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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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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娘罢,想来她自会有主意。”赖云烟可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
  “哦。”祝慧真笑了笑。
  妯娌俩又聊了一会,这时祝慧真院里的丫环来请她,说是二公子从书院回来了。
  祝慧真忙让丫环收拾了一下,比赖云烟还先走了一步。
  赖云烟看着她的背影从拱桥上走过,到差不多时候她下了亭,从另一条小路进了魏瑾泓的青修院。
  “大夫人。”一进前院的门,苍松就跟她请了安。
  “大公子回了?”
  “是。”
  “好生伺候着。”赖云烟脚步未停,转过走廊,直接往后院走。
  苍松跟了她两步,进她脚步不停,便看着她远去,直到看不到人了,他才回头回了书房朝魏瑾泓禀,“大夫人回后院了。”
  说罢,又朝他身边的赖震严施礼道,“舅爷来了的事,小的没来得及出口禀告,还请舅爷恕罪。”
  大夫人走得太快,快得让他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平日她就不耐听大公子回不回来,在哪不在哪的话,苍松也真是习惯了。
  **
  魏瑾泓把封地上缴后就又不怎么出门,饶是如此,他还是被太子在朝廷上揪住了死批。
  不过太子说得再狠,他也只跪着一声不吭,次数多了,他快要扳回君子之声时,太子硬生生地忍住了那口气,不批他了。
  太子其实一点也不蠢,但还是不如魏瑾泓老练,尽往他挖的坑里跳。
  赖云烟琢磨着,魏瑾泓在洪平帝未死之前,是真要在明面韬光养晦了。
  此人显得越发深沉,兄长找上门来与她谈话这事,她也是料到了。
  毕竟这世真不是前世了,父亲丢了尚书之位后,想来兄长也不得不和出了力的魏瑾泓表面言欢。
  “瑾泓说,你身体还未全好,要再休养一段时日为佳。”赖震严没有看妹妹的脸,垂着眼皮看着桌面淡淡地说,“可我听方大夫说,你身体好得很。”
  赖云烟便笑。
  赖震严无奈,“方大夫也与他把过脉,说他身体也好得紧,再好不过了。”
  赖云烟干脆拿帕掩嘴笑。
  “你就是根本不想生。”
  赖云烟拿帕挡脸,笑道,“哥哥不要说了。”
  “我跟你在说事。”见她不正经,跟她说正经事的赖震严也颇为无奈。
  “云烟知哥哥的意。”
  “即知,那为何如此?”
  “不想生呗。”赖云烟把帕拿下,微撇了下嘴。
  她想蒙混过头,赖震严想及前面他还想带她回去的心思,便也如了她的愿。
  但还是忍不住说,“哥哥现在没法带你回去。”
  家中父亲还在,他带不了她回去。
  “嗯,我知。”赖云烟点头。
  她现在还是回去不得,父亲不死,当家作主的便还是他。
  她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赖游都不会放过她,还有她这刚熬出一点头的兄长。
  “再等几年?”赖震严轻问。
  “好。”赖云烟低头,过了一会才忍住鼻酸笑问,“哥哥就不责备云烟任性?”
  赖震严没出声,过了好一会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沉着语调道,“不是不责备,只是他这人为人太有城府了,跟着他你以后你的路怕不是那么易走,还不如你到时候跟着舅舅去了江南,寻一灵秀之人匹配的好。”
  那人心大,妹妹这等明媚爽朗的人不适合他。
  还没到三年,她的笑便是笑得极痛快,也带着压抑。
  明芙说她在魏家时刻警惕的日子,怕也不比他们好,他细察了几次,发现确是如此。
  便是喝口水,她也得她亲自带来的丫头去提,他不愿她过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过一辈子。
  “再等几年罢。”赖震严轻声地说道,似是说给妹妹听,也是似是说给自己听。
  **
  与兄长这翻话过后,赖云烟心中又多安然了几分。
  魏瑾泓这人善于步步图谋,但人心哪是这么容易估算的。
  就是她兄长如了他的愿,帮他说服她,她也不会伤心。
  兄长怎么做,她都理解。
  更何况,他未如此,她在他心里,还是那个需要他爱护的小妹妹。
  “再过几月,就是一年了。”魏瑾泓当晚进了屋,与赖云烟说到了这句。
  “可过得真快。”赖云烟揽袖伸手,从桌上的炭火炉上拿起热水壶,烫起了茶壶。
  一道水烫过后,她便灌起了热水,一刹那间,茶香溢满了整个屋子。
  她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抬起轻抿了一口,那入苦微涩,转瞬就在舌尖泛起甘甜的茶水让她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这千金难买的朝露茶还真是名不虚传,好喝得很。
  “待到明年,你我要是未有所出,族老怕是会从族中挑选孩童过子到我们膝下。”魏瑾泓淡淡地道。
  “哦?”
  “你我无子,更合他们之意。”魏瑾泓拿着冷茶慢慢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你愿如此,便就这样罢。”
  “哦。”
  “和离与休离之事,你不要再想了,”魏瑾泓这时抬头,朝她平静地道,“我需要你兄长,还需要你兄长背后的苏家,任家。”
  这几家,缺一不可,他的变法需要这几大家的全无外心的支持,哪怕中途只稍一变卦,都会让他功亏一篑。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只能呆在他身边。
  “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那只能是魏,赖,苏,任四府一起没落消亡。”魏瑾泓把手中书本搁置在桌上,眼看着赖云烟一字一句地道,“就算不然,你我也知,用不了太长时间,我们几家也会跟着王朝败落。”
  到时,无国,就无家。
  “魏大人太看得起我这一介女流了。”赖云烟神色未变,抬手又抿了一口甘茶。
  “你拿去。”魏瑾泓把桌上的邸报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她的桌上。
  赖云烟眯眼,她看了报纸一眼,口气加重朝魏瑾泓道,“大人忘了,我是一介女流,不该看这种朝廷中事。”
  “你知道的还少了?”魏瑾泓嘲讽地翘起嘴角。
  赖云烟被激不语,过了一会,她还是伸手拿起了邸报。
  “这不关我这等妇人的事。”
  淮河流域有两支农民军起义,不到三日就被地方军剿灭,当地郡守上呈邸报的口吻在赖云烟看来,邀功之余还颇有点沾沾自喜。
  此事尚只是小态,但宣国就算不作为,也还是能撑个七八十百年的。
  底下的人不逼到绝境,没多少人愿意造反,这势起势必要一段时间的蕴量蔓延。
  魏瑾泓给她看,未尝没有吓唬她之意。
  “你舅父的产业大都是在江南富饶之地。”
  赖云烟放下茶杯,冷静地看向他。
  “大燕北下月就开始建了,征令一下,各地就会有上千男丁进入燕北,各地上贡金银,也必会在这些人身上加重赋税,到时,我朝繁华太平的近百年光景就会成为另一派模样。”魏瑾泓说到这,冷冷地翘了一下嘴角,“再加周边战事,你说朝廷会不会大乱?”
  朝廷大乱,最富饶的江南也最是动荡,到时京城的赖家,江南的任家,谁能逃得过?
  想来她也应该明白,太平盛世,岂是没有牺牲就可得的。






☆、最新更新

  “这等国家大事;与妾身这等妇人何干。”赖云烟轻笑了一声;垂眼敛袖端杯,继续抿茶。
  朝廷大乱也好;金戈铁马也好,来也好不来也罢;跟她这女人有何关系?拿这高帽子往她头上戴;也就男人轻易说得出口了。
  享受这盛世太平;左拥左抱的是这些男人;她不过是男尊女卑下的一介妇人;被这世俗束缚着循规蹈矩地活着,她就算是为了家人,但螳臂当车的事;她也自知没这能耐。
  魏瑾泓拿这种理由要挟她上船;也太可笑,也太看得起她了。
  赖云烟不为所动,魏瑾泓看着她,有些不解。
  “你不是不反对。”魏瑾泓看着她握茶杯的手,偶尔她是怎么想的,他到现在也还是弄不明白。
  他以为她情深意重了,下一刻,她就仿若从不知深明大义是什么意思。
  “您要变法,就算是把天变了,只要您有您的道理,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赖云烟又抬眼,直视他,嘴边挂着浅笑,“可这于我有什么好处?”
  他变天变地都可行,但,他困住她,让她上船,她有什么好处?她背后的人有什么好处?
  他道她不识相,她却觉得他在占她便宜。
  她不再是那个为他昏头昏脑的女人了,他以为就借着几个压得死人的理由,就以为吓唬得住她,那么,不是她太天真了就是他太天真了。
  “要好处?”魏瑾泓在那一刹那,甚是啼笑皆非。
  也只那一刹那,他就完全回过了神。
  重来一次后,透过她娇颜不断回忆起的曾经的那一切飞快在他脑海闪过,最后在脑海中留下的就是那个暗中跟他无情斗了小半辈子的女人。
  那后半生,她对待他的方式,阴狠残忍,就好像他们从不曾恩爱过。
  就如同此时,陌生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若不然呢?”赖云烟好笑地看着魏瑾泓。
  她什么时候崇高过,魏家前世不是把她爱贪图享受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吗?
  他觉得好笑,她也好笑。
  该讲感情的时候,他不跟她讲感情,到这种就差最后把脸撕破才能皆大欢喜的境地,他却来跟她讲这些堂而皇之的情义。
  真当她是傻的。
  “不止是好处,”赖云烟想了想又道,“你成功了好处我自然是要要的,你要是失败了,坏处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沾,魏大人,我就是如此想的,你道如何是好?”
  不愧为任金宝的外甥女,前世她跟他处了那么久,看来任家的奸险奸诈她是学了个十成十了。
  魏瑾泓沉着脸想了好一阵,掀袍而出。
  不多时,冬雨来报,小声地说,“大公子坐在廊下看着院子,半晌都没说过话了。”
  “随他去。”赖云烟摆了下手。
  魏瑾泓现在干什么都不为怪。
  魏母只恨不得他一松口就要弄壮阳药给他吃了,魏父更忧心他得罪大太子的事,更是对他不能人道的事有苦难言得紧,现在府里个个盯他的眼光都异样得很,便是魏瑾瑜那个脑袋里装屎的二公子都老对着他这长兄干笑。
  如今他这日子说来比她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再加上他在外面铺陈的种种大事,他晚上还能睡得着觉,人没有过劳猝死,赖云烟都觉得那肯定是自己太老实,太胆小,太没本事没给他找茬的原因。
  刚刚她说出的那几句话,也不过是为自己尽点本份罢了,说来,她对他,这世可是好人得不像个好人了。
  说来这人就是爱欺熟,她是倒霉透了,回了魏府不幸又得跟他同处一室,就又被他惦记到了理所应当牺牲的那卦了。
  **
  九月底,送进太子府的赖画月传出了有孕的事。
  赖云烟听说赖游送了大礼到了太子的东宫,虎尾一来赖府跟她报事,听他说了拿去的都是什么东西,她就差一点要捧着小厮的手痛哭了。
  “钱哪,都是钱。”赖云烟当着自个儿家丫环小厮的面捶胸顿足,就差一把眼泪一把算涕地哭诉了。
  丫环小厮齐齐无语,都偏过头去,不忍看他们家主子这副守财奴的嘴脸。
  “那可都是我哥哥的钱。”赖云烟捶了好几下胸,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觉得这口气好受了点。
  十二尊玉像小佛,再加十二尊足金的十二动物肖像,这全都是赖府库房里镇库之宝,赖游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这厮魏瑾泓听说赖府的人来了,便从前院回了后院,冷眼看着她咬牙切齿,等下人都退下后,见她还站在厅屋中间一脸气愤,便道,“坐下罢。”
  赖云烟横了他一眼,拣了个离主位最远的客椅坐下,口气不太好地道,“您来看热闹来了?”
  现在魏赖两家都在主动,被动地装孙子,虽说赖游送了这么大的礼进东宫,这确是讨好了太子,但在老皇帝那就又要丢些情份了,但就算这么想,赖云烟也实在气不过来。
  赖游这是要在他死之前,把赖府的库房搬空吧?
  光想想,她就牙疼,那可都是绝世珍宝,不是送出去就能再得回来的。
  看着她钻钱眼里的样子,魏瑾泓细不可察地轻皱了下眉,看着她那不显庸俗的脸。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太子妾有孕,你送什么过去?”
  赖云烟倒抽了一口气,“您说啥?”
  她惊炸的口气让魏瑾泓直接向她投去了冷漠的一眸。
  赖云烟这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是她嫡姐,对,我还要送。”
  送啥?送封欠条去可成?让她一一写上不要脸的赖游给她送去的那些东西,那可是他们赖府里的宝贝,得还来。
  赖云烟苦中作乐地想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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