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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会还没回来吗？一会他回来送小可的时候，大哥跟爹说说吧。正好我也把爹的行李带来了。”老二说完并掏出了两千块钱，对老大说道：“哥，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些钱你拿着，爹你就多照顾点，嘉义一会醒了怕是他姥姥忙不过来的，我就先回去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了，自己也没必要再呆着了，大哥心里定是有数的，虽然有些话自己没从正面说。
“老二，你这是做啥。这钱你拿回去，弟妹正在坐月子，留着给她多买点补品。”老大心眼实，瞧着老二给了这么多钱，自是不肯要的，可是自己的手刚递出去每一秒，身后的小可妈就咳嗽了一声。
老大家的媳妇瞧着老大那傻帽样，白给的钱干嘛不要，你又不是大款，急忙咳嗽了几声示意老大。别在那里做傻事了。再说了老二开着超市，嘴里说是没钱，鬼晓得他们家有多少。你不拿白不拿啊，想完这些又瞅了老大几眼。
“哥，这钱你拿着就好，我虽没多少钱，超市里还欠着些钱。这点钱可还是能拿出来的，我就先走了，哥嫂子不用出去送了。”老二将陶老幺的行礼放在地上后，便对着老大两口子摆了摆手，便转身出了大门口。这次先给两千块钱，爹你要是在没数。只看大哥家的小可，不管我们家的嘉义，我可是没法子再管你了。我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就让老大和小可照顾你吧。
老二刚出门，便瞧到了陶老幺正骑着车子带着小可从外面回来，老二道了声爹后，便急急忙忙的回了家。心里总是惦记着嘉义母子。
陶老幺望了望老二的背影，知道孩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也只是应了一声，就乐呵呵的带着小可进了屋。
从那天以后，陶老幺便长住在了老大家，至于老二家也只是每逢节日的时候过去一趟，瞧上一眼便回家中，偶尔也会在星期六小可的幼稚园放假的时候带着他去瞧嘉义。嘉义因着很少见到陶老幺这个爷爷，因此每趟陶老幺一去想要抱他便哇哇直哭，惹得老二的丈母娘心疼孩子，连忙接过了嘉义，久而久之，陶老幺咋也没有打过抱抱嘉义的心思，而小可也越发的粘着陶老幺了。
为此老二没少受自己的媳妇说教，隔上阵子便要听到类似于“你爹也是，嘉义生下来不看他也就罢了，来看就来看啊，居然还带着小可来闹腾。”
“我不管，他既然只知道小可是他孙子，嘉义干嘛还要去给他过寿？你也不准去，你要是去我就带着嘉义和我妈回娘家。”
“跟你爹说说，嘉义见了他就害怕，没少少来咱们家，嘉义有他姥姥疼就行了，他爷爷有没有一个样。”
“家里怎么少了两千块钱？嘉义他爸我可告诉你，老大一家够不像话了，你干嘛还要给他钱？咱们是小的，就要受他们大的压榨吗？你赚钱就这么容易？你要是有钱咋不给我妈些？”
“你爸啥也没做你就给他两千块，我妈天天为了咱们一家忙的起早贪黑的，你也给这些？你以为我妈真会要你那钱？她只是气不过老大一家的作为。”
“老二，我听说你爹病了，要动手术，我可告诉你，咱家是要钱没有要命两条，我的话你自个寻思寻思。”
这天，老大突然来到老二家，说：“老二，咱爹查出来有冠心病，手术费我咨询了下，差不多要八万块钱，医疗可以报销两万，我寻思着跟你商量商量，咱爹几年前不是听了你的把地种了树嘛，咱们把它们卖掉给咱爹治病怎么样？”
自家是种地的，每年的费用除去日常开销和儿子的上学费用，根本就剩余不了多少钱，无奈老大只好开始跟老二商量卖掉那批树。必定，当年种植这批树的主意是老二想出来的。
“我没啥意见，这树本来就是爹出钱买的苗子，地也是爹的，大哥看着弄就好，我先去进货，刚问丈母娘借了点钱，最近超市里的欠条又多了几张呢。”老二这几年早已经对自己的爹和老大没啥想法了，至于他们的一切，就当做是路人吧。
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如何闯过最累的那一关的，要不是还有一个丈母娘帮忙，自己这个家庭怕是早就充满了矛盾散伙了，哪里还会有今天的嘉义和媳妇啊。
“恩，那我这就去联系杀树的，医生说了咱爹的病不能拖了。”老大得到了老二的应允，连忙便骑着车子去了村里杀树的人家。
对于老二这几年的作风，老大也不想说啥了，出了前两年每年都给爹两千块钱孝敬费，之后连来看都不来看一眼，陶老幺六十大寿没来，过年过节也不来。虽说爹只看自家的小可，可是爹怎么也是爹啊，你就知养着你丈母娘吗？
“怎么样？老二说啥了他同意不同意杀树？”陶老幺躺在床上，瞧着老大从外面回来了，连忙趴在窗子上询问了句，这几年自从嘉义出生后，自己也瞧出来了，老二突然之间眼里只有丈母娘，没了爹。
“爹，正在杀着呢，老二说没意见，再说这树当年本来就是您花钱种下的啊。一会跟杀树的三叔结了账后，咱明天就去医院准备做手术吧。”老大连忙进了屋子扶着陶老幺躺在了床上。
好在这批树能多换俩钱，应该可以卖个五六万吧？再加上自己这些年还有爹当年的存款，也有个一万块钱了，应该是够了。可老大哪里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虽然存款有一万多点，可是那批树确只换了四万五，离着手术费用还要差着五万的。
眼瞧着陶老幺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老大硬了硬头皮再次去了趟老二家。哪里想到，到了老二家以后，老二大老远瞧到了老大后，便拿出来一摞账本子，放到了桌子上准备演戏。
老大进了超市将来意刚说明白，老二便开始哭穷了，“哥，不是我不出钱，可你也瞧到了，最近几年做超市的人多了，根本就不赚钱了，要想卖得动东西就得赊账，可是一赊账，店里的货就全成了账本子，最近几次没货了还是要了丈母娘的养老钱就去进的啊。”
媳妇最近特别关注老大一家，就连卖树后差不多还要缺少的钱都掐算过了，算定了老大一定还会来借钱，原本陶老幺是自己的爹没错，可是，这几点他们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也太不走大路了，自己在媳妇面前哪里还能站得住脚。
“卖树换了四万来块钱，咱爹和我这几年也就攒了一万块钱，也就还差五千块，老二，咱爹的身子越来越差了，你手头上挤兑挤兑先弄出来五千，咱爹明天若是还不去医院，我真担心他。”老大说着说着差不多都要哭了，这些年陶老幺没少帮衬自己，这会儿出了这茬子事，自己不急躁是不可能的。
“哥啊，要不你看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根欠条，你若是能要上来，要回来多少算多少，你就拿去给爹看病吧。”老二说完便从夹子里取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老大，
老大接过欠条一看，原来是村里前些年当村主任的那个王贵，在这里赊了六千元左右的东西，可是王贵前些年被人揭发贪污受贿，早就进了监狱。据说是要关上好多年的，老婆孩子更是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村子过。“老二，这，这，唉，你拿着吧，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老大知道老二这里是借不出钱来了，无奈只好将借条给了老二，自己拿着也没用，这根欠条基本等同于废纸的。唉声叹气之余，转身回了家。
006
老大打算商量商量自己媳妇，将媳妇结婚那年买的那三金拿到金店里卖掉换钱，应该可以弄到七八千，然后再给手术后的爹补补营养的。
老大的媳妇一听老大要卖掉自己的金首饰，自是不肯的，可是却也说服不了老大，无奈的看着老大当天便将首饰拿去换回来六千块钱，第二天就带着老爷子去了医院动手术去了。
老大的媳妇瞬间因为失去金首饰的怨气，还有老二不掏一份子钱的事，全面爆发了。带着小可中午随便吃了点剩饭菜后，趁着小可去了小学，便开始在老二家的附近活动了起来。
老二，既然你不是东西，那也就别怪我拿你儿子出气，让你也知道着急的滋味。老大家的媳妇此刻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风，居然将额度的心思打到了四岁的嘉义身上。
眼瞅着嘉义的姥姥由着嘉义在街上玩耍，自个回了家中给嘉义取衣服穿，老大的媳妇从口袋里取出来了一把平日里别人给的喜糖包里的喜糖朝着嘉义开始诱惑，道：“来嘉义，给你糖吃，我带你去个地方玩。”
小嘉义虽说平常没有见过大娘几次，可是还是多少有一点点印象的，于是连忙接过了糖块放进口袋后，被大娘拉着去了村子西头的山坡。
嘉义的姥姥取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嘉义不见了。急急忙忙的寻了个遍后这才确定孩子确实找不到了，连忙哆哆嗦嗦的进了老二家的超市，道：“嘉义他爸，不好了不好了，嘉义找不到了，我就是回了家拿了件衣服，一出来就找不到嘉义了。村子里翻了个遍了，都说没瞧到，这可咋办啊？”
嘉义的姥姥担心孩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心里的忐忑是可想而知的。
“妈？嘉义咋了？我刚回家，听邻居大叔说你在找嘉义？这是咋了妈？嘉义呢？他爸？”嘉义她妈刚刚去了趟镇上给嘉义买了件新衣服，一回来听到消息，东西都没拿扔在了家门口便急忙忙的窜来了。
“你们再找找去，我也去村子里再问问，兴许嘉义只是迷路了。”老二一听，虽说是着急。可急解决不了事情，安排好媳妇和丈母娘，自己赶忙去了村子里嘉义平常爱去的几户人家去打听消息。
太阳下山了的时候。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陶家老二的四岁儿子嘉义丢了，村子一个放羊的刚好从山坡附近放羊回来，一回来便对着路边上正在帮陶家老二找孩子的村支书说：“村支书，不好啦不好啦，西边山坡上有个死人啊。”
正在寻找嘉义的老二一家听了后。顿时感觉不妙，开了车来载上了媳妇和丈母娘便猛踩油门，直奔了西边的山坡。
老二瞧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弱小身影，顿时怔了一下，那确实是嘉义的衣服，还是自己给他买的一套。是平日里嘉义最喜欢的。
“嘉义。”嘉义妈下了车一瞧到嘉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立马惨叫了一声就朝着嘉义跑了过去，丈母娘和老二也赶紧跟着身后。
嘉义妈将嘉义抱在怀里，右手颤抖的上去试了试。喜悦道：“还有气，还有气，嘉义没死，嘉义没死。”孩子此刻的脸已经全是被鲜血所沾染凝固了，具体的伤情根本就不知道。
老二听了。连忙将媳妇扶起来，急忙忙的一块上了车。便开往了市医院，一路上超速80，就差闯红灯了。
当医生将一身是血的嘉义推进了手术间的时候，一家人这才轻微的松了一口气，坐立不安的站在手术室前等待着接过。
一个小时的抢救结束后，医生出来后告诉了老二一家不幸的一个消息，嘉义的双眼被人残忍的挖去了。丈母娘受不了打击顿时晕倒在地，而嘉义妈也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老二无奈，只得跟媳妇说：“嘉义他妈，你也别哭这么大声了，孩子刚做完手术一定累了，别吵醒他。你好好照顾他，我去趟派出所报案，一定要将这么残忍的伤害嘉义的凶手找出来。”老二以为这一定是器官贩子做的，嘉义的双眼一定是被器官贩子挖走卖钱了。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立马去了趟事发现场，将现场的一些蛛丝马迹收集了回来，总结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同一时刻，嘉义也已经醒了过来，孩子因为见不到了阳光，还有所有一切自己喜欢的东西，脾气很差，一听到有陌生人就会卷缩在姥姥的怀里。
派出所的民警阿姨小心翼翼的同嘉义玩耍和聊天中，得知，凶手是一个穿着紫色上衣的女人，比嘉义妈大，比姥姥要小的女人，至于口音问题，孩子太小，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普通话，什么是当地话。
老二也从民警同志的嘴中得知，孩子的眼球在山坡不远处的小沟里找到了，经过鉴定，眼球上的眼角膜还在，因此排除了器官贩子作案的可能性。
老二家从嘉义出事那天起，脸上再也没了笑容，一家人望着嘉义幼小的身子，一想到他今后不能再像正常孩子一样，欣赏世界的一切美好事物，长大后也不再可能自己照顾自己，愁云惨淡凝聚在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