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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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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若盘好了,拿到明市上去卖,大约能卖到纹银万两”,独孤璞的话掷地有声。

第四十七章 玉诱(二)

独孤璞狮子大开口,给商行老板的玉佩估了一万两白银的售价。商行老板闻听,顿时被喜得手舞足蹈,不亦悦乎。燕叔趁着老板醉酒闭眼的时候,给独孤璞递了一个眼神,独孤璞立刻心领神会。待老板重新把眼睛睁开,独孤璞把脸一沉,说道:“这玉佩虽然资质不错,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玉已被武盘过度,要重新使之焕发光彩,只有武盘加意盘,把意念和技艺一同输入到玉佩当中,达到人玉合一的效果。我估摸着,在山东地界,恐怕还没有这样的高手”。

商行老板闻听,服气地点点头。的确,蓬莱小岛早已是德意志的属地,所剩无几的几百名中国人,不是开店卖货的小贩就是辛苦干活的工人,根本没谁能够掌握盘玉的技艺。盘玉是一门综合了‘形’和‘意’的艺术,需要深厚的功底和不凡的手法,有这种本事的高手,谁不去京城吃金喝银?

老板拄着脑袋苦苦思考,不知如何是好。良久,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直起身子,对独孤璞说道:“我决定了。这块玉,就由你来盘”。独孤璞根本没料到他能说出此话,本以为自己随便给他推荐一个京城的旧友,使商行老板欠下一个人情,利用自己的交际圈,帮着在蓬莱的船夫中挑选一个肯去云南又能胜任的舵手,酒楼这趟就算不虚此行了。没想到老板竟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下把独孤璞造楞了。

燕叔忙出来解围:“老弟,之前哥哥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必须要在三个月内赶到云南,否则就会丢了买卖,闹一个人财两空”

“没错,哥哥,我没忘记这件事情”,商行老板确定地说。

“可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武盘这块玉佩,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行程等不起人”,独孤璞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既能让你们按时出行,有不耽误盘养玉佩的好主意”

“莫非老弟是想把玉佩寄存在我们这儿?”,燕叔接道。

“非也非也,老弟的意思,是随诸位同行,给大伙当一个航行的舵手”

众人闻听,无不惊讶,四个人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个遍,把他瞅得毛楞楞的,忙问:“诸位可有什么疑问,为何这样瞅着小老儿?”。

燕叔边笑边答:“我们的确是想托老弟帮我们寻一个肯去云南的称职舵手。不过……”。

“不过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我吧”,老板自嘲地笑道。这时他的酒醒了一半,脸上显得很不服气的表情,故意提高嗓子说道:“我们萍水相逢,谅众位也不会知道小老儿年轻时的事迹有多风光,江湖上的绰号是什么:我自从十岁就开始随父亲出海,历练了一身摇船使舵的本事,二十岁的时候,不吹牛的说,是蓬莱舵手业中的头把交椅。为了营生,我独自下过西洋,到过倭国,三十岁以后不知在海上给德国大鼻子跑过多少趟运输,从未出过任何意外,这才在蓬莱岛上有了如此名望,当时江湖上送了我一个绰号,叫做‘小白鲢’。直到前几年我跨过不惑之年,心力憔悴,慢慢变得不爱动弹,才借着和大鼻子的关系,在岛上开起了中德贸易商行”。

燕叔闻听,眼光一亮。倘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我们这回就算是白捡了一匹免费劳力,技术又好,又肯跟着我们去云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搁谁都得偷着乐?于是连忙问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老弟如何称呼?”,商行老板大嘴一咧,笑道:“小弟姓徐,名友致。但不知二位哥哥如何称呼?”。

燕叔和独孤璞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征求了意见。考虑到蓬莱地理偏僻,朝廷无论有多精明,也断然不会预料到,我们能够逆着去往云南的路线,反着跑到蓬莱。于是燕叔把心放下,如实说了真话:“我叫邓宠,江湖人称‘一只燕’,你如果愿意,以后就叫我一声燕兄;这位是我的妻弟,名叫独孤璞,是京津一带有名的老学究,在玉器界是相当有名望的;旁边儿的年轻人是我两个朋友的孩子,他们久在天津,闲着无聊,我们就带着他们出来透透气儿,游游云南”——燕叔没有提含炯的身世,方唯清一家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哦……”,徐老板点了点头,表情非常自然。看样子他还没听过我们的事儿,要不早炸窝了。

“徐老弟,你刚才说曾下过西洋,跑过倭国,肯定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但不知你是否行过云南”,燕叔挑关键的问题首先提问。

“云南还真没有去过。一来路程实在太远;二来云南周边走私毒品和贩卖军火的现象太过严重,现在不打仗,可能还稍微好点儿,朝廷有精力派兵管管。鸦片战争那会儿,谁顾得上谁呀,满大海里的海盗船比运输船还多,整天就是打仗,抢物资,有时候海盗之间还要黑吃黑,就这种环境,谁要再敢往那边儿跑可真是疯了”。

“那这回你就不怕再遇见海盗?”

“怕,我怎么不怕呀。不过这块儿玉佩要真能盘出来,我死也值了。有这一万两纹银,就算自己花不着,能留给子孙,也了结我心中的一个心愿,年轻的时候啊,我动辄一年半年不回家,没短了让老婆孩子受苦,有这一万两留给他们娘门几个,我死也就能瞑目啦。往最坏处说,即使咱真遇上海盗,我也不怕,我库里还藏着德军不少的制式装备,如果装备到铁船上,一般的小股匪徒还真不是咱的对手”,说到这里,徐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呦,敢情你还和我们藏着一手呢,还有什么宝贝,赶快和我们说说”,独孤璞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等回到商行我再领你们去看。来,咱老哥几个先把坛中的好酒饮尽,回到我家休息一晚,明个再说正事儿”。

燕叔一听心里有了底儿,也不再追问。众人把酒言欢,在酒楼闹腾到天黑才回去。

次日平明,众人在徐老板的家中起来,梳洗用餐。之后徐老板把我们领到了第二层后跨院儿,在仓库里翻出了两样航海利器。其中一件是德国人捕鲸用的鱼弩,其长有五尺,纯钢所造的弩箭足有三尺长,四根指头粗细,用手一掂量,没有二十斤也有十五斤沉。倘若遇上海盗,只需卯足劲射击,巨大的冲力一下就能把对方的航船射穿,使其沉入海底,就连白鲨鱿鱼也不用惧怕了,再遇见直接射杀吃肉;另外一件宝贝更绝,是德国工兵用于焚烧和烘干山洞的火焰喷射器,此乃标准的德军制式装备,铜嘴长把,燃着之后把扳机轻轻一勾,火舌能蹿出两三丈远,真是好不威风。有了这两样宝贝,再辅以燕叔精准的盒子炮,一般的小股海盗,还真不敢贸然攻击我们。

燕叔出于盗墓的职业爱好,对武器特别喜爱。今天徐老板翻箱倒柜地一折腾,让他开了眼界,心里自然是喜得不行。独孤璞平时闲得无聊,好容易遇见像徐老板这样一个“对玉器感兴趣的人”,也是喜形于色,我们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都无法拒绝徐老板的加入。自此,航海队终于完成最后一块儿拼版,众人各揣心事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四十八章 红艇

徐老板和家里人撒了个慌,说要帮德国大鼻子跑一趟货,估计得走半年。家里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也并没起什么疑心,几个人趁着月黑风高,把捕鲸弩和火焰喷射器装载在一驾黑马车里,又在外面堆了不少鱼干和腊肉,由徐老板亲自驾车赶奔蓬莱码头。

徐老板是个蓬莱通,他所选的道路,都是避开德国巡夜岗哨的路线,即使偶尔遇见几个零散的流动岗哨,一见徐老板亲自坐镇,也知道是内部的运输,不加盘查,全都乖乖放行。一路无话,大约两个时辰,马车抵达蓬莱码头。我抬眼一看,被吓了一跳,在我想来,夜半三更,若不是烟花之地,断然不会有灯火通明的景象。但这蓬莱港口却是个例外,虽然时值深夜,但码头边的蒸汽船在探照灯的照耀之下仍是一番繁荣的景象。国人像牛马一样,把大清国的煤炭、铁矿等资源源源不断地从岛上运上货船,再经由中国外海运回德意志使用,联想起祖父一生忧国的情怀,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混出个名堂,再兼济天下百姓。

有徐老板这枚活令牌,一切都进展的异乎顺利。众人趁着夜色,把鱼弩和喷射器偷偷搬到船内,又遣家丁把黑马车赶回商行,吩咐买卖照做不误。待一切杂事办完,燕叔一声令下,徐老板升桅扬帆,借着一股大风把铁船开出蓬莱港。徐老板开船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庞大的铁船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条过江之鲤一样,稳健而轻盈。借着迅猛的夏季风,铁船的速度不断攀升,众人见到此景无不拍手称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渡过,白天众人各司其职:徐老板掌舵、燕叔专心研习《龙兴风水图志》、独孤璞帮徐老板盘玉;晚上大伙儿就聚在一起聊天扯淡。好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铁船航行了两个多月,这一天就到了广东和海南的交界。船刚一停下,燕叔和独孤璞就被唤到掌舵室,商量接下来的路线要如何行走,按徐老板的解说:如果直接奔广州和海南之间的海口港穿行,不需半月,就能登陆到达广西,再在陆路行走七八天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西双版纳;另一条线路是,船一直向南,从海南岛的南端绕过,再兜上一个圈子,从广西登陆。

众人对两种方案争论不休。从海口穿行路程虽短,但风险较大:海口航路凶险,海天一线,被行船人称为“海中天堑”,不仅礁石众多,也是最有可能遇见海盗的一个港湾。但绕道的路线明显太过漫长,如果真兜一圈儿,全部的行程就要多耗一个月以上,现在已经是阴历十月,如果再耽搁一月,那回到关外就要等到明年才行了。

独孤璞历来行事谨慎,宁愿牺牲时间绕行;而含炯急于见到父兄嚷着要走海口港;燕叔过来问我的意见,我本身就是个旱鸭子,在海里折腾了三个多月,已经让我对陆地达到望眼欲穿的程度,当然也随着含炯投了一个海口票;燕叔接着询问徐老板,徐老板心里希望我们早日到达,然后赶紧拿着玉佩去京城兑钱,回家老少团聚,但又不敢公然与独孤璞唱反调,就表示中立。事到如今,一方是一个老年,一方是两个少年,谁也不肯服输妥协,大家都把眼光投向燕叔,企望他一锤定音。

燕叔思考了良久,最后打定主意:“走海口”。我和含炯欢呼雀跃,徐老板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独孤璞内心虽然害怕,但也拧不过众人的意思,也只能默认了。第二日天光一放亮,徐老板便扬帆转舵,让铁船朝海口商埠的方向开去。借着海风,铁船在海面上轻盈地穿行着,不消一会儿就抵达了壶口地带。

外面阳光很充沛,靠近港口时,迤逦的群山开始逐渐闯进视线,浅海处时不时有鱼在船边集结跳跃,满眼全是山清水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浮现在众人眼前。这景色,虽比不过苏杭的秀丽,但也让人眼前一亮,顿感心旷神怡。

又航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在我们身旁已经能够看见其他船只了,除了徐老板驾船不能出来之外,其余众人全都跑到甲板上欢呼雀跃,向陌生船只打着招呼。渐渐地,货船越来越多,港口开始显得拥挤,所有船的航速都降得很慢。唯有我们的船只,在徐老板的静心操控下愈行愈快,把一条白鲢似的随意穿行其间。路过货船上的水手无不挑大指称赞。

顺利通过了海口,身旁的船只开始越来越少。这时,船前的一只深红色小艇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这是一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艇,和我们的铁船一样,它也是借助桅杆上的风帆航行的,在我们的意识里,它应该被铁船迅速赶上并且超过,消失在我们的身后,凝结为海平面上的一个小点儿,继而彻底消失掉。但事实并非如此,小船先是停在前面等了一会儿,待我们追上时再速速开动,始终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也慢,就像故意耍戏我们似的。徐老板掌了二十多年的舵,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挑战,鼻洼鬓角渐渐渗出丝丝细汗。

小船在前面走走停停,继续挑战着徐老板的权威,徐老板沉住气,眼睛密切盯着海风的动向,双手频繁地调转着舵盘,铁船几乎从每一股海风,每一次巨浪中都借到了力量,但还是无法追上小船。而且小船就像懂得我们内心似的,连航行线路都与我们一样,让我们逃跑都没有余地,一群人干瞪眼没咒念。徐老板逐渐变得暴躁,额头上的青筋都蹿了出来,牙根恨的直痒痒,我能理解到他的感受,这种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受,想必是每个血性男儿都无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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