儿，我没得选择！”
“你要报仇，我阻止不了你，更不能让你为我放弃。”凤迎曦叱喝道，“然而你如今究竟想做什么？火药，你不知道那些火药足以将整个风云城都给炸飞了吗？你是想要将所有不为你所用的人都除掉吗？燕雪遥，为了报仇，你真的可以这样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无用之人不必留下。”燕雪遥冷唇间挤出了一个个冷酷无情的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凤迎曦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间平息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我呢？如若挡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也一样会不惜一切地除掉吗？”
“曦儿，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燕雪遥沉声道，黑眸内怒意浮动，他不明白，为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他！他可以不要她的帮助，可以不要她的支持，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安静地陪着他，如此而已，为何她却始终不愿意？究竟为什么？！
凤迎曦容颜如雪，声音清冷：“你会吗？”
“我不回答这种假设的问题。”燕雪遥抿唇道。
凤迎曦凄然一笑，苍凉而无奈。
燕雪遥忽然伸手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又是这样的神情，每当他见到她这样的神情，心底就会忍不住惶恐，这样的她，明明近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始终触摸不到她，始终看不透她的心，“曦儿，给我时间好吗？”
“一定要这样吗？”凤迎曦安静地任由着他抱着，半垂的眸子中带着凄厉的挣扎，“一定要报仇吗？”
燕雪遥闭了闭眼睛，“曦儿，你知道，我没得选择。”
“灵南王也是楼家之人。”凤迎曦无声地扯动了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你打算如何对付他们？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们，还是等到利用完了再一并除掉？”
燕雪遥冷唇一挑，溢出了一抹极轻冷的笑，“这是楼家欠我们燕家的！”
凤迎曦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了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燕雪遥旋即蹙起了眉。
“灵南王不是楼家的人。”凤迎曦说的很轻，但神色却无半丝玩笑的痕迹，“所以当年他与先帝争夺皇位才会失败，不是因为他不如先帝，而是因为他不是楼家血脉。”
即使是燕雪遥，听了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变了脸色，“曦儿，你如何知道？”
“我如何知道你不需要知道。”凤迎曦声音轻快地道。
燕雪遥眯了眯黑眸，“你为何要告诉我？”
“为什么？”凤迎曦耸耸肩，“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
燕雪遥神色凝重起来，“曦儿，你……”
“既然说了，我也不防再多告诉你一个秘密。”凤迎曦颜容清淡地道，“灵南王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燕雪遥脸色一震，“你说什么？”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凤迎曦凤眸冷了下来，眸光如刀，“所以雪遥哥哥，如今你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燕雪遥惊诧，“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忽然间，他想起，他似乎从未问过她的家事，从未问过。
他竟然忽视了这样一个重要的事情！
青梅竹马，纠缠十年，他竟然连她身世如何一无所知！
这就是他为何总是觉得心慌的原因吗？因为对她知之甚少，所以才会这样的不安。
“这些年，你如此恨我，也是因为这个吗？”燕雪遥问道，“因为我和灵南王交往过密吗？”
凤迎曦无所谓地笑笑：“你说是那边是吧。”
“灵南王为何会是你的杀父仇人？曦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燕雪遥深眸凝注她，“你从未在我面前提过。”
“你也从未问过我。”凤迎曦微勾的嘴角带着丝丝讥诮，“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竟是如此的陌生。”
燕雪遥看着她，眼底流露着愧疚，“我一直以为你是孤儿……”
“我本来可以不是的。”凤迎曦冷笑道。
燕雪遥眯眼道：“我与灵南王只是交易，待成功后……”
“待你成功后就杀了他为我报仇吗？”凤迎曦接着他的话，“可是雪遥哥哥，那一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燕雪遥脸色的惑色更深，“曦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未曾告诉吗？”
“是。”凤迎曦坦白地承认，“还是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正如你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燕雪遥眸光凌厉起来，“告诉我。”
凤迎曦失笑地摇头：“若是我问你，如今将那批火药藏在哪，你会告诉我吗？”
燕雪遥脸色一震，静默不语。
“那么我也不能告诉你。”凤迎曦眨着清澈如水的眸子，轻笑道，“不，是现在还不想告诉你，过些时候吧，等我准备好了，我在告诉你。”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燕雪遥心头轻轻地战栗了一下，随即伸手从背后抱着她，“曦儿！”
凤迎曦凤眸清凉，“你来风云城要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我来风云城做什么。”
燕雪遥双手突然紧了一下，“你来，不是为了阻扰我多的武林盟主的位置吗？”
“你说对了一般。”凤迎曦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我来风云城只为了三件事，第一，送小笙回秦家，取回秦一笑的玄铁令，第二，我要灵南王的命，第三，我要秦家手中的武林盟主令牌，当然，主要是要里面传说中的藏宝图。”之前她以为，他也相信这藏宝图的存在，所以才执意要参加这武林大会，当然也是为了招揽江湖中人为其卖命，然而如今，却是这样的一个真相，他不是要招揽，而是要清除！
燕雪遥蹙起了眉，“你也相信那所谓的藏宝图的存在？”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凤迎曦淡笑，却不达眼底，“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燕雪遥沉了沉眸，“若是我能达成你的心愿呢？”
“呵呵。”凤迎曦轻笑几声，“与其相信你，我还是情愿去相信其他人，譬如说，直接和秦家少主交易。”
燕雪遥顿时沉下脸，双手一动，转过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向自己，愠怒道：“你要做什么？”他没忘记，之前她放过的那个消息。
夺得武林盟主令牌之人即可成为姑娘风三的入幕之宾。
她放出这个消息，多半是为了让他不好过，但是不排除她……
他很清楚，这女人若是任性起来，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一年前的事情他可以选择遗忘，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再次接受！
凤迎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后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控制，不答反问：“最后一个问题，风云城乃北燕帝都，如今你要将它给炸飞，不担心百年之后无法面对你们的先祖吗？！”
燕雪遥深沉的双眸顿时寒芒爆射。
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寂静。
凤迎曦眼波流转，最后轻声低喃：“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但是野心已然凌驾于的复仇之心上，燕雪遥，你要的不仅仅是复仇，还有这天下间至高无上的权利……”
曾经她以为，这个男人为了复仇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大夏的江山。
然而未曾想过，若是他复仇成功，这大夏的天下不就是他燕雪遥的囊中之物了？明明可以一举两得，为了要放弃一个？
鱼和熊掌皆能两得，他不是没得选择，而是根本不用选择！
燕雪遥的脸庞刹那血色全无，但随即又神态如常，他笑了笑，笑意中有着明显的涩味，就连神色也显得有些落寞，“曦儿，在你的心中，是这样看我的吗？”
凤迎曦嘴唇轻抿，泛起一个水雾般绝美的微笑，“燕雪遥，我心里如何看待你，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燕雪遥没有回答，双手负背，背脊挺立的如雪峰般冷峻孤傲。
凤迎曦看向灵堂前赫伯的灵位，低声幽幽地道：“或许他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她合了合眼，压下了心里泛起的一股熟悉却又难以言述的酸楚，缓步转身离开。
燕雪遥没有阻止，负在身后的紧握的双拳发出轻微的颤抖……
出了花厅
凤迎曦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随手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捂着胸口喘着气。
“姑娘……”
蓦然，一道紧张的叫唤传来。
凤迎曦微敛心神，抬头看向来人，“李墨？”
李墨连忙躬身行礼，“属下见过姑娘。”
凤迎曦眯了眯眼，“这里是别人的地方。”
李墨了然，然而有些事情，他实在需要请示，自从听从姑娘的命令随着那个假凤氏嫡女前来御水山庄后，整整三日了，那个假的凤氏嫡女忽然间失了踪，而云世子竟然也突然回京，临行前只是派人来告知，让他自行请示上级，“姑娘，如今那假冒的凤氏嫡女失了踪，属下是否可以回到姑娘身边保护？”
凤迎曦想了想，“我从未见过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所以，你们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吧。”
李墨沉思片刻，随即了然，“属下明白，告退。”说罢，弯腰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离开。
凤迎曦在他走了之后，又静默了片刻，方才起身离开。
“姑娘请留步。”
凤迎曦顿住了脚步，循声望去，只见玉无双从不远处的大树背后走了出来，容颜上还存着震惊和不解。
玉无双一步一步地上前，“无双能问姑娘，为何和那位凤家铁卫如此熟悉吗？”
第八十九章 你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
凤迎曦神色一凛，眸底掠过厉芒，“我应该是想问，他为何对我如此恭敬。”
“姑娘！”玉无双脸色铁青，“你明知道宗主的身份，如今为何与凤家的侍卫如此熟悉？”没错，她是想知道，为何那个目中无人的凤家侍卫为何会对姑娘如此毒凤恭敬！
那对凤氏铁卫是随着素女宫圣女一同进御水山庄的，如今素女被宗主软禁，而那对凤家的侍卫却丝毫未曾过问此事，甚至一丝关切也未曾表露，她曾经怀疑，这些人已然知道素女的假冒身份，可是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们会甘于被她驱使？
或者他们在御水山庄，另有所图？
然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所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为何姑娘会认识凤家的侍卫？
为何？！
她实在不敢深想！
凤迎曦微挑眉梢，“无双，我为何要告诉你？”
玉无双先是一愣，随即怒目道：“宗主对姑娘一往情深，可是姑娘为了屡屡做些伤害宗主一事？姑娘难道不知道刚才那人是凤家的侍卫吗？姑娘难道不知道若是宗主的身份被朝廷的人知道了，宗主和无量门都会招来灭顶之灾吗？姑娘难道真的如此不在乎宗主的死活吗？姑娘难道真的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吗？！”
凤迎曦凤眸眯了起来，眸光也沉了下来，“玉姑娘不愧是燕宗主的得力助手。”
玉无双一愣，“你……”
“不过我是不是冷血无情，是不是铁石心肠却轮不到你来问！”凤迎曦容颜清冷，勾着嘴角冷笑，“玉无双，你以为你是谁？”
玉无双脸色一白，咬了咬牙，“无双知道冒犯了姑娘，但是无双恳求姑娘回答无双的问题，你与凤家究竟有没有关系！”
话一落，她的脸色又骤然一变，因为她猛然想起，她的姓氏，亦是凤！
凤家的铁卫对她如此恭敬，而她偏偏又是姓凤！
“你究竟与凤家有什么关系！”
话到了这时，已然成了尖锐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