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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之情缘-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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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气候已接近夏季,天气虽然不算酷热,但是已然有酷热的趋势了。在中午时分,泡在凉爽的池水中,的确十分的惬意。这是孩子们最喜爱的纯天然游戏了。

我当然也不例外。一到目的地,我们就都迅速奔向了男女更衣室,争先恐后地换上了游泳衣,然后兴高采烈地扑到了池水中。

好痛快啊,在水中能够充分体会到浮力的魅力,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我从来就不曾体验到过。因为我的身体原因,除了那次在北戴河的遇险外,我就几乎没有再下过水。所以,这次的水中经历在我是如此的难得,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的兴奋啊。

124冲突

 124冲突

在游泳圈的帮助下,我漂浮得很自在。时不时地我还用手划两下,再用脚蹬两下,好像似乎我还真的往前挪动了一点点。我暗暗下决心,要学会游泳,要像同学们那样游三千米。

这样扑腾了半小时,感觉好累,于是上岸暂且休息一下。我们班的女生都在围坐在老师的身边,有的在吃冰棍,有的在喝饮料,有的在吃零食。

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是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她有着一副刀削一样的脸颊,透着一股利索和不容置疑的神态。说实话,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不是很喜欢她。我觉得她的眼神里有种冷冷的感觉,似乎她的血管里流的就是冰冷的血液一样,一见到她,我就总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由头,是从骨子里而来的。

我蹑蹑地走到大伙的所在地,刚要坐下来,不承想被一句断喝吓得身体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白如雪,你戴的是什么?”这是刘老师的声音。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诧异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刘老师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仔细端详着我的脖子。这下我明白了,她一定是指我佩戴着的“阿峻哥”的牙齿项链。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直说,她一定不理解;如果不直说,我还真没有马上说出谎话的本事。所以,我还是沉默着。

“问你呢?这是什么?”刘老师大概被我的漠然态度激怒了,学生怎么能对老师的问话听而不闻呢?她的师道尊严思想还真浓。

她的蛮横语气同样也激怒了我。我心想,我戴什么是我的自由,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你越是这样强硬,我就越是不说。我也犯起了拧脾气。

在80年初,大家对于佩戴首饰还很不习惯,或者干脆说是受极左思想的束缚,认为戴项链就是资产阶级。所以对于刘老师这样年纪的人来说,从青少年时期就生长在红旗下,以无产者自居,以无产阶级为荣,对于一切封资修的残余都深恶痛绝。当然看不惯我的项上异物了。她本来想以老师的威严来迫使我摘下项链,结果我不吃那一套,根本不理会她。她生气了,于是她开始发飙了。

她一把拽住我的饰物,使劲一拉,“阿峻哥”的牙齿项链被扯了下来。原来妈妈当年所用的红绳经过了这么多年岁月的侵袭,已经不足以承受住这么大力气的拉力了。霎时间,我的宝贝就落在了刘老师的手里。

“还给我。”我急了,声音很大。

“你戴这个就不应该。”刘老师的声音比我还大。

我看她没有还给我的意思,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去抓她的手掌。由于我用力过猛,居然把她的手背抓出了几道血痕。人急了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她拿我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夺走“阿峻哥”留给我的信物。

“你属猫的呀?还抓人?”刘老师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想要,没门。”说完,她一甩手,将我的宝贝扔向了池水中。由于牙齿的重量,只一转眼间,“阿峻哥”的信物就沉到了水里,不见了。

125失去信物

 125失去信物

这是一个天然水池,虽然公开开放,但是有些地方是不让擅自下水的,也许是由于水深的原因吧。总之,刘老师扔项链的地方就在这禁区内。

随着“阿峻哥”信物消失的一刹那,我的心碎了。我想象不到世间居然会有人这样的蛮横无理,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从这点看,人还不如鬼呢。

殊不知,这个刘老师不简单的,她是属蛇的,她就是“佛灯火”的假借物。今天的这出戏,真正的导演乃是“佛灯火”。只不过,我不知道,她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大概只有“阿峻哥”知道吧。

但是,“阿峻哥”是鬼,而“佛灯火”是仙,有时候“阿峻哥”的力量也是不够的。也要凭借着许多其它物件来化解“佛灯火”的追杀。就像上次妈妈中了蛇毒,“阿峻哥”要给我解毒的草药,一定要凭借着霹雳的力量才能够达到一样。

所有的这一切,在凡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所以人间尚还存在着许多的谜团没有解开。

此时的我除了气愤之外没有别的,我发疯了一样地用头去顶刘老师的肚子。我的力气之大,居然把比我重很多的刘老师,一路推到了池水里。“普通”一声,她成了落汤鸡。幸好她水性不错,自己爬上岸来。然而,此时的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我的神志开始模糊起来,我看不清楚面前的事物,我的眼前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好像灯泡要瘪了似的。我站立不稳,倒下了,我晕了过去。

我的生命从这时起似乎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句号,因为之后的我已经形同植物人了。除了还能够吃点东西,喝点水外,大脑停止了一切的转动,甚至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这之后的一年多,在我的记忆当中是个“零”,完全的空白。我什么都不曾记得,就像是空白带一样,什么都没有录上,虽然时间仍然在走着,但是于我已毫无意义了。

对于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我只能从妈妈或别人那里间接地知道一些。这些不完整的信息组成了我不完整的记忆纽带,权且算是一种填充吧。

自从我晕倒后,我的神也飞走了。这大概就是“佛灯火芯”想要的结局吧。

刘老师看到我失去知觉,感到事态严重。顾不得自己的狼狈相,上来就掐我的人中,掐了好半天,直到把我掐醒为止。然而,我人是睁开眼睛了,但是心灵的大门却还是紧闭着的。我的眼神很茫然,根本聚不了焦,也根本听不到旁人的呼唤。

“得送医院。”随着刘老师的话音刚落,班里的高个子男生呼啦一下来了好几个,七手八脚地把我驾到了附近的医院。

在急诊室里,医生翻看我的眼皮,用手电筒在我的眼睛上照来照去,还拿一个小锤子在我的膝盖上敲呀敲的,这都是事后同学告诉我的。最后医生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了句,“我处理不了,请神内医生来吧。”

刘老师迅速做出决定,马上吩咐一位随行的男生赶紧回学校,告诉校长,通知家长,就说白如雪病危,现在清水潭医院急诊室就医,人命关天,让他们务必尽快赶到。

126精神分裂症

 126精神分裂症

再后面的事情,就是听妈妈叙述的了。神内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什么脑电图、脑血管成像等等,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却什么异常现象也没有,换句话说,一切正常。那我怎么会出现失忆和痴呆的症状呢,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最后只好又请精神病方面的专家来会诊。

在了解了我发病的前因后果以后,精神病专家把我的现象解释为暂时性精神分裂症。同时征求家长,也就是我父母的意见,要不要转到精神病医院去治疗?

我妈妈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妈妈想,天底下的人,没有比自己更了解雪儿的了。送到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去,非但根本治不好雪儿的病,弄不好还会加重,因为他们不了解雪儿,无法从雪儿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而用一般的治疗方法来对付雪儿,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况且如果滥用镇静剂类的药物,对雪儿的伤害将是巨大的。不能这么做,妈妈相信我只是一时因为过于激动和伤心,暂时迷失了心智,慢慢地心门还会打开的。这个主治医师非自己莫属。当时妈妈就下定决心,停薪留职,回家看护我,医治我,陪伴我,直到我好了为止。所以,我这辈子首先要感谢的就是我的妈妈。如果没有妈妈的坚持,我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那么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为妈妈做出牺牲和付出的话,那我是义不容辞的。这点很快就会得到验证。

由于我父亲的出现,致使学校方面终于把我跟市长联系上了。这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师生们中间顿时炸开了锅,校方极端地重视这件事情,刘老师面临着被开除的危险。

我母亲出面平息了这场纷争,她不愿意再由此事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对于父亲而言的负面影响。妈妈知道,这件事发展到目前的地步,是谁也不曾料到的,也不能全怪刘老师,因为时代的烙印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而这件饰物对于雪儿的重要性,除了自己,又有哪个人能够了解呢?即便是父亲,也是如此。

在妈妈的大度态度下,刘老师只受了个记过处分,她在师大附中教书一直教到退休。她对妈妈很是感激,对我更是充满了歉疚。在我生病期间,她时常来看我,后来在我自学高考的时候,帮了我不少的忙。

这件事正应了那句古训: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父亲对妈妈的做法很是赞同。毕竟不会因为重重地惩治了刘老师,雪儿的病就会好起来。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了。

为了找寻那个肇事的饰物,专门有人下水去打捞过,但是一无所获,无功而返。经过多次的查找,均杳无踪影,最后不得已放弃了找寻。这件饰物就这样丢失了,我的魂也就这样回不来了。

妈妈果真办了停薪留职,回家专门照顾我。我时而好时而坏的,好的时候也能够认得妈妈,也能够听懂几句话,如果同意就点头,如果不愿意,就摇头。但是,话还是少得可怜。

127喜结良缘

 127喜结良缘

父亲为了我的康复,绞尽了脑汁。纯自然的环境应该对病人大有好处,既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又可以赏心悦目,放松心情。因此,父亲每周安排一次郊外活动,特意派来一位司机专门为我们服务,由妈妈和小花姐陪同,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钓鱼塘。因为钓鱼是一项慢工细活,又没有太大的体力消耗,很适合我的身体状况。

因了我的特殊情况,不论是市委还是学校,对我都特别照顾,这也许就是人类自然的天性流露吧,同情弱者。

在我疗养期间,因为我的缘故,倒成就了一件美好的姻缘。虽然我当时神志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晓得其中的含义。但是事后知道了,心中还是充满了欣喜之情。

父亲安排的司机是一位退伍军人,东北大汉,老家黑龙江,名字叫得也很响亮,叫陆大龙。在部队时是飞行员,身体健壮得不得了。

我钓鱼往往是摆个样子,拿着鱼竿坐在岸边发呆,鱼上钩了也不知道提竿,实乃名副其实的滥竽充数。

这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我们都带着草帽来阻隔骄阳的照射。我举着鱼竿,眼睛看着水面,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当感到手里的鱼竿一沉,随即有股巨大的力量把鱼竿往水中拽时,我慌了神,赶忙站起来“啊啊”地叫别人快来。

我的帽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大动作一下给掀到水里去了,我本能地要去够草帽,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掉进了水中。

我哪里会游泳?在水里乱扑腾,连喊“救命”都不会。小花姐是南方人,水性不错,她见状马上跳进水里,向我游去。无奈她乃是一位纤弱女子,虽然我也很瘦弱,但是她仍然是没有气力把我推上岸的。

这时小陆叔叔闻声赶到,他二话没说,“普通”一声跳进水中,用极有力的双手将我托起,放到了岸边。回身又将小花姐推上岸。当三个落水之人都安全地站到了陆地上之后,陆叔叔看着小花姐,小花姐看着小陆叔叔,相视笑了起来。这笑中蕴含着相互的赞美和欣赏。这是他们相恋的火花,而这个火花是被我所点燃的。

事隔很久,当妈妈收拾书柜的时候,发现了当初我们全家去潭柘寺时算命的卦辞,小花姐的卦辞如下:南来北往傍水居,黑龙一条天上来。真是太神了,完全应验。妈妈不禁咋舌不止,看来人的命天注定不是瞎说的。

由此妈妈联想到我,心想:雪儿的命又是如何的呢?难道她一生注定将与苦难为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可怜了。

看着我痴痴呆呆的样子,真令妈妈心疼不已。妈妈把全副精力和全部时间都奉献给了我,她既是我的医生,又是我的看护;既是我的指路明灯,又是我的避风港湾。有此母亲,何复它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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