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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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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廷像分水岭般分成了两派,忠心大殿下的官员不知有多少。难道当年那三个掌刑内侍真是大殿下……”目中已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这事是她点拨太子天瑞干的,她还不清楚?就想让李天佑堵心。
  李天佑被永夜的话堵得难受,偏偏不动声色。当年吃的哑巴亏连皇上也觉得他亏了,所以任由他们兄弟各建势力。睁只眼闭只眼,不动摇安国根基便罢。他心里明白,虽说是由得他们闹,有端王坐镇朝中,谁也闹不到金殿上去。
  天佑淡笑道:“天理昭昭,总有真相大白之日。”说完拍了拍手。
  湖心亭门窗大开,月魄一如那日站在亭中,月白色长袍上血迹依然,身旁站了两名侍卫,
  “永夜,你想怎么教训他?”
  “大殿下教训门客立规矩,自然比永夜在行,我瞧着便是了。”
  李天佑微笑着看她:“你说,在他额间刺了奴字,让他时刻记得可好?”
  李天佑你敢这么做,我会在你脸上也照样刻上王八两字,让你死了当皇帝的心!永夜暗暗咒骂,脸上不得不露出不忍。打几鞭子几板子都没关系,想在月魄脸上刺字,永夜想,今天她也没带多少暗器,不外几十把飞刀外加百枚钢针罢了。
  这丝不忍瞧着李天佑妒意顿起,嘴边飘过一丝狠意。话语一字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永夜舍不得他那张脸?原来你是真喜欢美貌男子!”
  永夜吓了一跳,李天佑在说什么?难道李天佑认出自己是女的?她想起前世的自己,隔了十八年,做男子的感觉消失殆尽。李林留给她的只剩些往事与一直存在的杀手经验。永夜有点心虚的掩嘴咳了声,宽大的袍袖瞬间遮住了半张脸。
  李天佑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微笑道:“永夜既然喜欢,我怎么会做让永夜难受的事情?”
  “大殿下待永夜真好。”永夜也笑,不动声色的想拿开手。李天佑手中用劲,她便不动了,任凭他的手指在手腕上轻轻抚摸。不知为何,对上李天佑温柔至极的表情,她总觉得手腕上有条蛇在吐信。
  “永夜身体不好,难得出门,却养了一身好肌肤。怎么起鸡皮小粒子了?冷?”
  倚红马上抖开披风给永夜搭上,借机想让大殿下松开永夜的手。
  李天佑伸手给永夜系上,顺势又握住了永夜的手。
  玲珑的腕骨,手指上传来嫩滑的质感,他突然有种冲动想瞧瞧永夜脱光了衣服的模样,目光从那双纤细的手一直望向永夜半垂的脸。额头眉眼嘴唇下颌无一不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永夜的脸色,苍白黯淡无光,却又另添一种病弱之姿。
  可惜……端王的儿子,皇上封的永安候,他不敢。李天佑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强压下心底涌出的那股子冲动,望向站在湖心亭里的月魄。
  身上受了伤,满身血污,头发披散,却依然没有消退那股子出尘的风骨。他不能对永夜有什么绮念,难道他就可以?
  李天佑冷冷说道:“丢湖里清醒清醒,记住喝的是谁府上的水!”
  两名侍卫架起月魄就扔进了湖里。
  下水的瞬间,永夜瞧见月魄脚上系了粗大的镣铐,怕他浮起来挣扎么?永夜的心抽搐了下,定定地望着湖心亭。她突然笑了,觉得自己真够冷血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李天佑瞟过永夜的脸,居然带了丝笑容,他深深叹服。蔷薇如此待永夜,她没有半点心动,如今瞧月魄被折磨,她还是不动声色。这么多年,极少见她有生气或难受的时候。当年端王几板子打晕了她,也没见她流过一滴泪。她是对月魄无情,还是原本就冷血?
  “永夜,若是你真的喜欢他,我让他跟了你可好?”李天佑小心的试探。
  “不用,他医术高明,下毒的功夫也不错,我不想成天吃饭都提心吊胆。”永夜一口回绝,心里却暗数到了六十一。一分零一秒,一个不会内功的人憋气的时间一般在两到三分钟内,而月魄还受了伤,他撑得住么?
  李天佑盯着她笑了:“也是,是我考虑不周,这样的人若不能忠心,留着实在让人不放心。”
  他招了招手,永夜暗暗松了口气。只见待卫用力一拉,一条白影从水中飞了出来,溅起大片水花。月魄重重摔倒在湖心亭中,腰间缠了绳子,月白色宽袍贴在身上,咳得翻江倒海。
  永夜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的目力。她清楚地看到月魄每咳一声,一丝血便从嘴里咳出,不多会儿,原本血污的月白袍子上又溅上了新的血点,在湿衣上晕染成一团团淡淡的粉红色。眼前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雾,一种锉心的痛袭来,她就只能这样看着他吗?
  “永夜,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李天佑关切地问到。
  永夜目光落在湖面上。一圈圈涟漪荡过,月魄估计是沉了底,挣扎时搅起一些水草飘在水面,湖面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的说:“我没见过这样的刑罚,相信,应该比父王的鞭子更让他难过。”
  “永夜既然这么说,那么让他认个错便是了。听着,你认错发誓忠心于本王,本王就饶了你。”李天佑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和,甚至称得上温柔。永夜却知道,隔了几丈水面,能这样斯斯文文把话送到月魄耳边,是用上了内力的。
  月魄咳声渐停,大笑道:“少他妈废话!”
  永夜忍不住想笑,她想起小时候月魄就是这种火气来了会骂人的性子。原来藏在他内心深处,看上去出尘温顺,骨子里的脾气却还是没改。能大声骂人,应该还没事。她心里更急,从府上到这里已近一个时辰。难道影子还没来?
  李天佑见永夜笑,脸一沉喝道:“看来是没泡清醒!”
  月魄再次被扔进了水里,永夜盯着水面,看月魄挣扎带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她又想起了自己放进鱼池里诱鱼的那条蚯蚓,几经折腾,还没让鱼吃就奄奄一息。笼在袖子里的手已握紧成拳,随时就能给李天佑致命一击。再等等,她心里数着数,计算着月魄能憋气的时间,目光盯着水面看得极认真,目力所及之处,一株水草慢慢被水流带得远了,她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
  “永夜既然不要,他这般桀骜不驯,留着倒真是个麻烦,还防着他反噬,不得不说,游离谷出来的人,哪怕是被放弃之人,都是高手。不愧是天下第一刺客组织!”李天佑想起夜闯书房的黑衣人,感叹不己。
  永夜这才奇怪地问道:“大殿下身边为何会有游离谷的人?好象还是送给你的礼物似的。”她一直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究竟是游离谷要派人进佑亲王府还是真的有人委托游离谷出任务,是李天佑撒谎,还是李言年也不知情。
  “我也不清楚,有一天他便来了,说是接了东主的委托,专来保护于我。我当然只能收下了。何况,他医术高明,且擅毒。有一次还靠他差点擒住一个刺客……”李天估说着目光下移,看到了永夜的脚。“永夜十八了,身材单薄,脚也小。”
  永夜猛然听到这句,下意识收了收脚,见李天佑目光飘过怀疑,便狠狠一掌拍在案几上:“大殿下也要嘲笑永夜么?再单薄,比玉袖公主也高出半头!不日将去陈国贺寿,若是陈国大臣这么说,永夜就顾不得翻脸了!”
  李天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永夜将去陈国,八月将娶公主。若他是女的,端王就犯了欺君大罪,挑起两国交恶,这两项罪名足以砍头了,不由有些懊恼。转念又想,是男的又如何?自己想要,难道她还跑得了?将来……李天佑的目光不再看向湖面,转过了身认真的看着永夜说道。“永夜,说实话,我对豹骑林将军的功夫不是很放心,你去陈国,我有些担心。”
  如果,不是月魄在水里闷着。如果真的只是喝茶赏景,也许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算得上真挚吧。可惜,李天佑你不是善辈。要是相信了你脸上的温和,以为你是谦谦君子,我就不用对付游离谷了,尸骨都不知道沉哪儿去了。
  永夜的目光也没有再往湖里瞟上半点,蛮不在乎的笑了:“败军之国,用王之亲妹长公主和亲,怕是没胆敢对我下手。别说下手,就是辱我半句,我看陈王也不敢。”
  “我只是担心,要不,我让府中几名功夫好的侍卫也随你去好了。”
  永夜遗憾地笑道:“只可惜大殿下不能离京,若能得大殿下同行,一路不愁寂寞,又安全。不过……风扬兮风大侠愿意护送永夜,加上豹骑精锐,大殿下就不必担心了。”
  李天佑眸间飞快掠过一丝惊诧。若不是永夜目力精人,倒真看不出来。永夜得意的想,没想到吧,你的得力干将现在为我所用了。你会不会和风扬兮打起来?
  “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李天佑淡淡的说了句,这才想起月魄,抬抬手让侍卫将月魄拉起来:“差点忘了水里还有人在清醒脑袋。别淹死了让永夜害怕。”
  永夜一听,手迅速蒙住眼睛,嘴里念叨:“听说淹死鬼很可怕,肚子会很大,天啦,我都说了我不敢看这么可怕的事,大殿下太坏了。”
  李天佑哈哈大笑,伸手扯开永夜的手说道:“永夜你真是可爱!害怕的话就把头转过来看我……”
  永夜很听话的转过了头,看到李天佑一句话没说完,脸色已经变了。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李天佑霍地站起,盯着湖心亭。永夜心里暗笑,抬头看着他,声音颤抖:“真……真的……淹死了?”
  “传令下去,沿秦河下两岸仔细搜索,给我封了牡丹院!”李天佑没有回答永夜的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永夜这才悠然回头,只见湖心亭中心摆了块湖石的大石头,并着那堆镣铐系在绳子上。月魄早已不见踪影。
  “呀!必是游离谷的人救走了他!”永夜不忘落井下石,栽赃游离谷。
  李天佑又喝道:“不用封牡丹院了。细细去搜人!”
  “为什么不封牡丹院了?”永夜奇怪。
  因为你父王说过不能动牡丹院!李天佑的这句话无论如何不能告诉永夜,便苦笑着说:“游离谷金字招牌,人已交给了我,自己看不住人找上门岂非自讨无趣?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还是暗中查访免得别人看笑话。”
  永夜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李天佑,又加了把火:“是啊,太子只要知晓大殿下半点不是也会大做文章,没准儿还说大殿下治下不严,当成笑料……”
  “他么,太子殿下是将来的国君,他要笑话我做臣子的只能听着罢了。”李天佑嘴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月魄得救,永夜对呆在佑亲王府再无兴趣,对李天佑一揖告辞,带了倚红施施然离开。
  李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倚红的背影,眼里怀疑之色更重。想了想,换了衣服也离开了王府。

  三十六计走为上

  转过抄手回廊,天井之后有座垂花门,进门之后眼前一亮,一大片碧蓝的湖水似抖动着的绸缎,轻柔光滑。有道九曲石桥架于湖上,尽头是座攒尖顶的亭子。
  夜色降临,沿九曲石桥直至亭子摆开了长长的灯笼,灯光耀在水面上,与月光争辉。远望去,几乎要疑是琼台仙境。
  而亭子里正坐了端王夫妇与永夜三人。
  侍从自觉的退出了亭子,很多年前,端王找回世子后就立了规矩,但凡与世子用饭时,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言年不止一次想知道三人用饭时说了些什么。永夜便笑:“师傅何不潜在水中偷听一回?”
  李言年偷听了一回,结果听到王妃无比娇憨的语气与王爷无比温柔小男人的腔调,恍然大悟。威严的王爷,端庄温柔的王妃为永夜争风吃醋,如何敢叫侍从听了笑话?
  事实上也是如此。永夜每回吃饭总舍不得多吃。王妃总想方设法做各种美食诱惑,且以肉食为主。她私心里总想永夜长开了身材,就不能再扮男人,自从永夜满了十六岁,王妃对珠宝的收集就有些偏执。
  而那些精巧的玩意儿也让永夜爱不释手。每每却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每到这时,永夜就会想,这是女人天性。
  端王对王妃的小把戏阻止了一次却阻止不了第二回。不管他晓以大义还是正儿八经和永夜谈正事,王妃总会插进几句让他恨铁不成钢的话来。
  然而今晚,王妃闭了嘴,端王也闭了嘴。
  永夜吃了会才发现二人可怜兮兮地干坐在旁边不吭声。她闲闲的说了句:“倚红都说了?”
  “永夜啊,你的手怎么能让大皇子随便摸来摸去?这将来可如何是好?”王妃马上担心的接嘴。
  难不成让我把手砍了以示清白?永夜恼了,筷子一放板着脸道:“赶紧着收拾行装,最好明晨就出发!省得李天佑成天疑神疑鬼,他乐此不疲,我受不了!”
  端王妃看了端王一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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