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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先锋将身先士卒,身后的楼船上,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这只前锋军。三千清凉军一齐呐喊,向石阶策骑而上。
转眼间,当先数十个清凉军将领已驰上百层石阶。
石阶尽头,虞国栋双手持刀,大喝道:“杀!”他身边十名百士长与数百名梵军齐肩堵住入口,纵声齐喝,不到三十丈的宽度,被一排罡气气刃沿着阶面铺满,看上去就象顺阶滑下。
之前的气波一直是打击骑兵本身,这一下猝不及防,杰奴身边的勇长,座骑四足立断,纷纷落下兽背。杰奴怒喝一声,孤身策骑冲上,第二轮罡气波已至,他的座骑也被斩断双足。
“弃兽步攻!”杰奴下令。
后续的清凉军纷纷下骑,向石阶上抢来。杰奴再往上冲得几步,迎面已遇上虞国栋的神武一怒。
虞国栋是蓄势而发,居高临下。杰奴虽然本力较大,修为也更深厚,但在这一击之下,来不及祭起罡气元神,被一轰倒地。
虞国栋一发即退,神武一怒耗力过巨,而且他看出敌人主将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一击不能奏效,便已放弃,暗叫一声“可惜”。
他往后稍退,身后梵军已列成排阵,又是一排罡气雨洒下。十余名清凉军立毙当场。杰奴从石阶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挡下罡气波,怒喝道:“弩手不要闲着!”
一百级石阶,每一级都变得无比艰难。梵军死死守住,将杰奴发起的冲锋一次次挡下。但是,没有了寨门木墙的掩护,梵军在弩箭雨之下伤亡也很惨重。
每一级台阶上,都躺满了清凉军士的尸体,这个曾经输送繁荣的通道,现在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石坊之下的梵军,已经不得不在战友的尸体后面抵抗冲锋。
※ ※ ※
北度口主城,九婴在城墙之上,以罡气刻好两份绝密木牍,交给两名军士。
向梵城请命增援是来不及的,北度口的三千人,根本撑不到那时。他只能在第一时间求援。一封信是给道无尽的,另一封送往梵城。这实际上已是先斩后奏,道无尽的援兵是他真正所需要的。
他没有向多闻军塞求援,以清凉境船队的压顶之势,多闻军港必然也经受着与北度口一样的危急。
体内的魔元虽然一动不动,但九婴感觉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已扩向全身。
“也许,这就是魔性吧!”眼前守港之战的惨烈,都没有让他害怕,而这魔元带来的陌生感觉,却让他的心空洞起来。
“来吧!都来吧!让我们用血来将这世界洗净!”九婴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否有些狰狞。可以确定的是,原先就存在于体内的魔性,已被魔元的进入唤醒。
※ ※ ※
杰奴站在石阶之下,喘着粗气,这已是第三次冲锋被打退。
第九卷血港
第七十四章浴血石坊'上'
一层层石阶,将战士的鲜血汇聚成流,到了杰奴面前,已如瀑布一般。
他似乎感觉到孤穹宇和番尊羊正在楼船上,朝他冷笑。为了能爬上城主之位,他将自己的亲叔叔,竹庐城的副城主杰座杀死,将他的头献给柳相。
“叔叔,我还记得你小时教我修真的情景!我长大以后才知道,你对我的打骂,都是为了我好。”杰奴的战意重新被唤起,“叔叔,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是不会杀你的。你是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而死,你的血绝不会白流。我杰奴一定要出人头地!北度港,我一定要拿下!”
踩着四五百具尸体,杰奴率队再次发起了冲锋。
冲锋号角吹响,冲锋队的脚下,血水四溅。
虞国栋咒骂道:“气都不让喘一口。”重新拄着厚背长刀站起,对众军道:“石坊是北寨的门户,拼死也要守住。”
杰奴率队冲了上来,虞国栋重新组织起罡气波阵。
此次冲锋,罡气波阵首次未能将敌人拦在石阶一半处。
虞国栋所部已极为疲惫,在杰奴的冲击下,普通梵军的罡气无法阻止疯狂的冲锋,几名百士长和他不得不挺在最前沿防守,体力已经透支。
而率领清凉军冲锋的营将和勇长却一批批地换人,每次冲锋,前锋都是生力军。
杰奴也已看出梵军的攻击力大不如前,叫道:“一鼓作气,拿下石寨!”数百清凉军奋勇而上。
虞国栋集起剩余真气,罡气元神现于头顶,向杰奴直击而下。
杰奴知道,能否冲过石坊,便在此一举,同时祭起拈花笑人形。对神武境修真者而言,罡气元神若受创,就等同于真身受伤,二人已是性命相搏。
杰奴正当壮年,先前体力消耗不多,修为又略高于虞国栋,两个人形一撞,高下立见,虞国栋再无法支撑,惨哼一声,向后如败絮般飞出。
他勉强卸去敌人的攻击,保住经脉不断。落在地上,想要挣扎再战,手臂却已久战酸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无法抬动。
虞国栋长叹一声:“虞某无能,北寨休矣!”
拈花笑人形本就是连续攻击的强招,余势不消,又将两名梵军百士长劈翻。石坊下的梵军立时大乱,罡气波大大减弱。
零散的罡气再也阻不住冲锋,杰奴终于踏上了石阶之顶。刚才那一击,还不足以取虞国栋的性命,他要再补上致命一击。
※ ※ ※
数百名清凉军同时以小舟抢向滩头,他们身后,仍有小舟不断从楼船上吊下。
番尊羊向柳相问道:“北度口主城,并不是我军的主攻目标,而且沙地不利于冲锋,加上梵人的‘冰兽刺’,我军抢滩伤亡必定很大。为何还要耗费军力?”
番尊羊,是跟随柳相多年的家将,神武境修为,以勇悍果绝著称。在这次内部清理中,他亲手结果了大部分殿卫千总的性命。
柳相不答,转对孤穹宇道:“穹宇怎么看?”
孤穹宇笑道:“梵人以守城著称,强攻主城自然是不明智的。我军目前最重要的是抢占深港石寨,以利于主力登陆,到时以压顶之势攻击主城,打开梵原门户。”
柳相点头道:“穹宇看得透彻!”
孤穹宇再向小舟望去,道:“我想摄政王如此用兵,是为了牵制主城和南寨的兵力。”
番尊羊恍然道:“原来如此!”
柳相不再说话,继续关注战场。他喜欢的是番尊羊这样天生的猛将,孤穹宇虽然也是一个将才,但却有些过于聪明。若不是在这次夺权之争中,清凉境的修真高手减员过多,他绝不喜欢眼前这个来自北境的怪人。
孤穹宇据说是上古修魔术的唯一传承者。那是真正的修魔,通过强行融合人兽的真元来修练,连柳相看了都会觉得恶心。而且,孤穹宇早年到过北冥,从北冥巫师那儿学了一些医疗、占卜的巫术。让柳相最终决定接纳其入伍的,是孤穹宇的战神境修为。
※ ※ ※
三四百名清凉军没有遇到梵军的阻击,已登上滩头,开始清理滩头的“冰兽刺”。
李文对冯仪儿拱手道:“神使,请下令让我率队攻击!”
冯仪儿道:“不是你率队攻击,而是全军突击!”
李文惊道:“寨中不留人防守了吗?”
冯仪儿道:“将找得到的旗都插上,留二十人擂鼓,三十人在寨前以罡气波阵掩护。剩下的一百五十人,随你我上前突击。”
李文道:“区区数百敌军,何须神使亲自出马?”虽然冯仪儿的军职高于自己,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修为较浅。对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神使,他胸中充满要保护她的冲动。
冯仪儿已抽出长剑,对李文道:“南寨的士兵本就不多,一定要速战速决,否则很容易被清凉军看出虚实!”
她一声令下,已身先士卒,冲出寨门,李文急忙紧随而上。三十名梵军神武士,立时发出罡气波阵掩护。
和野凌罗蓝儿当初的战术一样,数十名神修士从空中进攻,而其余梵军列罡气波阵歼敌。李文杀入清凉军丛之中,冯仪儿御剑穿梭,来回护卫。
登陆的这一小撮清凉军很快便失去斗志,冯仪儿在空中叫道:“降者不杀!”
剩下的二百余人纷纷放下兵器,领队勇长大怒,挥刀砍翻两名缴械的士兵。冯仪儿上前,将那勇长一剑劈倒。耳后利刃破空之声响起,另一名勇长已经袭到。
只听“呛”地一声,李文已上前将那勇长的钢刀挑飞,复一刀砍去。那勇长失了兵刃,凝起罡盾硬挡,连人带盾被劈为两段,血光四射。
李文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冯仪儿投来感激的一笑,立时面红耳赤,忙转过头去,环视众人,喝道:“还有谁要送死!”其实,他的脸早沾满血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冯仪儿那一笑,已将年轻百士长的心彻底征服。
清凉军完全失了斗志,全数投降。梵军一拥而上,将俘虏押回南寨。
寨中的俘虏数量,已超过了驻寨梵军。清凉军俘虏被押在寨中,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南寨中就只有这点敌人。
在无法马上冲锋的地形条件下,清凉军既使是大规模抢行抢滩,也要付出十倍伤亡。更何况,柳相还没有强行抢滩的打算。
尽管如此,柳相还是没有想到这数百人支持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全军覆没,眉头皱了一皱,下令道:“留五百人在小舟上虚张声势,在近岸擂鼓吹号,不要再靠岸了!”
※ ※ ※
杰奴冲上石阶之顶,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庞然大兽。
角龙的头顶,升起一个手挺铁枪的罡气元神。十年游历比武已养成习惯,野凌还没忘记报一声名号:“南梵原野凌在此!”
杰奴没料到梵营中又冒出修真高手,急凝起数重罡盾。
神武一怒已怒吼而至,石阶之顶光芒四射,跟在杰奴身后的清凉军被一时震住。杰奴浑身如中雷击,五脏翻腾。他性格坚忍,也不退后卸劲,硬生生挺住,嘴角虽已溢出血来,却没有后退一步。
野凌这一下罡气硬撞,也不好受,真气一时缓不过来。罗蓝儿娇喝一声“星云链”,玉刺连挥,一串罡气箭气已经发出,蓝光莹莹,正如流星成串。
杰奴接野凌一招,已是拼尽全力,哪敢再挡住罗蓝儿的快攻,被逼得向阶下退去。
野、罗二人带来的八百生力军列成排阵,一轮轮地向阶下倾下罡气雨。杰奴的冲锋队再丢下数百具尸体,退回港边。
第九卷血港
第七十四章浴血石坊'下'
敌军既退,野凌和罗蓝儿立时查看虞国栋的伤势,所幸他只是体力耗尽,经脉并无大碍,忙令人将他送回主城。
原先的一千北寨守军只剩下五百多疲惫之兵,但杰奴的三千人也折损过半。除了居高临下的地势,北寨没有太多优势,是以这种伤亡比例已是难得。
杰奴回到帅船,向柳相跪倒在地,垂首道:“杰奴无能,请摄政王按军令责罚!”
柳相笑道:“杰奴何罪之有?北寨已经撼动,剩下的事就交给孤、番二位吧!”对于杰奴这样的表现,他已经很满意了。
杰奴面带愧色,退回舱中疗伤。
深港无法容纳过多楼船,柳相帅船旗信打起,调度楼船进出。十余艘楼船在港口卸下五千清凉军,再向港外撤去,后续的楼船又已在港外列队等候。
五千人已是目前港口容纳的极限,除非攻下北寨,否则只能集结这种规模的军队。
杰奴留下的千名弩手,仍在与北寨守军对峙。在硬弩与巨火弩的打压下,野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凉军集结。
※ ※ ※
在不到一个白昼的战斗中,北度口已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而对于柳相而言,二三千人的伤亡,还不到水军十分之一的兵员。
梵原抵住北冥侵犯的屏障是巨岭,而清凉境有恃无恐大军压境,靠得是南海汪洋。
九婴眉头紧锁,看着数十艘楼船在深港穿梭。只要柳相不断地这样调度,哪怕是十比一的伤亡,梵军也支持不住。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见蝉休的影子,蝉休应是在旺生城负责给养和兵员输送。
九婴立即下令召冯仪儿回主城,柳相主攻北寨的意图很明显,他不能再安然坐镇中军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援军到来,而道无尽的援兵,估计要在十天之后。
九婴不禁要怀疑,梵城方面的决策是否出了问题。梵城得到柳相的动向,已是月前的事。那时,自己正在北冥。虽然给了个大神使的头衔,但下属的梵军只有三千。可怕的是,附近除了同样遭受攻击的多闻,再无军寨。
当然,他自己对于梵军的战力也过于乐观,否则,早就会向后方催要援军。
虞国栋已被军士抬到城内,九婴迎了上去。
见九婴近前,虞国栋想探起身子,却精疲力竭,无法动弹,愧然道:“大神使,我没能守住北寨。”
九婴安慰道:“虞神使,敌人的攻击力超乎意料,你已经尽力了。还有年轻人呢!”
虞国栋被他触动心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