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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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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萧天离略带郁闷地说了一句,把玩着一张燕子双飞的窗花。
  “看来郑才人在临死之前将一切都揽了下来。”齐倾墨拿着剪刀剪着手上的花样,头也未抬。
  “听说她死前留了一封信,信上多怨愤之词,细说当年父皇与她的情意,又恨道这一年来父皇对她的绝情,对郑家的无情。她信上只字未提萧天越,不曾替他开脱半分,倒是父皇越加相信只是她自己心怀仇恨,要杀了他,与萧天越无关。”萧天离苦笑一声,哪里想到郑才人还留了这样的后后。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帝这个父亲对萧天越或许没多少父子之情,郑才人对萧天越却是将一切都奉献了出来。”齐倾墨淡淡说道,虽然郑才人的死于知情人来说,颇是壮烈,甚至带着牺牲的味道,可是这并不妨碍齐倾墨除掉她,更不会让齐倾墨生出什么同情之心。
  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萧天离,以及当被她害死的萧天离的娘亲,齐倾墨也没什么负罪感。
  “只可惜,萧天越是个绝情之人,对郑才人这一番苦心,半点也不曾动容。”萧天离想起今日在朝堂上萧天越紧闭的双唇,越发心寒起来,这样的人如果坐上皇位,真不知会残暴到何等地步。
  “盯紧齐治。”齐倾墨展开手中的剪纸,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花瓣细密繁复,精致美丽。
  萧天离眸光微眯,看着齐倾墨不说话。
  齐倾墨脸上不露半分神色,只在心里微叹一声:“齐治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郑才人的事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所以他必会有所动作。”
  萧天离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若不信我,何不去问问青微?”齐倾墨心底生起烦燥之意,对于萧天离这副等着自己招供坦白一样的神色,十分反感,语气也重了些。
  萧天离眼神一滞,他哪里是不信她,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打算,虽然半点痕迹也查不到,但他总觉得齐倾墨有什么事在瞒着他,而且看上去还不止一件。
  他是担心她,可是这个女人却总是误会。
  低头看着轮椅上的齐倾墨冷漠疏离的面孔微带怒色,萧天离无奈地从后面圈住她:“我只是怕你出事。”
  “我没事。”齐倾墨闷声道。
  待萧天离走后,齐倾墨出了一会儿神,鹊应放下剪刀看着齐倾墨,知道小姐有事要交代。
  “我要见顾藏锋。”
  “好。”鹊应没有多问半个字,她坚信齐倾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要暗中见顾藏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齐倾墨身在王府,双腿不便,颜回和泠之继成日不离的跟着,去哪儿都不方便,所以要见顾藏锋,只能是让他来王府。
  可是王府的守卫何其森严,除了颜回和泠之继,更有青微训练的人手四处布着,谁知道那些看上去普通无奇的家丁们中,有没有一两个绝配高手潜伏着?
  “顾藏锋的武功……”齐倾墨有些担忧地问道。
  鹊应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没问题,我来引开颜回和泠之继。”
  晚间的时候,鹊应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点心,全是泠之继和颜回这两个馋鬼爱吃的,提着一壶酒,约了他们二人去后院的凉亭小坐,算是杯酒释前嫌了。
  泠之继和颜回简直巴不得拍着屁股跟上,在确认了齐倾墨安全之后,就麻利儿地跟上了鹊应,嘴里念叨着:“鹊应啊,你可不知道,这么多天没吃你做的饭菜,我天天让那些猪食糟蹋得都瘦了好多肉了。”
  能这般说话的自然是泠之继,她虽然性子粗放,但终究是个女子,能看得出鹊应是真的存了心思要他们两人重修当日美食之缘,不由喜上心头。
  鹊应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啊,天天吃那么多,早上两笼包子一碗米线,中午半只烧鸡两碟小菜三碗米饭,晚上鱼肉牛肉各一斤,到了半夜还要起来找宵夜吃,更不要提有事没事吃的小点心,这样吃下去,你真要变成猪了。”
  听着泠之继这般数落,颜回忍不住笑出声来,泠之继的饭量放在女人里,的确是太大了点……
  泠之继有些恼恨,但一看到鹊应手里提着的食盒便什么也顾不得,打开来就开动,急得颜回大喊留两口。
  年轻的人儿笑声格外清脆,回响在宁王府安静的夜晚里,只有蝉叫蛙鸣作陪,好不潇洒,那些小儿女间的脾气也随着笑声飘散在了夜空中。
  嗯,吃货与美食家之间从来都是没有隔夜仇的。
  而在另一边齐倾墨的房间里,萧天离今晚并不在此处讨嫌,而是去了细雨阁,齐倾墨一个人端坐在轮椅上借着跳动的烛火看着一本书,神色很专注。
  “齐小姐。”
  屋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一个声音,明明应该很突兀,但他似乎与夜色融在了一起,竟让人觉得毫不意外。
  看着齐倾墨微有些疑惑的神色,顾藏锋当即说道:“以前我在军中做过斥候。”
  齐倾墨便了然,做为要深入敌营刺探军情的斥候而言,对这种隐匿身迹的手法很娴熟并不奇怪,拥有一身绝高的武艺能避开宁王府的眼线也不奇怪。
  放下手中的书,齐倾墨向他招了招手,顾藏锋便推着她往书桌走去。
  齐倾墨与顾藏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极喜欢与这个军中少将相处的感觉,因为他比起许多人直接得多,没有过多虚伪的礼节与陈腐,并不是萧遥的那种洒脱逍遥,而是真正的直爽与豪放,这是军人特有的气质。
  比如半夜进入她房中这种事,换个人来做的话肯定会别扭半天,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小事,大大方方破窗而入,倒落得几分光明磊落。
  齐倾墨暗中对他有几分赞赏,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东西还在吗?”用的是齐治的笔迹。
  顾藏锋接过她的笔在纸上写道:“在。”字迹大气,横平坚直,隐约有几分不屈之意。
  屋内烛火微微跳动,映得屋子里时明时暗,两个在桌上你来我往地写着一些看似简单的词句,除了早有沟通对某件事有共同准备的人来说,换作任何旁人进来,都难以理解那些话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几分把握控制?”齐倾墨写道。
  顾藏锋略一思忖,落笔:“十。”
  齐倾墨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浓眉如剑的年轻男子,对于那件事,拥有这等信心与豪气的人,不是傻子就是有足够强横的实力,显然顾藏锋是后者。
  她有些好笑地望着顾藏锋,顾藏锋却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脑袋,复又写道:“我功夫还成。”
  齐倾墨见他一脸羞涩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相比起萧天离那种动不动就自夸得不要脸不要皮的人来说,顾藏锋真的算得上脸皮薄的了,这甚至略带几分自谦的自我肯定之话,他说得很是别扭和矜持。
  摇着头笑了笑,齐倾墨换了一张纸写道:“盯紧,等消息,戒备,配兵器。”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特殊兵器。”
  顾藏锋脸色一肃,没有接齐倾墨手中的笔,而拱手行军礼,重点了下头。
  齐倾墨放下毛笔,将写着寥寥几句话的纸折起来交到他手里,让他带出去毁掉,这种天气,屋子里可不再适合升火炉,也就不好处置这些纸张了。
  顾藏锋没有多问什么,只行了礼便似一阵风似的从窗子穿了出去,没有惊动外面守夜的家丁。
  看着再次空旷下来的屋子,齐倾墨隐在黑暗之中,许久不曾表露出来的狠辣神色重新浮现在她脸上,面对萧天离的时候她总是尽量将心态放平和,怕他看出异样,只有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齐倾墨才会露出这看上去有些嗜血的表情。
  皇帝没下定的决心,齐倾墨会帮一把的。

☆、第205章 黑羽之骑

  “小姐,喝药了。”
  鹊应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旁边配了一小碟冰糖,淡淡的药味在屋子里弥漫。
  齐倾墨抚了抚腿上的毯子,无奈地望着鹊应:“这些药喝了又没用,你这是让我白遭罪。”
  鹊应小嘴一扁,端了药塞到齐倾墨手里:“虽然我挺不喜欢三殿下,但是这药既然是他求来的,且不管对腿有没有用,小姐你喝了气色越发见好,所以啊,喝了总有好处的。”
  被鹊应唠唠叨叨了半天,齐倾墨皱着眉头憋着气,一口灌下了那碗药汤,连忙含了两粒冰糖在嘴里,一阵冰冰凉凉地甜蜜在口里漫开。
  这药的确来之不易,齐倾墨双腿不能下地之后,萧天离暗中不知自责伤怀了多久,四处寻求名医,本来想找柳安之,可是柳安之一去便没了消息,后来好不容易得到这药方,可是其中几味药又极为难得,他又进宫去求了皇帝,这才配齐了这副药。
  齐倾墨知道这是他一番心意,不管有没有用,都喝了一个多月了,也如鹊应所说,腿上并没有多少好转,只是气色好了些。
  鹊应收好药碗笑道:“小姐你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喝药。”
  “这怎么能怪我,实在是这药太苦了些。”齐倾墨无奈道。
  “如果小姐你的腿能好起来就好了。”鹊应靠在齐倾墨旁边,按摩着她双腿,满是难过。
  “不就是走不了路,没有什么的。”
  两人闲言碎语的说着琐碎话,萧天离笑着走了进来:“今日在宫里找着株千年人参,鹊应你拿下去炖了。”
  说着将一个玉盒放到鹊应手上,靠着齐倾墨坐下,看他神态实在懒散得很。
  “你这是准备要把整个皇宫里的药材都搬空吗?”齐倾墨笑道。
  “早晚是我的,就当提前用了。”萧天离好大的胆,说话从不忌讳。
  “你倒是自信得很。”齐倾墨瞪了他一眼,好不娇俏。
  萧天离贴着脸过来笑嘻嘻道:“这事儿没自信可办不成。”
  夜色将起的时候,萧天离一脸纳闷地推着齐倾墨去了细雨阁,后面跟着的颜回和泠之继手里头还提着今天晚上的宵夜,看齐倾墨的打算,她是又准备通宵做什么了。
  “你就不能给我透个口信吗?”萧天离很是郁闷,齐倾墨明显准备做什么事,却不肯说半分。
  “当作惊喜不好吗?”齐倾墨当然不能说,成与不成还是两回事,早早说出来,萧天离定是忍不住的。
  萧天离无奈也不能再追问,齐倾墨不想说的事,谁能逼问出来?
  青微将备着的毯子拿出来盖在齐倾墨腿上,已是五月初的天气,还是在屋子里燃起了火炉,细雨阁的地底下毕竟阴暗潮湿,齐倾墨身子一向不好,用多少补药都补不回来,再着了凉可就麻烦了。
  “您要的东西备好了。”青微铺开桌上的纸笔和已经砚好的墨,规矩地站在一边,倒真是将齐倾墨当作了主母般对待。
  “好,你也别站着,坐吧。”齐倾墨不想摆什么架子,对于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暂时谁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在解决之前,最好还是平等相处。
  待青微坐下之后,齐倾墨对颜回和泠之继说道:“今日晚上你们不能在这里,去找鹊应,她会告诉你们做什么。”
  颜回和泠之继相视一眼,明显不解。
  “听她的,去吧。”萧天离摆了摆手,他就知道齐倾墨和鹊应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地下很安静,安静得只听见火炉里升起的黄红色火苗腾起的声音,萧天离摸着鼻子不好开口说话,但谁都感受得到凝重紧张的气氛,苦恼的是他不知道这种气氛到底来自哪里。而青微则微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萧天离,只是紧握着的手心出卖了她的不安,但是齐倾墨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所以没有关心。
  她的心思在外面的夜空下,连带着一双眼睛也越发的深邃起来。
  夜黑得跟墨一样,像是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一般,连星星和月亮都不想惊扰了行事的人们,悄悄躲了起来,更是让这夜色浓郁了几分,如同一张漆黑的幕布将一切都笼罩了起来,身处黑暗中的人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似乎过重的呼吸都会引发令人恐慌的事情。
  绕城河里的河水在没有月光的夜里,像是浓稠的墨汁一般,缓缓流动着,汹涌着,又似乎安静着。两岸原本温柔的柳树叶,在今晚也格外吓人,像是鬼的触手,绵软无力却又可怖的晃动着。
  颜回和泠之继跟着鹊应匍匐在草丛里,将身形藏到最好,哪怕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无法看出这里藏了三个人,正紧张地盯着河面。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泠之继再次小心地拍死一只叮在她脸上的蚊子,有些恼怒道,这样毫无意义的等待已经快一个多时辰了,她快被夏天里蚊子咬死了,脸上脖子上全是包。
  “等人。”鹊应看上很紧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河对岸。
  “……”泠之继一翻白眼,多么无用的一句废话,不等人难道还等鬼啊。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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