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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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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什么?”司空琴看看朱昔,又看看欧阳操,“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欧阳操紧皱的眉头略略松开了一些,“继续往下说吧。就我们知道的来说,在降灵会之后的第三天,我们三个人身边,曾经参加降灵会的朋友都在同一天死了。死亡的情况都象是意外,不像是被人杀死的,对吧?”欧阳操看看他们两个,得到默认之后才继续说,“而且在他们死亡的之后我们收都到了警告邮件,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

“请等一下,欧阳,我想到一个问题。”司空琴忽然轻声打断他,“‘她’确实有能力杀死一个在眼前的人,但她不是跟我们说过,她没有……没有远距离杀人的能力吗?我们三个住的城市隔得那么远,想要一天之内三个城市都去实在太勉强了。更何况还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寻找目标。如果‘她’不能远距离杀人,那‘她’是怎么同时杀死我们三个人的朋友的?”

是啊,“她”是怎么做到的?

炽热的阳光下,我看到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样子。站在鲜血旁,她微笑不语。阳光的精华都集中在她眼底。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黑眼睛在眨动。

我从没见过像她一样美丽的女子。是因为她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才让她变得如此美丽?还是因为她如此美丽,所以上天才赐给她这种“能力”?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她的“能力”是否能让她永不衰老,因为我无法想象她老去的样子。

她是月亮。惨白的,柔和的,象征着黑暗和神秘的月亮。

那么,“他”呢?他又是什么?

“阿琴,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朱昔一字一字慢吞吞地开口。惨白的残像依然留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敢像刚才一样快速地说什么,他怕自己的情绪在某一刹那激动起来。“她还有个哥哥。”

“她……哥哥?”司空琴一时无法领会朱昔的意思,“你难道认为……这事情是她哥哥做的?”

“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欧阳这么想。”两手抓着椅子背,朱昔把身体朝后仰去。天花板悬挂在他头顶,白茫茫的一片。

(朱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通往学校的小路上,他的脸隐藏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的眼睛上,一眨一眨地,莹润的闪光。)

(你能像我一样的疼爱她吗?)

(叶子经络一点点凸显出来,在背光处发亮。象是一条条鲜红的血管,正在燃烧。)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才是她哥哥。)

“‘她’虽然已经死了,但她哥哥还活着。”朱昔慢慢地说,“如果他有本事身在千里之外,只用意念就杀死想杀的人呢?”

“不,绝对不可能!”司空琴的脸一瞬间失去血色,“如果他有能力这么做,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跟他对抗?”

“我们本来就没办法对付他们这对兄妹。”朱昔看着天花板,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说一件跟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

“难道我们只能束手待毙?”

“阿琴,别太悲观了。”欧阳操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现在情况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对方既然能轻易而举地杀死我们的朋友,也就可以同样容易地杀死我们。但为什么他不下手?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先杀死我们的朋友,用这种方法来让我们体会恐怖的滋味。死前的折磨也是复仇的一部分。第二,他还需要我们为他做什么,所以不可现在就杀死我们。你们还记得那封警告信的内容吗?”

“记得。”司空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能背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警告。她的影子穿越时空而来,诅咒由你们沾染她气息的那一刻开始。流血不会停止,从边缘逐渐接近核心。她在曾经归来的时刻归来,在她曾经离开的那一天之前,补偿你们曾经毁坏的一切’。是这样吧?”

“没错。”欧阳操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降灵会的那一天,正好是七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几年前‘她’回到小镇的那天。‘她在曾经归来的时刻归来’,这句话我看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照你这么说,‘流血不会停止,从边缘逐渐接近核心’的意思就是,跟我们一起降灵的朋友会一一死掉,而我们会是活到最后的?”朱昔像弹簧一样把姿势恢复原状,“那句‘在她曾经离开的那一天之前,补偿你们曾经毁坏的一切’,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在她失踪的那一天,八月三十日之前,我们必须按照他所想的,满足他的愿望?”

“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是我们到底应该做什么?”司空琴看看欧阳操,又看看朱昔,“什么叫做‘曾经毁坏的一切’?如果是指当年在小镇时,他们两个遭到的……那件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补偿得了的。”

“不管写信的人想要我们做什么,反正他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欧阳操放下杯子,“一个月之内,我们需要做几件事。第一,查明这封信的来历和Revival的身份。第二,找到她的哥哥。不管这件事情背后行动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只要这件事情是为了给她复仇才展开的,那么她的哥哥就是唯一知道,或者是最接近迷底的人。同意吗?”欧阳操转向朱昔,“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最好说出来。”

问题?问题太多了。

如果他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那么为何不直接说明白?像现在这样,我们怎么能满足他的愿望?还是说,他故意不把话说明白,要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这倒很像他的性格。可是降灵会呢?那又是什么意思?这么费尽心机的安排,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觉得恐怖吗?如果我们三个当中有一个那天偏偏不在网上,或者没有参加呢?他打算怎么办?依然执行他的计划,还是放过那个没有参加降灵会的人?

我不相信他能放过一个他想报复的人。尤其是牵扯到他妹妹的问题,他是绝对不会宽恕的。可是,既然很有可能会漏掉一个人,甚至可能三个人都不参加,那他又何必安排这么一场失败率非常高的闹剧?还有,他或许能找到我们,但他怎么能找到我们的朋友,并且知道我们的朋友当中谁参加了降灵会,谁没有?

简直让人想不通……或许还是欧阳说的对,现在想再多都没有用。只要能找到他哥哥,一切谜题都会解开。

“我没什么想说的。”朱昔长长叹息一声,“照你说的办好了。”

第七章 难眠的一夜

“问题是我们怎么分工?”朱昔整个人趴在椅子上,侧头看司空琴,“阿琴想干什么?找人还是上网查Revival?”

“这个……我对电脑不太懂,只会一些简单的操作。”司空琴看看欧阳操,又转开了视线。“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看你们的安排吧,我全力帮助你们就是了。”

嘿,阿琴的脸红了。

朱昔无声地笑起来。

她的老毛病还是没变,一旦想说什么难以开口的话,她就会把头低下去,眼睛看左边。我看她恐怕是想跟欧阳一组,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吧?

“事先说清楚,欧阳,我宁愿满世界跑,也不愿意窝在家里找什么IP,ID的。”朱昔侧着脑袋,仔细观察司空琴的表情变化,“我看我找人好了。”

“也好。”欧阳操对朱昔做出的选择丝毫不觉得意外,“那我就负责查Revival和降灵网。”

“阿琴留下来帮你。”朱昔脱口而出。“女孩子还是应该在家里。”

“不用吧?我家只有一台电脑,上网作业也只能一个人干。多留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不如让阿琴帮你去找人。”欧阳操仔细看了看司空琴的脸色,以便确认她对这种安排是否感到为难,“可以吗?”

“可以。”司空琴点点头。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目光从左边转移到中间来了。

“那就好。”欧阳操无声地松了一口气。他本想对她说些抱歉的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很清楚司空琴的身体,比一般女孩还要虚弱得多,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奔波。如果不是现在非常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安排的。

看来阿琴有点失望。如果她想留下来跟欧阳一起,她应该说出来。她不说,欧阳猴年马月才能知道她的意思。

朱昔笑着摇摇头。不过,算了。反正他俩的事情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这么分工吧。”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欧阳操再次开口,“不过我觉得恐怕挺困难,妹妹已经死了,哥哥一个人离开小镇之后再也没有消息。现在仔细想想,当年在小镇里上学的那些人好像跟他们兄妹根本没任何交情,更别提联系了。你打算怎么找?”

“简单,他们父母去世之后,监护人应该变成他们的亲戚或者父母的好友了吧?先打听一下当年监护人现在的所在。不管怎么说,监护人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点他的下落才是。还有,中学那个什么训导主任不是在我们离开的那年退休了,退休之后就搬到城里去了吗?记不记得,我们两个还帮他搬过东西呢。他家地址我还没忘。他当年对他们这对兄妹可是关怀备至,没事就叫到训导处说上两句。我想他准知道他们两个的家庭状况,先上他那里去问问好了。”

“你知道他的电话?”

“不知道,我得到他家去一趟。阿琴,你跟我一起去?”

“这个……”司空琴沉吟了一下,“我带的钱恐怕不够长途旅行用的。”这倒不是推托之词,司空琴出来的时候跟家长撒了谎,她现在用的只是她常年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买来回火车票应该是够了,但住旅馆就未必消费得起。

“说什么,难道我能让女孩子掏钱?”朱昔笑了笑,“算我请客。我出门的时候正好老爸出去旅游,我把他的提款卡带来了。”

“提款卡?”司空琴简直大吃一惊,“你父亲的提款卡?”

他会用他父亲的提款卡?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从没有把现在的父亲当作真正的家人看待。住在现在这个家里,始终是把自己当客人的。现在他能偷偷拿父亲的钱来用,难道是表示这几年之内他们父子的关系已经变得和睦了,变得像真正的父子了?真的是这样吗?

司空琴确实想问问,但又不敢贸然开口。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说:“这样好吗?”

“没事没事,我以后打工还给他。”朱昔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果然还是没有变化。

司空琴的眼神暗淡了一些。离开小镇已经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朱昔还是无法摆脱以前那些生活带来的暗影。哪怕现在的环境变了,他的性格也变了,可是内心深处的那一块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那么,我呢?我又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出来?

八月一日,夜晚九点三十。

盥洗室的玻璃上结满了雾水。热气腾腾的空气里充满了人工香精的味道,让人呼吸不畅。

司空琴和欧阳操的妈妈刚才都已经各自梳洗完毕,去睡觉了。司空琴的梳洗用具因为没有地方放,所以就堆在梳洗台的一角,显得有点零乱。

“我说,欧阳,你不觉得特别惊讶吗?”朱昔一边挤牙膏一边跟那边还在擦头发的欧阳操说话,“阿琴的变化真大,你没感觉到?她变漂亮了,有女人味了。”

“也许吧。”

“什么叫做‘也许吧’?”朱昔抬腿用膝盖顶了欧阳操一下,“她的心脏好了吧?”

“别推我,几岁了你?”欧阳操把毛巾扔到准备洗的衣服上面,“可能是好了吧,她胸前挂的小瓶子不见了……对了,这次你们一起出去,小心一点。如果一旦发生什么比较突然的情况,记得别让她受惊。”

“废话,我当然知道。”朱昔不再多说什么,把牙刷塞进嘴里,开始刷牙。

“现在想想,我好像不应该把阿琴也找来的。她不应该卷进这种事情里。”

“你要是不找她,她知道了会更难受。”朱昔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着欧阳操,“喂,你到底懂不懂阿琴的想法?”

“你刷牙的时候不要说话。”欧阳操拿起朱昔的毛巾,扔到他仍在滴水的头发上,“我知道阿琴不喜欢别人可怜她,也不喜欢别人把她当累赘。但想法归想法,现实归现实。我很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安然度过这次难关。”

“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是回去小镇。”朱昔把牙刷拿出来,“不过是去找找以前学校的主任,可能还会见到同学之类的人。这些家伙又不会怎么吓唬她,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还有我跟着她呢。”

“这些人是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他’呢?”

朱昔吐掉漱口水,转头看着欧阳操。“你说的,他暂时不会动我们。”

“我只是认为我们暂时不会出生命危险。但……想要马跑的时候总要用马刺或皮鞭。”欧阳操拉开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喂,等等!”朱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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