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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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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唐倒退了一步,同沈星南又道:“师父,四师弟大逆不道,先交给我,我有法子要他说真话,道出小师妹下落。”
  沈星南颔首道:“好。”
  傅晚飞叫道:“师父,冤枉啊,冤枉……”
  沈星南叹了一口气,问:“你还不说出那人是谁?”
  傅晚飞哭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求师父原谅……”
  孟晚唐几乎嗤笑出声。沈星南深深的注视着傅晚飞,摇头叹息道:“你把红儿究竟怎么了?”
  沈星南这问话,是向着孟晚唐问的。
  孟晚唐刚刚想笑。
  他以为傅晚飞真的衰到家了,明明说的是事实,却没有人肯相信。
  他笑容刚泛起了一半,却见师父厉电也似的眼神,向他投来,彷佛看进了他内心深处,他猛打了一个寒噤,笑容冻结在他脸上,使他看来脸色更是诡异。
  沈星南道:“你没听见么?”
  孟晚唐只感觉到从骨髓里麻了出来,仍吃力地挣扎道:“师..师傅..你..你说..什么..?”他越想镇定,声音就越发抖。
  沈是南双目深深地彷佛看进了他骨髓里去,一字一句地道:“你听着,我对真正要问的人,从不问第二次,问一次,你的四肢便少一肢。”
  精虹一闪,“叮”地一声,随着下来便是孟晚唐的一声惨嚎,剑痴一直没有说话,出了手。
  一把精厉的剑,剑柄兀自轻晃着,剑尖却已把孟晚唐的右手钉插在墙上。
  鲜血自手腕渗出。
  孟晚唐惨痛狂嗥。
  沈星南这才道:“好,我再问:你把红儿怎么了?”
  孟晚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沈星南笑了,笑着问:“你要不要我问第三次?”
  孟晚唐突然像被剁了一条腿子的猪一般嚎叫起来:“不,不,师父,求你原谅我,求你宽恕我……”
  沈星南摇首叹道:“我不是问你这个问题……”
  孟晚唐摇着一只尚好的手,语无伦次的呼喊道:“是,不是,不是,师父,我该死,我逼奸不遂,把师……师……”
  沈星南脸色一沉,大喝一声:“说!”“嗡”地一声,这声喝,竟把串连孟晚唐插在墙上的剑震得弹了一弹,像琴弦一般轻轻颤动起来,剑穗也摇啊晃的,孟晚唐痛得黄豆大的汗珠如河沟一般争先恐后落下来。
  孟晚唐恐惧的大叫起来:“我说,我说!我逼奸不遂,撕破了她的衣服,她一边骂,一边逃,逃至崖边,她叫我不要过来,就……”
  这时古宅里静到极点,像几个人都凝结在古旧的屋子里。
  好一会,沈星南才道:“但是你还是过去了,是不是?”
  孟晚唐哀声道:“师父,我……”猛然省起还末回答沈星南的话,忙道:“我、我就过去了,师妹就往下一跳……我……”
  沈星南即问:“在哪里?”语音似一刹间使苍老了许多。
  孟晚唐道:“在……第九峰上!”
  第九峰是落神岭的前一驿站,也是落神岭上最荒僻陡险的山峰。
  沈星南再不打话,匆匆用黑炭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剑迷即递上一只信鸽,沈星南即系上,迎空一放,信鸽扑着劲翅穿屋而出,破空飞去,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信鸽。
  匡雪君仰视飞扑而去的信鸽,似是若有所思。
  剑痴道:“庄主。”
  沈星南道:“嗯。”
  剑痴问:“庄主……小姐危急,要不要我们先过去第九峰……”
  沈星南摇手叹道:“生死有命,红儿若有难,早已遇上了,急也无用,我已飞鸽传书,令第九峰布防的子弟们全力救援了。”
  剑痴垂首道:“是。”却见沈星南似眼中隐有泪光。
  孟晚唐颤抖着叫:“师父……”
  沈星南陡然喝:“不准再叫我师父!”
  孟晚唐噤口不敢再说。沈星南道:“你当街下跪,乞保性命,我可以不理,你奸淫师妹,逼她坠崖,还敢在我面前欺瞒,嫁祸师弟,你还算得上是个人吗?”
  他冷然道:“我在未听你拨弄是非之前,早听说晚灯被杀的事,便把戏台下、长街上一切目击证人调回来查问,早就知道是你下跪求饶,小飞挺身相护你们退走的事了,你们师兄弟平日就喜欢坑他,我可以当你们闹小孩儿脾气,不予理会,而今面对敌人,生死关头,你还做出这等自相残杀的事来!”
  他目光冷电般闪动,逼视孟晚唐:“说…你是不是怕红儿回到飞鱼塘,会爆出你摇尾乞饶的丑态,便图谋威胁她不说……”
  孟晚唐哀声道:“我……我以为……逼了小师妹相从,她……只要是我的人了,自然就不会说出来了……”
  沈星南目中骤然杀气大现,
  孟晚唐只觉一阵彻骨的心寒,恐惧地乱喊道:“师父。”
  精光又一闪,又一柄剑,穿入孟晚唐脚胫,钉入破旧的砖墙上;孟晚唐惨叫一声。出手的人是剑痴。剑痴道:“你没听到庄主怎么说么?”
  沈星南令孟晚唐不要叫他“师父”,可是孟晚唐叫了。
  沈星南冷冷地道:“平日,我对你和小飞的性格,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小飞会弑师兄奸师妹,那决计不可能;我姑且用话问他,他答得语无伦次,但仍不告你的罪状,试问:如果他不是问心无愧,我问他为何我突然出现而感到害怕的时候,他会这样糊涂的回答吗?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等恶事,问到那出手助的武林异人姓名时,会如此坚持吗?”
  他斜睨枭神娘匡雪君又道:“我虽老,可不是糊涂蛋。”
  他这句话显然是针对刚才匡雪君骂他“老糊涂蛋”而发!匡雪君撇了撇嘴,没有作声,心中觉得有些发寒:难怪天欲宫一直无法拔下刀柄会,攻陷飞鱼塘,看来这狐狸还会装糊涂!
  ——会装糊涂的狐狸才是老狐狸!
  ——而今自己正落在这只老狐狸手上!
  沈星南忽转过头去问傅晚飞:“你不说那人姓名也可以,他用什么兵器,总该可以说吧?”
  傅晚飞如大梦初醒,愣愣地道:“武器……竹竿……”
  沈星南脸色一沉,用手一比,道:“大概有七、八尺长,绿翠欲滴,节上映黄,尖呈铁色,十分灵活可爱的翠竹,是不是?”
  傅晚飞奇怪师父怎么如同亲见,只听沈星南又问:“这人三十余岁,五绺短髯,右眼一颗小红痣,双目流露出一种迷惘的深情,眉目配合却又不怒而威但终给人一种苍桑的感觉,是不是?”
  傅晚飞想了想,李布衣给自己印象确是这样,至于眼边有无小痣……一时不大想得起来,好像有那么一颗痣罢?便点头道:“是。”
  这一下,连剑痴也变了色。
  沈星南一字一句地道:“是他?”
  傅晚飞不禁问:“是谁?”
  沈星南自牙缝迸出了五个字:
  “神相李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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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剑痴剑迷
 
  傅晚飞想起李布衣一直叮嘱自己不要向师父提起他的名字,而今:师父还是知道了。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沈星南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
  只听沈星南喃喃道:“李布衣……李布衣……”
  傅晚飞见师父这个样,心忖:莫非师父与布衣神相有仇不成?想起一事,忙道:“师父,他……他的胡子不短,很长哩……”
  沈星南冷哼道:“十年了,我从星星白发到满头华发,他的年纪,自然也不轻了。”
  他转首问傅晚飞:“你知道布衣神相是谁?”
  傅晚飞摇头。
  沈星南道:“当今之世,豺狼满街,官宦佞臣当道,武林之中,真正匡扶正义、行侠天下的人,尽被收罗,助纣为虐,这个布衣神相是难得的清正之士,这些年来,锄强扶弱,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命,行善之时,素不留名,人们只知一位布衣相士,不知其生平来历,他这些年来在江湖上除恶护善的事迹,真是说二天三夜也说不完。”沈星南冷冷静静,淡淡地说。
  傅晚飞闻言喜道:“那么师父跟他是故交了?”
  沈星南冷冷地道:“岂只是故交,而且是旧仇!”
  傅晚飞愣住了。沈星南道:“你可知为啥你有师父,而没有师娘么?”
  傅晚飞只有傻傻的摇首。他从来就没见过师娘,只知道师娘的哥哥和妹妹他们叫他做大师叔和小师叔….米灵和米嫣,都是白道武林中的翘楚,也是“飞鱼塘”的“老头子”。
  沈星南道:“便是因为李布衣,纤儿才离开了你师父,你才没有了师娘!”傅晚飞心里乱成一片,他只听说当年江湖上“风尘三侠”是米家三兄妹,即是:“古屏风”米灵、“雪魂珠”米纤、“流星”米嫣,后来米纤嫁给师父,是武林中公认的一段佳话、一对璧人,不知怎的,后来师娘离开了师父,不知下落了,只留下了小师妹沈绛红!
  傅晚飞听沈星南这样说,便下意识地觉得是李布衣对不起师父,道:“师父,李布衣他……他得罪了师娘,我去问他道理去!”
  沈星南不答。剑痴忽道:“庄主,你不愿找他算账,是您宽宏大量,我通知米先生和米三娘去。”
  沈星南摇首:“没有用的。”
  剑痴道:“米先生古屏风四扇,天下无人能敌,米三娘的暗器五月流星雨更威震唐门,冠绝天下,他俩侠名高义,出来对付李布衣,还怕拿他不下?”
  沈星南淡淡地道:“臧否人物,品评武功,不可意气用事,何况,李布衣是正道中人,而且功力深厚,我们不能高估自己,更不能仗恃侠名,便任意行事。”
  剑痴见沈星南对强仇及亲人评论功过,估计实力之时,依然持平公正,心中一阵惭愧,而生起了畏惧,赧然退下。
  傅晚飞嗫嚅道:“师父……弟子实在不知……不知李前辈他――”
  沈星南道:“不知者不罪。但是,你既被他所救,也不能算是我的弟子了,从今以后,这“师父”二字,就免了吧。”
  傅晚飞没料沈星南会这样说,大惊之余,情急叫道:“师父――”
  突在此时,精虹如雷,急射傅晚飞左臂!
  出剑的人是剑痴。
  剑如电掣星飞,映绿了傅晚飞的脸色。
  但这剑芒也仅止于映绿了傅晚飞的脸而已——剑锋并没有刺伤他!
  剑锋并没有伤着傅晚飞,那是因为,沈星南的两只手指,捏住了剑身,使得绿莹莹的剑锋,不能向前再推半分。
  沈星南向剑痴摇首道:“不要伤他。”
  旋又向傅晚飞道:“我意已决,你也不要再叫我做师父了。”严厉之意,现于词色!
  这时只听惨嚎一声,原来剑痴拔出钉于孟晚唐手腕之剑向傅晚飞攻击,血涌如泉,剧痛攻心,孟晚唐只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偏另一把仍钉入他腿胫之中,虽痛得全身打抖,偏又动弹不得。
  沈星南长叹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放眼望去,只见孟晚唐全身像触子电似的抖哆着,只管哀叫,但衰弱无力,沈星南心中不禁大奇。
  要知道除宋晚灯武力有沈星南二成外,其他几名弟子,武功都末及大师兄二成,不过沈是南也知道,他旗下这些弟子,可能好玩贪懒一些,或者心术不正,但根基天赋皆属上选,内功修为已算不弱,何故中了两剑就痛得一团烂泥似的?
  沈星南沉声道:“看看他怎样了?”
  剑迷一颔首,已飘到孟晚唐身前,刷地抽出了剑,孟晚唐低弱的哀号半声,便“砰”地落在地上。
  剑迷一把扯起他头发,用沾血的剑芒一照,忽叫道:“庄主,你看!”
  沈星南知道剑痴、剑迷两人,把守“落神岭”,其中剑迷虽比剑痴年轻四十岁,沈默寡言,但剑法之高,诡秘迅异,江湖上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平素镇定沉着,而今语音急促,显然事态非比寻常。
  沈星南即趋过身去探看,一面问:“什么事?”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背后一道轻微的急风陡响,在响起的同时,“哧”地一声,已经刺入他的背肌里。
  这背后的东西,本就离他背心极近,所以才致急风响起的几乎是同时间,已刺中了沈星南,但沈星南毕竟仍能在刹那间,把背部挪移了一下。
  这剑本来是刺向沈星南的背心的,而今却刺入了沈星南的后右胁中去。
  沈星南回手一抓,已把剑身抓住,剑锋虽巳入肉,但尚未及骨,便半分推进不得,却在这时,面前精芒又一闪。
  沈星南因趋近去看孟晚唐的伤势,所以离得剑迷的剑锋极近,他乍然背后受袭,惊愕之下,只不过电光火石刹那间的工夫,前面的剑又刺中他的胸膛。
  沈星南他及时挪了一挪。
  剑本来刺向他的心窝,而今刺入他的左胁去。
  沈星南左手一沉,也扣住了剑锋,长剑既前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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