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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西真笑道:“他本性豪侠,我也是在收服北冥时遇见他。那时我手下已有千余游方修真者,现在的毕亥等人都在其中。”
“那时我要建国,必定会侵到土著草场。毕亥与当地土著起了冲突,这时泼律才挺身而出。他那时年纪也轻,就已有神武境修为,与毕亥约斗,难分轾轩。”
“土著虽没有几人修真,但却豪爽尚武,讲得都是公平比斗,是以数千人旁观,并无人上前相帮。”
“我那时闻讯而去,替下毕亥,击败了泼律才。他不服,于是连着约斗三日,他场场皆败,数万土著于是归服,泼律才也践约助我建国。”
“难怪老泼提起当年战毕亥之事,都顾左右而言他!”九婴想象玉西真当年风华正茂,白纱飘飘,傲立于万里草原,那是何等风姿!
他又问道:“你建国就是为了报复句极吗?”
玉西真眼望远方,陷入回忆,道:“我为句极所负,那时心碎欲裂,到了北冥,也只是为了找件事做。北冥人在我带领下,人口鹿羊都扩大十倍,这也是北冥土著会支持我的原因。然而,万里草场,终变成了大漠。”
“天要妒我,不让我造就一方净土!不由得我不迁怒句极。凭什么他这样的人,治下子民可以安居乐业,而我却始终不能成功?……然而这连年征战,也使我明白,战争并不能造就净土。现在是我把私怨放在一边,全心为北冥人着想的时候了!”
玉西真不再说下去,而九婴心中却在想:“西真当年也为北冥人做了些事,因此才能统治至今。若是柳相谋反,他所凭倚的又是什么?”
玉西真见他发呆,以为他在担心清凉殿之行,笑道:“篡位谋反,谈何容易?怕得就是没有准备。到了清凉殿,我们自有办法阻止柳相!”
※ ※ ※
五天后,清凉殿,天水源寝宫。
寝宫建在清凉山顶的一整片坚硬石层上,周围都磨得平整如镜。只留下正中的山石,泉水自山石中潺潺流出,带着地底的余温。两只仙带小鹿乖巧地偎在她脚边。
梅真儿坐在泉边,将手中的玫瑰花瓣一片片掰落,顺水飘去。与九婴分别两个多月,她红润的脸颊略显憔悴。
“柳叔叔都回来一个月了,父王却还没回来。我问起九哥的消息,他总是不答,伏姨也不说。九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回梵原了吗?为什么连传音珠都找不到你?不行,我总是要再逃出宫去的。”
梅真儿出生不久,母亲就病死了,伏姬是梅临天的续弦。平日伏姬极疼真儿,视如已出,也从不强迫真儿叫她母后,因此梅真儿一直叫她“伏姨”。
正在此时,颈上的传音珠发出了光亮,梅真儿将珠子放在唇边,眼中已是泪光闪动。
“真儿,你身边有人吗?”正是九婴的声音。
梅真儿听到他的声音,泪流满面道:“九哥。只有我一个人,我好想你!”
“真儿,你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我和西真已经在香林了,但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现在,我被诬为是杀彭前的凶手。你自己小心些!”九婴说的话,已经让她觉得不安。然而,梅临天之死的消息,九婴还不敢告诉她。
梅真儿还待要问,宫外传来脚步声,她急忙封起了传音珠。
只听一名侍女在寝宫外禀道:“公主,冥后到了王后寝宫,王后请您过去!”
“父王回来了!”梅真儿急忙拭去眼中泪花,抢在那侍女前面,向伏姬寝宫奔去,“只要父王回来,九哥的冤情定然可以雪清!”
伏姬寝宫中,只有玉西真和伏姬相对端坐。
“父王呢?”梅真儿一赶到,便看出玉西真神色有些不对。
玉西真看看眼前的母女俩,缓缓道:“出海舟覆,临天……临天他仙逝了……”接着将海皇覆舟一事相告,只略去九婴之事。彭前之死并无实据,九婴暂时还是最大的嫌疑。
伏姬只在听到第一句时神色微动,眼中泪光莹莹,便要夺眶而出,但终于忍住。随后便始终端坐,面无表情。而梅真儿从头至尾泣不成声。
伏姬叹道:“怪只怪临天他福缘不够……”见梅真儿哭倒,便命侍女将她扶回寝宫,吩咐道:“好生照料公主!”
玉西真心下佩服,暗道:“别看伏姬平日里文弱,遇到大事时难得如此冷静,颇有国后之仪!”
梅临天终是为救她和九婴而死,玉西真自回境后,便下决心要保护这母女二人。于是便将对柳相的怀疑和盘托出。
此时伏姬神色反而较初闻噩耗时波动,蹙眉道:“平日里,我不理政事,要撑起目前局面已是不易。若卫侯真有篡位之心,我是无法撑下去了!西真,可有计教我?”
玉西真见她临危不乱,心中稍安,道:“当前之计,只有削卫侯兵权!”
伏姬站起身来,沉思良久,方道:“卫侯执掌殿卫,势高权重已久。全境十二城中,有六城城主与其交好,加上他自己的一城属地,权势盖过半壁清凉。要削他兵权,谈何容易?况且,无故削权,怕引起境内动荡。”
玉西真赞道:“妹妹能这样想,已是老成谋国。依西真想来,防人之心不可不无。现卫侯暂领清凉殿政事,又掌控殿卫。若果有不臣之心,他随时可以发难!你们母子性命只在翻掌之间!”
伏姬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一拜到地,泣道:“有何良策?姐姐请说。伏姬与真儿必永世难忘姐姐恩德!”
玉西真忙伸手扶起,正色道:“临天为救我而死,我岂能丢下你母女不顾。”
随即道:“我已与翼侯知会此事,让他暂不回清凉殿,万一出事,也好在外策应。如今,趁我尚在,明日将卫侯宣入殿中,缴了他的殿卫虎符,由妹妹亲自掌控殿卫。即便他猝起发难,也要从清凉山外调兵,总是迟了一步。”
伏姬脸色镇静,心中早已闪过七八个决断,抬起头来,毅然道:“姐姐如此推心置腹,伏姬也不隐瞒。宫中还有近尉五百,但除临天外,只有龙武、竹庐二城城主才能调动。我本想借国丧召城主入殿之机,再调动近尉……”
玉西真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削殿卫军权之事,须赶在国丧之前进行!”
伏姬咬牙道:“好,明日我便以商议国丧为由,宣卫侯进殿,令他交出虎符。姐姐,你修为深厚,到时还望你压住大局!”
玉西真起身道:“只要妹妹沉得住气,西真定让卫侯交出虎符!”
伏姬再拜道:“全仗姐姐相助!”
第六卷变数
第五十二章伏姬收符'下'
泼律才和陆须等人已各自先回本国。清凉境生变,冥梵和谈之事却耽搁不得,有许多预筹之事要先行规划。
彭祖沿途便与玉西真联系,他的行动奇快,已与竹庐、龙武、六素三城城主取得联系,正在赶往属地云末城途中,顺途还会联系并浪城。
玉西真去见伏姬,九婴独自呆在香林行宫,心神不定,终于等到玉西真回来,见左右无人,急问道:“如何?”
玉西真道:“事之成败,只在明日殿堂之上!……”遂以前言相告。
九婴点头道:“想不到伏姬能有此胆色气量!明日在殿上,西真自与柳相周旋。我留在行宫并无半点作用,今夜就先潜入宫中,也好明日呼应。”
玉西真奇道:“我听你说‘潜入宫中’四字,一点都不为难?”
九婴道:“西真可还记得,接风宴上,我是如何取回盛龙鼎的?”
玉西真讶然失笑,随即正色道:“明日你伏到迎风宫左近,若听到殿上起了争执,便立刻给我封住迎风宫出口。千万不能放走了柳相!虽然手段有些狠辣,但事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玉西真说此话时,脸上出现罕有的果断神色。九婴有些明白,看似娇媚的她为什么能够以一人之力,收服北冥千里之地,他应道:“西真放心,我自然不会手软!”
玉西真仰头叹道:“你我二人都是临天所救,如今,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前往了!”她心下对明日收符之事也是毫无把握。
九婴将血甲黑剑配上,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向清凉殿摸去。
途中殿卫的巡值岗哨多了起来,清凉境的深秋极冷,清凉军都换上了厚重的冬衣,加上换了重甲,行进时脚步特别沉重,倒不难避过。
九婴在香林中穿行,不一时便摸到了清凉殿附近,伏在前次梅真儿带他走过的那条花间秘径处。
这里的巡逻又更密了。清凉境历来无战事,所设军队不过是为了境内安定之用。清凉山平素未发生过劫掠偷盗,因此哨防与冥梵两地不可同日而语。
九婴顺利潜过秘径,到得花园扶廊下。宫内灯火通明,他不敢乱闯,悄悄取出传音珠,呼唤梅真儿。
不久听到梅真儿将侍女支开,来到花园秘径旁,轻唤:“九哥,九哥!”
九婴自扶廊下现身,却见梅真儿满脸惊愕,仿佛根本不认识他,这才记起脸上假须没有摘去,忙道:“真儿,是我!”
梅真儿听到他声音,回过神来,见他摘下假须,这才扑出扶廊,抱着九婴,泣不成声。丧父之痛,此时才得以完全发泄。
九婴怕侍女发现,将她抱入花丛中,吐罡气布成防御阵,将声音隔开,轻声抚慰。
梅真儿大哭一场,直将九婴胸襟浸透,抬头问道:“九哥,你无故蒙冤,现在要怎么办?”
九婴道:“现在,你一定要沉住气!我会陪在你身边。最好能找到一套近尉服饰,我才好时刻不离,见机行事。”
梅真儿哽咽道:“有,宫中近尉和我都熟,我去找一套来。”
她此时知道父亲可能是死于阴谋,反而镇定下来,不一时取了一套近尉衣甲,给九婴换上。
两人进了后宫,九婴这才细细将情势解说。
※ ※ ※
次日,伏姬宣柳相入殿议事。玉西真陪在身边,九婴着近尉装,在迎风宫门外侍立。
伏姬有些紧张,玉西真自案下握住她手道:“一切有西真在,妹妹莫怕。”
九婴远远看见柳相孤身而来,心中稍安,忙凝息闭气,将身上罡气深藏。
柳相没向九婴看上一眼,径直进了迎风宫,向伏姬、玉西真见礼,坐在边席上。
伏姬道:“冥后昨日才到,清凉王已于月前仙逝。”
柳相抬头看着二人,眼中泪花滚动,颤声道:“清凉王他……果真仙逝了?”
玉西真心道:“这柳相戏倒演得真不错!”她道:“确是。舟覆船翻,我也险些丧命,幸有慈家船队接应,方能回境。”
柳相扼腕道:“慈家船坞难辞其咎!”
伏姬道:“此事不忙!现在重要得是知会天下,行国丧,翼侯爱子新丧,现在清凉山只有卫侯在,还望主持大局。”
柳相道:“王后说得极是,柳相受先王厚恩,敢不尽力扶持!”
伏姬又道:“依卫侯看,国丧何时举办为好?国丧之后,这殿中大局,又如何安排?”
柳相禀道:“国丧之前,须先将各城城主召入清凉山。城主们手握重兵,须防在此时生变。国丧的消息一定要封锁到城主齐聚清凉山。”
伏姬点头,柳相又道:“国丧之后,由真儿公主继位,王后垂帘,我等一干老臣在旁辅佐,料想不会出太大的波动。”
伏姬道:“如此非常之时,有许多事需要卫侯孤力支撑。来日方长,卫侯事务本就繁忙,若此时劳累过度,绝非我清凉境幸事。伏姬虽一介女流,当此之时也不得不插手国事,替卫侯分忧了。”
柳相低头道:“要平镇人心,还需王后主持大局!”
话已说到关键之外,伏姬不禁握住玉西真的手,玉西真将她手握住,要她镇定。伏姬暗暗深吸一口气,道:“请卫侯先将殿卫虎符交于伏姬!”
此时,门外九婴也已全神戒备,手按黑剑,防柳相暴起发难。
只听柳相道:“虎符自应由王后收回。”虎符这类信物,干系重大,持有者从来都随身携带。他从怀中取出虎符,趋前交于伏姬。
柳相毫不迟疑地交符,大出玉西真和九婴意料之外。这种感觉,就如使巨力去提空桶,一提之下,自己反而吓了一跳。
伏姬心情大定,又与柳相谈了国丧的具体事务,柳相始终心平气和地对答,并无一丝不安的表情。
九婴心道:“难道,杀彭前的不是他?巨舟也并不是因人为破坏而覆?……对了,蝉休素来是他爱将,虽交出虎符,他仍可以掌控殿卫。”
他想到此处,宫内玉西真已向伏姬道:“此次巨舟出事,蝉休与彭前同为海舟督察使,干系是推托不了的。彭前已死,蝉休应先撤去殿卫统领之职,待国丧之后再行审查。”
只听伏姬问道:“卫侯,意下如何?”
柳相道:“如此甚妥!”
虎符已收归伏姬,蝉休由近尉拘捕,不再有重要之事。伏姬不一时便让柳相回府,着手安排召十城主入殿之事。
玉西真见诸事已妥,对伏姬道:“想不到今日之事如此之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