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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皇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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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缝衣、绣花也是有很大学问的。同样一块布,在巧匠手上可以变成与众不同的华衣,落入拙夫之手,可能就是一块抹布了。

以前,宇文端妍总会听他说这些事,他们会一起喝着他酿的酒、吃着他烧的菜,天南地北瞎聊一通,直至天明。

那时候多快乐啊!全天下间只有她是他的知音。

直到他对她倾尽一腔衷肠,她死活不信。

为什么?他们认识了七年,其间有五年的时间,她是他唯一的知己。

她知道他做过的一切好事、坏事,也清楚他的优点和缺点。他自信也见识过了她的全部,从而日渐生情,很自然啊!有什么不对?

可她总说他在开玩笑,错把感激当爱情。而事实上,那并不是爱。

他不懂,如果以他对她的了解、欣赏和眷恋,仍不足以称为「爱」的话,那么,怎样的感情才叫做爱?

凤彗帝越想越是不满。「难道朕的脸上就刻着『不可信任』四个字吗?让你们大家总对朕心怀疑虑?」

「奴才不敢。」喜怒哀乐跪成一片。

「你们嘴巴这么说,表情却不是这回事。」欺他年轻,不谙识人之道吗?

「奴才……」大喜眼珠子一转,妙计上心头。「奴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有关宇文相爷的大事,那表情才变了样,绝非不信皇上。」

事关宇文端妍耶!甘裁词拢靠焖担 狗镥绲矍笆戮⊥还俗抛肺视泄匦纳先说拇笫隆?

「宇文相爷刚才不是发了顿脾气吗?那不是针对皇上。」

「是吗?」他下身还疼着呢!她的火不是对他发的,何以要下如此重脚?

「真的。」大喜强调。「这事要从早朝说起,几位王爷联名上奏要求增加赋税,宇文相爷大力反对。」

「这事不是早有结论,朕也批了,就照妍妍的意思,与民休息吧!三年内,绝不加税。」

「但那几位王爷不肯啊!说什么国库空虚,若不增加赋税,朝廷如何运作?他们又多联合了几位大人一起上表,非请皇上加税不可。」

「妍妍就是在生这气啊?这有什么好气的?朕立刻下道圣旨,不准他们再议加税一事。」凤彗帝说做就做。

「皇上,这样并不能根本解决宇文相爷的烦忧啊!」

「那怎么办?不管加不加税都无法令妍妍开心,所以朕常说,朝中事务简直烦死了,总没个定论,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还要顾及上下左右,真真气死人。」

「宇文相爷是担心加税,百姓生活难过,不加税,国库空虚又易生问题。」大怒取来宇文端妍方才送上的万言策,略扫一遍,点出几个要项。「宇文相爷希望能从根本来富民,则民富而国强。」

好复杂。凤彗帝想了又想。「也就是说,妍妍不想加税,又希望国库充盈?」

「大致是这样啦!」大哀点头。

「那还不简单。」凤彗帝闭上眼,翻起脑海中的「卖身契」,半晌……「十三年前的八月初一,姑姑曾于道旁救一病汉,直到那病汉痊愈,听闻乃偷门第十三代掌门,遂令他立下卖身契,有生之年,必得为我凤家做一件事。现在我就传书给他,要求他偷遍天下财物,相信不出一月,国库便可盈满。」皇帝喜孜孜地干活去。

喜怒哀乐瞪大眼,一副见着空中飞象的表情。

这事儿能这么干吗?听起来是很正常,可是……好怪,真的好怪。

四人都有相同的预感——凤彗帝又要好心办坏事了。

夜半时分,宇文端妍独对半圆的银月发呆。

她想起凤彗帝日前的挑逗,心头跳跃着烈火。

死家伙,刚认识的时候明明是个腼腆诚实的好青年,虽然不大聪明,老爱搞些古怪的玩意儿,却也是循规蹈矩的。

真不知他几时养成了这样轻浮的性子,成天对她毛手毛脚,害得她……心肝儿噗噗乱跳。

说什么喜欢她?要喜欢早几年就喜欢了,哪会现在才想起?

就当他日久生情好了,可……也没见他有什么求亲的举动啊!难道要她没名没分地跟着他?

而且他现在都当上皇帝了,未来后宫佳丽三千,她一个宇文端妍又算得了什么?

唉!仰头叹口长气,圆月也似的面庞写着无奈。明知他不是真心,偏偏她已被撩得心动。

「不知这纠缠怎生了结?」要她和别人分享感情是不可能的,但独占一名帝王的宠爱……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绝对不能让他有更进一步的作为。」他爱玩是他家的事,她可不要无端陷溺,最终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常「下回他敢再乱来,我踢爆他的命根子。」她作势飞起一腿。

「哇——」一记惊叫平空响起。

宇文端妍可是作梦也想不到,她随便踢踢,真的会踢中人。

「小姐……」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倒在地上,手捂胯间,四肢抽搐。

「寒伯!」宇文端妍胀红着脸。「你……这么晚了,你到内院做什么?」女眷住的内院,一入夜,连亲人都得避着,以防闲言闲语。

老管家一向知礼守分,今儿个却为何失仪了?

寒伯痛得翻起白眼。「老奴……有要事禀告……我……家里遭小偷了……」话犹未完,疼昏过去了。

宇文端妍尴尬地蹲下身,手指戳了戳老管家。「寒伯……你还好吧?」怎么这么不耐操?记得凤彗帝也被她踢过不只一次,都没昏倒啊!

她忘了,凤彗帝可是经过她的玉足「千锤百炼」的。

寒伯倒地不起,宇文端妍只好唤人来扶。当然,她不会告诉下人,寒伯是因何而昏。

不过她想起寒伯临昏前的话,堂堂相爷府邸居然遭小偷了!

不知何方窃贼如此大胆,敢在虎口拔牙?宇文端妍气势汹汹地往库房方向行去。

今晚她是不睡了,盗窃猖狂,为害民生,连守备森严的丞相府都不放过,可见为患之甚。

她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些祸患,以安百姓。

穿越回廊、连过三进,宇文端妍来到库房重地。

黑夜如墨,重压着天地。

本应是万物沉眠的时候,丞相府的库房却是人声鼎沸,下人、守卫们来来往往,人人脸上写着惊疑。

宇文端妍的到来,无异在众人心头丢下一块定心石。

「这是做什么?一点小事就惊慌成这样,成何体统?各自归位去,陈统领和曲帐房留下来。」

「是,相爷。」当家主子来到,众人有了指针,也就放心些许,各自做事去了。

宇文端妍面前只留下一男一女,分别是粗犷雄伟的陈统领与年过四旬犹自风采逼人的曲帐房。

宇文端妍望了眼两人,两个都是业界一流好手,倘若窃案发生在他两人眼皮子底下,而他们犹未察觉,可见犯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两位可以说说事发经过吗?」

陈统领与曲帐房对视一眼,由曲帐房先开了口。「回禀相爷,府里的金库一向三天清点一次,今天正是清点日,可小人因为田租的事忙晚了点,直到刚刚才打开金库,却发现……里头的金银已被盗窃一空,金库里只留了一盏银灯笼。」

陈统领接着说:「禀相爷,这银灯笼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鬼影子』的标志。但听闻他一向只盗贪官奸商,却不知为何对丞相府下手?那些钱我们本来是准备明日运抵风波港,救赈那些被海盗洗劫的渔村用的。」

宇文端妍哼了两声。「这是说,在『鬼影子』眼里,本相是个大贪官喽?」

「这是不可能的,兰陵国内人人皆知相爷为国为民、劳心劳力,怎么会是贪官?」陈统领和曲帐房同声反驳。

「此事暂且不议,两位可知金库是何时被窃?」是贪官也好、是能吏也罢,宇文端妍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陈统领和曲帐房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禀相爷,我们……不知道。」

陈统领补充说明:「事实上,府里的守卫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潜入的迹象,那些钱就好象平空消失一样。」

宇文端妍颔首,由此可知,那「鬼影子」身手高强、鬼神莫测。

「这件事不怪你们,是贼人太厉害了,本相……」她话犹未落,下人忽尔来报——「禀相爷,那个……皇上来访。」

这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可把宇文端妍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而且……看看空空如也的金库,再想想那个笨通天的蠢皇帝,她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什么时候了?夜半三更,凤彗帝居然造访丞相府……那个混帐家伙到底置礼教于何地?

宇文端妍整个人冒出团团焰火。

「快请皇上到大厅坐。」她咬牙恨道,同时挥手让陈统领和曲帐房退下。

宇文端妍匆匆忙忙赶到大厅,那年轻帝王已经在里头候着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连个护卫都没有。

「微臣参见皇上。」宇文端妍强忍怒气,先行君臣之礼。

「爱卿免礼,朕今晚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妳。」说话间又想扑上。

宇文端妍一个闪身,凤彗帝再次左右脚相绊,摔得轰轰烈烈。

宇文端妍冷冷瞪着他。「皇上请自重。」

凤彗帝哀怨地爬起身,不是他学不乖,实在是一见到宇文端妍,他的身子便自有意识,想与她亲近,无论他如何小心都制止不了,他能怎么办?

「妍妍,妳好冷淡,朕的心都被妳冻伤了。」

「皇上夜访丞相府就是想说这些?」废话一篇,宇文端妍准备轰人了。

幸亏凤彗帝聪明,急插口:「当然不是啦!朕这么晚来是想告诉妳,朕终于把国库给填满了。以后妳不想加税就不要加税,再也不会有人敢反驳妳了。」

宇文端妍闻言,头皮一阵麻。「请问皇上是如何让国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填满的?」

「朕让『鬼影子』偷遍天下金银放进去,它就满啦!」凤彗帝一脸献宝样。「妍妍,朕为了妳费尽千辛万苦,妳开不开心?」言谈间,他手脚就是控制不住想要碰她。

「很、开、心。」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想也不想,在他扑上来前一脚踹过去。

唔!正中龙根。凤彗帝第……不晓得是第几次在宇文端妍脚下缩成毛虫一只,哀哀叫着。

第二章

秀雅闺房内,宇文端妍避着众人,正对凤彗帝严刑逼供。

其实不想带他进房的,这家伙已经够轻浮,再让他多接近她一步。天晓得他会干出什么祸事。

但他毕竟贵为一国之君,不找个完全隐密的地方审问他,让外人发现她对皇帝的不敬……她怕九族都要给自己连累了。

可一带他进房地就后悔了,瞧他兴奋得流口水的样子,要说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立刻收起你那满脑子的变态思想,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心底其实是想尊敬他这个皇帝的,但说实话……他的言行真的一点都让人尊敬不起来。

凤彗帝委屈地扁扁嘴。「朕哪有在想什么变态东西?不过是瞧妳的闺房秀雅文气,很是心动罢了。」

「你还说?」她举起脚,差一寸又要踹过去。

他立刻闭嘴。她老爱踹他那个地方,很痛的。

「现在,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我没问的话,不准你随便多嘴,否则我让你好看。」

他点头如捣蒜。实在是七年来被她训练得太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绝不会有误差。

「你今晚私自出宫有没有人知道?」

「没有。」他摇头,给人发现了,他还来得了吗?

「那些该死的守卫,竟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祝」看来禁卫军是要重新训练了,她心里琢磨着训练方案,口里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世袭王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替你顶。你是皇帝,掌握一国命脉,你的一举一动关系着千万百姓的生计,以后不许你再偷溜出宫,听见没有?」

他赶紧点头应允,可下敢告诉她,御书房里有条通达宫外的密道,任守卫再厉害,也是管不着他进出的。

还有……「朕学过武的,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这么看不起他,让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满。

「我知道你学过武。」不过烂到连只三脚猫都打不过嘛!她斜睨他一眼。「这事先不提,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请动『鬼影子』帮你偷遍天下富豪的?」

「因为『鬼影子』曾欠我家一笔人情,遂画下契约,言明凤家人只要拿合约上门就可以请他做一件事。」至于「鬼影子」为何会签下卖身契?他只知大概,详情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是累积了凤家数代人的心力,厚厚一叠足有近万张的契约书,每一张都是一个故事,他又不是神,哪能一一看得透?

他们凤家爱救人、挟恩以求回报的做法,宇文端妍早见识过了。她自己都差点被骗签下一张卖身契,从此给他为奴为婢。

想起这事儿她就火,打认识起,她就当他是知己,什么心里话都对他说。

初几年,他们每晚秉烛夜谈,那股子合契劲儿真是教人怀念。

后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有问题,突然说喜欢她。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一晚,书院突发大火,她那日喝多了一些,无力逃生,以为自己死定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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