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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西真抬眼向九婴看来,九婴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盛龙鼎已有着落。玉西真面带嘉许笑意,眼睛缓缓一眨以示会意,九婴顿时消受不起,心道:“这女人的眼睛倒象是会说话似的!”。
梅真儿看见九婴坐在右席陆须身边,拉着梅临天的袖子撒娇道:“父王,我想坐在陆叔叔身边。”
伏姬笑道:“没规没矩的,别让客人笑话!”
梅临天拂须对陆须道:“陆堂主,想不到你七年前带来那一头仙带小鹿,就收买了真儿啊!我可就不行了,花了十多年心血,她还不愿意陪在我身边!我这个当父亲的,可吃你的醋了!”
陆须笑道:“真儿乖巧,火长老和密迹岛的几位堂主都极为喜欢她,都在背后羡慕清凉王呢!”
梅真儿坐到九婴身边,自席下偷偷握住九婴的手。二人不过一两天未见,却好似度日如年。九婴与真儿低声叙说别来之情,九婴则将盛龙鼎之事相告。梅真儿听到他的计划,刺激之极,自然是绝对赞成。
二人附耳低语,谈笑风生,情态亲热,梅临天看得奇怪,不禁悄悄问玉西真道:“西真,你可知那年轻人是谁?”
玉西真道:“他是梵原神使,叫九婴,和真儿差不多大。我看他的修为也快跨入战神境了……”
梅临天奇道:“……那可算是修真界的异数!真儿和他好象很熟?”
玉西真笑道:“你这个女儿的心,恐怕早就不在清凉殿了!……”
第五卷清凉
第四十三章清凉之夜'下'
九婴和真儿谈笑,脸上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一道目光始终不离自己和真儿左右。抬眼看去,却是对席上彭前魂不守舍,直勾勾看着梅真儿。
他心道:“这彭公子风流倜傥,冠绝全境,不知有多少女子爱慕,却只对真儿情有独钟!”再看看眼前真儿笑靥如花,不禁有几分幸福之感:“真儿天生丽质,不知有多少男子相求,不还是看上了我!”
真儿见他面带笑意,奇道:“九哥,你在想什么?”
九婴忙掩饰道:“在想呆会儿盗鼎的事。”
梅真儿低声骂道:“以偷盗之事为乐,九哥,你这可不象君子了!”
宫女穿梭,奉上各色瓜果、酒水,歌舞由羽裳帮负责,看来伶承羽回境后确实是名利双收,大红大紫。
酒过三巡,歌舞开始。陆须向九婴使个眼色,往首席而去。
清凉王接过陆须所呈的火公书信,阅毕大笑道:“火公兄真是给足我的面子,真儿这样的顽女,都被他说得象天仙一般!他亲写书信为弟子提亲,哈哈!”
清凉境风情对婚嫁之事并不避讳,有人上门提亲,是女方值得炫耀之事。火公是当代的修真界泰斗,梅临风自然大觉面上有光。
梅真儿脸上晕红,对梅临天嗔道:“父王,等女儿不在时再说行吗?”
梅临天不以为然,道:“有何不可说?你也快二十了,有人提亲,那是因为我梅临天的女儿出众!”
梅真儿嗔道:“不和你说了!九哥,我们去外面走走。”拉起九婴向外走去。她一面借口带着九婴离开宴场,一面也是向父母表明自己的心意。
对座的彭前两手扶案,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只恨不得上前将二人拦住。彭祖轻拍儿子手背,示意让他定心。
耳听得梅临风道:“伏姬,宫内之事向来是你做主,这门亲事,你来考量……”梅真儿只顾拉着九婴往外走,九婴回身陪礼不迭。
二人来到宫外花园,九婴一改从容表情,换上备好的黑衣,对梅真儿道:“快,带我去翼侯府!”
梅真儿刚才宴上已从九婴口中知晓了今晚的计划,道:“随我来,小心不要让殿卫看见!”
她一路带着九婴在花丛枝叶中穿来穿去,都恰好是殿卫岗哨的盲点,娴熟之极。
九婴奇道:“真儿,你这路线不象是临时想出来的吧?”
梅真儿笑道:“你忘了?我是从清凉殿偷跑,才在北冥碰见你的啊!”九婴一拍脑袋,自己骂声“好笨”。
出了清凉殿,九婴御剑载着梅真儿向香林飞驰。卫侯府与清凉殿相隔不过十里,不一时便到。
二人上了府墙,俯在墙瓦上,向下察瞰。只见卫侯府雕梁画栋,连栋栉比,极尽奢华,放眼看去,竟有上百间屋舍。
九婴低声咒骂:“这彭祖真是奢侈,这翼侯府够养一群角龙了!这么多屋子,让我去哪儿找那破鼎?”
梅真儿笑道:“瞧你急得!有我在,你还怕找不到?我们先到酒窑!”
九婴虽然纳闷,也只能跟着梅真儿往酒窑摸去,作贼他并不是第一次,却没成功过,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上次作贼,是到玉西真的寝宫偷海皇灵珠。“想想也真是好笑,上次偷玉西真的东西,这次帮玉西真偷东西!”
梅真儿对卫侯府的情况颇熟,三摸二转,已转到地窑。
九婴奇道:“真儿对卫侯府好熟啊!”
梅真儿道:“是啊,小时候常来这儿玩!”九婴想起刚才彭前的痴迷目光,心头竟然泛起一点酸意。
梅真儿又带着九婴转过冰窑,这才来到酒窑。平时摆在桌上的烈酒芳香扑鼻,可窑里的酒气过于浓烈,反而不好闻。这里不是什么机密要地,无专人看守。梅真儿提了一小坛,让九婴提上两大坛,偷偷摸出地窑,潜到风兽厩,都泼在草料之上。
她这才低声对九婴道:“彭祖父子不在,这里管事的就只有他们的心腹总管左文。”
说着用手指指一间偏房,道:“左总管就住在那间屋里。我呆会儿在这里放火,你伏在他屋前树顶等着。看那左总管往哪儿去,你就往哪儿去,必不会错!”
九婴会意大喜,道:“你小心些!点了火便到来路上等我。”梅真儿笑道“放心”。
九婴上了树顶,那树枝繁叶茂,正好藏身。梅真儿在风兽厩里割断风兽缰绳,在草料堆里放起火来。顿时,受惊的风兽四处乱窜。
九婴在树顶看得真切,眼见梅真儿在一匹原地打转的风兽臀上狠踹一脚,随即翻过府墙去了。不一时,府中侍女、仆人发现乱跑的风兽,这才看见兽厩失火,大声呼喝“救火”,上百间屋舍中都有人提着木桶、铜盆等器具奔出,乱成一团。
九婴下方那间屋门吱溜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衣着华贵、身材瘦弱的老人,想必就是总管左文。他召来几个手下,几句话便吩咐妥当。谁守井口打水,谁运水,谁负责控制风兽,一一都有分工。
场面立时没那么混乱,九婴见左文指挥若定,心中大急。只见左文吩咐完手下,向西疾行,闪入一间小屋中去了。
九婴远远相跟,直跟入小屋,一臂卡住左文脖子,另一手从后面以掌抵住左文背心,罡气欲吐不吐,哑着嗓子道:“别说话!”
左文喉中发出“嗯嗯”之声,显是极为害怕。
九婴不愿伤人,押着左文巡视了小屋,只见屋内要拾阶而下,在外看来是个小屋,内里却有五六丈高。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些长刀短剑,是一个坐禅练武之地。
九婴目光扫去,只看见墙边禅台上一个铁盒有些异样,一手仍是卡住左文脖子,另一手揭开那铁盒,里面果然是盛龙鼎!
他心下大喜,正要取鼎,肋下突然剧痛,双手不由得松开。只见左文早已跃开数丈,冷笑道:“何方鼠辈,敢到翼侯府滋事?”
九婴没料到这左文功力不浅,肋间被他突施肘击,险些痛昏过去。他运了运内息,缓过一口气来,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禅台上的盛龙鼎,笑道:“偷点东西,养家糊口而已!”
左文大怒,扬手一道罡气掌形向九婴印到。九婴左臂凝盾一挡,立感酸麻,赞一声好,右手已将盛龙鼎收入怀中。
左文一击无功,也是一怔,赞道:“好小子,刚才叫你鼠辈,那是轻看你了!”回身自架上取下一柄铁棍,道:“放下鼎来,左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九婴的黑剑血甲显眼,因此未带在身上,心想这老头修为颇深,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一面笑道:“翼侯府中都是大吹法螺之辈吗?”一面罡气紧凝,弧月斩纷飞而出。
左文棍招已递到九婴身前,正撞在刚发出的弧月斩上,被荡得后退数步,铁棍脱手。他一惊之下,闷哼一声,身上凝绕的氤氲之气忽地成形,正是拈花笑。
这下轮到九婴再吃一惊,心中骂道:“失算!翼侯府连个总管都是神武境高手!我刚才就该打晕他。”
左文的拈花笑人形双手合什,隐隐带着诵经之声。随着左文催动,向九婴扑来。
九婴的神武一怒和血龙涅磐外形过于奇特,不愿使用。他单以弧月斩对付拈花笑,不免落了下风,双方都是以攻为守,刹那间交手十余下。
左文的拈花笑人形拍出十余道掌印,相较之前彭前的功力明显精纯。九婴竭尽全力,连挡十余掌,终于漏过一掌,那掌形如电而至,向胸口印来。
九婴向后急掠,以罡气护在胸前,那一掌拍在他胸上,将外衣拍成灰烬,露出里面肌肤。他喋出一口黑血,怒喝道:“怪不得我了!”
左文见他身无片甲,却在拈花笑一击下不倒,正在大骇之时,一条血龙自九婴头顶现出,已咆哮而至。
禅房之中,局促之地,左文避无可避,只得勉强运气凝成罡盾向上挡去。
第五卷清凉
第四十四章金火战神'上'
血龙涅磐破盾如击败絮,将左文轰向后墙,他当场昏死过去。
九婴不敢逗留,向屋外窜去。翼侯府中众人忙于救火,并未听到这小屋里的动静。九婴潜出府去,钻入香林,远远听见梅真儿轻唤。
他一语不发,携着梅真儿原路返回,不一时又回到迎风宫外的花园。
二人伏身在花丛中,九婴正要换上赴宴的衣服,突然胸中气血翻腾,再呕出一口黑血。他身中左文一掌,更兼一路急奔,此时竟头晕目眩,有些无法支持。
梅真儿花容失色,轻抚九婴后背,顺畅其气血。九婴自己调息半晌,才平下气来,慢慢地换上赴宴服装。
梅真儿为他拭去嘴边血迹,心疼道:“九哥,你何苦这么拼命?”
九婴强笑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梅真儿眼中泪光闪动,道:“九哥,我们就呆在清凉境,再不回梵原北冥,也别再管那儿的事了,好吗?”
九婴捧着梅真儿的脸,郑重道:“梵原是我的故土,我怎能不管?真儿,别当心。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必定会在一起!”
此时二人离开迎风宫已有大半个时辰,恐众人生疑,忙回到席上。
甫一进门,就听得泼律才在那儿大嚷大叫道:“九婴和真儿好好的一对,你老彭又来瞎搅和什么?”
彭祖却是不紧不慢,笑道:“只要公主还未出嫁,谁都可以提亲!”
梅临天哈哈大笑,道:“律才兄和翼侯都不必争了!这事还得听伏姬决断。真儿,你怎么出去了那么久?”
梅真儿离宫前听得陆须提亲,本来满心欢喜,想不到一来一去,形势立变。她已听出翼侯彭祖也代彭前提亲,心下不爽,嘟着嘴道:“我带九哥到处走了走。父王,你们怎么这样?出嫁得是我,为何就没人问过我的意见?”
梅临天和伏姬平素疼极真儿,但婚姻之事毕竟事关终身,不得不好好商议。再加上彭祖在清凉境位高权重,数百年来为清凉境的繁荣稳定立下大功,不好抚了他的面子。
伏姬佯斥道:“真儿,在各位长辈面前不得无礼。我和你父王这也是为你好!”
泼律才一拍九婴肩膀,道:“老梅,伏姬,你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这个兄弟,人品好,又是个修真奇才,我看三地都找不出这样的人才!”
九婴被他一拍,差点喷出血来,梅真儿关心他伤势,向泼律才瞪一眼,用手护住九婴后背。
彭前自九婴进殿,目光不离二人左右,又看见梅真儿对九婴爱抚倍至,妒火又升。彭祖知道自己儿子自小就是同辈中的独秀,又在家中养尊处优,性格桀骜,怕他当场把执不住情绪,忙起身离座,挡在彭前眼前,向梅临天禀道:“既然两家同时提亲,我倒是有个建议!”
泼律才立时不干,道:“要建议也不是你来提!你肯定是偏着你儿子的。”
梅临天笑道:“无妨!翼侯向来公允执重,有什么好建议?说来听听。”
彭祖起身,环顾众宾,说道:“清凉境文武并重,梵原则武风较盛,若是单比书画琴棋或是修真武技,对九婴和犬子都不公平。海宁盛会上设有追风赛,此赛历来是我境的青年男子争夺爱侣的赛场,何不让两位年轻人届时在场上一决高低,再定公主终身?”
道无尽插道:“风兽是清凉境特产,比追风似乎也不公平罢?”
彭祖道:“那道大神使可有什么好建议吗?”
梅真儿心中大喊:“我只想跟着九哥,你们不要把我当成赌赛的彩头了!”九婴见她面有怒色,将她手轻轻握住,低声道:“真儿,不要说了。他们吵他们的,到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